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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孰強孰劣

「是啊,你說的很對,那些中舉的人全部都是人才翹楚,而你呢?做不到翹楚,不就正凸顯你的無能麼?你怎麼還有臉和我在這里大呼小叫?」

王端面色一滯,臉色漲紅又欲出聲,李祐卻先一步搶白道︰

「先別急,讓我猜猜你想說什麼,你肯定想說,讀書高雅,豈是我這種農民可以窺探的,其中難度不可計數,是不是?」

王端喉嚨間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李祐的的確確把他的心里話全部都說了出來。

這里的爭執逐漸吸引了其他的公子名媛,紛紛聚集過來看好戲。

李祐冷冷一笑,言語間盡是傲氣,寒聲道︰「讀書是一門玄奧的學問,農學就不是了?植物的生長周期、發育規律、培育方式,天地自然的倫理奧妙,哪個不比你讀的那些綱常倫理,四書五經更有難度?你說你寒窗苦讀?人間農民費勁一生都在鑽研農學,你苦,你苦個屁啊!」

李祐呸的一聲吐出一口唾沫,指著王端的面門罵道︰「你該真不會覺得萬般皆下等,惟有讀書高吧?是,讀書的確有用,可以從政引導眾人,可你一個小小的秀才,有什麼用?你能做什麼?你要是真有用,也不是站在這里和我罵街了,不過是一個沒有能力的廢物而已,偏偏要把讀書人的金字招牌瓖嵌在自己腦門上?何必呢?」

錚錚冷語,在周圍回響,所有人都沉默下來,面露沉思,不少人都對李祐投來了敬佩之色。

那王端被李祐連珠炮一般的話語嗆得說不出話,面色鐵青,咬牙道︰「你憑什麼高高在上的駁斥我?你又是個什麼東西?你很有能力嗎?廢物農民罷了!」

「哈哈哈,我沒有能力?」

李祐嗤笑一聲,倨傲道︰「我沒有能力,我能在早朝上獻上草莓,讓眾臣沉醉,皇上青睞?我沒有能力,我的水果能夠一顆賣上百兩白銀?我沒讀書,的確,但是我在農學方面走到了臻至,而你呢?是個什麼臭魚爛蝦?」

一段話將王端的遮羞布徹底揭開,王端羞憤欲死,啞口無言,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而在李祐身旁的墨憐則是抬眸,朝著李祐投來了充滿敬佩的復雜眼神,他說的沒錯,在農學方面,他已然成為了京城的一個標桿。

不遠處的安魚公主輕輕一笑,搖了搖頭,不知道是埋怨還是欣慰道︰「這家伙,伶牙俐齒,我算是親身體驗過的,估計沒人可以在他手里討得了好。」

李祐見王端半晌無言,扭過頭去,不再搭理,沖著眾人道︰「各位,戲也看完了,再繼續走吧?這才剛剛到山林這下呢,還有一小段路途。」

眾人都是對李祐善意一笑,正欲動身,王端那有些歇斯底里的聲音驟然從後面追了上來︰

「李祐!你給我停下!再怎麼說,讀書永遠是凌駕于種田之上的,你故意混淆兩者之間的概念,是要違背祖訓嗎?你就算再能種田,也不過是一個沒文化的土鱉而已,面對此情此景,佳人美景,我能做出美輪美奐的詩句,你能麼?土狗!」

李祐嘆了口氣,懶得和他爭論,回過頭來,滿眼盡是不耐道︰

「好了,說了這麼多,你就是想比詩唄?來吧,讓我看看你能吟哦出什麼東西來。」

王端萬萬沒想到李祐輕易的應了下來,看向遠方繁花似錦,楓葉飄落,春秋之間的風景煞是誘人,當即開始冥思苦想起來。

眾人見兩人要比詩,皆是饒有興趣的圍了上來,對于他們而言,平時的一些娛樂方式無非也就是唱唱歌,作作詩了,怎能不感興趣?遠處的安魚公主也是駐足,投來好奇的眼神,在心里疑惑道︰

「這家伙,還會作詩嗎?」

墨憐的眼神奕奕發光,盡是崇拜和憧憬道︰「齊王,你難不成很會作詩嗎?」

「說不上很會,只是稍微有一點點涉略而已,本來也不想獻丑的,這家伙咄咄逼人,我只能和他踫一踫嘍。」

開玩笑,李祐自己的確不怎麼會作詩,但作為一個現代人,唐詩三百首怎麼樣也背過吧?我不會作詩,我難不成不會吟詩不成?毫不夸張的說,李祐算是凝結了唐朝所有詩人的詩作結晶,一個小小的秀才王端,怎麼可能會是李祐的對手。

王端思忖許久,又想著贊揚風景,又想著舌忝一舌忝美人,緊張之下,好半晌才磕磕絆絆道︰

「這、這個,萬花奼紫迷人眼,千芳斗艷魅心神。」

眾人听了,有的蹙眉,有的頷首,這詩作無論是對稱還是押韻都只是極其勉強,只是剛好切題,只能說是差強人意罷了。

王端的詩作沒什麼驚喜,眾人都將期許的目光投向了李祐。

王端面色紫紅,自知平庸,狠狠的咬牙,喃喃自語道︰「這個廢物,只會種田罷了,能拿出什麼好詩作!還在這里裝神弄鬼,等著丟臉吧!」

沒讓眾人等待多久,李祐開口便道︰

「清溪流過碧山頭,空水澄鮮一色秋。」

「隔斷紅塵三十里,白雲紅葉兩悠悠。」

這詩無論是從意境,景致還是情感方面都是超絕,滿場寂靜,人們都細細反芻著這首詩作,許久沒能說出話來。

「隔斷紅塵三十里,白雲紅葉兩悠悠……」安魚公主耳目聰慧,將李祐所念清楚的听入耳中,她面露復雜之色,在最後這兩句中,听出了一抹別樣的意味,向李祐投去了異樣的眼神,喃喃道︰「李祐,你是有什麼心事嗎……」

短暫的沉寂之後,掌聲和叫好聲如同潮水一樣呼嘯而來,將李祐淹沒。

「好啊!好!齊王,真沒看出來,您居然有如此文學造詣,實在是讓吾輩折服啊!」

「好一首充滿悠然意味的詩作,真是和今日的秋游意境太過貼切了,讓人不禁振奮了精神啊!」

人群將李祐周圍圍的是水泄不通,而另外一邊的王端則是無人問津,孤零零的杵在原地,如同一個小丑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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