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聲音恍如隔世。
久未听到,眼下乍一听,雲綰寧只覺得有些陌生!
可饒是如此,她仍像是被雷擊中似的,瞬間身子僵硬地站在原地!
見狀,遠山和如煙對視一眼,看出彼此眼中的忐忑與不安。
「主子?」
遠山伸出手,在雲綰寧眼前揮了揮。
雲綰寧毫無反應。
如煙也有些怕了,擔憂地問道,「主母,您怎麼了?」
可雲綰寧仍是沒有回答!
她像是被人抽走了靈魂似的,站在原地久久沒有應答、也沒有任何動作!
瞧著她如此反常,就連如玉也開始害怕了。
他連滾帶爬地爬到雲綰寧腳邊,哽咽著喊道,「主母,您是怎麼了?您要打要殺,屬下絕對不敢反抗!您不要嚇唬屬下啊!」
天知道主母這到底是怎麼了!
他這條命不要緊,主母可千萬不能有事!
否則,就算他進了陰曹地府,主子肯定也會把他抓回來大卸八塊!
與閻王爺相比……
他更畏懼墨曄!
「主母!」
見雲綰寧仍是沒有反應,如玉忍不住顫顫巍巍地伸出手,去接雲綰寧手中的匕首,「屬下該死!屬下這就以死謝罪!」
眼瞧著他就要抽走匕首了……
雲綰寧卻突然「醒」了過來!
「你做什麼?!」
她猛地收回匕首,看向如玉的眼神仍舊帶著憤怒,「今兒要不是有人替你說話,你看我會不會打死你!」
說著,她合上匕首,一腳將如玉踢出老遠!
話雖如此,雲綰寧的情緒卻有了明顯的變化——她眼神瞧著,比方才多了幾分歡喜激動!
莫不是,有什麼好事發生?
如煙和遠山面面相覷。
有人替如玉說話?
是誰?!
這會子並沒有什麼人過來替如玉說話啊,尤其還是能說服自家主母的人!
如煙眉頭緊皺。
好在,如玉這條狗算是保住了!
只是桂兒……就沒有那麼幸運了!
雲綰寧看也沒看如玉一眼,吩咐暗衛將渾身僵硬的桂兒拎了過來。像是扔石頭一般,桂兒被直接扔在了雲綰寧腳邊。
「晴兒,過來。」
雲綰寧沒有第一時間對桂兒怎樣,反倒是喊了盛世晴過來。
「表嫂……」
盛世晴不知她要做什麼,但還是乖乖過來了。
「你想怎麼處置她?」
雲綰寧問道。
只瞧著盛世晴眼底全是慌張,便知她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
哪怕平日里再如何驕縱蠻橫,可到底也只是被寵壞了而已,並未真正做過什麼殺人見血的事。
眼下看著桂兒瑟瑟發抖的模樣,盛世晴心下卻犯了難。
她雖然憎恨桂兒,甚至恨不得她去死!
但真正到了這種時候,她發現她根本就狠不下心,下不去手!
「我,我……」
盛世晴為難地咬著唇,眼神情不自禁看向了如玉。
見狀,雲綰寧語氣緩和了幾分,可話里話外的肅殺之意卻仍舊濃重,「你不必忌憚他。他若還敢拎不清對你怎樣,我就先殺了他!」
盛世晴忍不住打了個冷戰,「表嫂,還是你來處置吧。」
她近乎哀求,「我,我好累,我想回宮。」
「你這樣回去,母後一定會擔心。今晚,便先歇在太子府吧,明日我親自送你進宮。」
雲綰寧知道她內心的掙扎,輕聲說道。
盛皇後雖對盛世晴嚴厲,可到底是她的親佷女兒!
且如今盛世晴並未執著墨曄,也並沒有再做什麼蠢事。
因而,她陪在盛皇後身邊,盛皇後是極為疼愛她的。
若見盛世晴傷成這樣,盛皇後又豈不會擔心?
「嗯。」
盛世晴輕輕點了點頭,順從地站在一旁。
眼下夜深了,宮門也早已下鑰。
就算她這會子回去,定會驚動姑母。
若姑母看到她這副模樣,肯定會親手扒了如玉的皮!
想到這里,盛世晴忍不住又看了如玉一眼。
不知是方才雲綰寧那冷漠的模樣震懾住了他,還是幾個耳光下來如玉當真被打醒了。又或者是,他只是單純的不敢觸犯雲綰寧的威嚴!
因此,見桂兒被扔在她的腳邊,如玉就算滿心擔憂,這會子也是敢怒不敢言。
既然盛世晴狠不下心,雲綰寧微微眯了眯眼,看向桂兒的眼神已經不帶任何感情。
「本宮原只是不喜歡你。」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桂兒,「可你暗中為魏王翰做事,竟敢將手伸到本宮兒子頭上……」
「那麼,就別怪本宮容不下你!」
說罷,她冷聲吩咐,「砍掉她的雙手!」
「是,主子。」
遠山應聲,抽出腰間的長劍。
如玉心如刀割!
可是他不敢阻攔,只能眼睜睜看著桂兒被遠山斬斷雙手!
「啊……」
盛世晴被這血腥的場面嚇得驚叫一聲,捂住了雙眼!
與此同時,因為劇痛,桂兒也慘叫起來!
遠山擦拭了劍身的鮮血,這才轉身看向如玉,語氣也同樣冷漠,好似不近人情,「抱歉了,如玉兄弟,別怨我。」
誰讓他看走了眼,看上了桂兒?
又誰讓桂兒,膽敢傷害小主子呢?
遠山把劍入鞘,再一次站在了雲綰寧身後。
此時,桂兒已經痛得暈死過去。
就算她痛暈過去了,雲綰寧也有的是法子讓她立刻醒來!
她抬起手,露出手指縫間的銀針,這才緩緩蹲了下去。
銀針又快又狠地刺進桂兒的太陽穴,只听她發出又一聲尖銳的慘叫,銀針直接沒入了她的太陽穴中!
桂兒尖叫著醒了過來,因為劇痛,身子都開始痙攣起來!
如玉痛苦地捂住耳朵,不敢再看、也不敢再听!
見桂兒顫抖著睜開眼,雲綰寧這才取下銀針,在她衣襟上擦拭干淨後,重新捏在手中,「你若想死個痛快,便老老實實回答本宮的問題。」
桂兒艱難地點了點頭。
她眼神求助似的看向如玉。
可惜,有雲綰寧在,如玉又怎敢胡來?
瞧著如玉壓根兒不敢看她,桂兒這才絕望地收回目光。
就算如玉與她對視,那又如何?
難道,他還敢忤逆雲綰寧不成?!
「魏王翰想要我兒子做什麼?」
雲綰寧用銀針抬起桂兒的下巴,目光犀利。
那銀針又尖又細,倘若桂兒敢亂動一下,只怕銀針就能直接刺入她的喉嚨!
什麼一劍封喉?
在雲綰寧手中,足以一針封喉!
桂兒竭力讓身子不那麼顫抖,可對上雲綰寧那可怕的眼神,她牙關顫抖著,半晌才含糊不清地回答道,「他,他想……」
雲綰寧沒有耐性听她支支吾吾。
她銀針往她喉嚨一送,沉聲問道,「他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