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聲音，其中還有墨飛飛。
又有墨飛飛？！
雲綰寧不禁蹙眉——今兒這丫頭是犯口舌不成，怎的剛剛才與露露吵了一架，險些還動起手來，這會子又與人起了爭執？！
正想著，又听到百里露露的聲音。
這妮子的大嗓門兒，與周鶯鶯有的一拼！
想著墨飛飛與百里露露應該不會再爭執，況且眼下趙玉春的回答更要緊。
因此，雲綰寧只吩咐如玉去查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她並未起身。
周鶯鶯按捺不住八卦的心，趕緊起身出去了。
雲綰寧沖趙玉春抬了抬下巴，「趙老爺，你繼續。」
可趙玉春撓了撓頭，面色有些窘迫，「明王妃，其實我也不知道娘娘當年心儀之人到底是誰！被哄騙了的那個男人是什麼身份……」
話還沒說完，雲綰寧就想一拳頭把他牙齒都打飛！
既然不知道，方才還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
她還以為他知道呢！
不過說起來，趙皇後這保密工作做得也太好了吧？
就連趙玉春都不知道？！
見她開始蹙眉，趙玉春被嚇得膽戰心驚，連忙又道，「不過明王妃，我雖然不知道那人到底是誰，卻也能猜出一二！」
「說！」
能猜出一二，還廢什麼話？！
雲綰寧有些不耐煩了。
自從有了身孕後，她發現自己這脾氣越來越暴、越來越沒有耐心了！
若月復中懷著二寶是女兒，一定是個臭脾氣的小丫頭！
「娘娘還未出閣前，其實也甚少與人來往，尤其是男子！經常進出我們趙家的，來來去去也就那麼幾個人！」
趙玉春小心翼翼道，「只要從這幾人中一一排查，肯定能查出來的！」
雲綰寧已經不想說話了。
她眼神一凜，眼角余光看向鴛鴦。
鴛鴦正與那御林軍含情脈脈的對視呢……
說是含情脈脈，其實也不過是她單方面的眼神挑！逗、試圖解釋方才雲綰寧那番話，澄清她沒有什麼未婚夫罷了！
可那御林軍已經先入為主地信了雲綰寧的話。
因此，任憑鴛鴦眨眼眨的眼皮都要痙攣了，御林軍也不搭理她。
她欲哭無淚啊！
突然間，見雲綰寧目光投向了她……
鴛鴦身子一僵——完了！
趙老爺到底是娘娘的親兄長，在京城也算有頭有臉。
明王妃心中有氣，倒也不至于會對趙老爺做什麼。
可是她一個身份低微的小宮女……
鴛鴦大氣也不敢出。
「趙老爺，既然你說的都是實話，本王妃自然不會為難于你。方才你也說，母後是被人蠱惑了，你們趙家並不知情。」
雲綰寧微微一笑，「既如此，本王妃自然會說到做到，在父皇面前替你們趙家說好話。」
趙玉春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他面色感激，「這，這真是太感謝明王妃了！」
誰不知道，明王妃是皇上最疼愛的兒媳婦？
有她出馬，一個頂倆！
只要保住了趙家，他便能高枕無憂、沒有任何心理負擔了！
「不過……」
趙玉春一顆心還沒放回肚子里呢，便听雲綰寧又開口了。
這個「不過」，讓趙玉春一顆心又懸在了半空中！
他臉色一變，「不過什麼？」
「不過本王妃如今的情況，趙老爺也是瞧見了。」
雲綰寧靠在椅背上，凸起的小月復很是明顯。
方才，趙玉春一進門就看到了她凸起的小月復，顯然已經知道她有孕在身……礙于她的「威名」，才不敢多看幾眼。
「都說有孕的女人啊，這記性不好！」
雲綰寧幽幽地嘆了一口氣，「指不定本王妃這會子說了，等會子又忘記了。」
「到時候父皇怪罪母後，牽連整個趙家……」
她意味深長地看了趙玉春一眼。
趙玉春臉色一僵，倒也緩緩地想明白了她是什麼意思。
「明王妃，我們趙家上下的命都握在您的手中呢！我听說，女人有孕吃阿膠最是補身子，還能佩戴玉鐲驅寒闢邪，生靈護體。」
「恰好我趙家鋪子上剛到了一批最是滋養的阿膠。」
「前兒，我也得了一件上好的玉器……」
他笑容有些干巴巴的，瞧著分明是不情願，但還是擠出一絲笑意，「還望明王妃，在皇上面前替我們趙家美言幾句啊！」
聞言，雲綰寧這才打發了他退下。
她素來信奉「有便宜不佔王八蛋」——不過也只是針對趙玉春這類人罷了。
趙家能在短短數十年間，就能有這般雄厚的家底……
趙家的銀子不說來得干不干淨，至少不清不楚！
她今兒與他浪費了這麼久的時間，可不免費陪聊！
雲綰寧冷眼掃了鴛鴦一眼，「本王妃再給你一盞茶的時間好好考慮考慮！到底是要說真話，還是想用其他的說辭糊弄本王妃。」
「你自個兒心里掂量便是！」
可鴛鴦哪里還敢掂量？
且不說雲綰寧不能開罪招惹，就是身旁她心上人的眼刀子，都刺得她坐立不安，似乎膝蓋下鋪滿了針尖似的……
「明王妃！」
她慌忙直起身子，「奴婢，奴婢願意說！」
嗚嗚嗚明王妃當真是個狠角兒。
威脅她的性命不要緊，竟是將她的心上人都給帶來了。
她若一句話說得不對，兩人要麼陰陽兩隔、要麼雙雙殞命啊！
與對趙皇後的忠心相比，自然是他們倆的性命更加重要！
因此，鴛鴦也不敢隱瞞了，哭著說道，「奴婢也不知，此次帶皇後娘娘離開的人，是不是當年那個人……」
「娘娘的事兒，也只有張嬤嬤最是清楚！」
可張嬤嬤早就被墨回延弄死了，變成了一抔黃土。
鴛鴦泣不成聲，「當年那個人進宮時，皇後娘娘只留下張嬤嬤在殿內伺候，會將奴婢等人全部都遣退。」
「所以，你也不知那人是誰？」
雲綰寧挑眉。
這回答，說了跟沒說有什麼兩樣？
與那趙玉春一般，都是廢話連篇！
「奴婢雖不敢肯定，卻也有幾分把握！」
鴛鴦猛地抬起頭，含滿了淚水的雙眸，緊緊地盯著雲綰寧。
她的雙手緊緊攥著衣袖，咬緊牙關臉頰緊繃，瞧著多了幾分嚴肅與凝重，「那個人的身份，絕對是您猜想不到的！」
如此說來，鴛鴦當真知道趙皇後的奸夫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