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悠悠來了?
雲綰寧蹙眉,「五姐姐在哪?」
既然要見她,怎的不是她親自來找她,還遣了丫鬟來傳話?
丫鬟低著頭,「五公主說這里不是說話的地兒,她在後花園等著明王妃呢!讓奴婢請您過去。」
這會子男賓女客正在入席,歡聲笑語不斷,也的確不是說話的地兒。
但雲綰寧總覺得古怪。
她看了墨曄一眼,「五姐姐找我能有什麼事?」
還這般正式,倒是讓她有些好奇呢。
從認識墨悠悠到現在,她從未端著公主的架子,今日卻有些反常……
「去看看吧。」
墨曄牽著圓寶,臉色似乎有些不怎麼好看,「今日早朝上父皇臉色也很差,情緒也不怎麼好。」
「听說五皇姐一早便去見過父皇了……」
聞言,雲綰寧眉頭擰的更緊了。
早朝在卯時正左右開始,墨悠悠能有什麼急事,竟趕在早朝前去見墨宗然?
「昨日下午,五皇姐也去見過父皇,但好像連御書房的門都沒能進去。」
墨曄又道。
「如此說來,五姐姐還真遇到了什麼棘手的事?」
雲綰寧這才舒了一口氣,「罷了!我去瞧瞧吧!」
她不放心顧明,便示意墨曄與圓寶好生看著他,「我去去就回,你們在這里陪著舅舅吧!」
「知道了娘親。」
圓寶今兒也很乖。
雖然周甜甜與黑有為也來吃喜酒,但他一直乖乖跟在雲綰寧與墨曄身邊。
就連周甜甜都很疑惑,一直追著黑有為問、是不是他倆惹了圓寶哥哥生氣……
旁人不知原因,雲綰寧這個當娘的卻察覺到了圓寶的反常。
她總覺得,今日的圓寶格外小心翼翼。
就好像……擔心她與墨曄出事似的!
因此一直守在他們身邊,寸步不離。
她深深的看了墨曄一眼。
夫妻倆早已默契相通,心有靈犀。
墨曄明白她的意思,沖她輕輕點頭,雲綰寧這才放心離去。
丫鬟領著雲綰寧進了後花園,果然在一簇爬滿了爬山虎的牆角下,看見了等候她過來的墨悠悠。
平日里,墨悠悠最是文靜。
但此刻她面帶愁容,雙手緊握著、焦灼不安的在原地來回踱步。
可見是遇到了什麼煩心事,這會子正著急呢!
這里較為隱蔽,也不容易被發現,是一個談話的好地方。
「五姐姐。」
雲綰寧朝她走了過去,「你怎麼來了?找我有事嗎?」
「寧兒!」
听到她的聲音,墨悠悠頓時轉身面朝她。不等她走近,她已經腳步如飛的朝她走過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還未開口,就已經哽咽了。
「寧兒,你一定要幫幫我!」
見狀,雲綰寧眉心一蹙,「五姐姐,出什麼事了?」
瞧著墨悠悠哭成這樣,她本以為是不是她給她說過、關于墨回鋒的秘密……被人知道了,所以才會這般驚慌失措的找她。
誰知道下一秒,墨悠悠說出的話,險些氣死雲綰寧!
「我想求求你去父皇跟前替我說說好話,替我求求父皇……」
墨悠悠哽咽難言。
雲綰寧听出了不對勁。
若真是與墨回鋒有關的秘密,墨宗然一定會大發雷霆,直接斬了趙皇後與墨回鋒母子二人吧?
墨悠悠是受害者,墨宗然一定會保護她的吧?
但是為什麼墨宗然會對墨悠悠生氣?!
她又為什麼要說,替她求求父皇、在父皇跟前說好話?
「五姐姐,你做了什麼惹怒父皇的事?」
雲綰寧已經開始警覺了。
墨悠悠斷斷續續的哭著,「我,我想求父皇,替我,替我賜婚……」
賜婚?
雲綰寧眯了眯眼。
墨悠悠年紀不算小了。
還好是皇室公主,若是尋常姑娘家,這個年紀還未許下婆家,一定會被人指著鼻子罵是老姑娘!
墨宗然念及她性子太過良善,因此一直未曾替她挑選到好人家。
若墨悠悠當真有了心儀之人,墨宗然一定高興都來不及!
為什麼還會大發雷霆?!
只能說明一點——墨悠悠想要嫁的人,一定不是什麼良人!
結合一個月前尹子耀上躥下跳找死的行為,雲綰寧心里生出了一股子不好的預感。
「你想嫁給誰?」
听出她語氣不怎麼好了,墨悠悠許是心里有些害怕。
她松開雲綰寧的手,低垂著頭緊張的絞著手指,好半晌才低低的說道,「寧兒,我知道你一定不會同意這門婚事……」
听到這話,雲綰寧心里已經大概猜出了是誰——
尹子耀!
不給墨悠悠說話的機會,她已經沉聲說道,「五姐姐,既然你知道我一定不會同意,為何要來找我?!」
「我……」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皇是過來人。」
雲綰寧又道,「更是高高在上的天子!父皇看人的眼光,難道不比你更準?!」
「既然父皇都不贊同這門婚事,你來找我又有何用?!」
「難道你不知道,不被父母祝福的婚姻,注定不會長久、不會幸福嗎?!」
說著說著,雲綰寧的臉色就變得難看。
看著墨悠悠手足無措的樣子,她厲聲說道,「五姐姐!你嫁給誰我可能都會祝福你,替你在父皇跟前說好話。」
「但是為什麼會是他?!」
墨悠悠猛地抬頭。
她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的問道,「寧兒,你,你知道是誰?」
雲綰寧沒有正面回答,只冷冷的看著她,「是我們南郡的好男人都死絕了嗎?你居然會看上尹子耀這個混球?!」
「五姐姐,我們南郡好男兒無數!哪個不比他強?!」
墨悠悠臉色一變,如同遭受了什麼打擊似的後退了一步。
她驚愕的看著她,「寧兒,你,你知道是他……」
「能讓父皇都不贊同的人,除了尹子耀還有誰?」
雲綰寧此刻,看著墨悠悠哭哭啼啼的樣子,只覺得恨鐵不成鋼、爛泥扶不上牆!
「就連飛飛都替你感到著急,你為何還要自個兒尋死?!」
她咬著牙,沒好氣的說道,「五姐姐,虧得你平日里心思通透。怎的到了這種時候,反而糊涂了?!」
墨悠悠死死咬著嘴唇,因著咬得太用力,嘴唇都泛著白。
她突然伸手捂著臉,將哭聲咽了回去,「寧兒,我何嘗不知道你們對我好?」
「但是我……我也有自己的苦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