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應遲鈍如墨翰羽,這會子也听明白雲綰寧的意思了。
他目瞪口呆的看著她,「綰寧,那你的意思是,小白不是被小黑的打死的?而是其他人?!」
「我不就是這個意思嗎?」
雲綰寧挑眉。
「那會是誰?!」
墨翰羽愈發驚愕。
雲綰寧斜了他一眼,「這話不該我問你?五軍營是你的,你的人被人打死了,你卻什麼都不知道?!」
「你到底知道什麼啊?」
「本王知道整個京城,哪里的美食最好吃……」
墨翰羽委屈的戳手指。
雲綰寧︰「……」
墨翰羽還在喋喋不休的說什麼美食,墨曄已經吩咐人去調查,小白這幾日都接觸過什麼人、又得罪過什麼人了。
除了小黑之外,還有誰與他動手過?
今日之事鬧得很大。
就連墨宗然,也差人前來詢問。
打發了墨宗然的人,墨翰羽又遣散了五軍營的人,王副將也讓神機營的兄弟們該干嘛干嘛去。
墨曄牽著雲綰寧進了營帳。
這里並非是神機營「總部」,不過是操練的營地罷了,因此只設有營帳。
墨翰羽看了一眼地上的尸體,讓如玉在這里守著,也跟著墨曄進去了。
走了幾步,吩咐小黑,「你也進來。」
小黑的姑父姑母跪在地上,不住哀求……
「你們放心。」
雲綰寧听到哀求聲,折返回來寬慰道,「若小黑是無辜的,我們也不會平白誣陷他。這件事,一定會水落石出。」
剛進營帳,小黑就一膝蓋跪了下去,「王爺,屬下真不知道怎麼回事。」
「今日屬下被小白激怒,的確用盡全力與他打斗過。屬下不敢保證,小白的死與屬下沒有任何關系……」
「怕什麼?」
墨翰羽皺眉,「方才綰寧不是說了嗎?」
「這事可能與你無關,你就是個替罪羔羊!你先別說話,等把事情調查清楚再說。」
小黑便閉上了嘴,垂頭喪氣的站在一旁。
在墨曄第三次眼神深邃的看向墨翰羽時……
他終于忍不住了。
「老七,你今兒一整天都用這種怪怪的眼神看著本王,你到底想干什麼?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別嚇唬我!」
墨翰羽捂著心口,「你是不是又想整我?」
每次墨曄整他時,都會用這種眼神看著他,看得他毛骨悚然。
「本王為何要整你?」
墨曄挑眉。
話剛出口,只听外面傳來鄭參將的聲音,「王爺,屬下有事要回稟!」
他雖沒直呼是明王還是翰王,但墨翰羽知道喊得是他,便轉頭應道,「先回去,本王立刻就來。」
他這才看著墨曄,「咱們等會兒再說。」
墨翰羽頭也不回的出去了,腳步有些匆忙,瞧著是落荒而逃。
就怕晚一步,墨曄把他腿打折了,要對他怎樣。
見墨曄眼神意味深長,雲綰寧輕笑,「你在懷疑墨翰羽?」
「他很值得懷疑。」
墨曄沒有否認,他沉聲道,「二哥雖瞧著不管事,但就怕他是藏拙。一如當初的大哥,扮豬吃老虎、大智若愚!」
雲綰寧眼神微微閃了一下。
墨曄的話,她怎會听不明白?
但墨翰羽……
怎麼看也不像是大智若愚的人啊!
這個干飯王,好像真的就只是個憨憨,哪里看得出來他藏拙?
「我覺得他是真的拙,不需要藏……」
她搖了搖頭,又低低的笑了起來,「他與鶯鶯兩個人簡直是絕配!」
墨曄不以為然,「總之,多個心眼總是好的。」
經歷了墨回延翻臉之後,墨曄對任何人都留有心眼,哪怕是自己的親兄弟也不例外。
很快,王副將便來回話了。
「王爺,王妃,末將已經調查清楚了。」
王副將臉色很嚴肅,「近幾日小白並未與任何人起沖突!只有今日與小黑動手,除此之外別無他人。」
「不可能。」
雲綰寧站起身,「他身上雖有多處傷痕,但時間不一致。」
「我查看過了,在小黑動手之前,他身上就帶著重傷!」
仵作雖也會驗尸,但因小白死狀太慘,很難分辨出新傷與舊傷。
「但調查顯示,小白的確未曾與任何人交手。」
王副將很為難。
說話間,墨翰羽已經去而復返,「老七,綰寧。方才本王那邊的人也說了,小白最近表現沒什麼反常的地方。」
「這會不會是誤會?」
「誤會?」
雲綰寧冷笑,「你的意思,是我誤診了?」
「不是!本王不是這個意思。」
見她翻臉,墨翰羽頓時滿頭大汗,干笑著解釋,「綰寧你先放下手里那玩意兒,本王看見害怕。」
雲綰寧手中拿著銀針……
她本打算,既然王副將說小白未曾與任何人起沖突,她便用自己的法子,讓小白「開口說話」!
所以這才取出了幾根銀針。
方才墨翰羽進來,雲綰寧下意識抬手指著他。
陽光照射進來,針尖閃爍著點點寒光。
墨翰羽咽了咽口水,後背心發涼,「你知道本王膽子小,你別拿這玩意兒嚇唬我。」
雲綰寧嘲笑他,「你這膽量,跟你的體型明顯不成正比。」
墨翰羽委屈,「本王素來膽小,老七不是不知道。」
「說正經事。」
墨曄今兒不大想與墨翰羽說話,只看向雲綰寧,「寧兒,你打算怎麼做?小白已死,事實的真相很難挖掘。」
「很難挖掘,並非挖掘不到。」
雲綰寧收起臉上的笑意。
她走出營帳,墨曄等人隨後跟上。
五軍營與神機營的將士全都被遣散,各自訓練去了。
只有如玉仍舊老實巴交的守著小白的尸體。
他無聊,這會子正在玩小白身上蓋著的白布,「小白小白,挖坑一埋,黃土一蓋,今晚投胎……」
他自個兒編著順口溜,哼唧著。
雲綰寧被他逗樂了。
「小白若能听見,今兒夜里就入你的夢來感謝你。」
如玉連忙站起身,「王妃。」
雲綰寧好笑的看著他,「如玉,你信不信我能讓已經死透的小白,再開口說話?」
如玉像是听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似的。
「王妃您吹什麼牛呀,屬下都願意相信!但是唯獨這件事,屬下絕對不信!」
他笑了起來,「人都死透了,還怎麼開口說話呀?」
「你不信?」
雲綰寧挑眉。
「屬下還真不信!」
如玉看向墨曄,「主子,您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