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下山。」
雲綰寧站起身來,手里還握著殺魚的菜刀。
看著菜刀鋒利的那一面對著他……玄山先生很惜命的後退一步,「呵呵呵」的笑起來,「你在跟我說玩笑吧?」
他幾十年沒下山了,她讓他下山?!
「下山干什麼?」
「下山讓你嘗嘗更多的美食啊。」
雲綰寧一本正經。
與她接觸這大半個月來,玄山先生還不了解這臭丫頭的脾氣嗎?!
她越是一臉正經,越是肚子里打著算計。
若是能搖一搖她,準能听到這會兒她肚子里的壞水兒在「咕咚咕咚」的冒泡!
玄山先生警惕的看著她,「我念書少你可別騙我!你別是想把我騙下山,就把我給賣了吧?」
看著她那狡黠的眼神,這種事情很有可能啊!
「怎麼會呢?」
雲綰寧眨了眨眼,笑的一臉真誠,「您可是玄山先生,誰能賣得了您啊?」
「可我沒下過山,不知道山下人的復雜和厲害。」
沒下過山?
那正好啊!
正好方便她賣個「好價」。
雲綰寧樂呵呵的笑了,從空間掏出一瓶五糧,「那我先把你買了吧?這是定金!只要你跟我下山,尾款絕對豐厚!」
她打開了瓶蓋。
玄山先生鼻尖動了動。
酒香味飄進了他被子里,玄山先生就像是聞到魚腥味的老饞貓,饞的他向前走了幾步。
「怎麼樣?」
雲綰寧立刻收回五糧液,塞進了空間里。
這下,玄山先生看也看不見、模也模不著,搶都不知道該從哪里搶!
他饞的直皺眉,「酒呢?」
「答應不?」
雲綰寧挑眉看著他。
「你這丫頭,耍我呢?」
「答應不?」
雲綰寧堅持做個「復讀機」。
玄山先生沒了法子,「你容我想想。」
「我給你半個時辰。」
雲綰寧轉身進了茅草屋,燒火給他燒魚,「半個時辰後你要給我答案。否則我今兒就無法下山了,天色很晚了。」
玄山先生愁眉苦臉的坐在石頭上。
看著炊煙裊裊升起,雞鴨鵝「咯咯咯」、「嘎嘎嘎」的一通亂叫,眉頭擰得更緊了。
半個時辰後,雲綰寧端出了燒好的魚,「嘗嘗味道?」
她今兒做了酸菜魚,那酸辣的味道饞的玄山先生直咽口水。
「考慮的怎麼樣了?」
「你再給我一夜時間考慮!明兒你來,我保管給你一個滿意的答復,怎麼樣?」
雲綰寧翻了個白眼,「先生也學會欲擒故縱了呢?」
「還不是跟你學的。」
玄山先生拿起筷子就開始吃魚,白了她一眼,「我本是一個不問世事的世外高人,被你給帶壞了!」
雲綰寧︰「……那行吧,我明日再來,你慢著點吃。」
「到時候若是被魚刺卡了喉嚨,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說著,她洗手準備下山。
就在這時,只听玄山先生「唔」了一聲,手中的筷子掉了下去。
他捂著喉嚨,臉色古怪的盯著雲綰寧。
「不會吧?真的被魚刺卡住喉嚨了?!」
玄山先生說不上話來,只能不斷指著他的喉嚨,點頭表示就是這個意思。
雲綰寧趕緊走回來,還沒動手就見他喉嚨猛地一滑……玄山先生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可怕!小小魚刺,真的可怕!」
「你,你把魚刺咽下去了?!」
雲綰寧也露出了看怪物的眼神。
「嗯。」
玄山先生點頭,繼續大快朵頤。
雲綰寧愣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豎起大拇指︰「你牛逼!」
眼瞧著天色不早了,她立刻轉身下山。
山里的夜,來的總比京城要早。
這里一旦入夜,除了滿天星光,密林間伸手不見五指。
雲綰寧要趕在天黑前下山,否則就怕遇到什麼猛獸。或者從這陡峭的山路上摔下去,那就危險了。
緊趕慢趕,在天黑之際她出現在官道上。
雲綰寧吹了一聲口哨,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一匹棕紅色的馬兒就出現在她面前。
這匹馬,正是她早上帶來的那一匹。
「乖馬兒。」
雲綰寧模了模馬頭,翻身上馬,絕塵而去。
兩個時辰後,進了京城。
京城早已華燈初上,夜市開放了。
雲綰寧急匆匆進了顧家的門,剛進門卻見圓寶躲在門後等她回來。
見她下馬,邁開小短腿跑了上去,「娘親娘親,我來給你報個信!德妃來了,這會子在跟太姥爺打太極呢!」
「嗯?」
雲綰寧一臉狐疑,「德妃?打太極?」
「是啊!」
圓寶拍了拍心口,一臉後怕,「還好剛剛我跑的快,不然就被她看到了!」
德妃若是看到圓寶,肯定能第一時間認出來,這小子是她的寶貝孫兒。
圓寶倒也機靈。
听到下人回話,說是德妃娘娘來了,立刻拔腿就跑。
顧伯仲與顧明,也知道雲綰寧暫時還不想讓德妃他們知道圓寶的存在,所以也沒有阻攔。
這不,圓寶就來門口守著,給雲綰寧通風報信。
「好,娘親知道了。」
雲綰寧親了親他的臉,「你先回房,娘親去見見她。」
圓寶點點頭。
走了幾步又轉身看著她,大大的眼中滿是復雜,「娘親,如果她是來替假爹說好話,勸你回王府……」
「你就回去吧!」
墨曄嘗試搭梯子好幾次,可雲綰寧都沒有順著台階下。
今晚德妃親自過來了……
圓寶到底是不想,讓雲綰寧繼續跟墨曄鬧別扭。
「你們這樣冷戰,也不是個法子啊!」
看著兒子欲言又止的模樣,雲綰寧心疼。
她上前抱了抱他,「好,娘親知道了!你不準多想,娘親沒事的。若是她當真說好話來了,咱們明日就回王府。」
「知道了!娘親!」
圓寶這才歡呼雀躍。
他踮起腳親了雲綰寧一口,這才高高興興的離開。
到底是個孩子。
與墨曄分別這麼久……他雖不承認墨曄這個父王,心里卻還是念著他的。
雲綰寧低低的嘆了一口氣。
今後為了兒子,她也不會再與墨曄冷戰。
她這個人素來是疵瑕必報,有仇當場就報了。但是對墨曄總是不同的,寧願冷戰也不願當場報仇。
可想而知,這樣會傷害到兒子。
她深呼吸一口,收起滿腦子的雜念,轉身朝著正廳走去。
哪知剛走到正廳,就听到里面傳來德妃不滿的聲音,「你別替她遮遮掩掩!真以為本宮不知道,她出門干什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