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仙畫舫。
姑蘇城,擁湖近海,運河連通南北,大江貫穿東西。
海洋業發達的同時,也摧生出了另一個行業。
畫舫。
也就是俗稱的花樓。
而臨仙畫舫,乃是整個青州最高檔的花船。
據聞傳說中那弄玉姑娘美若天仙,放眼整個青州,也是當之無愧的花魁。
是無數人魂牽夢繞,做夢都想見上一面的夢中女神。
而如今的臨似畫舫,正好途徑姑蘇。
看著這爆火的臨仙畫舫,沈郁面無表情地分開著周圍的群眾,以他的體型,哪怕放在人山人海的鬧市,也是顯眼至極。
但面對這近乎壓倒性的蠻熊體格,所有人都是敢怒不敢言。
只能乖乖讓道。
上了畫舫,一名風韻猶存的艦娘主動迎了上來,但在看到沈郁那宛若小巨人般的體格後,臉上的甜美笑容頓時一僵。
「這位……公子?可是第一次來我們臨仙畫舫?」
艦娘十分遲疑道。
她在考慮,做不做沈郁這一單生意。
船上的姑娘們,好像沒有能承受如此體格的。
「嗯。」
艦娘招呼了幾位容貌俊麗的少女過來,繼續微笑地介紹道︰「我們家雲舞身姿妖嬈,牡丹乖巧甜心,如煙溫柔可人,不知公子這次是想要哪位姑娘相陪呢?」
雲舞,牡丹,如煙聞言,立刻抬頭仰望著眼前的蠻熊,心中同樣咯 一聲,似乎是在比對著什麼。
而是小聲地湊在艦娘耳邊道︰「這我們搞不定啊。」
艦娘同樣眼神示意著︰來者是客,搞不定就使勁灌他酒,灌醉他為止。
「我只是來找一個人的。」沈郁目光看向畫舫三樓某處,神情一片平靜,「找到他我就走。」
說罷,沈郁直接朝著畫舫三樓走去。
「砸場子的?!」
艦娘頓時一驚,但也不敢多加阻攔,而是朝畫舫深處跑去。
……
三樓一處異常風雅的廂房內。
一名瓜子臉,兩頰深陷的男子,仰躺在一名美人中間,左右還各自摟著一個年輕滑膩的身體,遠處還有幾名衣裙性感的女孩,彈琴獻舞。
整個廂房內呈現一片暖色。
可謂是歡婬無度。
只不過,此時的男子似乎有些不悅,「本公子身為拜火教副門主的唯一親傳弟子,竟請不來一個風塵女子,那弄玉姑娘當真如此清高不成?」
身邊的少女趕忙道︰「公子,弄玉姐姐前幾日受傷了,如今不方便接待客人,而且弄玉姐姐是清倌人,是不會讓人入幕的。」
「嘖,不過是供人把玩的婊子,裝什麼清高,一天兩天的,就沒有一件順心的事,師傅也是,直接抓了那小屁孩不就行了,也不知道在顧慮什麼。」
忽地,門口突然傳來了幾聲慘叫聲。
廂門被直接貫穿,兩道身影重重砸在房間內。
「你就是李飛?」
沈郁從門口緩緩走了進來,看了一眼似乎還未反應過來,依舊仰躺在少女懷中的男子,語氣冰冷道。
「你是誰?竟敢攪了本公子的雅興。」
李飛站了起來,臉色不善,這兩個倒在地上的,是家族給他的保鏢,或者說跑腿。
「是就行。」
沈郁眼皮一斂。
噗——
就像是鐵桿狠狠刺入豬肉的聲音響起。
李飛大張著嘴巴,臉上帶著茫然和痛苦,看著如同瞬移般出現在身前的沈郁,緩緩低頭向下望去。
只見一條強壯的手臂深深插入了他的胸膛,將他整個身體前後貫穿。
「我……死了?」
這是他心中最後一個念頭。
隨著咕嚕一聲,那條手臂就從他的胸膛中整個抽了出來,留下了一個碗口大的恐怖血窟窿。
滴答滴答。
紅色的液體緩緩滴落,浸濕了地板。
「啊!」
這血腥凶殘的一幕徹底將房間內的少女嚇破了膽子,高分貝的尖叫聲中,其中一個坐在那里的少女兩眼一翻,竟是直接昏了過去。
沈郁眉頭一皺,但還是無視了這群少女的驚慌,目光看向房間內的另一人。
這是一個女子,約莫三十來歲,一身精悍的氣勢與房間中驚慌失措的少女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是一個武者。
而且是先天武師。
「你該死,你竟敢殺了王仲老爺子最疼愛的親傳弟子。」女子眼中充滿了怒火,她是真的沒有料到,來者的實力會如此強大,李飛一個氣血武師,竟連一個照面都沒有撐住,就被貫穿了胸口。
讓她連救援的機會都沒有。
甩了甩手中的粘稠液體,沈郁面色怪異道︰「放心,我會留你一命,讓你有機會帶著他回去通風報信的。」
轟——
沈郁陡然暴起,一腳踩在地面木板上, 嚓一聲脆響,厚實木板轟然踩踏。
身形如同魅影般一拳轟出,帶著劇烈的破空聲,重重轟在了女子的胸口上。
——
女子的胸口頓時深深陷下去一大片,仰頭一口鮮血噴出,就像被高速行駛的自行車正面撞飛一樣倒飛而出。
接著轟的一聲撞在了身後的牆上,將牆面都撞得凹陷下去一大片,然後彈在地面滾了幾圈。
整個人奄奄一息,躺在地上嘴里不斷冒著血。
「你運氣好,是最後一個,帶著李飛的尸體回去告訴王仲,這只是利息,讓他乖乖洗干淨脖子等著我!」
「若其他人敢阻攔,休怪我血洗拜火教!」
沈郁的聲音很平靜,沒有絲毫波瀾。
「你到底是誰?敢挑釁我們拜火教?」女子震怒,既有對自己一招被敗的驚怒,也有對眼前這個敢挑釁拜火教的瘋子的憤怒。
「長生流,沈郁!」
淡淡一聲後,沈郁揚長而去。
……
……
——
紅木桌角被王仲狠狠一掌打斷落地。
他面色鐵青,看著奄奄一息,胸口凹陷的女子,又看了一眼被貫穿了整個前胸,留下一個巨大血窟窿的弟子李飛,渾身怒氣涌動。
「好一個小畜生,手段竟如此歹毒。」
王仲此時可謂是氣得渾身發抖,臉色陰沉無比。
「原本是想著這小畜生能截胡我的演武令,或許在青羅司有什麼背景,這才選擇了按兵不動,沒想到卻被反將了一軍,老夫這就前去殺了他,諒青羅詞也不會為了一個死人,來找我麻煩。」
氣昏頭的王仲渾身冒著青煙,就欲前往長生武館。
「等等,王仲,別意氣用事。」
就在此時,拜火教教主黃遠,帶著門派長老趕到。
而此刻的房間中,氣氛十分壓抑,幾個人的臉上都很不好看。
「好大的口氣,血洗拜火教,這是自我們建教幾十年來,第一次听到這種笑話。」
黃遠听完女子的講述,怒極反笑,眼中的怒火幾欲噴涌而出。
其余人也都火冒三丈。
拜火教身為姑蘇城江湖勢力中數一數二的大教,實力何其雄厚,那小子不過擊敗了一名先天武師,就狂妄到這種程度,膽敢放出如此狂言,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教主,你們也听到了,那小畜生如此辱我拜火教,老夫豈能容他。」王仲一拍桌子道。
黃遠沉聲道︰「那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是真,但在青羅司有背景亦不假,否則你的演武令又怎麼可能被中途截胡,主動攻擊,只能給青羅司留下案底。」
「那小子不是說要血洗拜火教麼,那我們就等著他,被動反擊時,就算不小心殺了他,相信青羅司也不會怎樣。」
黃遠語氣冷酷,臉上盡是殘忍。
演武令,可不僅僅是王仲一個人的功勞,而是整個拜火教為之努力了好幾年的結果。
怎麼可能讓給一個來路不明的新人。
「教主英明!」
王仲幾人聞之,也是陰沉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