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輩就受之有愧了。」
沈郁微微一笑,接受了林震南的好意。
對于自身實力的可能暴露,他並沒有當做一回事。
因為只有擁有實力,在這個詭異橫行的世界,才能得到更多的情報。
藏著掖著,只會讓他一直被蒙在鼓里。
就像林耀東和以前的原主一樣。
再者,兩家同為世交,他也不好拒絕。
而且他確實是急缺一把神兵利器,就算他知道林震南此舉,有其他的用意,或許就跟這次的詭異入侵事件有關,但現成的好處,他沒理由不收。
一旁的林瑤見狀,臉上止不住的疑惑,似乎不明白父親為什麼對一個紈褲子弟如此客氣,而且自降身份送禮,換做沈家家主前來,或者沈歡在此,倒是差不多。
「老爺,大小姐,不好了,第八人出現了。」
忽地,一陣急促的驚叫聲從房外傳來,一個丫鬟驚慌失色地跑進來。
「又有人出事了,而且就在府中。」
「什麼?!怎麼會這麼快?」
這丫鬟的一通話,頓時讓林瑤拍案而起,林震南臉上的笑容也被凝重所代替。
「賢佷,可有興趣隨老夫前往一探究竟?」
「求之不得。」沈郁眸光微動,輕聲道。
他最喜歡詭異了,尤其是弱小的詭異。
……
幾分鐘前。
內院。
這里是林家嫡系所居住的地方,此時的內院一片安靜,安靜地有些怪異,甚至有些冷清。
巡邏的侍衛家丁一個個都精神不好,但還是精神高度集中,隨時注意著周邊的一舉一動。
談話的聲音,也窸窸窣窣。
「听說昨晚又有人失蹤了,而且不限于炊事房的小廝,而是延伸到了其他人。」
「你們說,這凶手究竟跟林府什麼仇什麼怨,竟如此殘忍。」
「別亂嚼舌根,沒看到隊長還在這麼,昨天失蹤的,可是隊長的小舅子。」
「唉,隊長也是個苦命人,妻子臥病在床,急需錢財,如今小舅子還出事了。」
此話一出,眾侍衛下意識地看向遠處一名掛著長刀,正在遠處巡邏的男子。
「咦,隊長這是在跟誰說話呢?」
忽地,其中一名侍衛面帶疑惑,伸手指著遠處的隊長。
可以看到,那名侍衛口中的隊長,在巡邏的同時,腦袋不自覺地往右邊偏,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口中還不時說著什麼。
就好像,有人在他身邊跟他說話一樣。
「你們有沒有覺得,這內院越來越冷了,」
此話,此景,再搭配上隊長的古怪行徑,頓時令一眾侍衛機靈靈地打了一個寒顫,臉色不由一白。
「別亂說,說不定隊長只是在自言自語呢。」
一名膽大的侍衛白了眾人一眼,頓時大喊道︰「隊長,你在干什麼?」
隊長轉身,露出了一張面容堅毅的中年臉龐,低聲道︰「瞧,這幫混小子真不讓人省心。」
而後揮揮手,朝著侍衛的方向走來,斥責道︰「沒看到我在跟你們嫂子說話嗎?一點眼力見都沒有,你們這樣如何可以在內院這種地方待下去?」
咕嚕!
此話一出,現場的氣氛頓時下降到了冰點,眾人忍不住咕嚕一聲,看了一眼隊長周圍,空無一人,但偏偏隊長像是攙扶著什麼人的手一樣,右手懸空至腰間的位置,左手高抬到肩膀的位置,用一種十分怪異的姿勢走著。
其模樣,令眾人抽冷氣的同時,也是忍不住後退。
「隊長,你別玩我們了,嫂子不是臥病在床等著你回家嗎?怎麼可能出現在林府。」
「胡說,你嫂子明明就在這里,如慧,跟這幫混小子打個招呼,省得他們以為你臥病在床不能動。」
隊長怒罵一聲,隨後低頭朝著自己右邊看去,語氣溫柔且深情。
然而等了好半晌,也不見如慧抬起頭,又看了一眼已經持刀相向,越退越遠的眾人,他也終于察覺到了不對勁。
就在這時,他口中的如慧,也終于緩慢地抬起了頭,那是一張沒有臉龐,只有坑洞的腐朽尸骨,從他的角度看去,甚至可以看到尸骨頭顱的幾處坑洞中,突然長滿了大量的眼楮。
而他的手掌,正搭在尸骨的肩膀上,右手還扶著長滿眼楮的腐朽手骨。
這極具沖擊性的一幕,嚇得他趕忙松開了自己的手,跌倒在地。
臉上驚魂未定。
然而在眨眼的瞬間,尸骨不見了。
一切就像是從未發生。
「怎麼這麼癢?」
口中抽著冷氣,臉色煞白的他下意識地抓向自己後背的脖勁,卻突然模到了一道道不規則的東西。
光滑,呈現凹凸狀,半圓弧形,而且越模越多。
那形狀,似乎是……眼楮?
心頭一顫的同時,他的目光注意到自己的左手,似乎也有些瘙癢起來,定眼一看,在五指的區域,長出了一道道紅色的血管,而血管的正中間,一顆顆紅光遍布,大小不均的眼楮紛紛睜開,很快就布滿了他的手掌。
而且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著。
很快就爬滿了他的整個身體。
「不,不要啊……」
隊長拼命掙扎,不斷戳破這些蔓延的眼楮,但隨著眼楮的不斷膨脹,就連腦袋,也被這股猩紅所淹沒。
「不要啊!」
隨著一聲淒慘的叫聲,男子的四肢不斷消失,直至安全消失。
地上,只留下了一張極具古樸年代的人皮。
噗通!
一聲倒地,驚醒了陷入呆滯的眾人。
那跌倒的身影,正是匆匆趕來此地的沈郁一行人中的林耀東。
作為流連花叢的紈褲公子,他何時見到過如此惡心,或者說詭異的一幕。
在他面前,一個活生生的人被一堆足以引發密集恐懼癥的猩紅眼楮吞噬,全身上下的血肉皆成為了這些眼楮的養分,直至吞噬殆盡。
只留下了一張,所謂的人皮。
沈郁也是頭皮發麻,這些詭異的殺人手法一個比一個離譜,但觸發媒介是什麼?
總不會是無差別選擇目標吧?
若是這樣的話,根本不會一天只殺一個。
「怎麼回事?」
林震南看著地上的人皮,眼中同樣殘留著一絲驚恐,這個詭異,似乎並不像其它詭異一樣粗暴殺人,而是選擇了一種令他們完全看不懂的方式吞噬人類的血肉。
通過一眾侍衛的講述,沈郁終于得知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幻境?還是什麼迷惑性的手段?」
沈郁眉頭緊蹙,在心中默默暗道。
從那群侍衛的意思中,那個所謂的隊長,似乎是被干擾了意志,使之產生了幻覺。
然後在驚醒的同時,身體就開始出現了畸變。
從一開始的普通人,到武者,再到煉體武師,這詭異的進化速度,太快了。
才七天,就已經達到了無聲無息吞噬煉體武師的程度,再給它一個月,怕是整個建安縣都不夠它吞的。
一想到這,沈郁也是心頭一緊,不僅暗中的鬼神有威脅,像這種具備明顯成長潛力的詭異,同樣是一種危險。
因為誰也不知道,吞噬了林府上下所有的武師之後,詭異的目標會放在哪里。
但沈家,是最有可能成為下一個目標的選擇。
畢竟單論武師數量,沈家或許比不上林家,但在質量上,沈家在整個建安縣也是獨一份。
因為除了榕伯這個氣血武師之外,沈家還有著超過三名通竅武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