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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三十六章 聞道

隨著這道聲音的落下,一時間、那破開夜色的第一縷光更加的通明。

只是,那不是皓月。但在沒有明月的光輝下,顯得十分耀眼。

夜有幾分,自是在月之中。夜下之路,也在明月之中。

在這漫漫黑夜,伸手不見拇指、蒙蔽了人們的視線。在月光之下所照亮的路,便是可以通行的道路。

不遠處,有腳步聲再次響起,踩著落葉。只是十分沉重、好似有一塊無比沉重的大山壓制。走的極為緩慢。

只是這里沒有明月。光明中、朝陽已出。西邊天末、尚留有一些夜幕。映得四方綠樹,添了幾分幽清之意。

一道白衣緩步行走而來,腳步沉重。

那個人,像是不願意來到此地,但又是非來不可。沒有人知道他如今是怎樣的情緒。

那是一個男子。

世間少有如那名男子,印月星辰、亂紅千秋都不能壓制住他的俊朗英貌,在他的身上,有一股道不盡的情思綿軟,就像三月春中連綿不絕的細雨,潤心無聲。又像是三月春中,忽來一場飛雪,掩盡了這連綿,朝暮不絕的思念。

不語思沉,盡管與白衣男子相處歲月已經道不清。黑袍男子依然無法模透他的心。

在那光芒下,白衣男子最終走近。只剩三步之距。

二人彼此相望,沒有任何言語。

他們二人是多年的好友,但如今又是陌路人。

「明月之中」過了許久,黑袍男子深吸了口氣,冷笑開口。這一刻,天色好像漸漸寒冷了起來,一層一層薄冰覆結空中。

「是的,明月之中。」白衣男子再次開口。

「呵呵,好一個明月之中啊。」黑袍男子語氣中的冷意更是明顯。

白衣男子不語,只是搖了搖頭,伸出了手向著四方輕輕一揮。便是女敕柳從地中藤升,新花開現。那微微綻開的葉面上,輕輕滑落著一滴滴露珠,晶瑩剔透、使之看去越發的蓬勃鮮女敕。

那一株花色之下、葉綠欲滴。就好像一片雲層拖起了一輪紅陽、日高雲斂。這只是一棵柳、一株花,又或許是一棵棵松。是好像包含了世間所有春色之貌,收集了天下間所有美好景致。

面對這盎然的幕致,黑袍男子再次冷笑起、問道︰「路行多遠,更近新色?」

這聲落在白衣男子耳中,忽然雙眸一暗。

女敕柳枯散、紅花敗落。又還秋色,又來落寞。

在他的心里好像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響,仿佛有無數蟲密集與心中,心中突起焦慮。

反反復復、不絕于耳。

對于黑袍男子的話語,白衣男子已是恍恍惚惚的听不清楚,腦海之中仿佛有無數雷霆炸開。

他神色黯然,盡是傷色。

「並不是路行多遠,更近新色。」

白衣男子用眼神過調、掩飾了心中的悲涼。再次開口道︰「我等在明月之下,才站得如此高,看的如此遠。」

「那你為何要離這明月而去?」

「在明月之下,盡管看盡了這世間滿幕致景。但我等終究是月下的影子。終不能同光而出。」

「我不想一輩子做這一道影子。想成為可以與明月爭輝的那輪艷陽。」白衣男子高聲開口。

「仙主曾經對我二人說,這世間太過美妙,誕生了數不清的顏色,我不想成為襯托那些世間絕美的黯色,我要成為,世間最亮的那一種。」

「那你可知,明月與烈陽終是陌路,無法相見會和。你真想如此?」

白衣男子沉默,最終嘆了一聲。

「你可以跟我走,望無心已經答應跟隨我。」

黑袍男子握藏在掌心的指已經掐入肉中、有血橫流。

「望無心終是無心。他跟隨你,我沒有感到任何意外。只是,世間之人雖稱我為魔主。但、我也是重恩情的魔,豈會同你等苟合?背棄恩主?」

「就算諸天一戰,那一位敗亡。我也會勢死跟隨。同生同亡!」

兩個相識無數歲月的人,今日站在了對立面。談話之間,魔主心中的殺意越來越濃。

「世間三十六尊禁忌已皆出,我等前路皆被斬斷,只有跟隨帝君,才有希望。他已經答應,助我成為世間第三十七尊禁忌。」

黑袍男子就那麼端然站立著,不為所動。直至對面的人終于知道他不會答應離去。

東華嘆了一聲,轉身要離去。

「我奉帝君之命,前來尋你。取你頭顱。我知道,你會來這里。你剛與禁忌一戰,身受重創,我在外等你痊愈,你我二人就此分出勝負。」

「不用,你離去之前,我還是要跟你戰上一場。因為我知道,若是今日不擊敗你,那麼今後再也沒有可能了。」

「你已經身受重創,又如何是我的敵手。」東華搖了搖頭,不願意一戰。

語落,盡是深沉夜色、漆黑一片。只傳來風拂枯柳的沙沙聲,還有來自劍氣的肅殺。

他與東華像是解不開的結,昔日的對手,昔日的友人,亦敵亦友。這千千萬萬年解不開的結,最終回到了最初的時候。

若是當年,東華沒有暗中給五星教聖女暗中下了送子泉,沒有遭遇五星教的追殺。那又會是怎樣的結局?

是分出勝負,還是分出生死?

兩個人,仿佛再回到了少年時,二人之間,只有爭強斗勝。

…….

漆黑的夜里,一輪明亮的星,開始逐漸暗淡。咳嗽的聲音,在這寂靜的世界里顯得十分滲幽。

橫雨狂風,縷縷敗柳紛飛。留下的只有一片片帶黃枯萎的花瓣。

今日這一戰,依然未分出身負,但卻給了魔主留下了一道無法愈合的傷口,深在心頭。

「一曲不散,作如歸。曲如歸,想必你這一輩子都會記恨我……」

暗淡的光中,露出一道淒涼彷徨的身影。

「他說,人生最痛,莫不過與志同道合的至交好友,分道揚鑣。到頭來、還要反目廝殺。這是痛上加重……」

「我又何嘗不是?」東華一路跌跌撞撞,一路苦笑。

「後悔麼?」

忽然間,黑暗中響起了一道聲音。

對于這道突如其來的聲音,東華並沒有感到意外。像是早就知曉,有人在暗中等他的到來。

「後悔麼?」東華轉身目視著那一處黑暗,搖頭道︰「若說後悔,從今往後,我與曲不歸站立兩路,從至交好友反目成仇。這數十億年歲月的情義斷就斷,您說是否後悔?」

黑暗中,沒有響起聲音。許久之後,只有一聲嘆息。

「您說,今後我們還能再相遇麼?還能回到最初麼?」東華仙王追問黑暗中的身影。

有腳步聲響起,黑暗中的那人已經轉身離去。直至十幾個呼吸後,遠外傳來了聲音。

「相遇。或許吧。」

有風聲吹過了樹林,也穿破了黑暗。有三道光芒,剎那來襲、飄懸在東華仙王的身前。

「這是三枚鑰匙。」

聲音回旋,只剩東華仙王靜靜看著面前的三枚鑰匙,久久出神。

他很快就明白了什麼,對著前方的黑暗,深深鞠躬一拜。

…….

歲月流逝,轉眼又是十萬年,這禁忌的時代,真正的盛世已經開始。這個時代,並沒有發生以往慘烈的諸天之戰。

經歷十萬年,兩座大界徹底相融在了一起。各禁忌開闢一方禁地,互不相擾,只是開創教庭,爭奪資源。

對于他們來講,這只是一場戲。人間爭奪的游戲。

但至某一天,這寧靜,被一個人打破了。

那是一名風華絕代的白衣女子,只是獨身一人,闖各大禁忌,一手壓的諸禁忌跪拜稱臣。

舉世皆驚!究竟是什麼人,鎮壓的諸禁忌不敢稱皇稱尊?

「三千年後,取各位道魂。」

對于諸禁忌的臣服,白衣女子並沒有接受。而是只留給他們三千年的時間。

諸禁忌心驚膽顫,這個時代、他們已是站在天下之巔,為何會出現這等猛人。

白衣女子留下了自己的名號,昔日仙庭之主。

仙主!

諸天萬界一片喧嘩,不敢置信。傳聞仙主被帝君鎮壓帝宮深處,如今為何會再次現身?許多人開始對這傳聞抱有了猜疑。

三十二尊禁忌最終在暗中商榷,待三千年後,聯手鎮殺仙主。

仙主固然強大的可怕,但又怎能敵三十二尊禁忌聯手?

三千年,如期到來。這一日,不朽、滄海兩座大界,星河之中,皆下起了傾盆大雨。處處都是雷霆閃電,沖唰著在大戰中崩潰的星辰。

有怒吼聲響起,也有一道一道身影被一只手橫推震飛。這是一場可載錄史錄的驚世一戰。

三十二尊禁忌聯手鎮殺仙主,然而仙主太過恐怖,背負一只手,卻鎮壓的眾禁忌一尊又一尊受到重創。

「有缺天命,也敢與吾一戰?哪怕無缺天命,吾亦可只手鎮壓。」

一道明月浩瀚,懸立蒼茫之中。一名白衣女子冷冷看著圍在四面八分,氣息不斷減弱的禁忌們,輕蔑開口。

「今日,吾便賜爾等一場朝聞道,看看爾等是否可以借此,入無缺!」

語落之間,白衣女子閉上了眼楮,身軀中不斷有神妙的氣息玄玄而出,剎那之間、一場銀光了灑落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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