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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程只是剛剛向著那塊石碑伸出了手,沒有使用任何道法神通,只是心里有這個想法,一股心悸便突然來臨。

驚世殺機,僅僅是在剎那之間。楚程便是在恍惚之中、迎面滔天大浪,而自己、在這起伏不定的汪洋中搖搖欲墜。

萬丈巨浪,而只是不過一丈而已。這從高空墜下轟落、這便是萬噸之力。一旦砸在這一葉薄舟中,那只有墜毀的下場。

即時而止。在這小舟搖搖欲墜之下、那巨浪並沒有撲面而來。而是退流而回,回到了源頭之地。

當楚程一動不動,那道驚世殺機便瞬間退回。

那股力量,強大無匹。不是如今的楚程可以匹敵。

當這股力量消失的瞬間,楚程以然退到了十萬里之外,與那座江城拉開距離。

強烈的心悸,讓身為極魔的楚程瞪大了眼楮,露出震驚之意的同時、向著後方一路退、再退。以防那殺機的再次來臨。

楚程全身皆備,兩身已是合一。一股驚天動地的力量、瞬間降臨人世。

這是屬于楚程的力量,雖然降臨了這世間。但並沒有擴散開來。這力量、只是覆于體表、沒有半分外擴,故而四周依然是風雪輕鄒,遠方的修士、也沒有察覺。

當有了這股力量,這驚世殺機、就算再次降臨。也不能將楚程就此抹去,但楚程還是不想正面面對這險境。

「就算我兩身合一,施展所有神通。恐怕在這命碑之下、也只能堅持幾息時間。」楚程略有猶豫。

雖然、得此命碑入身中。楚程立即會有踏入那一方天地的資格。但對于楚程來說,奪取這命碑、難如登天。

「這武道平,恐怕、至少也是滅境中期。不是我可以匹敵。」

這種生死危機,便是如楚程當面首遇鬼面人那般,讓他心驚肉跳。

「只是,這命碑如此強大。恐怕可以抹去滅境之下任何修。為何,那名青年男子、欲出手奪取?莫非、他有辦法不成?」楚程皺起眉頭思緒。

他想不明白,那名青年男子雖強、但畢竟只是玄照初期。這股力量、就算是楚程也難以抵擋,更何況是那名青年男子?

既然如此強大,為何那江城城主、要誓死捍衛,甚至不惜舍棄那三十萬眾子民?

「或許,是那名青年男子之命、不夠茁大、故而、沒有察覺那命碑的可怖。那江城城主,也不知曉此事。」楚程有所明悟、喃喃開口。

只有這個解釋,才能說清這一切。

事實上,的確如楚程所料。那名青年男子、雖奪得兩名玄境修士之命,那二人不過是剛剛步入而已。

二命入身成三命,也不過依舊是螢火之光。又怎能在大圖中、逼現那輪皓月當臨大地?

而楚程不同,他的命碑、如同皎月。雖不夠明亮、但也屬于那個層次。

這是一個層次的對語。故而驚現了那道殺機。

事實上,就算楚程不出手,那名青年男子、一旦降臨江城,便會被生生抹去。

「武道平今日、我楚某差點遭遇此劫,若是日後、在那一方天地所遇。那麼,自當秋後算帳,將你鎮壓!」楚程一聲冷笑。

今日他差點吃虧,讓他折損此地。這已是不休之仇。若是遇上、若是有一戰之力、那麼、必定還今日之禮。

楚程再次回頭,看了後方白芒天地。

此刻的距離,已是無法望到那一座風雪中的城池。

只是回望了一眼,下一刻、楚程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此地。

他再次回到了太初空間。原本所在的外界天地、已是空無一人。

但卻是多出了一物。

這一塊石頭,準確的說,是一塊勾玉、呈黑白兩色。

這塊勾玉,剛剛出現、便撕裂了天空,剎那隱入。

黑暗,這里只有黑暗。這是深處于混沌當中。

只不過,當有一道流虹無聲無息之間悄然出現時,這黑暗之中、便就了光彩。

這是一道流光,如流星一般直沖,光芒之耀、甚至照亮了每一粒塵埃。使得、亙古不變的深邃、第一次有了其它顏色。

這不是光陽之力。

若是光陽,也僅僅是照亮塵埃而已。但這流光、卻是穿透了塵埃的本質,使得這些塵埃、變成了光。

這是太初之石。

這也是楚程第一次,將太初時徹底顯露在外。

勾玉所過,處處染色。這塵埃之變、或許、百年、千年、都難以散盡。

于此同時,混沌之中、有人行走。

這是一名身著紫衣的女子,容貌絕色、氣勢宏大。

這是一位女天驕,僅僅是萬年修道、便踏入了玄境。因空間不穩、誤入此地。

但沒關系,她本就是趕路于其它地,若是靠尋常飛遁,需要不少時日。

進入這不穩的空間隧道,倒是幸事。

她漫步混沌之中,以光陽開路。

就在這時,女子忽然止住了身軀,眸光瞭望上方。

那里,有絢爛流光。一粒粒發光的塵埃,組成了一幅星空之圖。

只是,這幅星空圖中、並沒有一顆星辰。

「這是什麼?」女子眸光微閃、詫異開口。

這不是她第一次入錯亂空間中,自踏入玄境萬年以來,曾經進入過七次。

這七次,皆是一片混沌黑暗當中。也偶爾會遇到其他修士、甚至玄境強者。

她三次遇到過其他玄境強者,也曾發生過交戰。但到了最後,對方見其貌美、都會收手、甚至起結交之意。

不打不相識,于是、她多了三名愛慕者。

她所在的師門,在北寒域中也是一方霸主,在外界遇上強敵,故而只要報上師門,對方都會謹慎選擇,最終的結果都是選擇退避。

都說北寒域為亂土,時時刻刻都發生著驚世之戰。但對女子來說,這世間怎會有亂土?

有時候,強大的師門,便是自身的一股強大力量。

除非,有人能夠無視她的師門。只是,能夠無視她師門的人,早已消失在了此方天地。

「從來未曾見過。」女子一直抬著頭,眸中映著那美輪美奐。

她從未在亂錯空間中見過這等美景,也從未從他人口中得知過,這亂錯空間中、會出現星河。

這實在太美了,女子似乎沉浸了此中。直至過了許久,女子向著上方一步踏出。

女子愛美,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對于美麗的事物、自然抱著三分好奇。

她的速度飛快,想要入那片星河一探究竟。

「真美啊。」

花容月貌,漫步星海,身周漂浮著亮亮晶晶,從發間、從衣間,流穿過去。

隨著她不斷的上行,這四周的光芒越來亮,晶瑩剔透的冰晶、也越來越多、也更加的密集。

最終,她在那光芒深處、看到了一輪皓月。

這光芒的熾盛、是身周無數冰晶的無數萬倍。就算集齊所有,也不見得能夠與之比肩。

當看到那一輪皓月,女子美眸中頓起光耀。

「這是什麼」

這是她的第二次自問,女子疑惑,想到了什麼,內心激動。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茫茫宙宇、自會誕生一些至寶。

更何況,這是在錯亂空間之中?

這里,一切事物都難以誕生。因為,這里並沒有時間。在沒有時間規則之下誕生的至寶,定然是先天至寶。

這類至寶,傳聞與蒼茫同生。就算是滅境大能見之、也為之火熱。

女子沒有任何猶豫,心里斷定這便是一件先天至寶,是無上造化。若是得之、今後之路將更加平坦。

什麼絕代天驕?這不過是這天地間而已,而不是天之上。

那天之上,才是人們的夢寐以求。也是她的渴望。

可惜,她雖為天驕、但並沒有經歷多少生死之戰,故而命碑並不強。若是當年,能夠碾壓那幾位玄境強者,又何需與他們結交?

她是很聰明的女人,也是很現實的女人。

「這定是先天至寶。傳聞,每一件先天至寶,都有開天闢地、無窮之力。若是我能得到,實力定當是一飛沖天。屆時、我以幽會之名見那幾名道友,將他們的主次二命、一一強奪!」

女子仿佛看望到了今後的自己。

絕代無雙、通古絕今,天上天下只有她是無敵。成為萬古第一女帝,比肩傳說中的那一位絕代風華。

接近了,她離那輪皓月更加近了。

最終,她看到了明月中的廬山真面。

那是一塊勾玉,這方混沌中的光芒流彩、盡是這里所出。

「先天至寶!!!」

女子感受到了一股玄妙,仿佛這塊勾玉中便蘊藏著一座蒼茫。

「只要掌擁,便是能夠掌控這一座蒼茫,成為一尊禁忌,傲古至今嗎?」

她強壓著激動,伸手觸踫。

十丈之距,五丈之距。最終只剩下一丈。

呼吸急促,女子白皙的肌膚,已是全身通紅、仿佛血液都在燃燒沸騰。

最終只剩一尺,只要將手握下,便是能夠將那枚勾玉拿在掌間。

然而,就在下一刻。有一只手、突然從勾玉中探出。

危機剎那來臨!

女子並沒有察覺,已是全神都沉浸在了一場無敵夢中。

直至,混沌之中、出現一只巨大而又腥紅的眼楮。

這只眼楮出現的剎那,四方陷入了血流當中。

血流成河,更是有萬千巨大黑龍在四方咆哮,飛繞在那只掌中。

「你的夢想,太過于璀璨、太過于輝煌。只想憑借著機緣、奪先天至寶,那麼、這終將在夢中。」

有一道身影出現了,宛如一尊大魔,從血河中出現,直接一掌向著那名女子蓋壓而下。

一掌之下,就連這片混沌都為之一震,一時間塵埃扭亂,皆備掀起、如同大風般向著四外擴散,最終極速飄向于每一處。

一掌貫穿了女子的身軀,這措不及防、直接使得重傷、奄奄一息,口中流淌著涎水酸汁混合著血液,大口噴出。

女子慘叫一聲,身體便支離破碎,一身衣裙都被震開變得破破爛爛,露出瑩潔光滑的肌膚。

只不過,女子的肌膚、已是如雞蛋碎地般布滿了裂痕、不斷溢出血水。

「還真是最毒婦人心,看著如此冰清玉潔,如

出淤泥而不染的清蓮,卻是沒想到有如此歪心思。」

這女子的神情、乃至于所說的話語、都被藏匿在勾玉中的男子清晰听見。

這血海滔天,有一名白衣黑發的男子,一掌貫穿了女子小月復,毀滅之力席卷此身、瞬間將其重創。

只要這名白衣黑發的男子微微用力,那麼這名女子、便將身死道消。

這一刻,女子幾近絕望。

她如何也沒有料到,這至寶之中竟會出現一名強者,一點也沒有憐香惜玉、一掌貫穿了她的小月復,將其重創。

血水止不住的從口中流,她的恐慌、盡顯在面容中。

「不要殺我我是千帆門的核心弟子。其內有涅淨後期大能坐鎮。若是你殺我我師尊必定追殺你至天涯海角若是」

「聒噪。」

女子話語未全落,又一直手按向女子的頭顱、生生插進。

在女子絕望的慘叫中,一塊石碑從她的體內生生被抽出。

這是女子的命碑。被藏在身中,被白發男子一眼看出。

「第六個。」白發男子看著面前昏厥過去的女子,喃喃開口。

「六塊命碑,竟增長不了半成。這六人若是進入那方天地、怕是活不過一盞茶的時間。」白發男子搖了搖頭。

他並沒有抹殺這名女子,而是隨手一扔,扔向後方。

白發男子伸手一揮,手中出現一條黑綾、將女子繞住。而後、轉身回看了一眼。

這一條黑綾、並不是只繞住了這名女子一人,除她之外、還有五道身影。

這五人,皆是玄照強者。只不過除了一人為陽照之外,其余人都只有初照修為。

「以太初石,吸引四方八面在這錯亂空間中的強者。只可惜,沒有遇到一位涅境修士。否則,偷襲之下、必定能將他們生擒。」

這白發男子便是楚程。

此時此刻,距離遭遇江城那塊命碑、已有十日。

短短十日,楚程便遇到了六名玄照強者。

他以太初石作為誘餌,守株待兔,靜等那些渴望機緣造化的修士。出手之間次次絕殺、那些人沒有絲毫抵抗之力。

「這天地太大太大,就算是順著這空間逐流,想要感應生機之地,也需要一些時日。還不如在此靜等。」

語落,楚程的身影便消失在原地。混沌中、又起皓月、在灑爍光芒中、劃向遠方。

時間流逝,這混沌之中,時不時有一道白衣男子顯現。

每當出現,便有一名玄境強者被奪取命碑,而後與多人一同、被捆綁在一起。整整十三人。

「十六名玄照強者,這才半成」楚程看了一眼那些奄奄一息的人,眉頭一皺,大感不悅。

「要不要殺了?再多個半成?」楚程陷入了思緒。

十六名玄照強者的次命半成,若是主命、自然要高出不少,或許能夠達到一成。

那些人雖然奄奄一息,傷勢至今都還未恢復,但神智依然清醒。

他們听到楚程的囡喃喃自語,臉色頓時大變、剎那慘白。

這些人本就已是板上之魚、任由人宰割。盡管心里早已做好準備,但此刻听見、也是差點嚇到魂飛魄散。

他們心中不甘,若不是此人以卑鄙手段引誘他們,再遭偷襲、又怎會輕易被重創?

他們被重創之後,一直隨楚程左右。那些做法、那些上鉤的人都看的一清二楚。盡管想出聲讓新來者快走,但還是無用。還是有人相繼上勾,

「罷了,就算是殺了、也只是一成。可惜,並沒有涅境強者出現。」

楚程這一次是膽大妄為。太初之石、為無上至寶。更是被雪謠前輩譽為唯一一線生機。

這等至寶,若是現世。定會引起諸天之戰的提前到臨,那些古老的存在也會相繼出世。

楚程斷定,滅境大能早已在那天之上,而不是天之下。

只要沒有滅境大能出現,楚程又有何懼?

楚程的這一句話語、傳入那些人的耳中如同天籟之音。

「不過,也該走了。在這里將近十年,也不過遇到十六名玄照強者,是時候離去。」楚程搖了搖頭。

「所遇強者也是得靠運氣,這空間雖然不穩,但出現裂縫的次數並不多,最先所遇六人在幾日當中,而後十位、真當是一年一位。」

楚程收起了太初石,手牽著黑綾,拖拉著那十六道身軀,漫步在混沌當中。

這些人楚程並不打算斬殺,但他們畢竟見過太初,唯有抹去他們的這些年來的記憶。

「千帆門,有涅淨後期強者坐鎮。除此之外、還有兩個宗門、有涅淨強者。」楚程喃喃開口之中,停住身軀。將身後的那些身影拉到了面前。

「也是不知道其他人身後、是否有勢力、身後是否有強者?」楚程思索之中、又在那些人驚恐的目光中,伸出了手。

他要搜魂、再抹去他們遇見太初石的記憶。

這方亂地,楚程將要身入中央、力挑全天下的強者,以他們之命、入自身之命。

一名一名強者,被強勢搜魂。又被無情摧毀記憶。這霸道的搜魂,或許會將他們的記憶錯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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