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第一千二百五十二章 雷中生木

從先前那句話語來說,少年認定自己的樣貌絕對不丑。反而是英俊瀟灑、玉樹臨風。

若不是因為一些情愛之事。他也絕不會打扮成這幅模樣,總之對他來說、這一趟遭遇一言難盡。

一尊可怖的凶獸、就在他眼前、被地底的漿炎淹沒、到了最後連渣都不剩。造成這些的原因,都是因為那一雙血紅的眼楮。

而這一雙血紅的眼楮,明顯來自于身後的那名白發男子。

少年心中雖然更加恐懼,但回復了一些理智。

他之所以在那尊凶獸面前、失去了思考。完全是因為,凶獸畢竟是凶獸,就算再強、心中也知道殺戮,只知吞食眼前的獵物。

但這名男子卻是不同。這是一名修士。就算這名修士、再嗜殺,那也是修士。

只要是修士,只要可以交流。那麼,便有活命的希望。

更讓少年覺得有一線生機的是,這名白發男子、只是抹去了那尊凶獸。並沒有對自己出手。這說明,這名男子並沒有殺他之心。

「問我,是想讓你做牛還是做馬?」楚程听言,微微點了點頭。道︰「我吃過牛肉,卻是沒有吃過馬肉。若是你覺得你的肉、可以變成馬肉味,那麼、我選擇讓你做馬。」

這少年听言,臉色頓時一變,顫抖地更加劇烈。若不是先前早已把尿撒盡,恐怕、這一次還得繼續流。

少年咽了咽口水,顫聲道︰「前輩我的肉不好吃。但我保證,您若是放我一馬,待回去之後,別說一匹馬、就算是十匹,我也讓您吃個夠。」

「我餓了。」楚程只說出三個字。

「前輩」少年听言,臉色頓時大變。冷汗再次止不住的流。

下方崩壞的大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的復原、如一道傷口、開始結疤。

少年所趴伏的大地,起起伏伏、劇烈震抖,但依然沒有絲毫察覺。但他的腦海中依然如是雷霆崩震。

這名強者,依然決定不放過他。不是如同那尊凶獸般被生生抹去,而是要被生吞活剝。這種死法,還不如被生生抹去。

「清蒸,紅燒,水煮,都是可以。我知道一種吃法,倒是千年多未曾嘗了。那是將一條魚、生著殺、生著吃。但倒不是一整條的吞食,而是一片而又一片的切著吃。」

「若是蘸著某種調料來吃,那真的是人間一絕。可惜的是、這種料材、這里恐怕沒有,但醬油調醋、也是極好的。但有一種吃法,才為絕中之絕。」

「那是在食材還活著時,將它的肉一片一片割下,在寒冬中喝著清酒、感受著食材的新鮮、完全補充味蕾的飽滿。」

「那個時候,我並不會喝酒。但如今、卻是能夠喝了。今日見這寒雪、倒是十分想嘗上一嘗。」

「前輩」少年再一次被嚇尿了。活著時被一刀一刀切片。那是比上刀山下火海還要恐怖。

上刀山,以少年的修為、絕對可以應付。下火海,以他的實力、對付起來揮手之中。

畢竟,他也算是修士。這些對于他來說,可以應付。但被一片一片割肉,卻是難以承受。因為,要割他的人,是以為自己根本無法抗衡的強者。

「你又在尿什麼?」白發男子看

著這名少年,嘴角掀起了一抹弧度。

當魔性分身替代了本尊,盡管褪去了凶性。但邪性依舊。

他是故意如此。

少年許久沒有回話。顯然已是被嚇傻。楚程沉默了很長時間,然後笑了起來,道︰「你以為我說的是要將你的肉一片一片割下,蘸著醬油與醋、配著清酒吃?」

少年依舊沒有回話,就連身軀也不再顫抖。

楚程眉頭一皺,神識查探之中、竟是發現這名少年竟被嚇的昏厥了過去。

楚程收斂了笑容,眉頭一皺再皺。揮手之中、那名少年身下的冰柱剎那崩潰,碎晶隨著那寒風凜冽向著身後飄四散。

下一刻,少年的身子就被抓在了手中。楚程握住了少年的手腕,松下了眉頭、喃喃開口。

「雖說呼吸不平,但還有脈搏、生機也未流逝。不至于死。在這神煌天行走了三年,這才遇見了一名可以交流的人。若是就這麼死了,太過可惜。」

「倒是得先穩定住他的氣息。」

楚程搖了搖頭,再次揮手。

有玉瓶出現在手中,一枚丹藥破瓶而出。被塞入了少年嘴中。而後,楚程一把將少年扛起,穩步向著前方行走。

「這少年不過築基境,卻是能夠抵御住這冰寒之力。難道,神煌天的生靈、體質都是如此?」楚程沉吟了片刻,思索開口。

若真是如此,那麼果真判定了幽一所說。這里的修士,若是在其它蒼茫、可立于同階而難敗。

但很快,楚程就發現了蹊蹺。這蹊蹺、來自于這名少年脖子所掛的那枚玉佩。

這枚玉佩,呈火紅、有流光轉動。當手指微微觸踫這枚玉佩,就感受到了火熱。

這火熱,很強烈。在這寒冽的冰寒對比之下,更是如此。

「這火觸及到了玄這是真正的玄一名小小的築基修士竟能夠擁有這等寶物,身份定是非同一般。只是,這枚玉佩、只有抵御這冰寒。卻是擋不住修士的一擊。若真是第二步強者的後脈,又或者是弟子,又怎會不給其它護身手段?」

「更何況,觀這名小修、根骨已是達到了十六載。築基初期,放在塵世、也算是不凡。但身後有著玄境強者,卻是太低了點。若換作我來從小親自教導,到十六載、那必定是元嬰。」

「這元嬰、是一步一步。穩打穩扎的元嬰。至于化神,這觸及到了真道。卻是需要他自己模索。但也能借他人之意、在他的那張白紙當中、點上一染春水、使得接下來那幅畫、能更好的施展。」

「就如當年的謝東流前輩、對我所做那般。借白袍兒之意、讓我知曉、何為真意。就算還未徹底通曉,也使得我有了屬于自己的域。使得我元嬰時便可以對戰領域化神。」

楚程看了這名少年一眼,一把將那脖子中的玉佩摘下、在手中把玩。感受著那滾燙的熱量。

若是平時,有人將少年身上的玉佩摘取下,那麼、在這等絕寒的環境下、將剎那被凍固成冰雕。

那尊凶獸不過大乘,之所以能夠在此方天地存活,或許是因為凶獸鱗甲覆裹,煞氣逼人。氣血也逼人。

但少年之身,卻是不行。自然是要剎那成冰,生機凍固而亡。

然而在此刻卻是不同。少年就算月兌光衣服,也不會被凍固。

萬般微妙,四方而入。使得不再是冰冷刺骨。而是春風化雪,自當暖身。

時間流逝,轉眼間便又是過了一月。

這一月中,這名少年依然未醒,或許是驚嚇的太深,一直陷在噩夢中,張牙舞爪、不知是夢中夢到了什麼。

或許,是夢到了有一名白發男子、手中提著一柄匕首,正一片又一片的剮著他的肉。

在他的夢中、又或許出現了一名豆蔻年華的少女,夢中嬉戲、值他一場大汗之後、又痴痴發笑。

夜火燃燃,一堆火篝映染了四方。在這一片白芒的世界中,這一團火、注定明亮。

天穹之上,有一輪巨大的血月。這像極了不詳。

事實上,任何人來此。任何人見到這輪明月、都會認為這是不詳。

因為,方圓百萬里之內、都充斥著一股嗜血嗜殺。在那團火光之外、是遍處猩紅,血流成河、也難以與其比肩。

「這一個月,又是未見人影。」

高空之中,漂浮著一道身影。這是一名少年郎。

在這更上方、端坐著一道身影,正是與這輪巨大的血月對齊。

他白發如雪,眸中有艷火燃灼,身旁有無數碎片,涌進他的體內。

在涌進之中,又有雷霆崩用。每一道雷霆、都有大道轟鳴,震動了整個蒼穹、充滿了劫滅之力。

只是,這道道雷霆並沒有讓蒼穹開裂,這些碎片、也不是因為這劫滅而起。

反而,雷霆之後、有綠意虛起。仿佛、有一場春、將要到臨,但卻是遲遲不現。

「這神煌天究竟是何等奇地竟是雷中生木!!!」

白發男子眼中,眸火急劇

一方天地,有一名全身被衣袍覆蓋的少年,正牽著一名容顏佳麗的女子。

只是這名女子身上、燃灼著熊熊烈火、身上響著 里啪啦的聲音。整張臉上布滿了液痕。像是汗水、止不住的流。

女子的眼楮十分好看、也十分深邃。

她的眸光、一直盯著那名少年,帶著一抹溫柔。

「師尊所說,那名身懷《偃師錄》的強者,離開了神域七界,也離開了幽冥。前往了這一座蒼茫。」

「神煌天,傳聞之中、就連滅境大能也不敢輕易深入。只因這里、存在著讓師尊忌憚的事物。」

「這事物,或許是人。也或許是事物。」少年看著女子,露出微笑。

「只不過,這里倒是能讓阿姐再延長一些時日。若是阿姐,能夠在此長存。今後、永不出此地,又何妨?」

少年伸出了手,這是蓮藕般一節一節的手,緊緊將其握住,女子的手。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