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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二章:小爺在稷下侯手下做事

念罷。

司匡微笑,向圍觀的販夫走卒、守將官吏拱手作揖,等待評價。

此刻,霍去病激動臉上的微笑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

他再次打量司匡。

這一次,目光亦格外凝重,打量的也格外仔細,格外的小心翼翼。

半晌之後,他又長吐一口濁氣。

「呼!」

這個未來的冠軍侯心情沉重,閉上了眼楮。

听完之後,一團陰霾,籠罩在他的心頭,數不清的驚訝,從陰霾中醞釀而生,久久不散。

他原本以為只是一首歌頌軍隊的普通誦詩。

如同《小雅•出車》歌頌將領一般:「赫赫南仲,玁狁于夷。」

亦或是《詩經•兔罝》歌頌士卒一般:「肅肅兔罝j ,椓之丁丁。赳赳武夫,公侯干城。」

在听完第一句的時候,他知道自己錯了,那個想法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而已。

這不是贊詩,這是在敘述士卒的悲苦!

這不是在引起將領得意,這是在激發留置士卒的共鳴!

且,還是新的詩文裁。

每次開口,皆以新文裁誦讀。

有如此輝煌者,千古未有之也!

這是他對這首詩的評價。

霍去病沐浴涼風,環視四周。

赫然發現,護衛自己的兩名甲士、徐偃以及武關的布甲守卒,皆已悄然落淚。

守關士卒,多為徭役,思家,是人之常情。

這首詩,把他們思家的感情,徹底釋放了。

而他自己的臉上,不知何時,也被淚水佔據。

未上過戰場都被感染了,更何況上過戰場者?

他深吸一口氣,皺著的眉頭舒展許多,點點頭,感慨萬分。

「兄長剛才吟誦之詩句,可有名字?」

司匡自信一笑,不卑不亢,拱手,回答,「《十五從軍征》!」

他的笑容與張平安身上破爛零散的衣裳,形成了兩個極端。

「《十五從軍征》……好名字!小弟記住了,回去一定和舅舅訴說。」

而一旁的徐偃緩緩地抬起頭,開始真正重視司匡。

有如此文采,絕對不是紈褲子弟之流。

放在長安,放在整個儒門,哪怕放在整個諸子百家,有此能力者,也是屈指可數。

如果不是親耳所聞,他很難相信這首蘊含著儒門新風格的詩句,竟然出自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之手。

能激發士卒共鳴的詩歌,自古至今並不是沒有,但流傳下來的,無不是膾炙人口的佳作。

就像是剛才霍去病先入為主的兩首出自《詩經》的軍旅詩。

這些被人追捧的佳作,哪怕是大字不識的普通士卒,也能吟誦一二。

感情共鳴才會激發興趣。

剛才司匡吟誦的《十五從軍征》,毫無疑問,已經激起他內心深處的共鳴,甚至激起武關守卒的共鳴。

能被士卒認同……這首詩半年之內,必定流傳于大漢,成為一首現象詩!

徐偃已經可以想象它的威力了。

北至雁門、北地;西至隴西、巴蜀;南至閩越;東至齊魯。

凡是有大漢軍隊的地方,不論是隸屬長安還是听命于諸侯之國。

半年之內,都會討論一首名叫《十五從軍征》的詩!

他被廢除侯國之前,常年混跡朝堂,很了解那群將軍的想法。

有人同情士卒,他們絕對高興的手足舞蹈,找不著北。

可以說,司匡這一首詩,足以獲得大漢全境將領的好感!

不說別人,衛尉李廣、不敗將軍程不識這兩個人,絕對會力挺此詩!

張平安倘若持這首詩入長安,絕對會掀起一陣風暴。

想到這里,徐偃目光炯炯,拱手提醒,

「閣下以此詩相助,怕是要得罪犍為郡郡守了,若此子敗,君亦難免殺身之禍。」

司匡咧嘴一笑,絲毫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揮揮手,隨口吟誦,

「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他這看似無意的行為,在徐偃眼里,卻是一種大才者才有的手段。

隨口成詩,讓這位谷梁派的弟子似夢似幻,精神恍惚。

他感覺回到了三代之時,見證了《詩經•小雅•都人士》創作時,詩人感慨的場面:「彼都人士,狐裘黃黃,其容不改,出言成章。」

仿佛看見了孔丘在修改詩三百時的悵然與歡樂。

「好一個‘留取丹心照汗青’!」徐偃大笑,拍手叫絕,「鄙人徐偃,在儒門還有一定的地位,若閣下需要,盡管開口,我必相助。」

霍去病騎著馬,大笑連連,

「哈哈哈,徐偃,這恐怕就不需要了。」

「小郎君說的是。」徐偃恍然大悟,急忙轉身拱手賠笑,「有您在,長安誰敢放肆?」

嘴上雖然這麼恭維,但是其心里可不這麼想。

徐偃回想著傳聞:

衛夫人的外甥打了某某家的公子。

衛夫人的外甥放過燒了某某家的別苑。

……

……在長安街頭賽馬。

這小瘟神,誰惹誰倒霉。

「徐校尉怕是猜錯了,兄長可不需要我」。霍去病努努嘴,指著司匡,「介紹一下,這位是匡人,你可以稱之為稷下侯。」

「稷下……侯?」

徐偃一愣,右側嘴角抽搐幾下,背後一涼。

耳熟得很呢。

腦海閃過一道思維的閃電,

「可是那個破左賢部……」

「對。」

霍去病大大咧咧地下馬,黑色的馬鞭子隨手丟給路博德,親自扶起張平安,看著徐偃,道:

「小爺我呢,最近幾天在稷下侯手下做事,希望你呢,能配合一下。哦,我是幫姨夫辦事。」

「哎,好。」

徐偃哭喪著臉,點點頭。

「這位叫張平安的兄弟,現在開始,是我的兄弟了,小爺想讓他進武關,你有意見嗎?」

「小郎君說笑了,肯定沒有。」

徐偃小雞啄米似的搖搖頭,眼楮的余光瞥著司匡。

有這位破匈奴的大佬力挺,他敢有意見嗎?

長安其誰不知道稷下侯是陛下的寶貝?

再者說,唐蒙捏造情報,一旦查下來,能不能保住自己,還是個謎,自己管那麼多閑事干什麼?

天塌了高個子頂著。

有霍去病與司匡在,就算出了事則輪不到他這個「被迫」放人的校尉承擔。

與其得罪這倆人,還不如得罪唐蒙。

徐偃看著駐守武關的士卒齊刷刷地盯著自己,知道攔不住了。

攔一個索要被貪墨軍功的人,乃和眾多士卒為敵。

不明智!

他趕緊側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張平安,希望汝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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