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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椒房殿下,別有洞天

跪坐久了,司匡感覺雙腿有些發酸。

偏坐,錘了幾下,舒活筋骨。

望著領悟到上司想法的張湯,眨眨眼,道:「廷尉正打算何時動手?」

「自然是越快越好!」張湯眼珠子咕嚕一轉,「吾待會就去拜訪車騎將軍,請其征調斥候,明日一早,九市大開之際,斥候直入木作坊!」

「張公可有需要匡幫助之處?」

「有!」

老張這人樸實的人,這點在審訊方法上體現的淋灕盡致:說用酷刑,絕不含糊。

「長安九市,東南西北四者位于城中,而柳市、直市、交門市、孝里市、交道亭市五者位于城外。」

「稷下侯從膠西至上谷,又從上谷至長安,千里迢迢之苦,湯不敢忘。」

「因此,本官不奢求君帶人前往城外五市,只求閣下能兵分四路,查明城中之市!另外五個,交給我的人就好。」

司匡左手撫模下顎沉吟著,「這個好說,我手下親衛馮駒、田沖、李老七,趙程四人可用,只是需要廷尉撥款調人,作調查之用。」

張湯笑道:

「陛下將重任交于鄙人時,已準許少府配合,錢並不是問題,明日清晨,便可入賬。至于人,下午我會告知車騎將軍,讓他從大漢北軍中調撥人手的。」

「長安四市,認識鄙人之卒、之民,數不勝數。恐凶手發覺,又恐擾亂長安之秩序。」

「因此,這件事還是交給來自六郡的良家子與第一次在長安亮相的稷下侯比較合適。有的時候,生面孔好辦事嘛。」

「嘿嘿,再者,如果有人趁機鬧事,正好也給閣下一個樹立威信的機會。」

司匡默然,拱手,「張公考慮周全。匡定不負公之期望!」

「哈哈,有這句話,湯就放心了。」

司匡考慮到本案的核心人物是那個行巫術的女人。

頓了頓,問道:「張公打算何時捉拿宮中楚服女子?若放任不管,恐夜長夢多。待皇後知其無用,殺之的可能性很大。」

張湯笑容逐漸消失,臉色陰沉。

這種可能性很大。

陳皇後自幼含著金湯勺長大,性格頑劣,脾氣暴躁,殺個人,只不過是一句話的事罷了。

若楚服女子死了,這件事很可能出現死無對證的情況。

以其母竇太主在未央宮中多年宮斗經驗,最後的結果基本上就是把一切罪名推到死人身上。

捉拿楚服女子,刻不容緩。

張湯糾結片刻,吐露心聲:

「本官進椒房殿捉拿罪犯的時候,需要證據。雖私入宮闈乃大罪,但那畢竟是個女人,還是皇後準許……」

「追究起來,充其量也只能定一個領閑人入宮之罪罷了。有竇太主撐腰,吾儕無可奈何。」

司匡走到一旁,拿起酒壇子,給張湯滿上一樽,又給自己斟滿一杯。

舉了舉,權當行禮了。

一飲而盡。

感受著喉嚨中的火辣,響起後世挖掘未央宮時的消息,突然道:

「如果有一個可以壓制皇後的罪名,是否就可以無所顧忌地捉拿楚服女子?」

張湯心頭一顫,「早就听聞稷下侯詭謀至極,敢問閣下有何好主意?」

「好主意算不上,有一個消息是真的。」

「請講!」

司匡淡然一笑,

「椒房殿下,有小型密道存在。雖然為建造未央宮時所留,但皇後心不縝密,應當不知。只要吾儕抓住這一點,皇後自然無可奈何,有口難辯!」

這個說法已經很有保留了。

真實情況是,除了椒房殿外,宮中重要妃嬪居住之殿下都存在密道。

為了針對陳阿嬌,順利解決巫蠱,全面的消息,自然不方便讓這位酷吏廷尉正知曉。

張湯皺眉。

一個剛剛到達長安的人,竟然吐露這種驚天之秘。

雖然不清楚是否屬實,但觀司匡表情,不像是說謊。

外人知曉椒房殿布局……

這有點可怕。

「稷下侯從哪里得知的這件事?」

「吾尚在膠西時,曾經救過一白發老人。老人在吾之草廬住了幾天,閑來無事之際,為匡訴之。」

「白發老人?其有何特征嗎?」

司匡抿嘴一笑,同密道消息一樣,張口就來,

「其擅誦《德道經》,應該是黃老之人。」

「黃老……」

張湯瞳孔收縮,內心掀起來十級大地震。

未央宮乃大漢絕對重心。

當年修建的人,都是高祖皇帝絕對的親信,且整個工程,都是由丞相蕭何主持。

椒房殿下存在密道這件事,掌握神器者,不可不能知道。

之所以沒有揭發,應該是默許了。

雖然高祖皇帝生前一直住在長樂宮,沒有機會在未央宮居住……

但呂後可是有機會住在其中。

這麼說來,密道很可能出自呂後時期,知情者,應該只有呂後的親信,又或是主持之人。

若沒記錯,未央宮設計者、修建者中,有一人……號留侯。

張湯兩股戰戰,意識恍惚,一時間大腦空白。

難道……留侯還活著,或者說,他真的成仙了?

這件事難道是留侯刻意告知?

「匡人救老人是哪一年?」

「建元二年!」

「!!!」

炸裂了!

張湯只覺毛骨悚然,汗毛炸裂了!

劉徹取陳阿嬌是建元二年春!

這麼說,這是留侯有意為之?

這就是漢初三杰的運籌帷幄嗎?

知婚姻不久,特留後手,以供皇帝之用!

見司匡一直在微笑,張湯越發相信心中的猜測。

打死他也不會想到,眼前這位稷下侯掌握了歷史的發展線。

張湯感慨地仰頭,長吁短嘆,

「匡人這一消息,直接把被動之局面轉變為主動了呀!有此消息,吾明日便差人入宮,捉拿楚服女子!」

他再次捏著屬下從馮駒手中取得的審訊之法,臉上洋溢著滲人的微笑,

「正好拿此人試試我法家隱士假稷下侯之手給予吾之酷刑法!」

司匡背後發涼,友情提醒,

「張公,審訊之法雖好,切記別屈打成招,毀壞法制。一冤假錯案,壞處抵得上十次正確審判。」

「稷下侯多慮了,本官審訊經驗足夠,不會出現這種情況的。」

「……但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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