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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撫恤、深入

夜,草原氣溫降低許多。

古哈爾部落大帳。

司匡披著一件羊皮絨衣,與趙破奴一干人圍著一個烤著羊肉的火盆,總結白天的戰況。

馮駒激動的臉色燻紅,按捺住躁動的心,

捧著一卷記錄著統計文字的竹簡,沉聲道:

「匡人,此戰乃吾軍首戰。」

「古哈爾部落匈奴人約有兩千人。」

「此戰!」

「我軍因出其不意、攻擊不備,共斬殺匈奴人七百余。」

「好!」趙破奴吼了一聲,大笑,拍拍手,「彩!」

「彩!」趙程等人也拍手叫好,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高興的笑容。

出師大捷,大功一件!

馮駒捧著竹簡,繼續念道:

「其中包括部族族長一位、匈奴騎兵四百余,俘虜壯年、老少婦孺一千兩百三十八人,此戰,可入史冊!」

「匡人英明!」

「家主謀略千秋,乃吾等之幸!」

司匡笑著揮揮手,輕輕抿了一口馬女乃酒,舌頭籠罩著一股苦澀感。

沉聲:「有無匈奴人逃跑?」

馮駒搖了搖頭,道:「吾儕采取半包圍的沖鋒方式,該部落內無人逃跑。」

「吾部隊損失如何?」

馮駒臉色微微凝重,含唇,嘆息道:

「有三十多個兄弟不幸戰死,七十多個兄弟受了不同程度的傷。」

司匡閉上眼楮,深吸一口氣。

聲音壓低,道:

「傳令下去。」

「戰死者,按照出征之前制定的撫恤標準,發放撫恤金。這件事讓袁丁親自監督執行。」

「唰!」

睫毛眨動,雙眸猛地睜開。

「諸兄弟為大漢戰死,乃傳世之英烈!」

「若有貪墨撫恤之人,殺!」

「若有欺辱家眷者,殺!」

馮駒沉默片刻,看了趙破奴一眼,小聲問道:

「家主,陣亡之人內,有非流民的大漢鐵騎……他們的撫恤金,如何發放?」

「按稷下學里的標準!戰場上,無外人之分,皆同袍。」

「諾!」

司匡低著頭,忽然考慮到一件事。

補充道:

「我記得戰死者,會分得一套房舍。這樣,汝讓袁丁找幾個人去親自拜訪亡者家眷,問其搬家意願。」

「若想去臨淄東南定居,稷下學里給與盤纏,再以吾之名義,向當地太常說明,換得遷移戶籍資格。若不願意,則按照房舍之價格,給予錢財補償。」

「屬下明白了。」

馮駒把事情牢牢記住。

痛心之事過去,司匡開始詢問其他問題,

「戰利品呢?有多少?」

馮駒目光炯炯,盯著竹簡上的數字,差點唱了出來。

「良馬一千九百三十二匹、羊六千八百三十二只、牛七百三十八頭。」

「將近一萬只牲畜!」司匡嘴角揚起,暗道一聲:「怪不得衛霍在世之時,大漢的軍費開銷可以做到大體的平衡。」

這可是三千萬錢的戰利品!

自己這一方的損失,只不過是幾十名士卒罷了。

雖然有對亡者的悲傷,但司匡還是哈哈笑了。

舉杯,「諸君與吾同飲!」

「諾!」

帳篷中觥籌交錯,多次踫杯,有說有笑的,慶祝著這場大捷。

酒肉過後,

司匡驅散了眾人。

提起毛筆、帛書,獨自在大帳中撰寫著戰爭報告。

他需要在後軍到達之時,轉交戰利品、俘虜、以及對戰爭的匯報,解決一切後顧之憂。

……

……

八日後。

一支由百名騎兵組成的商旅隊伍慢悠悠地靠近了左賢王部落所在地。

在商旅四周,有超過三百人的匈奴騎兵「護衛」。

這八天里,在用相同的方法解決掉五、六個小中型部落後,司匡率領的遠征軍開始向左賢王部的深處行進。

不到半天的時間,他們就遭遇上了左賢王部的精銳騎兵。

表明商賈身份後,這群人理所當然的押送司匡等人,前往守衛森嚴,兵強馬壯的左賢王部落。

……

司匡下馬。

從馬側拿出一個極其普通的木質錦盒。

在數十名持有彎刀匈奴士地帶領下,

與馮駒、趙破奴從容不迫地走向左賢王大帳的駐扎之地。

一進營帳。

只見一個頭戴羊皮氈帽,身披寬松羊皮毯子的中年大漢,在兩名美女的陪伴下,側躺在營帳中央的一張寬大的床上。

在中年大漢的身旁,一名穿著漢人服飾、白發蒼蒼、臉布皺紋的年老陪侍格外顯眼。

在他的下方,兩列佩戴鋒利彎刀的匈奴士兵並列而立。

他們用戲謔的目光,打量著走進來的司匡。

年邁陪侍用純正的燕地腔調開口問道:

「汝乃何人?」

司匡將錦盒遞給馮駒。

走上前,面帶驕傲之色,聲音慷鏘有力,道:

「吾乃漢人!」

「呵,漢人?」年邁陪侍不屑地搖搖頭,「吾匈奴鐵騎之下的一群待宰羔羊罷了。」

「汝找死!」

馮駒與趙破奴皆面帶怒容,同時拔出腰間的佩劍,一副打算拼命的架勢。

「唰!」

「唰!唰!」

霎時,一連串的彎刀出鞘之聲彌漫在營帳之中。

匈奴士兵皆拔出腰間彎刀,與司匡三人對立。

營帳門口駐守的匈奴士兵也都拔出彎刀,封死三人的後撤的退路。

年邁陪侍眯著眼楮,用沙啞的聲音說道:

「爾等滿身殺氣,不像是商旅之人!依吾之見識,倒像是漢人軍隊!說!汝等是不是細作?」

「汝乃何人?」司匡氣勢不減,冷聲喝問。

匈奴之人崇尚英雄,亦重視有骨氣的人。在這種地方,如果弱了氣勢,那可真的就是待宰羔羊了。

所以在進來之前,司匡就已經告訴手下,一定要拿出漢人的風骨!

哪怕是觸怒了左賢王,也一定要保持寧死不屈的氣勢!

投降得越快,死得越快!

這都是後世無數懦夫總結出來的經驗!

年邁陪侍眼楮微微一眨,他朝著正躺在床上看戲的左賢王拱手,面帶笑容的回答,

「吾乃左賢王帳下一謀士耳。」

「受偉大的單于所托,輔佐未來偉大的單于——于單。」

「名字嘛……吾早就已經忘了,不過我記得,當初送我來到偉大單于身邊之人,名叫劉恆!」

司匡一個冷戰,目光變得陰沉,下意識的問道:

「中行說?」

「哈哈哈哈哈哈,好熟悉的名字……沒想到汝一個黃毛小兒,竟然知曉吾之名號。」中行說臉上的皺紋忽然全都展開了,仰天大笑,「看來吾之姓名,至今流傳在漢人之中。」

馮駒冷哼一聲,嘲諷道:

「自古以來,燕趙之地便多豪杰俠義之士!汝背棄大漢,投降匈奴,乃燕趙之恥也!」

「汝懂什麼?」

中行說面帶怒容,聲音慷鏘,反駁道:

「劉恆為了穩固自己的統治,將吾強行送至匈奴,致使吾數十載不曾返回家鄉。」

「吾在蠻荒之地飽經風霜,他在長安未央宮養尊處優,憑什麼?!

「吾不甘心!」

「吾在來此之前,就已經發下毒誓,吾不死,漢不寧!」

躺在床上的于單哈哈一笑,他看了一眼幫助自己匈奴更加強盛的中行說,笑道:

「劉恆小兒不仁不義,中行說為何要替他賣命?忠于大漢,只會令明珠蒙塵罷了!吾匈奴才是天命所歸,薩滿神才是天下之主!」

他張開臂膀。

在兩名美人地攙扶下,慢慢地坐了起來,俯視下方,語氣高高在上,

「小子,本王不管汝是何身份,就憑汝敢代領百人侍從深入大漠,是個漢子!汝之膽識,讓吾很感興趣,加入薩滿後裔如何?中行說目前的地位,吾都可以給予汝!」

「不必了!吾此次前來,是想要和大王做買賣的。」司匡神色不改,態度堅定,一口否決。

「哈哈哈,想要與吾貿易?進了左賢王部的地盤,所有的東西都是本王的!我為何要與汝交易?」

司匡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一抹弧度,「听了貿易內容之後,汝會接受的!」

「哦?那汝倒是說說看。」左賢王依舊保持著那一副萎靡不振的表情。

「吾有令馬蹄減少磨損的方法!」

「呵,有趣。」

于單咧嘴,胡子顫動。

坐在胡床上,兩只手依舊摟著左右兩名絕子。

「說一說,怎麼個法子。」

司匡一字一頓,

「人有鞋,因此不硌腳,為何馬不能有鞋?吾有在不減慢馬奔跑速度前提下,給其穿上鐵鞋的方法!」

「 ,有意思的想法。」于單舌忝舌忝嘴唇,邪魅笑著,「如果僅僅是這個,吾現在已經知道了。爾已無存在的價值。鐵鞋,吾會派人去研究。」

他張開懷抱,狂笑,

「我左賢王部馬匹眾多,損耗,本就沒看在眼里,更何況,現在已經知曉方法,自行研究,未嘗不能發現相同之法。」

司匡雙手環胸,冷笑,

「看來汝欲動手了。」

「哈哈,是啊。」于單笑著點點頭。

「家主!」

馮駒與趙破奴一前一後,把司匡護在中央。

「靠後!」

司匡越過身前的馮駒,不卑不亢,再道:

「左賢王,吾知曉汝不動手的原因,乃在等待吾拿出後手。」

「既然如此,吾便成全你。」

「哈哈,請!」于單模仿中行說平日里的動作,做了一個蹩腳的邀請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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