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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儒家,無人!

不能再拖下去了!

這是司匡心中勃然升起的念頭!

必須要必須要主動出擊!

必須要打!

把戰火點起來!

讓火焰,燒到儒家身上!

漢人最厭惡的就是那種懦夫,更別說漢人中的激進派——公羊學子。

一昧忍讓,只會讓他們看不起!

只有肝膽俠義之士,才會得到他們的認可!

司匡分析到這里。

將腰板挺直,被褥夾在左腋下。

來了底氣!

拱手,對褚大一拜,「兄長既來,敢問,代表的可是儒家?」

「善!」褚大微微一笑。

「既如此,請儒家言明比試內容吧!」

「哈哈哈,賢弟這是著急了?」

「然!」

「那好,大(褚大的自稱)就說一說!」

褚大右手撫模著顎下短齊的胡須,靈眸微微一轉。

便想出一個主意。

他側身微轉,面向馳道右側。

面對觀望眾人,拱手,以沉穩有力之聲,說道。

「元光元年,陛下下詔征求治國方略。家師獻《舉賢良對策》,獨尊儒術自此而始!」

「如今,大漢正統,當為儒家!」

「儒者,仁義之士也!」

「儒生,道德之輩也!」

「儒家,天下正統也!」

「自元光起,天下學子,意欲入儒家者,不可勝計。」

「然,百家易傳,亦易失!」

「自五霸、七雄起,失傳之家,亦不可勝計。」

……

稷下學宮

百家諸生都眯著眼楮,盯著遠處高談闊論的褚大

同時,又時不時瞅著滿眼盡是小星星的孔安國、衡胡、周霸等人。

下意識挪動,與這群人拉開距離。

儒家的不講武德啊!

不僅提舊事。

還開口就地圖炮!

說了半天,全都是夸儒家。

整得百家好像無德似的。

尤其是道家之人。

都咬著牙,握緊拳頭,臉紅成了豬肝色,敢怒不敢言。

當年大意了,被儒家鑽了空子!

他們怎麼也沒料到,平日里一向遵從竇太後意願的劉徹,做事如此果斷。

竇太後剛剛去世,就把其生前堅信的黃老之學打下了朝堂!

皇甫休模著下顎,呢喃囈語,「褚大這廝,打的什麼歪主意?」

「吾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嚴遵渾身發冷,神態陰沉。

王賀狠狠地握著手中的墨劍,任其來回顫動。

沉吟,道:「諸兄,我可能猜到了……」

嚴遵眼中忽然閃過一絲靈光,驚呼,「難道是……」

一旁看熱鬧的落下閎仿佛也想到了什麼,懊悔的猛拍大腿,「不愧是董子門下第一人,吾剛才怎麼就沒想到!」

嚴遵紅著眼,咬著牙,嚷嚷著,「儒家!!」

……

鏡頭拉回馳道。

褚大依舊抑揚頓挫地說著。

「儒家傳自孔夫子。」

「至于董師,已數十代。」

「孔、孟、荀……董!諸子如雲!也無法保證……」

司匡听的實在不耐煩了。

揮揮手,出聲打斷。

「褚兄,可否直言內容?」

「可!」

褚大嘿嘿一笑,轉過身來。

上下打量眼前這位狂生。

當看到司匡一人壓制兩家的時候,狂妄之徒這個名號,就已經從他腦海中清理出去了。

以狂生取而代之。

「賢弟,吾儒家的比試的很簡單,請君解答一問題。」

「什麼問題?」

褚大搓了搓手,笑嘻嘻的。

「秦用法家,一百五十年。」

「高祖皇帝用道家,不過六十八年。」

「以君之才,敢問,吾儒家,應如何做,才可讓陛下用儒之心亙古不變。令儒家傳承千年不斷,萬年不衰?」

「 。」司匡微微失神。

這褚大,不按常理出牌啊。

說好的比試,竟然成了請教。

不過,如今自己已經壓制百家中的兩家。

請教自己,還真沒錯。

畢竟儒家想傳承下去,首先要把諸子百家徹底踩在腳下。

顯然剛剛成為帶頭大哥的儒家,並沒有這種經驗。

自古以來,這是儒家第一次操縱國家機器。

看著褚大炯炯有神的大眼楮,司匡的眼珠子也「布靈布靈」的轉了轉。

這個答案,其實很容易得出來。

後世儒家,為什麼能一直穩坐政壇?

還不是他們掌控了思想。

只要廣建學校,讓天下人學儒,一切問題就都解決了。

答案雖然簡單,但是不能這麼簡簡單單地說出來。

必須硬氣點,換個裝13的說法。

換個讓儒家兩股戰戰,不得不低頭,心服口服認輸的說法!

怎麼做好呢。

司匡當著一群人的面,陷入了沉思。

打嘴炮?

給儒家年青一代第一人留一個深刻印象?

他沒忍住,下意識念叨了出來,「嗯……可以考慮。」

「賢弟?」褚大正正衣冠,輕輕呼喚。

但沒被理會。

司匡的大腦正瘋狂運轉,進行思考呢。

分析打嘴炮成功的可能性……

褚大師尊那個老頭兒,就是靠嘴炮出身!

當初董仲舒主動進攻諸子百家學說的時候,靠的就是一張嘴。

雖然褚大現在快到不惑之年,可以看成一個老頭兒,但是司匡可不會相信廉頗老矣,尚能飯否的鬼話。

得到董大嘴的真傳,哪怕褚大年紀再大,嘴炮能力,也不會差多少。

打天下容易,守天下難。

儒家成為官方唯一認證之後,能在立穩腳跟之後,迅速鞏固戰略優勢,他們傳人的嘴炮功不可沒!

自從被史書洗禮了一遍,司匡就對西漢儒生格外敏感。

他不敢忽略,董仲舒百年之後,褚大一人,挑起公羊學派大梁這件事。

嘴炮可以打!

這嘴炮不能直接打,必須往自己擅長的方向引導。

要打出真才實學,打出自己的價值,讓儒家信服!

否則,針鋒相對的局勢,會逐漸演變成單方面碾壓的場面。

當然,被碾壓的肯定是自己。

司匡雙拳緊握,眼中閃過一絲堅定。

瞥了一眼滿臉期待的褚大。

暗中下定了決心。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劍走偏鋒了!

他腰板挺直。

對著褚大鄭重拱手作揖,聲音朗朗。

「褚兄所言,小弟已有思緒。」

褚大笑得更歡了,「哦?可否詳細道來?」

司匡點點頭,高聲回答,「法、道被廢,並非其學說無能,只因,兩家無人!」

一言出!

曠野靜!

幾個呼吸之後,眾人反應過來。

「轟!」

直接炸鍋了!

圍觀之人議論紛紛。

百家竊喜。

道家氣的臉青。

嚴遵與皇甫休二人眼珠子頓時瞪得溜圓,比銅鈴還大!

躺著也中槍?

他們互相對視一眼。

腦海中不約而同閃過兩個字:

「狂妄」!

說的比褚大還狂妄!

你把自己當成什麼人了?

踫巧打敗小說家和農家,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真當放狠話不用付出代價吶!

當眾人以為司匡說完的時候,他嘴里,又蹦出來兩句話。

「儒,亦如此!若是陛下放棄用儒,若是儒家並未傳承千年……只因儒家無人!」

「轟!」

炸了!

又炸了!

比賽氛圍徹底炸了!

圍觀眾人目瞪口呆,連討論都討論不下去了。

齊刷刷地注視著司匡。

竟然當著儒家大儒的面,罵儒家無人?

瘋了!

這小子,死定了!

稷下學宮

與道家之人的反應相同,儒家諸生,臉色一片鐵青。

孔安國氣的把劍又拔出來了,在手里晃個不停,咆哮著,打算沖上去拼命。

如果不是幾個儒家的弟子拉著,他就沖出去了。

周霸的劍也出了鞘,血紅色的雙眸內,盡是殺意。

竟言儒家無人。

媽的!

過分了!

看不起儒家當世之人?

你這是有多大的才能?

哪怕是孟夫子重生,也不敢說這句話吧!

如果不是師兄在與其比試,他們兩個人非沖上去,把人揍一頓!

狂妄到極點,就應該被揍!

司匡對面。

褚大臉色大變。

由平淡轉紅潤,接著轉紫、轉黑,最終轉變成青色!

他被這句話驚住了,踉踉蹌蹌後退幾步。

臉上的笑容被冰冷刺骨的寒霜覆蓋。

雙手用力握拳。

軟骨關節「 里啪啦」地響。

你把自己當成誰了?

雖然儒家剛剛站穩腳跟,雖然儒家明面上的宗師只有兩人,但,這僅僅是明面上!

如今,儒家尚存的開宗立派者,不在少數。

儒家分五經,五經育學派!

公羊學派只是其中一支罷了!

每一支學派,實際上,都有宗師坐鎮!

言《詩》,于魯則申培公,于齊則轅固生,于燕則韓嬰太傅;

言《尚書》則濟南伏生、齊北歐陽生、濟南張生;

言《禮》則魯高堂生;

言《易》則菑川田生;

言《春秋》,于齊魯則胡毋生,趙地董仲舒。

司匡一句儒家無人,不僅僅在打董仲舒的臉,更是在那打那群人的臉!

狂生哉!

太狂了!

自大漢創立之後,世人只認同一名狂生:賈誼——賈長沙!

那個人確實有真才實學!

這一點,無可挑剔!

諸子百家皆認可!

如今,一個無名小輩竟然也敢效仿賈長沙之狂。

真是應了孔子那句話:是可忍,孰不可忍!

褚大強忍著心中的憤怒,聲音顫抖,道:「小子,太狂妄了吧?你以為自己是賈誼?」

司匡渾身氣勢一變,努力維持狂妄的模樣。

他微微鞠躬,道:「不敢!在下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罷了。」

「好一個事實!」褚大怒極反笑,指著稷下的方向,冷聲,呵斥,「真當我儒家無人啊!」

「褚兄息怒!儒家如今,的確無人。」

司匡面不改色,淡淡地說道。

「如今陛下獨尊儒術,只因儒家已故大儒、現存宗師共同努力。然成大儒、宗師者,皆年事已高,再無進步可能!若十幾年後,他們回歸一抔塵土,何人可以支撐儒家?」

褚大黑著臉,咬著牙,「幾十年後,我儒家天資異稟者,定會成為新的宗師!」

(因為接下來一章的內容可能出現不同觀點,特此說明一下。

《大學》相傳是曾子所做,實際上是秦漢之際的儒生所做的。

它出自西漢中後期戴聖的《禮記》,在此之前,我本人是沒有發現其他的記載。

因此,將這篇文章認為是戴聖整理改編所得。

具體分析在下一章作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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