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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書生之力』、委婉的解釋

「請問,您要交換哪一部歷法?」

在此地聲音的呼喚下,司匡的注意力轉移到光團本身所蘊含的知識上,眉頭緊蹙。

價格太貴了。

兌換之後,自己幾乎可以稱得上身無分文了。

于是,用商量的于是,詢問,「還能便宜一點嗎?太貴了。」

「抱歉,‘等價交換之地’遵循等價交換,不會進行任何折扣行為。」

司匡眯著眼楮,盯著光團,呢喃。

「你確定是等價交換?」

「當然!」

「在交換之前,我想先請教一個問題。」

「請講!」

「正式估價之前,不應該先讓交換雙方亮出自己所有物嗎?我先把東西拿出來,你估價結束,再定義你擁有物品的價格。」

司匡皺著眉頭,用右手手指,敲打著案幾,制造「咚咚咚」的不滿「噪音」。

「這種交換方式,我感覺並沒有等價,反而是讓我在承擔被黑吃黑的風險。」

「……」等價交換之地的聲音沉默了。

它無法反駁。

按司匡所說,這種交易方法,的確存在問題。

即便它遵循的是「等價規則」,但是誰又能證明呢?

自己給自己證明……

這種方法就如同自己審問自己。

本身就存在問題。

「行了,別沉默了。」司匡察覺到這個意識形態與物質形態皆神秘兮兮家伙的糾結,噘著嘴,「拿出點東西,進行一次性補償,我就認可你們這種交易方式。」

這一次,傳入大腦的信號,明顯帶有一絲劫後余生的喜悅。

「您確定?」

「嗯。事先說好,我要武力值方面的獎勵。這兩天有一場硬戰要打,武力值跟不上,又得被人打死。」

「沒問題!」

聲音過後。

燈光如晝。

白光散去。

「嗡!」

一團紅色的光團懸浮在案幾上。

「這是中唐之前的『書生之力』,對您而言,應該夠了。」

「嗯?」

司匡瞥了一眼,心有疑惑,但沒有在意。

雖然這個鬼地方的交易方式有瑕疵,但是在補償的細節方面,應該會很大方。

就拿新手三件套來說,都是能用得上的東西。

不僅一分錢沒花,用起來還很爽。

『書生之力』……

泱泱華夏,文人戰斗力最弱的時期,恐怕就只有五代十國之後的趙宋了。

既然這份補償來自中唐之前,應該夠用了!

春秋戰國,文人與士界限比較模糊,戰斗力不低。

就連孔子,也能持劍誅少正卯,更別說他教出來的弟子了。

君子六藝中,可是包含著戰斗方面。

至于秦漢三國南北朝……

只要不是郭嘉這種體弱多病的文人……問題也不大。

唐更不用說了。

相傳李白的劍法,來自劍聖裴旻。

可惜吶,模不清具體的時代,有些心癢難耐。

司匡呶呶嘴,也沒有著急戳破光團。

而是把目光先放在了那一堆歷法上。

現在外界環境嘈雜,保不準會出現什麼ど蛾子,必須抓緊時間了。

沉思片刻。

太初改歷這件事,影響太大了,開闢了歷法的一個新時代!

司匡終究到底,不忍心破壞。

其他的歷法,等太初歷推行一段時間,時間成熟了,再拿出來,也不遲!

畢竟,它們,多多少少都有太初歷的影子。

沖突不大。

等有足夠的氣運點,甚至可以直接把二十一世紀用的陰陽合歷搬過來!

把大漢歷法,推進兩千年!

最終,他做出了決定。

沉聲道:「兌換……太初歷吧。」

「好的!如您所願。」

一秒鐘之後,

兌換成功的聲音響起了。

「叮!」

「物品:『太初歷』,兌換成功,扣除氣運點二百四十三點。」

「轟!」

一段龐大的記憶,如同滾滾而來的黃河之水,直接把司匡的大腦填滿了。

推演太初歷需要的資料、計算公式、觀測儀器制作方法、星軌圖……一應俱全!

……

……

外界

「司兄,司兄,醒醒,醒醒。」

「嗯?」

司匡退出「等價交換之地」,睜開了緊閉的雙眸。

睡眼惺忪,眼前白茫茫一片。

長長的睫毛微微跳動,注視搖晃自己的人。

打了一個哈欠,伸了個懶腰。

落下閎已經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正坐在他的身邊,不斷地呼喚。

「你怎麼睡著了?」

「哦,趕路太累了,抱歉。」司匡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落下兄,你推演的如何了?有眉目了嗎?」

落下閎點點頭,右手握著小木棒,指著地上一個半圓形的圖,沉聲道:「嗯,圖紙已經畫出來了,現在需要大量的進行計算。」

這位「未來的新年老人」嗔怪一聲,「剛想和你商量延長比試時間這件事,就看見你睡著了。」

「延長時間?」

「沒錯!」

司匡神色詫異。

盯著因為興奮,臉色變得紅潤的落下閎。

此刻,這位未來的農家宗師,正瘋狂地搖晃著司匡的胳膊,像是撒嬌,又像是懇求。

其言之鑿鑿,道:「我估計過了,只要半年時間,一定可以……」

「停!什麼玩意兒?半年!你瘋了吧?」

年紀輕輕的「新年老人」,瞪著純潔無瑕的大眼楮,激動的話語和撥浪鼓似的,「咚咚咚咚,」的從嘴里冒出來,「這可是能被記進史冊的大事!比個半年,不過分吧?當初稷下的大討論,隨隨便便哪一個,持續的時間,都是三十年以上!」

司匡猛地搖搖頭,「不行!絕對不行!我趕時間!」

別說三十年了。

他三天也等不起!

按照估計,最多明日,那群惡徒又會上門。

這一次,他們必將有備而來。

「可是……」

落下閎還想說什麼,卻被司匡無情地打斷,「這個耗費時間太長了。這樣吧!我們換一個比賽內容!」

落下閎嘴角上揚,勾起一抹月牙般的弧度,笑吟吟地說道:「這可不行,我農家向來說話算話,既然說比歷法,就絕不會更換!」

他站起來,指著坐在馳道周圍,一直觀看的販夫走卒,高聲。

「若是言而無信,天下之人,要如何看待我農家?」

「當然,與之相同,若是君言而無信,中途退出比斗,天下之人,又如何看待?」

落下閎並沒開玩笑。

一旦和諸子百家扯上關系,一舉一動,皆被天下之人注視。

「司兄,如今,君只剩下了兩條路,」一邊說著,「新年老人」一邊向站在稷下學宮門前的百家諸生投去一個必勝的笑容。

接著,

不急不慢地舉起左手,伸出食指,一臉嚴肅。

「第一,認輸,為諸子學說、為百家門生賠罪!」

又伸出中指。

「第二,留在稷下,直到歷法制定出來,比試分出勝負!」

他把手放下,重新換上一副笑容,「當然,為了讓君安心比試,惡徒,農家會派人處理,只不過,軍功那件事……得緩一緩。」

「哦,對了!」擔心司匡忘了,他急忙補充,「這段時間,《孫子兵法》,也得留在稷下!」

「唉,你這是何苦呢?」司匡幽幽嘆息,埋怨,「本不想這麼做的,為什麼非要逼我出殺手 ?」

他在落下閎一頭霧水中,瞅著地面上上的半圓。

聲音陣陣。

「你這是渾天說吧?認為‘地浮于水上,星嵌于天球,日月五星附于「天球」運行。」

落下閎臉上的忽然笑容凝固了。

內心五味雜陳。

這就如同二將交手雙方打的難解難分,正惺惺相惜的時候。

忽然,一人說道:「你為了獲勝,穿了大紅色的內褲!」

讓另一方產生一種,類似于舌吻老母豬般的狗血心情。

秘密被人知道了!

心慌!

落下閎後退一步,脊梁滲出來豆粒一般大小的冷汗雙手顫抖,尖叫,「你…你怎麼知道?我未向外人說過這個猜測!」

「別害怕。」司匡淡淡地說道,「吾知曉,只因……也曾這麼認為,直到,我發現這是錯的。」

「錯的?」落下閎雙眸逐漸布滿了血絲,滿頭大汗,臉色蒼白,「不會吧?就連家師,也不曾證明其錯誤,你為何敢直接斷言?」

司匡聳聳肩,沒敢直接解釋。

這玩意兒……

一旦解釋不好,是會被燒死的。

日心說相對正確、萬有引力學說,都還不到出現的時候!

擔心這個未來天文數學界的扛鼎人物受到沉重打擊,失去前進動力。

他沉吟一會兒,與落下閎對視,嘆了一口氣,換了一種委婉的方法。

「落下兄,小弟之所以能夠看出它是錯的,只因,其運行規則,與小弟制作的第二部歷法的部分內容相駁。」

「第二部!你在說笑呢?」落下閎的尖叫聲更大了。

「唉…兄長怎麼就不信呢?其實……小弟多年前,就已經制定了一部較為完整的歷法,只因沒有足夠的竹簡、布帛,無法書寫出來的。」

「唉……本來不打算說的,但見兄長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實在是不忍心。」

「呵呵,呵呵。」落下閎發出幾聲怪笑,原本笑嘻嘻的臉頓時變得陰沉了。

他很討厭做假學問的人;很討厭吹牛說大話的人;很討厭一副高傲嘴臉,卻沒有真才實學的人。

這也是為什麼,他會整日待在房間,不出門,被嚴遵他們看做瘋子。

原本,他對司匡的印象挺好。

但听到「與自己制作的第二部歷法相駁」這句話。

好感度瞬間清零。

狂生!

不對!

狂妄之徒!

落下閎在原地蹦了蹦!

叫罵:「狂妄!哪怕是先秦諸子,窮盡一生,也不敢聲稱制作出一部歷法。汝一黃毛小兒、寥寥無名之徒,竟然敢在稷下學宮放下如此大話!」

「簡直,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落下兄……」

「住口!汝不配與我兄弟相稱!」

司匡黑著臉。

「新年老人」也太沉不住氣了吧。

難道剛才說得不委婉?

自己制作的第二部歷法……

落下閎眼珠子瞪得鼓鼓的,手中握著的木棒來回比劃。

「唰!唰!唰!」

「小子,我要和你決斗!生死決斗!」

司匡高聲,「不需要!我有一折中方案!」

「講!」

「听聞落下兄精通數學之道!」

「依我看,就以數算定勝負!」

「同時,我以先祖匡章名譽擔保,明日離開之前……不,明日天亮之前,給農家提供一部較為完整歷法!」

他呼出一口氣,胸有成竹地說道,「若是我在數算上輸了,或者,沒有提供出合格的歷法,任憑諸子百家處置!」

落下閎看了一眼地面上,自己畫的半圓,咬緊牙根,「此言當真?」

「擊掌為誓!天下人鑒之!」

「痛快!」

落下閎滿意的點了點頭,只是臉上的怒火依舊未減,「希望,君能拿出令吾滿意的歷法,不至于貽笑大方。」

司匡豪邁地笑了。

「一定!」

其他的不敢保證,這一點,敢用生命擔保。

畢竟,太初歷就是落下閎本人制定,雖然早了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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