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
拉胡爾親手殺掉一個自己的親衛，但是親衛的雙眼中沒有畏懼，只有無盡的狂熱。
看著這個被自己一手提拔上來，自己甚至能叫出名字的親衛，拉胡爾感受到無比的心寒。
在剛才，這個親衛居然想殺他。
「神……」拉胡爾苦笑著，他們婆羅門這回是真的完了。
底層的反噬比他想象的還要恐怖，擠壓多年的夙願似乎一瞬間得到了反彈，沒有一個婆羅門能躲過去。
「走！回白沙瓦，讓陛下做好準備吧！」拉胡爾無比黯然。
神的出現點燃了埋藏在貴霜種姓制度下的火山，很多唯唯諾諾，連抬頭仰望剎帝利都不敢的首陀羅和吠舍，在看到伽藍神的那一刻，內心驟然膨脹了起來。
這一刻，得見神之真容的低種姓眼里，那些率領這他們的剎帝利和婆羅門，不再是他們侍奉的對象，不再是他們護衛的對象，而是罪孽，阻撓他們追隨神的罪孽。
「你居然還敢瞪我……」
撤退的剎帝利，看到一名吠舍的眼神，勃然大怒，長久以來養成的尊貴讓他早就習慣了對下的暴虐。
可這次，他揮出的鞭子被吠舍牢牢抓住。
「你居然敢……」
勃然大怒的剎帝利被扎了一個透心涼，剎帝利艱難回頭看著自己的奴僕。
用長槍捅死剎帝利的首陀羅面色猙獰地和剎帝利對視, 這是他一生最為勇猛的時刻，以往他根本不敢看剎帝利的真容, 但是現在他毫無畏懼的直視著剎帝利的雙眼。
因為他看到了神。
剎帝利身邊的其他僕從軍, 這個時候驚慌失措, 神的出現，戰場的潰敗, 本身就讓他們混亂了，現在居然發生了首陀羅弒剎帝利的事情，他們已經徹底喪失了思考能力。
要知道在婆羅門的體系中, 首陀羅不可能殺剎帝利，甚至不能和對方對視，觸踫到對方的身體也會被處罰，至于傷到剎帝利，這種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
種姓制度, 高種姓不適生產, 不食不潔, 被神眷顧, 不被低種姓所傷害, 這些東西早就灌輸進了所有低種姓的心里。
甚至于不可接觸之人達利特階層，踩到高種姓的影子，都要被處罰，上到打殺，下到抽打，都被人認為是理所當然的, 因為高種姓被神眷顧，得到神的庇護。
甚至于他們都是這麼憧憬的, 活著是為了贖罪，等贖罪之後，他們也有機會轉世成為剎帝利，成為那些高種姓。
低種姓就像是額頭上吊著胡蘿卜的蠢驢，就這麼永無止境的追逐下去, 被統治下去。
但是現在, 他們卻見到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一名首陀羅殺掉了剎帝利, 這種違背他們從小認知真理的事情，就這麼發生在他們的眼前。
「觸犯神明之人, 你死後永世無法超生，必將成為不可接觸之人，你們給我殺了他！」
剎帝利深深地感受恥辱, 用最後一口氣下令道。
要知道就算是兩個互相敵視的剎帝利，他們的手下僕從也絕對不敢去傷害另一個剎帝利，這就是婆羅門體系。
而現在他被一個首陀羅刺殺，這是他一生最大的恥辱。
「你不尊神明，你是罪孽！」
勇猛的首陀羅根本無懼，反倒帶著某種瘋狂怒吼道。
「你是罪孽，神說誅殺罪孽，清洗人間，你敢對神刀兵相向，你不是神眷之人，你是罪孽！」
說話間，首陀羅搶過一旁人的長刀，瘋狂地砍著剎帝利的尸體，當著一群低種姓的面，瘋狂地鞭尸。
原本打算按照命令殺死首陀羅的一眾低種姓開始猶豫，他們發木地看著對方，沉浸在剎帝利死亡的震撼當中無法自拔。
類似的場景在戰場上不斷上演，平時的高種姓，現在成為狩獵的對象。
隨著各種各樣的背刺出現，貴霜徹底喪失了戰斗力。
「降者不殺！」
關羽看著退走的拉胡爾，再看看眼前茫茫多的人，隱蔽地嘆了口氣，然後平靜地下令道。
既然大魚已經走了，貴霜也喪失了戰斗力，那就沒有必要再讓這些信徒送命了。
忠義為先的關羽，面對著一群對自己無限忠心的信徒, 終究是硬不起心腸讓他們毫無意義地死亡。
戰爭之時倒是百無禁忌，現在都已經勝利了, 那就沒有必要再造殺孽了。
「伽藍神神諭，迷途知返者，不殺！」
利達斯果斷領會了神的意志, 然後怒吼出了意義一樣，但是卻充滿了神味的口號。
早已崩潰的貴霜士卒，呼啦啦的開始跪地而降。
說實話，之前他們就不想打了，可是對面的信徒可不管你，只要你不跟著他們一個方向，那就殺。
「伽藍神慈悲！」戰場上此起彼伏的聲音傳遞的到處都是。
「二哥！」整個人像是從血漿中爬出來的張飛來到關羽身邊，滿是震驚。
他那邊就算是他火力全開，都沒頂住右翼的潰敗，現在關羽這一出面，貴霜直接潰敗，直接給張飛幼小的心靈造成了一萬點暴擊。
「混賬，豈可與神同列！」
利達斯狂怒，上來就要和張飛拼命。
張飛信手阻擋，隨著手上傳來的反震吃了一驚，利達斯的實力超出他的想象。
「住手，此乃我之兄弟，不得造次！」關羽呵斥道。
利達斯听聞之後，直接跪倒。
「尊神息怒！」
張飛滿臉莫名奇妙，他從剛才短暫地交手，可以知道這個直接跪倒的是個破界。
放在漢室，不說實力強弱，起碼也是平起平坐，結果現在關羽一句話直接跪倒，這未免也太bug了吧。
關羽也是頭疼，他雖說接受了信徒，但是利達斯這樣他根本就不適應。
一個破界強者這麼卑微，實在是讓他有點不適。
關羽並不喜歡這樣。
「站起來，利達斯，你做的很好，不需要如此卑微！」關羽說道。
「敬遵神諭！」利達斯狂熱的臉上浮現起笑容，那是被神肯定之後發自內心的笑容。
關羽看著依舊狂熱的利達斯，無言以對。
「以後不許跪拜，站起來！」關羽帶著些許復雜的命令道。
第138章 全面敗北的貴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