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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歷史的溫情

王院對自己拉壯丁搞研究的行為「供認不諱」,非常誠懇的向眾人道歉,因為天生的對數字圖像的高敏感,加上本身的歷史共情能力與對超高的記憶力,陳艾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王院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著陳艾早點成長起來。

這樣一個人,在考古學領域能做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陳艾自己,在整理過那些圖片之後,也是久久不能釋懷,小篆跟如今的文字還是有區別的,只能看出些許,陳艾能拼湊出來,主要還是看圖片的吻合程度,小篆之後的隸書這類的,就沒有那麼難分辨了,書寫可能還是比較困難,可是認出大概來,是可以的。

小篆是由李斯率領大臣們弄出來的,其中甚至還包括趙高學術界主要觀點都是李斯創造,當然,也有分歧,有不少史學家認為,一個王朝不可能在極短的時間里編寫出這麼一套成熟的文字,這文字極有可能是戰國時就已經出現,是被李斯加工整理出來的。

王院在送走陳艾的時候,給他借了幾本書。

陳艾返回教室的時候,第二節小課正要開始,同學們雖然都好奇陳艾到底去了哪里,可是也沒有去詢問,陳艾幾個舍友也是好奇的看著他,只有林靜靜,在陳艾坐下來後,迫不及待的問道︰「你到底去了哪里?劉教授急得差點就要停課,讓同學們都出去找」

陳艾側著頭,看著她,沉思了片刻,說道︰「我去找院長了。」

「啊?為什麼?」

「學考古。」

林靜靜有些懵,她又問道︰「也就是說,上一節課,院長帶著你曠課?」

劉尋教授看起來臉色不太好,陳艾將他嚇得夠嗆,畢竟這是一個特殊的學生故而這第二節小課,劉教授是完全沒有平日里的那種和氣,他心情不好,脾氣也就暴躁,幾個同學都因為作業的事情被他狠批了一頓。

就連陳艾也沒有能幸免,「若你的論文是文獻學,你還有發表的可能不過,你這篇作業是考古學的,考古學論文的發表是非常困難的,在知網還好一些,想要在期刊或者其他地方發表,幾乎沒有希望,考古學不是大一新生可以隨意插手的!」

課程剛結束,302的幾個人就沖上來,老王和老張從兩邊抓住陳艾,王璿羽皺著眉頭,冷笑著,「好啊,翅膀硬了,開始玩失蹤是不是?知不知道我們多擔心?啊?」,張平也是抓住他,問道︰「你到底干啥去了?」

此刻的陳艾,還沉浸在考古學的那種熱情里,並且迫切的想要表達內心的看法,被兩個人夾著朝著宿舍走去,一路上,他都在結結巴巴的講述著自己的經歷,「有很多的竹簡,這些竹簡因為各種原因遭受破壞修復後要進行整理。」

「按著破碎的方向,一一進行拼湊」,陳艾無論多麼激動,永遠都是一個音調,任何激昂的事情,被他說出來就顯得格外平淡,兩位舍友漸漸也就明白了陳艾去了哪里,這廝居然去了院長辦公室,在那里玩拼圖游戲。

如此趕回宿舍,艾力正在呼呼大睡。

老王就將他搖醒。

艾力睡眼朦朧的下了床,「下課了?老王,怎麼樣,要不要一起去喝酒?」,他說著話,就開始穿衣服,王璿羽瞥了他一眼,說道︰「喝酒?你很快就沒有興致去喝酒了。最多十分鐘,不,或許是五分鐘」

「五分鐘?怎麼了?」,艾力一臉茫然,直到手機鈴聲響起,艾力接起了電話,「喂?余老師,啊?對,是我。」

「我去上課了呀,剛剛下課」

「額其實我睡過頭了」

艾力悲憤的放下了手機,看著老王他們,說道︰「在你們之中,有人背叛了我,老劉從不點名的,班頭咋知道我沒有去上課?」

「哦,是這樣的,老陳曠課去了王院辦公室玩拼圖然後老劉就找我們詢問情況,三個宿舍缺了一個,賊明顯老劉正在氣頭上,就直接給老余打電話告狀來著。」

「我他媽的!」,艾力罵了一句,急匆匆的穿了衣服就往外走。

「去哪里?」

「老余辦公室!」

坑慘了隊友的陳艾,尚且沒有絲毫的愧疚,他拿出了王院送給他的那些書籍,便認真的看了起來,王院送給他的書只是最基礎的歷史教材,如考古學通論,田野考古實踐等等,想要蓋好一棟大廈,最重要的就是要打地基。

大一,或者說整個大學四年,其實都是一個打基礎的經歷,真正的歷史研究,是要在研究生階段展開的,在那之前,歷史系的學生都是在不斷的充實自己。

時間過的很快,這次的曠課事件就只是一個小插曲,很快就被遺忘,盡管其他幾個科目的老師都在布置作業,可是中古史的齊老師到如今也沒有布置過任何作業,她的課程已經來到了周,周是一個前後差異巨大的國家。

在西周前期,這個國家相比商幾乎沒有任何的發展,同樣的奴隸制禮儀,同樣的奴隸制經濟,難怪考古學領域將商末與西周初期都劃分到一個時期里。周初的宗法制,實際上,這就是父權家長制上發展起來的宗族家族制度。

宗法制構成了中國早期社會的等級階梯,形成了我國奴隸社會基本的社會政治制度。在幾個古典文明里,如埃及,巴比倫,中國,奴隸制的發展情況雖然不同,可是奴隸的組成都是驚人的一致,破產者,遭受了災難的人,戰俘,政治斗爭的失敗者。

其中,又以破產者的數量最多,破產者也就是負債者,他們通常會因為遭受了天災而失去耕地,失去部落,或者因為戰爭破壞而失去財富一無所有後,他們就只能成為奴隸,並且,幾乎沒有翻身的可能性。

至于戰俘奴隸,這大概是最少的,因為在故戰爭遺址里,我們通常能發現墓葬群,這些人不是戰死的,因為他們是被捆綁起來後埋掉的,也就是說,在考古學領域的商中後到周初階段,有一個屠殺戰俘的習慣。

這樣的習慣在周中期消亡了一陣子,在戰國時期又被撿起來了白起顯然對歷史的研究就比較到位,決定貫徹先祖之法,當然,商末周初的殺戰俘大概率是因為奴隸制的禮儀,而戰國時的殺俘,是因為範雎。

不只是要攻取敵人的土地,還要消滅他們的戰爭潛力,這就是範雎所提出來的。

兩者目的不同,可是同樣的殘酷總有人自我代入到那些貴族,統治者的身上,對被剝削,被殺戮的底層人民沒有半點的同情和憐憫熟不知,這些精神貴族,若是真能回到古代,就是那些被捆綁起來活埋的底層百姓。

歷史的溫情在于,史學家會興高采烈的挖出貴族的墓葬,可是他們也會望著出土的底層人民墓葬群而落淚。

當你趴在泥土里,刷出那些扭曲,痛苦的尸骸,大人,小孩,婦女,如牲畜那樣被捆綁起來,被集中起來,無情的活埋,即使過了數千年,他們還是佝僂著腰,雙手後向,你面對他們,看著在泥土里的他們,你仿佛能听到他們的哭聲,在控訴著過去的殘酷惡行。

奴隸社會一定會滅亡,封建社會也一定會滅亡,吃人的資本社會更是如此。

這不是空話,而是被無數底層人民所證明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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