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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第一節課,我們的先祖

第一節課,陳艾顯然是非常的在意,他提前坐在了教室里,拿出了書本,認真的開始擺放了起來,林靜靜笑著坐在了他的身邊,陳艾根本就沒有發現他,周一的第一節大課,是中國古代史。艾力一直都在擺弄著面前的書籍,紙,筆,擺弄的非常認真。

他永遠都在一個位置上讀書,在一個位置上吃飯,甚至在教室里,也是固定的坐在同一個位置上。

眾人便開始期盼著,上課鈴聲響起,一位年輕的女老師低著頭快步走進了教室,這位女老師長相有些稚女敕,看起來不像是個老師反而像個學生,她雖然盤起了頭發,帶上了眼鏡,全力想要讓自己看起來成熟些,可還是沒用,這讓她看上去更加呆萌可愛。

就連坐在陳艾身邊的林靜靜,都比她看起來要成熟性感的多。

「大大家好,我是你們的世界古代史老師,不過,我教的是夏商周部分我們的世界古代史,每一段時期都是要換個老師來教的」,老師開口,顯得有些緊張,或許這是她的第一節課,她的聲音都在微微顫抖著,「我們中國古代史,是一門非常重要的課程。」

「老師!您還沒有介紹您自己呢!」,王璿羽大叫道。

「啊?噢,我叫齊莉莉你們叫我齊老師就好了。」,齊老師說著,頓了頓,又問道︰「大家還有什麼問題呢?」

老師這一句話剛說完,大家就開始起哄了,有的問年齡,有的問是否單身,甚至有的問有沒有考慮過師生戀,年輕的齊老師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還是班長蘇之惠強勢的讓大家收斂些。

此刻,張平卻忽然舉起手來,齊老師看向了他,張平問道︰「老師,中國古代史從夏開始教嗎?那之前的原始社會,人猿這些呢?」,齊老師听到這問題,也就冷靜了下來,她認真的說道︰「你們大二下學期的時候,會有一門人類學,還有原始社會學,到時候,你們就會學習智人能人這些」

張平點了點頭,原來劃分的如此詳細,他又問道︰「那為什麼不同時期的歷史要換老師來教授呢?」

「這是因為我們這些老師的研究方向是不同的,有的老師研究夏商周,有的老師研究春秋戰國,有的老師研究秦漢所以,學院是以最擅長這個領域的老師來教導你們的,所以希望同學們能認真听課學院是全力希望能幫到各位同學掌握這些東西的。」

齊老師說完了這些,也就正式的開始了課堂。

陳艾低下頭來,看向了教科書,「夏族的興起和夏王朝的建立,夏王朝是我國的第一個奴隸制國家他的建立標志著他的意義在于」,看到這前言,在座的眾人頓時就感覺到暈沉沉,一種難以言喻的枯燥徹底佔據了心扉。

尤其是在這樣炎熱的天氣下,更是顯得煩悶,當然,陳艾除外,他迅速的翻閱著這些內容,這些天來,他在讀二十四史,這教科書還不曾看過,他迅速的閱讀著書籍上的那些內容,看的非常開心,忍不住的呢喃了起來,「夏族,姒姓,是活動于中原地區的古老部落」

就在這一刻,齊老師忽然放下了手里的書籍,她看著面前的學生們,「接下來,請同學們合上教科書。」,陳艾一驚,驚訝的看著面前的書籍,糾結了片刻,還是很听話的合上了書,大家也是面面相覷,不知道齊老師想要做什麼,齊老師笑著說道︰「請閉上雙眼,所有人,都請閉上雙眼。」

同學們雖然驚訝,可還是好奇的閉上了雙眼,艾力在閉眼之前看到王璿羽甚至嘟起了嘴,這廝一閉眼就嘟嘴,顯然是有些問題的。等到眾人都閉上了雙眼,齊老師清了清嗓子,溫柔的說道︰「我們的先祖,是非常偉大的,關于水災的記錄,在世界各地都存在。」

「在印第安神話里,洪水毀滅人類後只有一對兄弟幸存,哥哥與一只雌鳥結了婚,生了六個孩子,再殖了世界。中美洲的惠喬爾人神話里,一個人已經逝世的祖母告訴他不久將有一場洪水毀滅世界。她指示他用樹造一個箱子,裝上谷粒、豆子和火具。」

「這些故事你們可以在弗爾南多•赫卡斯塔斯在1953年所撰碩士論文《中美洲洪水神話分析》里看到」

「喬治•史密斯發現的楔形文字史詩《吉爾伽美什》里記載了一個洪水神話,烏特納皮什提姆告訴吉爾伽美什,從前,他住在舒魯帕克的一個蘆葦棚里,有天他听到神對蘆葦棚喊叫,說是洪水將臨,叫他毀掉房子,建造大船」

「地中海地區的阿特拉西斯史詩,希拓本,埃利特抄本印度人的百道梵書菲律賓的維甘和布甘的傳說」

「這些洪水的神話數不勝數我想說的是,在很久之前,或許爆發過一場全球性的大洪水,以至于全世界各地都有關于洪水的神話,可是世界各地關于洪水的一百多種神話里,內容都是相似的,神救了他們,或者有兩個幸存者,神下達了啟迪。」

「而我們的故事,就要從禹開始了那是一個精干的男人,或許赤果著上身他扛著原始簡陋的工具,領著部落的百姓,行走在令人絕望的恐怖的水流身邊」,在老師正式開始講述的時候,陳艾忽然愣住了,他閉著雙眼,老師所描述的內容漸漸出現在他的腦海里。

一個強壯而精干的男人,扛著極為原始的農具,望著遠處沸騰的河流,眾人驚慌失措,孩子們在哭泣,眾人望著天空,希望能得到神靈或者先祖的拯救,有人提議要進行祭祀,有人提議要離開這里。這位男人看著自己擔驚受怕的部落,目光漸漸變得堅定,他高高舉起了手中的農具,大呼︰「不要怕,跟我治水!!」

他孤獨的沖向了河流,開始進行挖掘,引流,將沸騰的河水分開,那些部落的民眾看著他,眼神從迷茫漸漸變的堅定,年輕人們跟著他沖了過去,有人被河流所淹沒,他們站在河水之中,憤怒的揮舞著手里的農具,向這河流發動了最後的進攻。

陳艾就站在一旁,看著這些人忙碌了起來。

婦女們拿來食物,幫助自己的男人,孩子們也不例外,幫著搬運,那精壯的男人領著部落的男人們,開始治理這條憤怒的河流,他們一點點的挖掘,愣是在河流的沿岸挖出了無數條渠道,陳艾也上來幫忙,男人放棄了堵塞的辦法,采取了疏通的辦法。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男人一直都在前方,部落的百姓們跟隨在他的身邊,很多次,滿身疲憊的男人路過自己的家,深情的看著自己的家,卻只能低著頭快步離開,他還有更大的使命,他的妻子,或許就躲在屋子里,抓著兒子的肩膀,偷偷的看著丈夫路過,含著淚水,卻不敢叫出聲來。

終于有一天,憤怒的河流漸漸平息了,所有人在高呼,他們沖向了那個喚作禹的男人,所有人抱著他,表達此刻的興奮,憤怒的河流平息,留下了很多肥沃的土地,男人的渾身都遍布著傷痕,在低生產力的這個世界里,他親自拿著工具在河流和泥濘里挖掘,整個人都變得無比憔悴。

眾人歡呼,各部落心服口服,將他奉為「夏後氏」,他成為了諸夏一族最高的君長,他站在河流邊上,就仿佛在看著陳艾,兩個人對視,男人的臉上滿是疲憊和憔悴

「同學?同學?你沒事吧??」

陳艾睜開了雙眼,齊老師就站在他的面前,老師滿臉的擔憂,陳艾茫然的看著自己的桌面,他忽然注意到,不知在什麼時候,他居然已是滿臉淚痕,一旁的女孩都是非常的擔憂,皺著眉頭,看著陳艾班里靜悄悄的,眾人都在看著陳艾的方向。

齊老師非常的害怕,她講著講著,忽然就看到一個學生滿臉淚痕,眼淚根本止不住,哭的格外憔悴,她被嚇壞了,陳艾只是低著頭,眼淚依舊止不住,他渾身都在顫抖著,「老師我看到他了他好累啊他很幸苦。」

陳艾努力的想要解釋自己在腦海里所勾繪出的畫面,可是他做不到,齊老師皺著眉頭,听著陳艾說了很多,她有些明白了,她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溫柔的說道︰「所以,這就是我們的先祖啊每個人身上,都有著他們的血液,這位同學,你的共情能力很強」

「對學歷史的人來說,這很好,或許,你會成為一個很出色的歷史學家當初我跟著院長進行搶救性考古的時候,院長看著地面上那些散落的文物他哭的比你還要凶他也說親眼看到了歷史」

「他哭得撕心裂肺」,老師說了幾句,就急忙停下來了,沒有再繼續往下說。她走上了講台,繼續講述課文,同學們都是靜悄悄的,都沒有說話,只有徐勤杰,他看著雙眼通紅的陳艾,不屑的哼了一聲,轉過頭來低聲說道︰「腦子有病吧,听課都能听哭?」

林靜靜拿出了紙巾,遞給了陳艾,陳艾沒有去接,也沒有擦淚水。林靜靜遲疑了片刻,就拿起紙巾直接幫他擦掉了臉上的淚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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