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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冰冷的空氣撲面而來。街道上,工作人員在不厭其煩的清掃著落葉。最近連綿著幾個陰天,更是在寒冷中讓人覺得壓抑。

陳瑞在辦公室喝著熱咖啡,手里不停的寫寫畫畫,上面是最新的案子,老夫妻被狗咬死,現在正在認定責任人。

陳瑞翻看著現場圖片,滿屋狼藉不說,甚至還有不少的狗毛和各種肉。對,散落在各處的肉!小塊小塊的,據說是為了毒殺老鼠。

「誒……」陳瑞起身,來回走動舒展腰骨,「毒殺老鼠,一般都放糧食,怎麼會放肉呢?」

「新案子?」陸材推門而入,身材瘦削不少,一身西裝,頭上像是涂了半瓶發膠。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某位接親的新郎。

「嗯。」

「真是不太平啊!」陸材順勢坐在沙發上。

「你不是有自己的辦公室?老往這兒跑什麼?」

陸材回頭可憐兮兮的看著他,「你這是要攆我走?」

陳瑞點點頭。

「辦公室就我一個人,多無聊。」

孫爺死後,陳瑞父母被害的視頻曝光。視頻里四個露面的高層相繼被請喝茶,加上李立上訪,指認了更多人。那段時間,領導入獄的新聞幾乎是天天換個模樣的發出。

豪宅、天價存款、包養……各種令人嗔目結舌又似乎理所當然的事情相繼曝光,多個領導被拉下馬,哭爹喊娘的說自己無辜求原諒。

兵荒馬亂的十月在吵鬧聲結束,十一月帶著不光彩的傷口匆匆掠過。不少警察被雙規,多數人戰戰兢兢,生怕自己不小心跟那些人扯上關系。

陸材立了大功,本來歡歡喜喜的準備回到成都接受表揚,說不定還能退居二線,從此有個單獨的辦公室享受半退休的生活。沒成想送別飯剛吃完,成都來電話,說是需要他在金陵進行監督。

剛剛長好傷口的腿瞬間疼痛不止,他化身哈士奇哀嚎了整個夜晚。

刑偵一隊為配合工作,特別將儲物間打掃干淨,留給他作辦公室。

陸材挺難過,但是也不是太難過!

薪資略漲,工作減量。皆大歡喜嘛不是!

「沒想到我本來是在大城市,轉瞬間變成小瘸子不說,還流落到如此破落的地方。」陸材念念叨叨,像個嗦的老頭。

「辦公室大部分是金陵人,小心他們真的擠出時間來揍你,況且你也沒瘸。」陳瑞反駁他的矯情。

倆人你來我往的互相拿對方取樂,被門都沒敲就闖進來的鄧燃打斷。

「秦隊長不在?」鄧燃環顧四周。

「你看到他了?」陸材反問。

「鄧燃,什麼事兒?」陳瑞擋在倆人中間。

「剛剛接到消息,孫……有不法分子會在今晚進行交易。」

「什麼交易?」

「抱歉陳顧問,這個事情我接到通知只對秦隊匯報。剛剛電話沒打通,我有點著急!」

「沒事,今天周二,他開會去了,等會兒就回來。」

鄧燃冷靜下來,回到位置上整理工作。

陳瑞關門,回頭看陸材的眼神里充滿嚴肅和無奈,「你倆怎麼回

事?每次見面你都像是吃槍藥一樣?」

「這你別管,看他剛剛那樣子,說的是孫思銳吧。」

陳瑞面無血色,最近孫家越來越猖狂,已經被執法人員盯上。只是多次圍剿都沒成功罷了!

石隊來找秦生商量多次,每次都避諱陳瑞。

「你不會就這麼放棄他吧?」陸材舒坦的躺在沙發上,「他變成這樣可是你一手造成的。」

「你怎麼能每次捅人心窩子都毫不留情,還說的理所當然?」陳瑞語氣急躁。

「那是因為我說的是實話。」

「你就不照顧我的心情?」

「不!」

「……算你狠。」陳瑞低頭,有封未讀信息,唐非發來的,上面是孫思銳的地址和交易對家。

「那你倒是說說,要不要去把那小子抓回來,不然總是讓他在外面混,時間久了我怕都能混進去!」陸材問。

「怎麼抓?他現在出門都恨不得帶上幾百號人!」

「就不能想個辦法讓他過來?」

陳瑞和陸材同時沉默,各有各的想法。

「最近犯案率有些高發,我比較忙。」陳瑞找借口,但是發出去的消息卻讓唐非想辦法搞砸這個交易。

「我要是出手,這事情可就相當復雜了!」陸材真的在考慮給孫思銳逮進來,「孫家出事,抄家是肯定的,不過有不少資產因為在之前劃分界限,沒被凍結和收攏,全數在孫家三個孫子手里。孫萬不說,孫圖常年在黑道混,肯定有案底,如果現在翻出來,也不是難事。」

「所以呢?」

「我們就用這個來充當誘餌,把孫思銳招安回來,你說行吧?」

陳瑞面無表情的看著他,「行,你去吧。」

「……我怎麼覺得你說的是不行?」

「知道就好。人被逼急了,什麼事兒都做的出來,我猜不到他現在想做什麼。」陳瑞語氣低沉,隨後放下手機深深嘆氣。

這段時間,孫思銳像個瘋子,小弟為了給他兜著前前後後花了不少錢不說,還有幾個兄弟被送進醫院。

別說小弟郁悶,就連唐非都開始不爽。

確實該想辦法了。

「那你捅婁子的事兒,你得想辦法解決吧?我是個外來戶,我可不負責當地的治安管理。現在是因為領導層在適應,基本沒功夫搭理他。新來的幾個人我可都認識,那相當的會做官,而且對疑似黑社會分子的容忍度是零。」

陸材說起新來的市長,以及跟在市長身後的秘書,侃侃而談,語氣里是滿滿當當的佩服。

陳瑞听的心不在焉,看著桌子上的案件資料,出門叫上陸展。

「陸展,走,跟我出現場。」

「是。」

陸材這還在絮絮叨叨的,扭頭就看到陳瑞帶著自己親弟弟要離開。

「我還沒說完呢!」

「要不你錄下來發給我,我絕對認真听。」陳瑞頭也不回。

「陸警司,我走了。」陸展乖巧的跟上陳瑞。

……

案發地是在市中心的租房重災地,咬人的狗已經被圈起來,主人驚慌

失措直接跑路。好在狗主人應該挺愛狗的,愣是給辦的寵物證件。

現在基本滿世界在攔截狗主人,

陳瑞與陸展穿梭在小區中間,現在這個小區幾乎看不到狗,但是在兩天前,還是狗跑人溜的狀態。

「陳顧問,這個案子我們懷疑是狗的報復心理作祟。」

「哦?說說看。」

「我們調查取證的時候發現,死去的夫妻倆好像很針對這只狗,經常趁著狗主人不在的時候的進行謾罵,語言比較惡毒。」

「狗能听懂?」

「這倒不是。我們請教幾個寵物醫生,狗听不懂話,但是能听懂語氣。那老倆口的語氣這麼不好,那狗急眼了咬人,也挺正常的。」

「咬人正常,咬死人就不正常了。」

陳瑞圍著小區轉了一圈,隨後 進入案發現場。

案發現場在三樓,樓道比較狹窄,有不少工作人員在忙碌。

孫強帶著幾個鑒定科的人,正在上下翻騰的查找線索。自從陳瑞正式查案以來,對他的工作是個極大的挑戰。

「強哥。」陸展熱情的上前打招呼,「怎麼樣了?」

「還在搜查著呢。」孫強抬頭看了眼陳瑞,「話說這顧問都快趕上正式警察了。」

陳瑞無言,孫強對自己的敵意不是一天兩天,無視就好。

「強哥,你怎麼這麼說呢,陳顧問做了不少工作呢!」

「切。」

陳瑞帶上鞋套和手套,觀察屋內的擺設。屋內的不少肉都是放在相當顯眼的位置,茶幾底下、廚房一側,甚至臥室里頭也放了。

「陳顧問,這個是不是不太對勁?」陸展問。

「說說看。」

「你看,一般老鼠會出現的地方,基本都是在廚房,怎麼還會在臥室也放肉呢?而且誰家毒老鼠是放肉的?我覺得倒是在毒別的東西?」

陳瑞點頭表示贊同。

「老夫妻死的時候是在下午,殺人的狗跟著他們一起進屋,然後把他們撲到在地撕咬。」陸展指著玄關處,到處都是掙扎的血跡。

「男性死者在倒地瞬間頭部磕到桌角,法醫說就算是到醫院也救不回來。女性死者則是渾身被咬傷多處,隔了許久才死。」

「下午的話,周圍鄰居沒人?」

「那個時間正巧是接孩子的時候,而且外面有各種活動,說來也奇怪,那天這棟樓在那個時候都沒人。」

「這麼巧?」

「是的,而且老太太嗓子受過傷,本來說話就沙啞,呼叫聲也不是誰都能听得到。」

陳瑞四處看著,「孫強,肉你們都收起來了?」

「還沒。」孫強沒好氣的回應。

「狗呢?還活著麼?」

「活著呢陳顧問,是個藏獒,能吃能睡的!按理說應該第一時間處死,但是他還是殺人的凶狗,還得留著判刑。」

「狗都吃了這些肉,按理說不該還活著才對。」

「嗯?」陸展前前後後走了幾圈,「不對啊,總共就只有六處地方放了肉,這不是都在呢嗎?」

「不對,是十三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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