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你玩真的?你瘋了?」陸材看著對面的女人,那是失去孩子的母親。
陳瑞面無表情,眼神專注。這個人必須出現,不管是為了她自己,還是為了孩子能夠沉冤得雪!
女人眼神渾渾噩噩,卻在看到馬乞靈扭曲的面龐後眨了眨,眼神開始聚焦。
「兒子……」女人神神叨叨,腳步加快,握著水果刀的指節泛白。
馬乞靈還在被致幻藥物捆綁,視線里出現各種孩子圍著自己奔跑、吵鬧。但是這些孩子,他們都沒有心!
心髒處是空的,汩汩流血,地上粘稠一片!孩子的五孔血流如注,臉上卻堆滿笑意。
「叔叔,你為什麼要挖走我的心髒?」。
「叔叔……為什麼?」
「為什麼?」
越來越多的孩子圍聚過來,表情從最開始的笑意逐漸變成陰狠的埋怨。馬乞靈捂著腦袋,心中暗暗想著自己不可能看到這些事情,隨後才反應過來自己是被陳瑞套路了!
「嗎的!」馬乞靈欲回頭,雙腿卻被一只只小手抓住。
「滾開,不是我!滾開啊!」馬乞靈對著空氣接連動作,卻因為頭暈摔倒在地。
四周孩子的哭喊如同鬼魅,地上的血水逐漸上升,眼看著就要淹沒自己。
即便是知道是幻覺,馬乞靈也無法忽視這些!他揮舞著雙手,想起身卻被孩子們簇擁壓在地上,動彈不得!
「救命……」馬乞靈伸出雙手,嗓子眼艱難的嘶吼出聲。
突然天兵神降!
女子手拿鐵血戰戟,面容蒼白嚴肅,身著金光戰甲。
周圍的小孩瞬間全數消失,馬乞靈大口呼吸,趴在地上咳嗽好半天!
「是不是你?」女子問,身後展現出幽深的小道,四周光線變暗。
馬乞靈向後轉身,連滾帶爬的想要離開。但是雙腿卻動彈不得,如同灌了幾十斤的鉛塊。
「是你……為什麼?他還這麼小?」冷漠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馬乞靈不敢回頭,他現在冷汗直流。身後傳來陣陣嘶吼,是他最害怕的虎嘯。
「你老實交代!」沉重的嗓音。
馬乞靈回頭,在那女子的身旁,出現判官!絡腮胡子,羽毛頭氈。
他驚慌失措,跪倒在地。
判官手拿畫筆,橫眉冷對。
「那孩子冤死,可是你所為?」判官的話帶著回音。
……
陳瑞與陸材就站在咖啡店門口,看著馬乞靈來回折騰,又是翻滾又是跪爬,眼淚鼻涕嘩嘩流。
「這小子看見啥了是?」陸材撓著腦袋。
「猜不到。」
這個致幻劑是陳瑞拜托鳳凰鎮的警官,拿到的神婆屋後花草,又讓絲絲進行提取。
雖說只有一滴,但是效果確實驚人!
「那女的不會殺了他吧?」陸材有點緊張。
陳瑞沒有說話,他心里也拿不定主意。而且現在馬乞靈跪在地上,似乎是在乞求原諒。他們距離稍遠,听不清楚!
「陳瑞,拿到手了。」唐非的聲音突兀響起,陸材原本站在台階上,腿軟差點沒摔到。
「這麼快?」陳瑞也頗為驚訝
,但是看著對面女人的臉,還有即將舉起來的匕首,陳瑞火速沖了過去,將女人制服。
「大功告成!」
唐非聲音傳來的同時,各大主要網站上,幾千個博主的賬戶發布長約三分鐘的視頻。
在視頻里,前一天還被判無罪的馬乞靈,跪倒在受害者的媽媽面前,痛哭流涕的講述自己犯罪的原因和理由。
陳瑞奪下水果刀的同時,救護車呼嘯而來,帶走了她。
至于馬乞靈,陳瑞解釋說他是警察的罪犯,並且拿出自己的證件!
這是他第一次用這個證件辦案,拿出來的時候,心里還有些小小的感動。
陸材走過來,看到馬乞靈似乎還沉浸在自己的臆想世界,有些可憐的看著他。
「這樣下去,別說遺產,可能把他老爺子都給送走了。」
「那樣最好,馬家需要新的接班人。」
「不過他這個樣子持續多長時間?」
「我們得守著他大概一個小時,這樣他體內的藥效結束後,就算是醫生也查不出來。」
倆人站在小巷的兩側。
「救護車來的真及時。」陸材感慨。
「當然。」
「不過這個巷子平時不過人嗎?」
「我讓小弟找人在外面堵著。」
「……可真有你的。」
倆人正無聊的守著,馬六月的電話打來。
「陳瑞,網上的視頻是你搞出來的?」馬六月的語氣有些著急。
「是。」
「……現在怕是所有的警察都在找他。」
「放心吧,一時半會兒他還不會被抓。」陳瑞看著激動過度躺在地上大口呼吸的人,「等四五十分鐘之後。」
「好,我知道了,你注意安全。」
「謝謝。還有……」陳瑞欲言又止。
「嗯?」
「遺囑的事情是怎麼回事?」
馬六月听到這個有些發笑,「我看那老頭什麼都沒給我留,我就很生氣的把名字整篇替換。誰知道他連看都不看,就發出去了。」
「要是馬爺知道……」
「我本來也很擔心,但是看樣子他是沒發現。接下來乞靈的事情又夠他忙一陣子!說起來,我還真的要謝謝你!」
陳瑞露出頗為燦爛的笑容,讓對面的陸材表情陰冷。
在信息爆炸的年代,視頻的傳播速度足以讓人震驚。曾經熱度降低的話題再次被點爆,眾多媒體人已經扛著相機沖鋒上陣。
「陳瑞,差不多的話我拋地點了?」唐非重點觀察筆力鋒利的新聞工作者,現在他們正在滿世界聯系,想知道馬乞靈的消息。
「視頻都刪完了?」
「全部搞定。」
「OK,把消息給他們。」
陳瑞沖還在發呆的陸材揮手,走吧,別愣著了!
……
周六上午,陳瑞睡的正香,門外就想起砸門聲。力道之大讓陳瑞以為有人來尋仇。
「陳瑞,開門!」秦生的吼聲隔了兩扇門傳進耳朵,陳瑞翻個身,嘆口氣。
秦生昨天晚上忙的焦頭爛額,一是見過孫思銳之後的那些細碎心思,二是因為那個
視頻。
三隊聯合,看起來是真的要把馬家拉下去。
當然秦生第一反應,就是陳瑞干的事兒!之前陳瑞曾經就表現出對這個案子的憤怒,以及想要整治馬乞靈的態度。
如此這個視頻的出現,就像是帶著使命!
不過秦生也不是來指責他的,而是想讓他在這個案子沒有結束前,呆在刑偵一隊!
各方考量!
「你瘋了?」陳瑞听完秦生的陳述,無語的看著他,隨後轉身接杯熱水。
「馬家的勢力你知道的,你住在這兒多危險!」
「……從這兒到警局,跑的話兩分鐘都要不了。」
「陳瑞你跟我說實話,這個視頻是不是你?」
陳瑞點頭,隨後伸展筋骨。然後拿出藥箱遞給秦生,指了指自己的後背。
「臥槽,你這是怎麼回事?」秦生看到像是加長版蜈蚣的傷疤後,臉都黑了。
「還能是誰?」陳瑞指著藥箱里幾個顏色不一的消毒液,「這三個按照順序涂。」
「你怎麼老是受傷?」秦生有些別扭的拿著醫用棉,笨手笨腳。
「非戰不能徹底撕裂黑暗。」
「像是高中生說的話。說真的,這案子鬧的這麼大,你留在家實在是危險。你到隊里頭,折疊床的啥都有。」
陳瑞嘆口氣,昨天晚上唐非說他去找了孫思銳,看來是發現什麼。
「有什麼事兒直說,咱倆之間別這麼見外。」
「孫思銳怎麼回事兒?」秦生心里稍微松口氣,幸好陳瑞沒兜圈子,要不然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把自己的話說出來。
「你查到什麼了?」
「前幾天的凶殺案,他在現場。」
「什麼?」陳瑞猛的回頭,「他在現場?」
「你不知道這個事兒?」秦生雙手被染成各種顏色,不過沒他吃驚的臉色精彩。
「我當然不知道。」
陳瑞是真的不知情!
「臥槽!」
「他動手了?」陳瑞問。
「估計是!昨天晚上我去找他,跟他聊天的時候,他的眼神明顯閃躲,而且看起來憔悴的厲害。」
陳瑞背對著秦生,臉色難看。孫思銳不應該觸踫案件才對,發生什麼事兒了?
「思銳現在這個樣子,我是真的心疼,多好的苗子你說。人也機靈,也願意學……」秦生又開始里八嗦的念叨。
陳瑞一句話都沒听進去,拿起手機就要給唐非發信息,不過在按發送鍵的時候停住。
現在不是時候!
反而孫思銳的局做的越大,將來面對孫爺就越有把握!時間緊迫,容不得自己去徹查這個案子。
「想什麼呢?」秦生總算是按照陳瑞的要求把傷口消毒一遍,看著自己衣領和受傷的消毒液,秦生嘆口氣。
「如果思銳真的犯罪,我得找個好的律師。」陳瑞改變了消息的內容,隨後發出去。
「啊!」陸材的驚叫聲響起,把秦生嚇個哆嗦。「秦隊,現在是……七點?周一了?這麼快?」
「我找陳瑞有事兒。」秦生懶得跟陸材解釋,加上局里頭正忙的不可開交,便急匆匆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