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瑞知道這趟辦案會不容易,但是沒想到居然不容易至此!擠在車里吃泡面就算了,甚至熱水都是從老鄉那里借來的。
「附近沒有小飯館嗎?」陳瑞並不想吃垃圾食品,他的腸胃需要保護。
「有,你有經費嗎?」秦生把兩塊面餅放在一起,泡的時候口水都要流下來。
「……小楚」
「陳顧問,我們這次出警,都是為案發電。有經費的兩位,人回組里頭了!」楚天竹說的倆人就是鑒定科的科員,檢查完所有能收集的線索之後,馬不停蹄的就回去。
柳飄飄在旁邊沒說話,剛剛路過小賣部就預知此刻,驕傲的拿出整包火腿腸。幾人像是狼見到肉一般,蜂擁而上,短短幾分鐘就瓜分完畢。
「飄飄,你說你跟來干什麼?」秦生雙手握筷,迫不及待。
「我主要是看著陳顧問。」柳飄飄依舊是冷漠臉。
「你說說你,真是爭氣!短短幾年就當副手了你說!」秦生頗為贊賞,雖說為人驕橫,但是能力也是數一數二的。
「比不上石隊跟您當年的威猛。」
「小丫頭,就是會說話!」
楚天竹在旁邊捧著筆記一直看,泡面都要坨了。
「吃完飯再干活。」陳瑞在旁邊提醒。
幾個人在車里開著空調,吃著泡面。車輛停在凶殺案的門口,不管是如何排風,都是有股子淡淡的血腥味。
「陳顧問,您看出什麼了?」柳飄飄吃飯堪比孫思銳,速度相當快。
吃完嘴里的面,陳瑞喝了口水,「尋仇。」
「單純的尋仇?」
陳瑞點點頭。
「除去在現場的銅幣,這樁案件的現場更像是沖動殺人,如果是蓄謀已久的話,作案手法不可能這麼……夸張。」柳飄飄嘗試著分析,楚天竹和秦生在旁邊點頭。
「尋仇或者感情恩怨什麼的,好像也沒什麼太大的區別。」
「從你看到的情況,分析分析。」陳瑞慢嚼細咽,知道柳飄飄躍躍欲試。
「那我就……獻丑了。」柳飄
飄清了清嗓子,放下手里的面湯,「死者家的木門,經過年歲已經有很多的磨損,但是我問了鑒定科,沒發現新的破損。並且房屋周圍我都查過,沒有踩踏的痕跡。所以死者與凶手大概率是認識的。」
「進門後會發現院子里到處都是血跡。這一點很不符合常規。死者是死在院子中間的磚道上,就算是把他的血全部放完,也不會搞得滿院子都是。」
「老人是窒息死亡,枕頭上沒有濕的痕跡。如果是下雨之後凶手動手,不可能什麼都沒留下來。」
「不管是出于什麼樣的原因,凶手還把一對十歲左右的姐弟殺害,這個凶手沒有什麼人性!」
柳飄飄分析完畢,陳瑞滿意的點頭,「說的不錯。」
「但是看您的意思,還是有別的想法?」柳飄飄還算是會察言觀色,自己分析的時候,陳瑞偶爾會皺眉深思。
「確實如你所說,凶手是在暴雨前行凶,但應該是計劃良久。中年男性死者的尸體確實是在磚路上發現,但是看他臨死前的姿勢,還有白線內,能看出來月復部有一層泥土,還帶著幾片花瓣。」
「院子東邊!」柳飄飄大聲說。
「對,死者曾經在東邊的菜地里出現過,具體是為什麼,現在還不得而知。還有一點,死者的血不可能完全染紅庭院,但是如果凶手是故意的呢?」
「故意?」
「如果死者被凶手一邊放血一邊拉在院子里走一圈呢?」
「……」車廂里一片死寂。
秦生還剩最後一口泡面,突然間沒了胃口。
「這得多大的仇啊!」
「你覺得沖動殺人,能做到這種地步嗎?」
柳飄飄乖巧的搖頭,漂亮的臉上充滿對陳瑞的崇拜。
「而且我沒猜錯的話,院子東邊的地里,可能會有些不一樣的東西。」陳瑞透過車窗,看著院子里隨風搖擺的花枝。經過一夜暴雨的侵襲,花瓣早已掉落,看起來顯得相當孤寂。
「不一樣的東西?」楚天竹順著陳瑞的視線看過去,「不會挖出白骨什麼的吧?」
「……小楚,別說話!地邪!」秦生吃完最後一口面,浪費糧食總是不好的。
在拍完了所有的照片之後,陳瑞從村長家借來三四把鐵鍬。
「干吧!」秦生戴上手套
「秦隊,真挖啊?不會破壞證據吧?」楚天竹猶豫。
「沒有什麼證據了!」秦生說著領頭開工。
四個人吭哧吭哧的挖著,一群村民和小孩子閑來無事,紛紛圍觀。時不時還指指點點,門口更像是插蘿卜一樣擠進來不少人頭。
「感覺像是動物園的猴子。」柳飄飄臉上的妝都花的差不多。
「就是。」秦生舒展筋骨,「咱這兒都挖了快一米,啥呀沒有啊!」
「還在底下呢!」陳瑞穿著昨天的衣服,此時因為天熱,更是把衣領盡量敞開。
「陳顧問,身材不錯啊!」柳飄飄停歇的時候打趣道。
「你身材也相當好。」陳瑞說著居然還豎起大拇指,楚天竹听到這話一使勁差點摔個趔趄。
「挖到石頭了?」楚天竹紅著臉說,然後蹲子扒拉看看到底是啥,「啊!」
「怎麼了?」秦生急忙圍上來。
「秦隊,挖到了!」楚天竹用雙手刨土,秦生蹲下跟著動手。
不一會兒,發黑發黃的骨頭,暴露在陽光之下。四個人面面相覷,拋棄鐵鍬,齊齊動手,很快,完整的人骨被逐漸拼湊起來。
圍觀的人恨不得鑽進院子里,有幾個膽子大的男人,走過來,看到人骨後驚叫著退出去。
「人骨!人骨頭臥槽!」一個年輕人激動的大吼。
陳瑞氣喘吁吁的抬頭,滿手的污泥讓他覺得很是煩心,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個地方洗手。
听到這個消息,人群七嘴八舌的討論開來,並不畏懼。但是有位婦人,沒有參與討論就罷了,听說有人骨之後滿臉悲傷,欲哭無淚!
陳瑞抬頭瞬間與其對視。
「陳顧問,你太神了!」柳飄飄臉上全是泥土,對著陳瑞豎起兩個大拇指,「您怎麼知道地下有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