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咖啡店呆了好一會兒，陳瑞神情復雜的看著陸材。
這個人，真的如他所說，是為了更換金陵市的風氣，才跟自己合作的嗎？剛剛他出手的時候，倒是一絲猶豫都沒有。這跟普通的警察，並不是一個路子。
短衫短褲，紅色襪子，一只拖鞋。喝著咖啡呲牙咧嘴的模樣，訴說剛剛情況的夸張動作，不管是從哪個角度看，都很普通！
可就是這麼一個人，在剛剛動手的過程中，廢掉李立的人生！自己下手尚且帶著收斂，可是他……
唐非明顯注意到陳瑞的不對勁，從坐下之後，他的眼光就沒有離開陸材。
「怎麼了？」唐非趁著陸材去附近買拖鞋的時間問。
「剛剛打斗的場景，你能看到嗎？」
唐非搖頭，「我當時太慌張，沒有時間打開攝像頭。」
「這個人有問題，千萬不要懈怠，追下去。」
唐非疑惑的看著穿著拖鞋回來的陸材，點頭應允！
「累死我了，忙了一上午，什麼都沒干，我還想著跟孫思銳打打游戲呢！」陸材癱在咖啡椅子上，為沒能消耗好不容易的假期哀嘆。
陳瑞的手機鈴聲響起，拿出來一看，是馬六月。
沒想到馬爺這麼忍不住！
陳瑞半晌沒有接電話，而是等著電話鈴聲自己停下。
「誰啊是？騷擾電話？」陸材伸著腦袋看，「六月？誰啊？男的女的？」
「馬家這個時候來電話，看來是為白先生的事情來的。不接？」唐非自然也看到了，只是沒想到陳瑞沒有第一時間接起來。
「現在新聞的數據有沒有？」
「數據的話……」唐非拿出手機看了看，「已經是熱搜第一，而且金陵市這個話題參與討論的人數差不多是過億，不過有刪除的情況。」
「慣用手段，這件事情不能停下來，一定要把這個白先生送到監獄！」陳瑞想到此人所做的事情，眉頭便皺的相當嚴重。
「那……馬六月……」唐非猶疑地問。
「如果馬家最後的接手人是
她，倒也沒什麼！」陳瑞看著手機，當第二次的電話過來時，立刻接起。
通話的並不是馬六月，而是馬爺，聲音已經蒼老的如枯葉落地，毫無生氣。
「陳先生，好久不聯系。」
陳瑞微微一笑，「是啊馬爺。」
「不知道陳先生現在可還接生意？」
「看人。馬爺的單子……我最近也有耳聞，令公子以命換財路，現在鬧的這麼大，怕是接起來……」
「您提什麼條件都成！」
「當真？」
「不如我們找個時間，見面。如何？」
「好，等我消息。」
唐非在旁邊听著，手機上的信息在不停的過濾，隨後沖陳瑞點頭，「沒有外人干預，不過我師兄也在他們家，怕是……給警局提供線索這回事，瞞不過他！」
「就是不知道他有沒有告訴馬爺。」陳瑞同樣也在擔心這件事兒，若是唐是將此事全數告知，那這次見面怕是一場鴻門宴。
唐非對自己師兄的性子拿捏不準，但是技術上偏偏是他勝上一籌。
倆人分外擔心，陸材倒是在旁邊無所事事，拿著手機在玩游戲。
「你倆想啥呢？」眼看著太陽都在腦袋上晃悠，「這個時候是該吃午飯了！走吧！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的慌！」
三人朝著附近的飯店進發，陸材領頭，拿著手機看著上面推薦的飯店，興致勃勃。
陳瑞和唐非跟在身後，各有各的心事。
「不如……我問問？」唐非有些小心的開口，「我很少能攔截到師兄的消息，加上最近一段時間馬家的信息在我這兒跟透明一樣……」
「你是說唐是從馬家退出來了？」陳瑞才听到這個消息。
「我也不清楚。按照師兄的性格，另擇良主的時候，都是相當高調。如果真的全身而退卻沒有聲張……」唐非想到這兒，不好的預感油然而起，「難道……」
陳瑞也跟著想到，但是沒有過多的言語。
如果唐是真的是跑路，而且到現在還沒有任何的消息的話，凶
多吉少。
「陳瑞，我擔心！」唐非緊張的掏出手機，剛剛的想法讓他身後冰涼，他急忙在手機通話上打出一串數字，可是半晌都沒人接听。
「別著急，我想在我出口答應之前，你師兄沒事。」陳瑞也終于想明白馬爺的算盤，看來他也不是打無準備的仗。
「怎麼辦？怎麼辦？」唐非瞬間慌張，口喉發干，甚至手機都有些拿不穩，聲音帶著少許的哭腔。
師父曾說過，在這一行，動輒消失也不是沒發生過。
萬一……師兄……他搖晃著腦袋，甩開這些讓他坐立不安的想法。
「到了！」陸材看著大氣的牌匾，飯店門口兩側笑意盈盈的小兒，激動的轉頭，卻看到陳瑞和唐非面對面的在說著什麼，並且似乎有要擁抱的姿勢。
「誒！你倆干啥呢！」陸材把手放成擴音器的模樣，對著倆人大叫。隨後快步走過去，發現唐非淚眼朦朧。「這怎麼還哭上了？」
「今天這頓午飯，有人請客。」陳瑞拿出手機，回撥馬六月的電話。
「太好了！」陸材做出一副勝利的模樣。
……
馬家小院子里的十字架，綁著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
男人的手被砸過，粘稠的血已經糊住傷口，蒼蠅迫不及待的吸吮著美味；身上穿著白色長袖，現在基本是暗紅色，幾處明顯被劃的傷口，還在往外面沁血。
馬爺在對面掛斷電話，手里的拐杖戳了戳唐是的額頭，「手下的師兄弟，陳瑞怎麼會不顧呢？」說完將手機扔給馬六月，扭頭離去。
小院子里就剩下唐是和馬六月。
唐是的眼楮被重傷，如今看東西已經很不明晰。
馬六月看到這種場面幾欲作嘔，但還是拿起地上的水喂給他。
「下午就是見面，及時送醫，說不定眼楮還能保得住。」馬六月的聲音很小，唐是貪婪的喝著水。
血液和清水的混合，沖淡了腥甜，倒是沒有難麼難以下咽。
「為什麼要背叛乞靈？要知道那些照片，讓他毫無翻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