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清晨，陳瑞照常六點起床，洗漱過後便開始整合昨晚與唐非的溝通。
雖說清早也確實有偶爾出門的人，但是窸窸窣窣的聲音從剛剛就一直沒斷過。
陳瑞看著眼前的資料，忍了又忍，還是壓制煩躁的心情開門。厚實的背部在開門的瞬間躺進來，秦生半睡半醒，躺在地上咧開嘴，露出十顆發黃的牙齒。
「早。」
陳瑞料想停職對秦生會造成不小的影響，但是也沒料到會讓他精神錯亂。
「一夜沒睡？」
「不至于，可能在花園睡了兩個小時，喂飽一群蚊子。」秦生指著胳膊上一個接一個的大包。
「洗個澡，到我屋里去睡，有止癢的噴霧我拿給你。」
「多謝。」
秦生幾乎是挨著枕頭就睡著了。他太累了！還帶著無處發泄的憋屈！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這是一周以來他自問最多的一句話。思來想去，他認為自己什麼都沒做錯，可為什麼就落到今天這步田地？
帶著疲累，秦生視線愈發模糊，隨即陷入深深的睡眠。
陸材的敲門聲緊跟著傳來。進門後看到門口一雙掉皮的鞋，小聲問︰「秦隊來了？」
陳瑞點頭，指了指自己的房間。
「我就是來跟你說一聲，別讓孫思銳看電視或者接觸網絡。消息已經在午夜十二點發布出去！反應那是相當熱烈。」
陸材癱在沙發上，本想點個外賣，但是想了想還是作罷。
「走，出去吃早飯。」
陳瑞倒是也沒拒絕，他確實有事情要跟陸材商量。
原本想去附近開的茶餐廳，但是被陸材拒絕！陳瑞還穿著家居拖鞋就被拖出門外，到了小區樓下一家還不錯的油餅母雞湯。
于是這就是陳瑞今天的早飯。
早餐鋪子現在正是人多的時候，兩個人穿著拖鞋坐在外面，簡易的折疊桌上都是油，倆人相對無言，等著早餐上桌。
「說吧，什麼事兒？」陸材用油餅卷著小菜，夸張的塞進嘴里。
「
網絡那邊現在怎麼樣？」
「這件事兒已經在發酵，你知道的，鍵盤俠的能力相當嚇人！所以不少人的目光都會被轉過來！不過這些人並不在金陵，倒是省的我花心思去保護人家的安全。」
陳瑞慢嚼細咽，姿態優雅，旁邊穿著花褲衩的大叔眼里閃爍著「此人在裝逼」的蔑視。
「孫思銳那邊你準備怎麼解釋？」
「裝作不知道。」陳瑞吃完最後一口，拿出手帕擦了擦手，「而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讓他不要知道。」
……
自從回了金陵，孫思銳手里就沒有手機，每天像個野人一樣。沒事就去一隊晃悠，要麼就拿著陳瑞給的現金填充肚皮，再不然就當楚天竹的痴漢。看起來很無聊，但是意外的充實。
很多閃回的片段，也都在他跟花生仁一樣的腦容量下，或是無意或是刻意的忘掉了。
伸個懶腰起床，客廳里是默不作聲的陳瑞和陸材，兩人堆在書桌前忙活自己完全不想接觸的工作。
「怎麼有兩份早餐？」孫思銳指了指餐桌。
「還有秦隊一份。」
「秦隊，他等會兒來嗎？」
「已經在陳瑞的房間，現在跟你一樣，是個無業游民。」
孫思銳聳聳肩膀，表示自己並不在意，誰讓自己是個富三代呢！有沒有工作有啥區別？
「這周六我們去哪兒？」孫思銳洗漱完畢吃著早飯，「上周去了游樂場，我們這周去看電影吧！」
「現金等會兒給你。」陳瑞沒有抬頭。
「不是，我是說我們！」
陸材臉上逐漸爬滿有些變態的笑容，「看來……約小楚被人拒絕了唄！」
陳瑞挑了挑眉毛，略微點頭。
「別介，她那是新換了上司，所以沒時間，忙著呢！」
「知道了，自己玩去。」
陳瑞從繁雜的思慮中抬頭，「給你買的游戲碟和手柄今天就到，你可以在家玩。要是想看書，書房里都有。」
「嗯嗯。」孫思銳點點頭。
「今天我得出去一
趟，你自己在家不要亂跑。秦隊最近應該很累，所以不要打擾他。」
「你就跟他媽一樣。」
陳瑞沒有搭理陸材，將自己手里整理的材料全部給他之後，就穿戴整齊準備出門。
雖然陸材要死要活的想跟上來，但還是被陳瑞拒絕。
今天楚天竹約了那位所謂的大神，五十萬交換那個視頻！
……
地點在金陵工業職業技術學院旁邊的一家女乃茶店，不少學生陸陸續續的進出。衣著優雅帥氣的陳瑞和輕靈漂亮的楚天竹，吸引不少人的目光。
「怎麼會安排在這兒啊？」楚天竹抬頭看了看攝像頭，「這要是真的查，豈不是全部暴露了嗎？」
陳瑞倒是不擔心這個問題。女乃茶店很小，並且只有一個攝像頭，如果被黑的話相當容易。
「陳顧問，真的準備給五十萬啊？」楚天竹想想還是覺得五十萬買個視頻實在是奢侈，而且如果這段視頻真的是牽連到什麼案子，那警方是可以無償征用的。
「當然。」陳瑞的視線在外面游蕩，「跟你一起的單警官怎麼樣？」
「非常厲害的一個人，我覺得比那個王隊長厲害多了！」
「確實。你跟著她好好學，對以後有幫助！」
楚天竹听到這兒有些不開心的喝了一大口的女乃茶，隨後被齁的直吐舌頭。
以後！以後！哪有那麼多以後！我考慮前程都沒有你考慮的多！
楚天竹一听到這話，就覺得陳瑞是在攆自己，心情自然是好不多哪兒去。視線隨著陳瑞看向的方向隨意瞥去，隨後整個人愣住。
「陳顧問……那輛車，我好像在哪兒見過。」
在女乃茶店的對面，有一輛黑色的保姆車，似乎是從他們進來之後就停在外面。難道說這個學校有誰家的公子哥或者小公主在這兒？
楚天竹的腦海里想到孫思銳，隨後熟練的移動眼神至女乃茶，小抿一口之後才開腔。
「我在孫思銳的小區附近看到過，車牌尾號是45，黑色大奔保姆車，車身一側有道刮痕。我絕對沒記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