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會議室內,幾個人在匯報工作。
周五的晚上,偏偏出現這個案子,大家的興致不高。
「我跟醫院確認過了,確實是食物中毒,並且非常嚴重。基本是毒發的瞬間就沒有挽回的可能。已經從死者的胃里提取胃部溶液進行反應,周一會有結果出來。」宋琪說。
「孫強帶人去死者公司收集線索,還沒回來。」馬非解釋。
「我先給大家梳理一下案子的所有線索。」楚天竹站起,「死者共有十七人,今天中午因野生菌菇中毒身亡。現在的嫌疑人是袁成,公司的食堂員工,也是叫急救車的人。根據他的說法,自己都是等大家吃完後,將剩下的飯菜打包回家,所以沒事。」
「報警人鹿小姐,是這家老板的妻子,堅稱袁成是殺人凶手。她承認野生菌菇確是王林,也就是她老公,采摘並交給嫌疑人。但是她認為袁成肯定知道蘑菇有毒,並且沒有說出來,利用自己吃飯的時間差,設計了這場謀殺。」
王壯舉手,「我們在審問嫌疑人的時候,他的反應和肢體語言,非常的無辜。」
「我們等會兒要重審,因為我們下午調查取證的時候,查到一些動機。」楚天竹說,身後的幕布出現三張照片。
「死者妻子鹿小姐表示,在公司里,大部分人對嫌疑犯有前科這件事兒表示不滿。甚至出現過集體抗議的情況。這個消息也在我們下午走訪的時候,得到確認。」
「這兩個人是今天請假的公司員工,人證和行程我們已經確認過,沒有問題。而且根據這倆人的表述,公司人員對嫌疑人的惡意非常嚴重。」
「公司的食堂工作員,也不是正式員工,能有什麼惡意?」小玲問。
「根據兩位說,經常會有人在打了飯之後不吃,等老板走後直接將飯菜倒進嫌疑人準備帶回家的飯菜中,甚至故意往飯菜里吐口水。嫌疑人的兒子-袁小白偶爾也去幫忙,公司人員也會當著孩子面出言侮辱。」
……會議室里一時沒人開口。
「甚至有一次有個員工對嫌疑人的兒子說了一些非常難听的話,這是嫌疑人第一次對公司員工動手。」
「為什麼老板沒有開
除他?」小玲臉上有些溫怒。
「公司財務的證詞,嫌疑人到公司之後,每個月的飯補省了不少錢。」
「……這也……」王壯欲言又止。
「而且,老板娘,也就是鹿小姐,曾經也對嫌疑人的兒子進行過辱罵甚至動手。」楚天竹翻了翻手里的記錄,「原因是帶著老板的兒子王真真,在公司後院玩了一會兒,就被鹿小姐動手打了巴掌,並且‘尖叫著給攆走了’。」
「看來……這就是動機?」王壯說。
「嗯。」楚天竹點頭。
「我這兒還有一些消息。」小玲舉手,「雲貴那邊的警察發來資料,是關于嫌疑人之前坐牢的案件詳情。」
幕布上出現案子的掃描件。
「2015年的時候,嫌疑人的妻子從四樓摔下,當場身亡。警方介入調查之後,附近的鄰居提交一段錄像。大家看。」
幕布上,一個頭發散亂的女人正在瘋狂的抽打著嫌疑人。甚至拿起旁邊的板凳狠狠的抽在嫌疑人的後背,而嫌疑人只是抱著頭,並不反抗。看得出來,女人氣不過,抬腳狠狠跺向嫌疑人的後背。不過在力的作用下,女人竟然翻下樓。
從錄像播放開始,會議室里就有人倒吸涼氣。
「這個案件被判定成意外,實際上嫌疑人是沒有任何刑罰在身。但是這個案子當時拖了三個月,所以對當事人的生活造成不少影響。」
「這就是為什麼嫌疑人會不遠萬里到金陵,就想謀個生路。」王壯心情有些沉重。
「根據當時的鄰居證詞,嫌疑人的妻子警察會拳打腳踢,不止是對老公。」
「對兒子也能下得去手?」秦生皺眉。
小玲點頭。
會議室的氣氛沉重不已。
「所有資料都說齊了嗎?」秦生打破安靜,起身拍手問。
楚天竹點頭。
「好,小楚,這個案子交給你了。」
「是。」
「散會。」
陳瑞坐在人群的末端,從頭到尾都是冷漠臉。
回到辦公室已經是八點,陳瑞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你干嘛去?」楚天竹及
時攔住。
「回家休息。」
「我們還得審問呢。」
「我沒資格進審訊室,喊王壯吧。」
……
看著陳瑞大搖大擺離開的背影,楚天竹歪了歪腦袋。
看來今天又是一個不眠夜!
陳瑞出門的時候,遇到步履匆匆的袁小白。
簡短的對視。
兩人都沒停下腳步。
……
孫家二樓,孫思銳躺在床上,像個孩子一樣來回翻滾。
已經好幾天沒去警局,不知道陳瑞和楚天竹會不會想我?
想到這兒,一米八五的壯漢在床上翻滾,呈現害羞狀。
「咳咳。」孫媽輕輕咳嗽兩聲。
「媽!進屋敲門!」孫思銳怒吼。
「知道知道,快下來,爺爺有話跟你說。」孫媽偷笑著招手,看來孩子也長大了。
听到孫爺的呼叫,孫思銳立刻就枯萎了。
這幾天自己被困在家中,美其名曰養傷,實際上就是不停的在看黑道的地盤、人脈、運作等一系列自己並不感興趣的話題。
但是偏偏爺爺的話,自己不敢不听。
不情不願的下樓,孫萬已經能坐著輪椅來回溜達。
「大哥。」
「嗯。」孫萬臉上縫了十幾針,此刻正在喝著孫圖榨的黑暗飲料。
「爺爺。」
孫爺一身絲綢唐裝,看到孫思銳難得笑了。
「老三,過來,給你看幾個人。」孫爺手中拿著幾張照片,「這幾個人你都記住了,都是跟我們家有交情的人。」
「爺爺,我就不看了。」孫思銳終于鼓起勇氣拒絕。
孫爺放下照片,「為什麼不看。」
「我看了也沒用。以後我就跟陳瑞混了!」
「陳瑞陳瑞,你這幾天說了多少遍這個名字?」孫爺語氣冰冷,「你不知道你現在的處境都是他在搞鬼?」
「要不是他出面,我現在都不知道是不是活著。」孫思銳低不可聞的反駁。
「你說什麼?」
「我有些臉盲,我慢慢認。」孫思銳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