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袁，今兒這飯菜做的不錯！」肥頭大耳的男人沖著瘦小的員工說。
「謝謝老板夸獎。」食堂員工點頭哈腰。
「多要肉！」
「好的好的！今兒蘑菇炒肉，老板，用的是您昨天采得蘑菇，可香了！」
「那必須的！」老板滿臉橫肉，笑著露出一口大白牙。
……
秦生這幾天，日子過的不錯。
局長允許他的報告和檢討用電腦打出來，最後簽個名字交上去就行！
「誒呀！你說說老劉，這是干啥！」秦生上班的時候，嘴巴都合不攏。
陳瑞坐在秦生對面，手中拿著一張金陵市的地圖寫寫畫畫，時不時停下來思考。
「寫啥呢？」秦生得瑟的靠近。
「地下的勢力劃分。」
「哦？」听到這兒秦生的大臉立刻湊上去，陳瑞嫌棄的躲開。
「看也沒用，這些人都有正兒八經的公司，有的還是金陵的實業。跟孫家一直不對付的白先生，家中是生產橡膠制品。一直在做出口，拉動省市的貿易經濟。這一片是劉家，也是劉隊的地盤。」
陳瑞在地圖的邊緣圈出了一小塊地方。
「劉長青曾在海外購入古董，無償捐給國家。並且市面上盛產的一些零食，基本都是他家的，利潤相當可觀，每年度的交稅也相當可觀！他可是一分一厘都沒有少繳！」
秦生听的皺起眉頭。
「孫家，雖然沒有實業，但是每年對政府的捐贈可不少，更別說他家有不少愛心基金。」
陳瑞推開秦生油膩膩的大臉，「其他都是小門小戶，不值一提。」
「你知道的可真多。」
「畢竟也是生存的環境，多多少少還是要知道一些的。」陳瑞看著地圖，再次皺眉。
「那你在愁啥？」
「我在想，孫家要往什麼方向走？」
「你還真準備讓思銳進去？」
「孫家一直在里面，思銳也一樣。」
「你可真夠狠心」
「秦隊！」王壯神色緊張的沖進來，「出大事兒了！」
「什麼事兒？」
「死了17個人。」
……秦生震驚的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什麼情況？」陳瑞問。
「是郊區的一家公司，食物中毒，17個人全都沒救回來！」
「走，看看去。」秦生立刻拿上外套。
……
甲等醫院的急診室，從來都沒見過這麼多人驚叫哭號。
懷胎孕婦，花甲老人，學齡兒童……
秦生剛到就被派出所的警員圍住，把所有的情況重復說了一遍。
無限創意有限公司。
共有員工十九人，加上一名清潔阿姨，一名食堂員工。
八月十一日，兩名員工請假。
中午公司食堂吃飯出現集體中毒現象，食堂員工打急救電話，到場的時候所有人都沒有呼吸。
中毒的源頭是蘑菇。
公司老板王林前幾日開車帶老婆孩子去深山玩耍，采摘了不少蘑菇回來。讓食堂員工袁成做成菜，給大家伙嘗嘗鮮。
「袁成也死了？」
「沒有，他一般都是等大家吃完最後吃。沒想到員工開始口吐白沫，也是他打電話叫的救護車。」民警說。
秦生嘆氣。
「這個涉及一些民事賠償，叫我們專案組的人來，是有什麼問題？」
「老板的妻子，也就是鹿小姐報警，說是食堂員工故意謀殺陷害。我們才不得已讓你們過來。」
順著民警的手看過去，鹿小姐哭的梨花帶雨，不過相比旁邊的人已經顯得相當克制。
「這個事情會讓鹿小姐賠償相當數額的錢，所以……」民警看著秦生，「但是鹿小姐非得堅持，我們也沒辦法。」
「小楚，跟我過來。王壯，你去找食堂員工。」
「是。」
秦生還沒安排完，就听到響亮的巴掌聲。
鹿小姐狼狽的趴在地上，一位頭發花白的女人瘋狂的尖叫！
「你陪我兒子！你們家都是殺人犯吶！陪我兒子！啊啊啊啊！……」
三個民警圍上去，有個女警抱起鹿小姐旁邊的男孩急匆匆的離開現場。
楚天竹想過去被秦生拉住。
「等他們處理完。」
鹿小姐被打蒙，趴在地上沒起身，直到民警將她拉起來，才發現滿嘴都是血。
「誒……」楚天竹看著這一切，深深嘆氣。
「等他們處理好了，我們就過去問話。」
群情激奮的時候，場面偶爾會很難控制。
十幾個人的家屬，揮拳對著一個弱女子，那是幾個民警根本就無法解決的。
楚天竹直接沖過去，火速拉著鹿小姐，開車回到警局。
留在醫院的秦生和王壯，像兩只孤獨的狼。
「審食堂員工。」秦生看著絕塵而去的車，和王壯到旁邊的派出所。
袁成正蹲在牆角，哆哆嗦嗦的等著。
「干嘛讓他蹲那兒？」秦生問。
「他自己要蹲那兒的，說自己從來沒看過這麼多的死人，還是吃了自己做的飯。」所長挺著圓滾滾的肚子出現，跟秦生解釋。
「你好。」秦生這才想起打招呼。
「秦隊，久仰大名。叫我小徐就行。」徐所長個子不高，倒是胖成一只熊。
「徐所長。」
派出所的審訊室，中間有個橫欄。
袁成極其瘦弱，臉色蠟黃，看起來如同四十歲。
「袁成，32歲，是出事公司的食堂員工。」王壯把資料給秦生。
秦生站在欄桿前，看著哆嗦不成樣子的袁成。
「你都知道蘑菇有毒，為什麼還做成菜？」秦生的聲音很輕，卻讓王壯冷汗直流。
「冤枉！冤枉啊！」袁成抖的更厲害了，「我根本不知道那個蘑菇有問題，那是老板給我的，非得讓我炒成菜給大家吃。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真的……」
「你的祖籍是雲貴，對于蘑菇你應該不少見吧？從深山里摘回來的蘑菇，你一個從雲貴出身的廚師要說什麼都不知道？那我可不信！」
「不是的……不是……真的是老板，非得讓我做菜！而且……而且蘑菇是白色的，我也沒在意……已經過了吃蘑菇的季節……」
袁成磕磕巴巴的解釋，一時間汗如雨下。
「袁成！」秦生呵斥，「17條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