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多,楚天竹打車到公寓附近。
「公寓除了前門和後門,還有一個地方……」楚天竹自言自語,朝著她印象中的方向走去。
一個黑影在楚天竹的目的地來回移動,她拿出警棍,靠著牆角緩緩走近。
「小楚?」王壯正在翻找,突然聞到熟悉的發香。抬頭就看到了楚天竹防備的姿態,吃驚地問,「你怎麼來了?」
「……你怎麼在這兒?」楚天竹松了口氣,收起警棍。
「我們應該想的差不多……」王壯笑著說。
「抓緊時間。」
上次與孫思銳來的時候,楚天竹發現公寓陰影處有幾只髒兮兮的狗。
肯定不是公寓內的人養的。
公寓的前後有兩個正門,楚天竹順著狗的路線發現東北角有個不小的狗洞。
狗洞前是郁郁蔥蔥的觀賞植物,平常視野中完全看不到。
由此楚天竹才想到,狗洞會不會是嫌疑人沒有出現在監控內的原因?
從凌晨忙到天亮,兩人鑽了無數次狗洞,把里外的草叢也都扒拉一遍,還是一無所獲。
眼看著天都要大亮,兩人頹廢的坐在草坪上。
「草地不讓坐,你倆干啥呢?」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楚天竹回頭,是清潔大姨。
剛想拿出證件,楚天竹猶豫了下,沒有掏出來。
「大姨,我們在找東西呢!」楚天竹拉著王壯起身。
「找啥 ?」大姨沒好氣的問,「您倆找啥都不能坐草上,多影響市容!」
「是是,您有沒有見過一把刀?一周前左右,上面可能還粘著血?」楚天竹充滿希望的問。
「刀?沒有沒有!」大姨掃著草地上的煙頭,「怎麼又來個問刀的?」
「又?」楚天竹听到這句話,眼淚差點出來。
大姨回頭,看到楚天竹兩眼淚汪汪,可嚇壞了。
「妹子,你咋滴了?不就是把刀嘛?給你給你!」大姨說著從身上背著的包包里拿出一把非常小巧的軍用刀,「一周前就只有這一把刀。」
刀上面還殘留著依稀可見的血跡!
「這把刀哪兒來的?」王壯激動。
「你倆煩不煩?我這兒工作呢!看你們穿的也挺好,怎麼丟把刀還哭哭啼
啼的。」
「大姨,這把刀可重要了!」楚天竹這回說話都帶著哭腔。
「重要還亂丟?你看看我這包里頭,都是你們亂丟的刀,鐵片啥的!這要是丟到垃圾桶里,那人家弄垃圾的不得受傷?」大姨氣憤不已。
「是是是。」楚天竹忙不迭的說。
「成了,找著就趕緊走吧。」
「您看看,這個人是不是事後來找您的人?」王壯把白福的照片給大姨看。
「嗯……」大姨猶豫了一會兒,「差不多。」
這下別說楚天竹,王壯都想抱頭痛哭!
倆人打車回到警局,急匆匆的沖向鑒定科,這才想起來今兒個周六。
王壯又給孫強打電話,好說歹說的讓孫強火速上班來了。
秦隊還在辦公室眯著,就听到外面狂奔的腳步聲。打開辦公室的門,除了已經反應遲鈍的馬非,誰都沒看著。
「幻听嗎?」秦生揉揉眼楮躺回沙發,沒三分鐘又是同樣的腳步聲!
秦生一個鯉魚打挺站起,煩躁的打開門看見兩張蒼白又興奮的臉。
「你倆」
「秦隊,我們找到物證和人證了!」王壯說,楚天竹在旁邊瘋狂點頭。
秦生還有點懵。
「我們要提嫌疑人!」
「現在……不到七點?」秦生看了看手表,「你倆一夜沒睡?」
「嗯。」
「先去吃個早飯,我給孫強打電話。」
「我已經打過了。」楚天竹說,「他馬上就到,驗血很快,早上就能搞定!」
「打掃衛生的大姐我們也拿到號碼,隨時都能作人證口述。」王壯補充。
「你們倆!你們倆臭小子啊!」秦生一時間有些心疼,也有些感慨!「先吃飯去,一切到位之後,再提審也不遲!」
八點之後,王壯和楚天竹坐在了白福對面。
白福依舊是可憐又驚懼的模樣!
「別裝了!」王壯開門見山,「說說吧,作案凶器在什麼地方?」
「警官,我真的沒殺人!」
王壯猛的拍了下桌子,白福下意識看向王壯,眼神里充滿陰狠。
「公寓的外牆有個狗洞,你知道吧?」王壯看回去,眼楮明亮正直。
白福神情瞬間變成震驚。
「爬出去的時候,刀丟了是嗎?」王壯語氣咄咄逼人。
「我不知道你說的什麼!」
跟之前的恐懼相比,現在的白福倒是露出了實在的面目!
翹著二郎腿,眼神里都是不屑!
「我要求請律師。」
「行!審完之後。」王壯點頭站起,「再過半個小時,我們就能拿到刀的檢測報告。」
「在這兒之前,我們都能算你自首。」
白福不說話,冷冷的看著王壯。
「半個小時之後,可就算是逮捕了。孰輕孰重,你看著辦!」王壯語氣加重。
「好!我承認!是我做的!」白福雙手舉高,作出投降的姿勢。
「為什麼?」
「那個婊 子跟老板睡覺,應該拿不少錢,我就借一點,她還不願意給我!」白福聳了聳肩膀,「我能怎麼辦?」
楚天竹打字的手都在顫抖!
「交待經過!」
隨著白福的交待,事情也漸漸明朗。
曾歡與白福在那次意外中見面,一見鐘情的同時,面臨的都是各自困境!
為了善良出賣自己,為了金錢出賣靈魂。
好像沒有高貴的一方!
白福投資失敗,欠下一債。
在那個凌晨,三人疲憊的回到公寓。兩人準備偷偷的出去吃早飯,唯有曾歡留下來。
白福從狗洞進入公寓,雲雨過後,便是金錢之間的協商。
價值不菲的珠寶,曾歡卻沒有直接交給白福!
她想要個承諾!一個讓女人都安心的承諾!
但是等待她的,卻是被錢逼到懸崖的白福!
錄像機已經關掉,審判已經完成。
孫強的報告也出爐。
王壯等了會兒,臨出門的時候,回頭看著白福。
「這件事兒,我們會告訴盛天集團的董事。」
「哼,我都坐牢了,何必多此一舉?」
「听說……路董事還是有些手段的,」王壯笑著說,「不知道監獄里會不會發生什麼意外!畢竟這種事兒,不少!」
楚天竹一直板著的臉,就在這會兒才露出了一絲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