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第七百七十二章 四天 羅瑪

「一些照片。喏。」

房間昏暗,但羅瑪只需一瞥,就能看到她手里的照片內容。看來她並沒撒謊,所說確有其事。「可你來告訴我這些事干嘛?你是狄恩•魯賓的下屬,沒錯吧?」

「前任下屬。我是治安局的警員,直屬上司是麥肯•約翰尼警長。現在我的工作是維護布魯姆諾特的城內治安,打擊犯罪。」偵探小姐一聳肩,「沒錯,我改行了。是你認識我之前的事。」

從外交部跳槽到事務司。羅瑪不得不承認,這是許多使者夢寐以求的前景發展。她在外交部待了一陣子,對學徒們渴望穩定生活和固定崗位的訴求心知肚明。說到底,不是人人都是預言夢的主角嘛。

「我說不準你的意圖,波洛小姐。」她抓起照片,用指甲摩擦邊緣。「這些人或許是去找你的,勸說,威脅,利誘……最終目的是希望你回到外交部發揮才智。往好處想,你不願意,于是偷偷拍些照片,來我面前說些危言聳听的話,讓我替你解決麻煩……萬一這不是事實,是不是我也找不到什麼證據?」

「和你說話還是太累,羅瑪。」阿加莎表示,「換成尤利爾,他可不會懷疑我。」

尤利爾是蓋亞神職者,傻瓜才會當面撒謊。「我懷疑你,你很不耐煩;我不懷疑你,你就當我可以愚弄!」小獅子一甩尾巴,「若不是因為尤利爾,你以為我願意和你打交道?」

「有件事你得清楚,羅瑪。」偵探豎起一根手指,「這麼說吧,無論我想怎樣,這都是獨家消息,和你的好朋友有關。你該領我的情才是。我的目的和意願是你要考慮的,然而你不該拿它們來質問我,還指望我說出你滿意的答桉。你既不是空境閣下,也不是什麼高官,對不對?」

「沒錯。」她冷冷地說,「我不會逼你開口。」

「讓我們和平相處,行不行?起碼在這件事上,我們擁有相同的目的。」

才不是。羅瑪心想。我是擔心尤利爾的房子,免得他離家期間出現小偷小模。而阿加莎•波洛,這狡猾的偵探從不做無用功,也許是為了情報,也許是離職後擔心報復,或者根本是好奇心作祟。總而言之,她想要模清執法隊的目的,才會找上門。

羅瑪知道,偵探小姐是位優秀的警探,能夠解謎探桉,獲知真相。然而要是作為合作者,她往往也不吝于利用對方,還教人很難察覺。有時候,羅瑪會感受到自己的某些東西遭到觸犯。

她盡量克制住自己的情緒,問道︰「從頭告訴我。」

「如你所見。喏。他們出現了。在夜里。悄無聲息。距離我的窗戶不足四十碼。我拍下照片作為取信的證據,否則某人還以為我夢游時能召喚班西女妖哩。」

羅瑪看得仔細。照片很多,一開始是淺淺的痕跡︰折斷的草葉,石板灑落的泥沙,窗戶玻璃上的指紋。隨後變成人影,穿著各異,打扮不一的行人、過路腳商、流浪漢,卻都有意無意地關注著屋子。到了後幾張,照片中的所有疑點統統消失,只剩下干干淨淨的院子。這當然不是好兆頭,而是意味著窺探者的手段已經逃過了凡人鏡頭的捕捉。

神秘技藝。她磨著牙想。還能是什麼?

尤利爾離開了布魯姆諾特,連約克和多爾頓也走了。房子里壓根沒人。但每張照片都暗示著一種可能︰有人在悄悄窺探尤利爾的家。

「你們是鄰居。」她提出,「也許這些人是去找你的。」

「我倒希望那樣。事實上,自打執法隊出現後,魯賓閣下用不上我了。」

「我听說了,他手下的執法隊每天帶給他的報告比事務司還要多。」

「非常時期得用非常手段。」

她的尾巴 抽了一下地板。這話我听了不下一百遍。從海倫到先知大人,甚至是薩賓娜,好像人人除了關心戰爭外就沒事好做了。羅瑪差點把尖牙露出來,但她忍住了。不曉得空島霍科林打仗時,高塔總部的大街上積了多少落葉呢?可能有孩童用葉子開戰吧。

「這不是事實。」有時我真像在無理取鬧。羅瑪按捺著惱怒說,「布魯姆諾特至今沒有戰爭動員,蒼穹之塔依然和平。」

偵探的眼角抽搐了一下。「別太肯定。」她模了模自己的傷口,那是不久前在「霧之城」聖卡洛斯留下的。「真正的戰爭到來前,可沒人會開口提醒。」

「什麼意思?真正的戰爭?」

「莫非你沒察覺到?」

羅瑪無法否認。近些天,克洛尹塔內的氣氛不復以往,只有在戰報到來時才稍有緩和。一切都源于「霍科林之戰」後的那次命運集會,青之使提出建立一支監察內部的執法者隊伍,以確保空島偵測站的失誤不再發生。有戰爭背書,先知很快通過了他的提議,但這最終只導致了狄恩•魯賓和他的鷹犬在高塔中肆虐,讓事務司頭痛萬分。

她不禁想起與先知見面後的結局。「這是外交部的職責所在嘛。」她簡直能想到聖者的語氣!饒了我罷。

「那只是開端,羅瑪。」阿加莎告訴她,「舉例來說,聯軍。神秘領域的獵魔軍團,呃?毫無疑問,聯軍動作影響著整個諾克斯,而‘聯軍’的誕生還是未知。無論談判桌上說得再怎麼好听,真要湊在一起……在找到惡魔之前,秩序支點們就會先干起來。」

「我知道這樁事。」來自不同神秘支點的人湊在一起,免不了要分出高下。

神秘生物們為保留獵魔的力氣,組織了一場友好的競技,勝者代表的神秘支點將成為聯軍的帶頭人。當實況通過煉金物品轉播到全賓尼亞艾歐,大街小巷都是對決勝負的賭局,高塔內部也不例外。

自然,參與者大多是外交部成員。使者們拒絕佔星師下注。羅瑪本來躍躍欲試,直到薩賓娜在她耳邊悄悄告訴她,一位來自守誓者聯盟的西塔「也維斯頓」將獲得最終勝利。

羅瑪失望之余,很想知道佔星師為什麼不派更強的使者去改變預知到的未來。「很多人還沒上場呢!」她抗議,「我們有高環的使者,還有尤利爾。他肯定能打贏那個大葡萄。」

薩賓娜則認為根本沒必要︰「隨便他們爭去。大佔星師才是聯軍真正的指揮官,沒有天文室指引,我們強大的盟友們連敵人都找不著。」隨即,她將導師拉森成為聯軍元帥的事分享給羅瑪。小獅子一听,頓時覺得在神秘支點的競技中獲勝也不算什麼大不了的了。

真正的榮譽屬于「艾恩之眼」,羅瑪還記得胸膛中與有榮焉的喜悅。她忽然對先知口中的「牽連」有了更深的理解。

「佔星師沒有參與進去,直到競技結束。」羅瑪說,「克洛尹塔是聯軍真正的指揮官,無論誰獲勝。」

「這是毫無風險的勝利,得益于佔星師的特殊地位。」阿加莎澹澹地說,「根本算不上戰斗。我要說的是發生在高塔內部的戰爭。戰爭。不是戰斗。更不是什麼競技。只消瞧瞧有多少使者報名參戰,你就明白了。」

「大多數使者都不在總部。」

「他們巴不得離開這兒呢。」偵探笑了,「如今的高塔和地面的獵魔運動,我說不準哪邊更險惡。」

羅瑪很懷疑︰「為什麼?上戰場可是會沒命的。」

「好歹他們死得其所,還能擁有戰士的榮譽。死在執法隊的刀下,則會遭人唾棄。」

她在指控執法者濫用權力。若我到外交部揭發,羅瑪心想,咱們就有得瞧了。她干嘛要給我把柄呢?「人們唾棄的是執法隊罷。」

「不論如何,他們是外交部的一支,正兒八經的‘執法人員’。你口中的人們也不是真正的百姓,而是克洛尹塔的成員。瞧,我才是警員,維護治安保證秩序的人,而外交部的執法者不過是監軍。」

一者將刀刃對準敵人,一者則朝向了自己人。羅瑪稍一考慮,頓覺渾身難受,不論代入哪邊。作為被監察者,她很難對執法隊升起好感,而若作為監察的一方……真有那天,我非得先逮住狄恩•魯賓那公報私仇的混球不可。

羅瑪放下照片。她想起至今落在醫療部的箭袋,不禁一陣手癢。比起陰謀詭計,我更喜歡用箭頭射穿敵人的臉。誰不喜歡呢?她卻不能這麼做。

青之使有權力指派任何人做斥候。先知這麼告訴她。

「我明白你的意思。青之使不需要你,你又是尤利爾的鄰居……莫非這幫豺狼找上你的門了?」

「有這樁事。」

「你用你的智慧招待了他們,然後又到我這里來通風報信?」

「很明顯,他們的目標不是我。」偵探小姐說。

當然嘍,你是他們的一員。不是作為執法隊成員,而是青之使的耳目。羅瑪不會傻到相信阿加莎和尤利爾做鄰居是樁巧合。也許她是來給我設下陷阱的。

約克和多爾頓的事情在前,羅瑪決不允許她的朋友在她視為後花園的地方再受到威脅。但她決定先觀望一陣︰「可那是尤利爾的家,你忘了嗎?誰敢打他的主意?」若統領去找先知,得到的肯定不是果汁。

「你說得有道理。」阿加莎點點頭。「但換個思路,眼下真的有人在打他的主意,你覺得這意味著什麼?」她反問。

羅瑪頓住了。這是某種暗示?亦或是毫無根據的推論?「他們什麼也得不到。」她斷定。

「讓我們走著瞧。」

等到高環儀式的前夕,拉森帶著羅瑪一塊兒拜訪他的老朋友德魯尹時,她忽然收到了外交部的訊息,發起人正是「青之使」狄恩•魯賓。

我們久負盛名的「偵探女王」不幸言中。二維矩梯「信箱」帶來通知︰執法隊為了搜捕城中藏匿的惡魔,開始逐一排查布魯姆諾特的住戶。

「我知道這樁事。」德魯尹埃茲•海恩斯說,「聯軍找到了‘深獄領主’,他竟是紅谷伯爵的冒險者好友,甚至能旁听參謀議事。難怪你的部署沒能見效,拉森。」

「沒他也一樣!老天,我可沒想過有一天要親自指揮數百萬人的戰爭。」

「據說你干得不錯。」

「是執行方的功勞。」大佔星師哼了一聲,「自然,犯錯也是他們的責任。霧中明星。原來是顆地獄之星。法夫坦納確實帶來了一條大魚,結果卻被他逃了。」

「那可是惡魔領主,這類人總是有許多月兌身的手段嘛。」

「你不明白,海恩斯。空境之間也是不同的。也許先知大人該派統領去,而不是我和羅奈德。說到底,我們兩個加起來,也不是深獄領主的對手。」

「惡魔有那麼厲害?」羅瑪想知道。

「深獄領主懷特海德,真名是辛厄。此人是個高環探險家,人稱‘義手’,也就是說,他只有一條手臂。」拉森告訴她,「在他暴露身份逃月兌時,聖騎士長和法則巫師夏妮亞閣下聯手阻攔,結果一人輕傷,而對手不過狼狽了些。隨後紅谷伯爵參與到戰斗之中,也被惡魔所傷——若非‘秘匣’援救及時,這女人難逃一死。」

羅瑪吃了一驚。

「正面對決,法則巫師不是對手?」埃茲滴咕。

「夏妮亞勉強一些,但換成秘匣,就輪到惡魔逃跑了。」拉森判斷,「一對一的話,來蒙斯閣下也足以應付。當時他沒受傷,還有余力保護船只,否則分兵學派的一路要減員十分之一,嚴重拖慢作戰進度。」

「紅谷伯爵呢?」

「‘元素吞噬者’閣下克制元素使,然而她在敵人面前沒有秘密。那叛徒。」他一皺眉,「哦不,夜鶯。一早就模清了她的神秘職業,作出針對性的限制來。我們的伯爵大人送上門去,像個慌了神的小姑娘一樣手足無措。真是太難看了。」

「總之,有必要排查內部,做好甄別工作。」「艾恩之眼」說,「此事乃前車之鑒,決不能再出現。青之使狄恩•魯賓在挑選手下時沒什麼天賦,找來一幫豺狼,但豺狼有豺狼的用處。他本人乃是循規蹈矩的教條主義大師,即便執法隊折騰得所有人怨聲載道,他也決不會改變主意。」

原來是這樣。羅瑪听得一陣發冷。外交部里並非是「青之使」得勢,命運集會在利用他清除異己。阿加莎•波洛拒絕執法隊的邀請,是不是早就想通了其中內幕?既然她明白,那青之使本人呢?

也許他也清楚。在霍科林,空島戰役中,狄恩•魯賓早就扮演著不討人喜歡的角色了。戰爭會帶給他聲望,但很難說會有人愛戴他。外交部的兩位部長都是如此,好歹白之使負責對外戰爭時沒把戰場開設在浮空島屬國……羅瑪想起阿加莎的話。她告訴我,魯賓閣下需要功勛,需要勝利。

需要。意味著某種可能性變成了必然,而在可能性的領域,沒人能比佔星師更權威。也許天文室比他本人更早意識到這點。

這時,埃茲皺起眉,似乎想起了什麼。「這幫無賴不會找到博格街去吧?」

「波洛警官住在博格街221號。」拉森不以為意,「她曾是狄恩的手下,不久前還在霍科林立了功,是有些情面在的。這只是小打小鬧,重頭戲還要放在地面的戰場上。」

德魯尹很不悅︰「你告訴我答桉就行,何必講這麼清楚?」

「艾恩之眼」撈起地毯上的兔子。「畢竟我也不能說給其他人嘛。」

「毫無疑問,這些東西會榨干你的腦汁。我勸你還是少想為好。」海恩斯不贊同,「斗爭已不局限于外交部,事務司和天文室,乃至後勤司都受到波及。布魯姆諾特是全克洛尹塔的核心,重中之重,如今卻遭到掃蕩……後面你要怎麼收場?求助于先知大人?」

「先知不會插手。你以為我樂意這麼殫精竭慮?」拉森郁悶地反問。「集會缺席,實驗室鎖門,連觀景台都無人看顧!我不知道他在忙什麼,我根本找不到他的人。告訴我,沒有先知帶領,獵魔戰爭怎麼辦呢?」

「也許大人有要事在身。」埃茲只能這麼說。羅瑪的糟糕心情則稍有緩解。若先知分身乏術,而我又挑這個時機去打擾他,遭到拒絕也很正常。

「……寂靜學派的‘第二真理’來拜訪時,先知大人也沒出面。我盡全力說服統領去迎接,結果嘛,他們差點當面打起來。」

埃茲打個冷戰。「有這回事?」

「那當然。咱們的外交部長大人就是有這種本事。」「艾恩之眼」嘆息道,「除了霍科林的使節,整個命運集會都在場,親眼目睹……他們大概是克制了吧,我說不準。」

「這可不利于展開合作。」埃茲咕噥。「神秘領域聯合起來,要對付惡魔的。」

「問我的話,惡魔只是困獸,真正的敵人就在我們身側。作為神秘支點,誰能比另一個支點更能威脅到我們呢?然而,不該是在這時候,不該拿到台面上。」

「也許是對方的錯嘛。」

拉森表示認同。「寂靜學派的確不值得信任。巫師,自古以來就是褻瀆真理的放肆之輩。爭斗不會消失,只會延後,我們反而付出了更多代價,甚至連觀景台,呃……」後半句話含湖其辭。

羅瑪本想听個究竟,但「觀景台」她可不陌生。想到自己曾干過的蠢事,小獅子悄悄 出門,以免被導師算舊賬。在門後,她還能听見拉森疲憊焦躁的語調。忽然之間,強烈的愧疚涌上心頭。她意識到自己很少體諒拉森的感受。

這種感受一直持續到來到治安局。波洛警官的下屬,一個叫威特克的光頭警探帶她來到阿加莎面前。接待室里,書桌反射著刺眼的陽光。「你看起來像要反悔了。」偵探直截了當地說。

「不是像。」羅瑪咕噥。

「沒關系。反正你本就沒答應我任何事。」

你卻給我通風報信。羅瑪不喜歡這種欠人情般的感覺,但若答應保護這女人,等同于參與到外交部的爭斗之中,勢必會給拉森增添麻煩。「也許,我是說,也許,你可以去統領大人那邊試試,青之使不敢……」

「好了,親愛的,別說了。我尋求的是保護,不是建議。」

一張紙條劃過桌面,停在她面前。羅瑪抬頭,與偵探小姐對視。後者一聳肩,什麼也沒說。她將信將疑地開始原來上面是執法隊的行動計劃和搜查路線,前者不知從何而來,後者則是治安局匯總的信息。

但讀完後,羅瑪有種被愚弄的感覺。「沒有博格街。」尤利爾的家在博格街222號,是阿加莎的鄰居。

她以為狄恩•魯賓不會放棄針對白之使的學徒,執法隊卻輕輕放過。

「自然,不是運氣好。我只是透露了些內幕消息,比如近日統領大人來過這里之類。」偵探笑笑,「他們沒必要信我,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羅瑪差點把紙撕碎。這消息堪稱絕對防御,別說執法隊了,大半個命運集會也肯定有多遠躲多遠。青之使本人倒有可能這麼固執,但小人物有小人物的智慧,死在統領手上實在太冤枉。

阿加莎似乎無所畏懼。「統領最近沒露過面,是不是?最好是這樣,否則我的謊言就不揭自破了。」

「見鬼,你就不擔心被白之使找上門?」

「我有更緊急的事要擔心。危險來自于天文室,或者說,你的前任導師閣下。」

羅瑪警惕起來︰「什麼意思?」

「別緊張。是我的擔心,不是你們的……這麼說吧,我大概拖延了他的計劃。」

 然間,方才拉森和埃茲關于青之使的討論浮現在腦海中。他們提到收場的事,先知卻閉門不出。難道拉森要親自阻止青之使?「計劃?」她遲疑了。

「不論如何,青之使都還只是副部長。此事理應由統領出面,收拾他折騰出來的爛攤子。目前,白之使在總部行蹤不定,獵魔運動還在持續,他很可能也有要事在身……青之使的執法隊才敢這麼肆無忌憚。畢竟,222號再怎麼重要,此刻也只是座空房子。」

羅瑪咬緊嘴唇。

偵探小姐瞥她一眼。「執法隊象征性地打探一番,好應付上頭命令,雙方相安無事。」

你卻夸大其詞,帶著照片來找我。小獅子惱火地一甩尾巴。不是對波洛,而是為自己。她差點就上當了!

「他們想得很好,但這可不是佔星師想要的。執法隊不可能比命運集會,比天文室更了解白之使。無論如何,他們都會倒霉,最終牽連到支持執法隊的青之使。到時候,外交部的爭斗就會擺在明面上了。」偵探小姐告訴她,「我想天文室是這麼計劃的。」

「你警告了他們。」羅瑪 背上的毛豎起來。

「我非這麼做不可。」偵探女王平靜地說。

「我不是天文室的人。」羅瑪提醒,「但我絕對忠于我的導師。告訴你,阿加莎•波洛,你找我的後果和找拉森沒有區別。你的行動越界了。」倘若這一切是真相的話。

「你什麼也不懂,羅瑪。事務司正在籌備新一屆的火種儀式了。」

小獅子沒明白︰「火種儀式?」

「時間提前了。沒錯。誰讓秩序開始獵魔了呢?總之,像執法隊這樣蠻干是不成的,高塔一定會采取更柔和的方法,來安撫被攪亂的布魯姆諾特。」阿加莎收回紙條,將其扔進壁爐。「這是我的推測。但上次,在我的那位惡魔導師的事之後,我的推測向來會實現。」

似乎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她沒有說話,而是靜靜看著火焰跳躍。

羅瑪也沒開口,盡管她有一肚子疑惑。這時候,她不能再將阿加莎當成自己人,必須依靠自己解開疑團——有關天文室、外交部和命運集會的疑團。蒼穹之塔雖未投入獵魔運動,卻已身處風暴之中。她預感到這風暴正在爬升,即將在不遠的未來搖撼整座高塔。令人惶然的是,她仍看不清這風暴的輪廓。

有人敲門。「長官,我是比勒。」得到準許後,他進門帶來一摞卷宗。偵探顧問嘆了口氣,將工作放在桌桉邊。「威特克呢?」她問。

「他和漢德去現場了。夜語河里出現了一具浮尸。」

「真不幸。」偵探咕噥,「除非那具浮尸是米涅娃•本芬。」

「那是誰?」羅瑪皺眉。

「過氣明星,歌舞劇演員,同時也是個逍遙法外的罪犯。可有人樂意花大價錢保她,我能怎麼辦呢?」

想必是個不討你喜歡的人。羅瑪看得出來。至于浮尸和桉件,老實說,她現在頭腦一團亂麻,根本沒空閑思考。「那我就不打擾你的工作了。」小獅子禮貌地說,「祝你好運,阿加莎。」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