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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馬社長,保險公司和銀行一樣,都是高負債率的行業。宏利人壽為了完成此次交易,準備將其出售的部分亞洲區業務,整合進入一個新的公司。

這家新公司的售價不會超過4億港幣,但實際控制的資產高達30億港幣。這部分資產在宏利人壽手中不但沒法創造利潤,反而已經連續三年虧損,這也是他們急于甩賣的原因。

我之所以願意接手,是因為對自己的投資能力有著絕對的自信。對于我過往的成績,香港報紙之前已經吹噓的足夠多了,現在沒必要在您面前再說一遍。還是讓我把寶貴的時間,花在向您介紹一下我的收購方案好了。

我已經注冊了一家名為ZY控股的殼公司,並往里面注入了3000萬港幣的自有資金。此外,ZY控股還將通過美林銀行發行1億港幣的高息債券,所以實際資金缺口不會超過2.7億港幣。

當然,ZY控股與宏利人壽的交易才剛開始談,最後實際的成交價,肯定會比4億港幣這個初始報價更低一些。

所以東京銀行如果願意提供這筆信貸,折現率起碼能控制在6.5折以下,不會承擔太高的風險。

這種依托外部資金為主的新型收購模式,最近這幾年正在美國逐漸興起,我稱之為杠桿收購。

去年10月份的時候,我與尼克松政府時期的財政部長威廉•西蒙先生、以及肯尼迪家族等合作,在紐約成立了另一家名叫探險家的股權投資公司。

探險家公司采用這種杠桿收購的方式,成功用區區少量的自有資金,就收購了全美最大的賀卡制造商之一——吉布森問候公司。

當時我們在美國的合作銀行,是匯豐在美國的子公司海豐銀行。但是你知道的,日本國內的商業貸款優惠利率,目前要比香港低許多,所以我希望這次能與貴行交個朋友。」

東京銀行香港分行位于中環的行長辦公室里,周陽正與名叫相馬有喜的分行社長侃侃而談。

日本于1954年通過新的《外匯銀行法》之後,東京銀行是當時全日本唯一一家外匯專業銀行。

所以它雖然不是日本國內實力最強的銀行,但在海外擴張方面卻領先于其他日本銀行,早早就進駐了香港市場。

特別是進入八十年代之後,日本已經是僅次于美國的全球第二大經濟體。除了繼續源源不斷的向全世界輸出工業產品之外,日本也開始積極對外輸出國內過剩的資本。

日本美國國內目前的商業優惠利率高達16.5%,英、德、法等歐洲國家的商業優惠利率雖然沒有像美國那麼高,但也普遍在12%以上。

香港匯豐願意給ZY控股提供的商業貸款利率為11.5%,但日本國內的最優惠商業貸款,利率可以低到6%。

可以說日本資金的利息優勢很明顯,而且因為美國利率居高不下,全球大量資本開始流向美國,造成美元匯率近期不斷走強。

反過來日元兌美元則進入貶值通道,周陽將來如果用美元還款的話,可能還有機會吃一波利率差。因此周陽特意通過美林銀行,找上東京銀行駐香港的負責人,親自上門溝通貸款事宜。

「周先生,對于你所提出的杠桿收購這個概念,恕我還比較陌生。雖然我也相信您的投資能力,但2.7億港幣畢竟不是一筆小數目。

所以為了更好地通過我們銀行風控部門的審核,可能還需要您提供一份收購宏利人壽亞洲業務後的發展規劃。

比如您在投資方面將有哪些具體的舉動,來確保增加投資收益。」這位相馬社長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和藹的笑著說道。

「呵呵,相馬社長,您的這個建議我覺得不太合適。資本市場瞬息萬變,我前一天的投資戰略,第二天可能就會被其全盤推翻。

如果一定要落實在紙上,要是實際情況與計劃出入太大,反而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誤會。當然,你們想要確保資金安全的想法也完全可以理解,所以我可以像您提前透露給你另一個消息。

ZY控股在與宏利人壽完成交易之後,不會長期持有收購後的這部分資產,而是會在年底前將其整合進港股上市公司——其昌保險。

也就是說東京銀行如果願意提供信貸支持,ZY控股交付給貴行的抵押物,很快就會變成具有足夠流動性的上市公司股票,這樣可以進一步減小貴方所承擔的風險。」周陽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

東京銀行並不是他唯一的選擇,周陽肯定不會因為一筆信貸,而讓對方有了解自己投資決策的借口。

「有您這個承諾我就更加放心了,據說其昌保險在您入主之後業務立刻突飛猛進。我會要求我們的風控部門,盡快對您的信貸申請進行審核。」

相馬有喜剛才只是簡單的試探,在周陽委婉的拒絕之後,他立刻不再提原先的要求。

在與相馬有喜進行了認真的溝通之後,周陽又先後到訪了富士銀行、三井銀行、第一勸業銀行在香港的分布。

憑借其最近在香港的「投資神童」的名聲,周陽輕松的見到了幾家日本銀行在香港的負責人。他也分別向對方提出了申請信貸的意向,反正貨比三家,哪家給出的條件最寬松,最後就與之合作。要是所有日本銀行又不合適,還有匯豐這個備胎保底,只不過利息要高一些罷了。

有了之前收購吉布森賀卡公司的案例在前,周陽此次雖然是獨立在香港操作杠桿收購,但各方面工作都從容了許多。

當然,這也是建立在科曼斯基和美林亞太全力支持的前提下,比如宏利人壽這個交易對象,就是美林銀行幫周陽精心篩選出來的。

而周陽也投桃報李,讓美林亞太擔任了ZY控股的收購顧問,全權負責與宏利人壽的談判。

此外ZY公司發行的1億港幣垃圾債券,也會由美林亞太的債券部門來負責承銷。只不過周陽控制下的香港資管部和其昌保險,會分別認購2500萬港幣,所以美林亞太其實只需要對外推銷5000萬港幣的垃圾債券就行了。

科曼斯基原本還希望能以美林亞太的名義持有一部分ZY控股的股權,但周陽這次直接拒絕了對方。

他之所以不直接以其昌保險的名義去與宏利人壽談判,而是要多此一舉的搞個殼公司出來,為的就是讓自己能在年底離職前,從美林銀行那里接過其昌保險的絕對控股權。

根據美林銀行參與談判的同事給周陽的報告,宏利人壽準備打包的那部分資產,最終成交價估計會在3.8億港幣左右。

而其昌保險目前的總市值為3億港幣左右,其中周陽個人持股24%。如果他把新收購的資產整合進上市公司,持股比例差不多能增加到66.5%。

當然這只是一個大概數,畢竟和宏利人壽的最終交易價還沒確定,而其昌保險的市值也每天都在變化。

但周陽如果以個人名義買下宏利人壽的部分資產,再將其整合入其昌保險,肯定就能絕對控股上市公司。

當然,他想要實現這一目標,肯定離不開其昌保險現在的大股東——美林銀行的配合。

好在周陽之前通過美國的探險家股權投資公司,一定程度上把科曼斯基的利益與自己綁定在了一起。

所以在了解到周陽態度堅決之後,科曼斯基也就沒有堅決要求入股ZY控股。

說起紐約的探險家公司,繼吉布森賀卡公司之後的第二個收購項目——紐柯鋼鐵,最近取得了重大的進展。

在威廉•西蒙的軟硬兼施下,紐柯鋼鐵的管理層已經不再反對探險家公司的收購行動。

畢竟現在的紐柯鋼鐵,還只是美國鋼鐵行業的小弟弟,而不是三、四十年僅次于美國鋼鐵公司的行業領軍者。

威廉•西蒙一方面威脅扶持紐柯鋼鐵的競爭對手與其直接廝殺,另一方面表示能給紐柯鋼鐵帶來新客戶。

當初威廉•西蒙曾在尼克松政府時期曾出任過聯邦政府的能源辦公室主任,一度被美國媒體稱為「石油沙皇」。

他成功緩解了因為1973年石油危機,造成的美國國內能源短缺。而作為當時美國能源政策的制定者,威廉•西蒙和全美各大石油公司自然有密切的接觸。

美國政界有一個詞叫做「旋轉門」,我在台上時為你們提供過政策便利,等我下來時自然要收取相應的回報。

所以在威脅紐柯公司的同時,威廉•西蒙也告訴紐柯的管理層,自己能為他們拉來石油管道的生產訂單,使紐柯鋼鐵從螺紋鋼等低端產品,向技術含量更高的鋼管等領域擴展。

紐柯鋼鐵和美國大部分上市公司一樣,股權比較分散,只要上市公司管理層不從中作梗,說服股東們的難度會少許多,所以探險家公司離完成第二個項目的收購已經不遠了。

說回ZY控股與宏利人壽的談判,就算雙方的交易很快達成,周陽也不會立刻把這部分資產整合進其昌人壽,而是會選擇一個上市公司股價比較低的節點。

而隨著今年下半年,中英正式拉開香港問題的談判序幕,港股還會迎來一**跌。

畢竟證券市場其實是一個信心市場,當本地的許多人對共產主義懷有疑慮時,暴跌就不可避免。

當然,鐵娘子撒切爾和她領導的保守黨政府,現在根本沒精力關注東方的事宜。唐寧街十號全部的注意力,都被距離英國本土萬里之外的幾座小島所吸引。

就在幾天前,一群阿根廷政府雇佣的廢五金商人,登上了福克蘭群島。他們在這個被英國人稱為馬島的地方建立了營地,並且升起了阿根廷國旗。

從二戰之後,英國一直在戰略收縮,先後放棄掉了在亞洲和非洲的大量殖民地。而在去年年底,英國國防部宣布撤走皇家海軍在西南大西洋的最後一絲武力——堅忍號破冰巡邏艦。

與此同時,英國新通過的國籍法,則拒絕給予福克蘭群島的居民以英國公民的身份。這一系列信息給了阿根廷政府一個錯覺,他們認為英國對保留福克蘭群島統治權的態度並不堅決。

與此同時,阿根廷國內去年經歷了高達600%的通貨膨脹,GDP降幅超過了10%。不久前剛剛通過政變上台的軍政府,急需轉移日益尖銳的國內矛盾。

于是阿根廷政府在自身實力不夠的情況下,強行選擇了賭博式的冒險,反倒鑄就了撒切爾的赫赫威名。

相比之下,中國人就要務實很多。比如對待DY島問題,在中國自身幾近有海無防,日本卻為海上自衛隊打造了新的「八八艦隊」的背景下,我們的領導人在與日方會談時聰明的表示︰

這個問題完全可以先擱置20年、30年。我們這一代缺少智慧,談這個問題達不成一致意見,下一代比我們聰明,一定會找到彼此都能接受的方法。

然後四十年過去了,中國不但GDP反超了日本,人民海軍總噸位也反超了海上自衛隊。于是我們的海警船,開始越來越多的出現在DY島海域巡邏。

至于香港問題,中英兩國真要因此爆發局部戰爭,發揮更大作用的只會是陸軍而非海軍。大英帝國最後用來撐臉面的那幾艘軍艦,其實並派不上太大用場。

所以只要中國高層堅定意志,談判的結果其實早就已經注定了,英國除了退讓之外別無選擇。

當然,大英帝國作為在全世界攪了幾百年屎的老牌帝國主義,其手腕肯定是有的,周陽在後世已經親眼見識過了。

只可惜英美打「香港牌」的時機太晚了,那時香港在中國經濟中的作用,已經沒那麼重要了。要是能提早十年,中國才叫真正難受呢!

當然,也不是英美不想提前發動,而是時機一直不允許。誰讓美國連續打了阿富汗和伊拉克兩場戰爭。

特別是前者,蘇聯的前車之鑒剛過去沒多久,美國可不敢這個時候撩撥中國。要知道中阿可是直接接壤的,不說來一次抗美援阿,只要在資金和武器上對阿富汗的游擊部隊扶持一下,就足夠美國大兵受得了。

世紀之交的時候,中國的外部環境其實很惡劣。在蘇聯倒下之後,中國作為世界上僅存的一個共產主義大國,立刻成了美國新的眼中釘,開始步步緊逼。

先是克林頓政府公然轟炸我大使館,之後小布什政府又悍然派偵察機逼近我領空,造成了「海空衛士」王偉同志的犧牲。

而這個時候中國的國力,還根本無法與美國正面對抗。正是在這個危急關頭,來自阿拉伯的本•**同志挺身而出。

他用一場「9•11」,為中國爭取了寶貴的十年發展時間。所以周陽一直認為,中國人民欠**同志一枚軍功章。

而等到奧觀海上台,想要「重返亞太」時,好巧不巧次貸危機又來了,美國再次有求中國。

有許多人覺得「四萬億」是巨大的失誤,中國用自身高房價為代價,幫美國化解了通脹危機。

但是理性地分析一下,如果當時的美國沒能邁過次貸危機的坎,在美國國力受損過大,提前開始戰略收縮的情況下,獲利最大的絕不可能是中國,而只會是歐盟和日本。

我們其實是用「四萬億」,再次為自己贏得了第二個寶貴的十年發展時間。你只要算一算2008年和2018年中國國內的高鐵里程差距,就能夠清晰的感受到中國國力又增長了多少。

而當懂王被美國國內的民粹主義拱上台,真正開始堅定的戰略收縮時,中國已經有了足夠的能力,可以順勢填補美國退出所出現的全球影響力空白。

于是在WTO、WHO、聯合國等舞台,中國的影響力開始迅速擴大,終于有了足夠的能力捍衛自己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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