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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正第一次見簡聞鳴, 其實比見簡聞溪還要早一點。

那時候他和朋友去喝酒,出來的路上,微醺的朋友忽然回頭問說︰「你不是要跟簡聞溪相親麼?見過本人麼?」

奚正搖頭。

朋友便朝他抬了抬下巴︰「簡聞溪的雙胞胎弟弟。」

他扭頭看過去, 就看見一個長的極漂亮的年輕男子, 脖子里掛著條銀鏈子, 正勾著一個身材嬌小的oga說話, 眉目張揚肆意。

早听說簡家的雙胞胎生的美貌,百聞不如一見。

第二次見, 便是在婚禮之前,兩家人一起吃飯。

簡聞鳴和簡聞溪兩兄弟長了一張一模一樣的臉, 但卻很好認, 兩人從服裝風格到性格都不一樣,簡聞溪高冷, 安靜, 沉穩,簡聞溪活潑, 張揚,看得出身上有嬌慣的影子。

他並不愛簡聞溪,對簡聞鳴, 也談不上喜歡。

他們倆見面的次數太少了。

簡聞鳴對他一直都頗有敵意, 他也懶得上趕著去來往。

他和簡聞溪的婚姻走到盡頭的時候, 偶爾,腦子里似乎也會冒出這個隱秘的念頭來。

想著如果簡聞溪不是那麼冷的性格,而是像他弟弟簡聞鳴那樣, 他們倆的商業婚姻, 不知道會不會有不同的結果。

奚正躺在床上, 想自己為什麼沒有愛上簡聞溪, 卻愛上了簡聞鳴。

簡聞溪其實是比簡聞鳴要優秀很多的。

喜好這東西真是奇怪的很。

沒有那麼優秀的簡聞鳴,卻活蹦亂跳地闖進他心里去了。

演技稀巴爛的戲精,自以為聰明的傻白甜,像個小野貓一樣,冷不防就能撓你一爪子,他反倒覺得很有意思。

這是從來沒有人給過他的感覺。

會讓他有興奮感。

但有一點能肯定的是,簡聞鳴能給他的感覺,並不是人人都能給他的,這需要許多因素踫撞到一起才有的心跳感。

缺一不可。

但他和簡聞鳴之間特殊的關系,既造就了他們倆的相遇,又可能是他們之間最大的阻礙。

簡聞鳴躲在薄毯子底下,手機屏幕照亮了他的臉。

「這麼勁爆?!」孫言言尖叫︰「他怎麼樣,大麼?」

「一步到胃。」

「我就知道!」孫言言興奮地尖叫。

「你腦子里在想什麼?!」簡聞鳴怒斥。

孫言言笑了兩聲,說︰「我就知道奚正不簡單嘛,好了好了,言歸正傳,你就那麼慫的什麼都沒干,什麼都沒說?」

「我說了啊,我說你以為你很大麼?」

「……然後呢,奚正怎麼說。」

「他嗯了一聲。」

「……噗!」孫言言哈哈大笑起來,「妙人啊。」

「妙個幾把。」簡聞鳴煩躁地說,「你關注點是不是錯了,我是在問你,我要怎麼辦!」

「你太慫了,我看出來了,你這個小雛雞壓根不是奚正的對手,我勸你在沒有更多損失之前,或者說你沒有做好準備損失更多之前,你最好早點回來。」

「什麼損失?」

「哥哥,如果你沒有打算犧牲一點色相的話,我勸你不要干勾引這件事。」孫言言說,「親個嘴啦,模一模蹭一蹭啦,這些你都沒做好準備。奚正多大了?二十六?你還指望他和小學生一樣跟你搞柏拉圖麼?哥哥,你太不了解男人了。他們的性並不一定伴隨著愛,但他們的愛一定伴隨著比愛還要濃烈的性!你要想他陷得深,那就肯定要有點親密接觸啊,如果只是拉拉手搞搞曖昧的感情,感情又怎麼會深刻呢?感情不深,你又怎麼能奢望他嘗到教訓呢?」

說的……好有道理。

「可是我不勸你這麼干。」孫言言說。

「為什麼?」

「因為你不是他的對手。」孫言言說,「照你的描述,奚正這個人,不好惹啊。」

簡聞鳴緊抿著嘴唇,沒說話。

他至今都不敢相信,奚正竟然能干出這種事來。

他要逃麼?

他感覺自己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勇敢。

他還是有點怕奚正的。

他沒見過奚正這樣的人。

奚正像是個深淵,讓他畏懼,又想探下頭,往里看。

「可我現在落荒而逃,會不會太丟人了?」他問孫言言。

孫言言說︰「臉和身體,你選一個吧。」

簡聞鳴︰「……」

在毯子底下打了那麼久的電話,簡聞鳴渾身都是汗。

掛了電話以後,他將毯子掀開,熱氣散發出去,他捋了一下頭發,感覺他的房間里,依舊充斥著濃郁的雪松香氣。

是充滿了誘惑的信息素,刺激著他。

他微微往上挪了挪,枕頭枕在脖子上,頭卻微微垂下去,白皙的脖頸挺起來,凸起的喉結微微滾動了一下。

他的記憶似乎變得模糊了。

估計是奚正的信息素太過濃烈了。

他只模糊記得,奚正似乎問他︰「可以幫我麼?」

但他覺得這肯定是自己的記憶出現了偏差。

因為奚正都變態成那個樣了,又怎麼會用祈使句問他。

奚正似乎是把他的手撈了過去,用不容拒絕的語氣威脅說︰「幫我,否則……」

否則要怎麼樣,他不記得了。

他也不想記得!

簡聞鳴用毯子蒙住了自己的臉。

這一輪他敗了,徹徹底底地敗了。

他被奚正拿住了。

但他也不是全無一點收獲。

他能感受到奚正對他炙熱的感情。

不管這種感情是愛,還是單純的欲。

但男人的愛和欲,只要抓住一點,便能將這個男人抓到手心里。

孫言言說的對,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都失去了這麼多,如果什麼都沒撈回來一點,就落荒而逃,那他才是真的成了奚正眼里的笑話,他自己眼里的笑話。

他是個alpha,並不是個被標記了便再也沒有選擇的oga。兩個alpha有點親密接觸,只要不干到最後一步,那他也不吃虧啊。

他認為自己吃了虧的想法就是不對的。

就當是被狗咬了一口,他會讓奚正知道,欺負他的下場!

第二天一大早,簡聞鳴就起來了。

因為他做了個很可怕的夢。

他被噴濺了一臉。

他猛地從睡夢中醒了過來,出了一身汗,去浴室洗了個澡,他就一瘸一拐地下樓去了。

奚正竟然在做早飯。

乍然看到奚正,他臉上一熱,昨夜那種茫然的畏懼感又浮上心頭,他抿了抿嘴唇,見奚正回頭看他。

忍住,忍住就是勝利。

「早。」他主動打招呼。

奚正似乎很意外,但回了他一聲︰「早。」

奚正在做煎蛋,桌子上已經做好了一個。

「你還會做飯。」簡聞鳴。

「會一點簡單的。」奚正說,「桌子上有牛女乃。」

簡聞鳴將牛女乃拿了過來,倒了一杯。

他看到白花花的牛女乃,想到他剛才做的夢,有點惡心,就把杯子放下了。

手指輕輕敲打著桌子,簡聞鳴嚴肅地盯著奚正看了一會。

昨夜他沒有過度反抗,他其實可以偽裝他也喜歡上了奚正。

奚正將另一盤煎蛋端了過來,在他對面坐下。

然後非常可惡地盯著他看。

簡聞鳴耳朵都紅了,說︰「你不要這麼看我。」

奚正說︰「怎麼不逃?」

「為什麼要逃?」

奚正回了一句︰「行。」

這簡單的一個字,卻充滿了威脅意味,像是在說︰「我已經給了你機會了。」

簡聞鳴差點從椅子上站起來立馬就跑。

但他還是穩住了。

「你是喜歡我麼?」簡聞鳴問。

奚正反問︰「你覺得呢?」

簡聞鳴不悅地挑了一下眉毛。

大概是察覺了他的不悅,奚正收斂了他的侵略性,點了點頭。

呵呵。

太好了。

簡聞鳴說︰「那我希望昨天晚上的事,不要再發生。」

「我為昨天晚上的行為向你道歉,我喝了點酒,易感期發作了。」奚正說,「我還從來沒有那麼難受過,是真的一時沒……」

「你不用解釋。」簡聞鳴打斷了他。

他不要再把這些不知羞恥的話再听一遍了!

他端起面前的牛女乃,仰頭就喝了個干淨,舌頭伸出來,卷了一下嘴角的女乃漬,察覺奚正目光盯過來,立馬閉上了嘴巴。

很警惕地看著奚正。

「你怎麼這麼色。」簡聞鳴說。

雲淡風輕里夾雜些咬牙切齒。

「我也不是總這樣。」奚正說。

又要說只是對他才這樣麼?

簡聞鳴抿了抿嘴唇。

他昨天沒睡好,神色有些憔悴,整個人看起來氣勢都弱下去了,但眼神里有光,那種似乎永遠都不會屈服的凶光。

奚正看了一會,說︰「不喜歡?」

簡聞鳴說︰「有人跟你說過喜歡?」

奚正說︰「其實你喜歡,只是你自己還沒意識到。」

他見簡聞鳴嘴角露出幾分輕蔑,又補了一句說︰「沒人跟我說過,我只對你放肆過。」

簡聞鳴卻像是炸了毛︰「你不要跟我說這個。」

「我就這麼個人。」奚正說,「這才到哪兒。」

簡聞鳴听的心驚膽戰。

因為奚正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是盯著他說的,一邊喝牛女乃一邊盯著他,眼神能把他吃了似的。

很變態。

甚至是有點病態的,像是一個性壓抑久了的人,突然釋放了心里的猛獸,整個人都變得陰翳起來了。

奚正沒有再說話,也沒有再看他,安靜吃完飯,洗了盤子,就上樓去了。

不一會換了身衣服下來,說︰「我去上班了。」

簡聞鳴敷衍地點了一下頭。

「你可以跑了。」奚正臨走時說。

簡聞鳴正要回嘴,奚正已經開門出去了。

他坐在餐桌旁,隔著玻璃看著奚正從花叢間穿過,一身正裝,道貌岸然。

簡聞鳴用手撐著額頭,半伏在桌子上,白t恤有點寬薄,露出他細長的肩胛骨。

心頭情緒太復雜了,他自己都理不清。

但有一條是明確的。

他早晚要把奚正玩死。

奚正這一走,一整天都沒有聯系他,傍晚的時候,奚正的助理打了個電話給他,說奚正又出差了。

簡聞鳴並不相信。

他現在已經不相信奚正的任何話了。

這個時候出差,會有那麼巧?

奚正在反過來吊他。

他「嗯」 一聲,就掛掉了電話。

先動心的人就先輸了,奚正也懂得這個道理,他如果想得到的只是他這個人,早就可以動手了,但奚正想要的不只是這些,所以用手段吊他。

想要他也動心。

奚正先動了心,會輸的徹徹底底。他只要緊緊守住自己的心,他早晚會贏。

在這一點上,他應該學他哥。

心冷,便不會輸。

哪怕……哪怕奚正把他那什麼了。

簡聞鳴也有擔心。

他真的受得了麼?如果那一天真的到來。

他拿起手機,百度了一下。

「兩個alpha發生關系是什麼感覺。」

雖然早就听說過雙a戀,但簡聞鳴還是感覺自己被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

哇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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