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周挺房間出來, 簡聞溪長長地吁了一口氣。
他終于搞清楚了來龍去脈。
和周挺這樣深談一次，想必周挺也不會再把他當做joshua來看待，彼此說的越透, 那份迷昧便越淡了。
事實也如他所料, 上午一起拍宣傳片的時候, 周挺對他顯然坦然了許多，也正常了許多。
晚上的主題曲考核, 他順利通過, 拿到了第十四名的成績。
顧雲湘毫無意外地拿下了主題曲c位。
主題曲他們錄制了整整一天, 結束已經是半夜了。
簡聞溪一回來就先去看了周紫蘇，但周紫蘇不在房間, 工作人員告訴他，周紫蘇去市醫院了。
「變嚴重了？」
工作人員點頭︰「這幾天練歌, 可能本來嗓子負擔就重，現在說話都有點吃力了。」
簡聞溪立馬問說︰「能帶我去醫院看看他麼？」
「他估計快回來了吧, 我們先打電話問問陪他去的工作人員。」
鄭弛也來看周紫蘇，問說︰「還沒回來？」
簡聞溪搖搖頭，看向旁邊打電話的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掛了電話，說︰「還在輸液, 你要去的話，我們現在派車帶你過去。」
簡聞溪點頭︰「去。」
節目組立馬拍了一組跟拍攝像隨他一起前往。
「我跟你一塊去吧。」鄭弛說。
周紫蘇生病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關注《星月之戰》的粉絲都很擔心他接下來的演出。
節目組顯然也預料到了這個可能, 在去的路上, 跟拍導演問說︰「照紫蘇目前的身體狀況來說，明日公演能正常演出的可能性很小, 萬一他演不了, 你想好對策了麼？」
簡聞溪說︰「演出的事, 後面再說。」
「他們倆準備的一直都是合唱歌曲，現在如果改歌，彩排什麼的都來不及了吧？」鄭弛問。
跟拍導演說︰「我們也是這個意思，你們到了醫院以後，要盡快做個決定出來，如果打算換歌，那就得抓緊時間換，就算舞台上不彩排，也要和梁老師他們商量一下編曲的問題，還有一天時間，時間很緊迫。」
簡聞溪蹙著眉頭，問說︰「紫蘇怎麼說？」
「他一直在猶豫。」
「那我听他的。」簡聞溪不假思索地說。
鄭弛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周紫蘇正在輸液，陳睿早就來了，正在跟他談話。工作人員進來，說︰「聞鳴和鄭弛來了。」
陳睿立馬從病床上站了起來，回頭就見簡聞鳴和鄭弛戴著口罩進來了。
打了招呼以後，簡聞溪便問︰「醫生怎麼說？」
陳睿說︰「醫生說最好住院。」
簡聞溪看向周紫蘇，周紫蘇面色有些蒼白，他就彎下腰來，握住了周紫蘇的手。
周紫蘇聲音沙啞，說︰「明天的演出，我可能上不了台了。」
「醫生怎麼說，是完全不能上，還是最好不要上？」
「說明天能上場的可能性不大。」周紫蘇頗為沮喪地說。
「那就等到明天再說。你不要急，越急對病情越不好。」簡聞溪說。
陳睿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示意他出來說話。
簡聞溪隨他出來，陳睿說︰「他明天還是不要登台，嗓子受不了，你最好現在就回去準備改歌的事。」
「紫蘇很重視這次演出，我們這次的表演，從編曲到表演，都是他出力最多。」簡聞溪說︰「等明天看看再說吧。如果他想上，我們肯定要一起上的。」
陳睿道︰「那你也得做兩手準備。」
簡聞溪點點頭，再次進入到病房里來，又和周紫蘇商量了一下。
「我想明天和你一起登台演出，但最終結果還是要听醫生明天怎麼說。簡哥，你還是先回去和導演他們商量一下備選曲，萬一我上不了台，你或者自己上，或者找新搭檔……」
說到這里，周紫蘇明顯低落起來。
其實不能上台還只是小遺憾，他也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之所以一直堅持，就是不想簡聞溪找新搭檔。
萬一新搭檔的效果也很好呢？
他感覺自己……有點在意。
但他不該這麼自私。
單人演出是始終無法和雙人合唱相比的，無論是編曲豐富程度還是氣勢都不是一個量級的。簡聞溪一個人，踫上比較弱的隊還行，如果踫上強隊，肯定是要吃虧的。
而他們這次車輪戰，正是和上一期的獲勝組pk。
全是強隊。
「給你添麻煩了。」周紫蘇說。
「沒什麼麻煩的，咱們等到明天看看怎麼樣，你要想登台，更得放寬心，不要想太多。」簡聞溪說︰「我回去想一下備選曲，實在不行，我一個人上，你幫我在台下加油。」
他不能讓周紫蘇完全缺席這次演出和曝光。
周紫蘇眼楮一亮，看向簡聞溪。
簡聞溪笑了笑，說︰「你好好養病，我現在回去想想唱什麼。」
「好。」
簡聞溪從醫院回來，鄭弛便說︰「你也太照顧周紫蘇了。」
「他是我搭檔。」簡聞溪說。
「他本來就崇拜你，現在更喜歡你了，看你的時候兩眼都放光，再這樣下去就成你迷弟了。」
「是麼？」簡聞溪笑了笑。
他覺得有時候超乎年齡的成熟，有時候又像小弟弟，什麼都听他的。
「這次還是現場抽簽決定pk組，我看大家準備的要麼是勁歌熱舞，要麼就是大歌。你如果單人登台，想要贏，最好劍走偏鋒。」鄭弛幫他出主意。
簡聞溪點點頭︰「所以選歌很重要。」
周紫蘇生病的事，通過直播傳開了，關注《星月之戰》的網友也是一片熱議。
「紫蘇小可愛病了！很可能登不了台了。」
「啊？那太可惜了，我听說他們這一場唱歌劇呢，據說彩排效果很驚人。」
「周紫蘇上不了的話，誰和簡聞鳴配？待定新人里重新選一個搭檔，還是簡聞鳴一個人上？」
「要出現一對二的pk了麼？！」
「如果一對二還能贏，那簡聞鳴是真的厲害了。」
「好奇他會唱什麼，不過他這次鐵定拿不到第一了，顧雲湘的彩排視頻泄露出來了，很嚇人。」
「是傳說中的恐怖童謠麼？顧雲湘真的找對路子了。」
「只有十來秒，聲音也不清楚，不過大概率是了。其實他上一場對《blank space》的改編就有點模到路子了。演技才是他的強項，他應該加入到舞台表演中來。」
「啊，怎麼辦，作為簡聞鳴的事業粉，我他媽好擔心！」
簡聞溪和節目組人的听了十來首歌了。
這里頭有快歌，有抒情歌，有流行歌，還有獨唱歌劇。
「不管唱什麼歌，要想和原版有太大的改編是不現實了。從參賽角度來說，快歌和抒情大歌是最好的，能顯唱功，現場演唱也容易拿高分。」
「大概選手們也都知道，熱舞和高音容易拿高分，所以這一次公演，不是唱跳就是大歌，像《沒離開過》，《三天兩夜》，《rolingthe deep 》等等。」
簡聞溪問︰「顧雲湘老師這一期唱什麼？」
這才是他最大的對手。
梁音說︰「他這一場要唱的歌很厲害，是《吸血鬼之歌》，這首歌他請金牌編曲幫他改了，改的非常好。」
簡聞溪立馬用手機搜了一下這首歌，他只听了親半部分，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這歌太詭異了，夾雜了哭聲和尖叫，听起來非常恐怖。只是他听的這一版，更像是鬼語呢喃，整體起伏很小，以氛圍取勝。
這首歌並不是顧雲湘的風格。
「改成大歌了？」他問。
梁音點頭︰「他改的非常難唱，他自己都不能完全hold住，目前還在練。」
「劉子義唱的下來麼？」簡聞溪又問。
劉子義舞蹈最厲害，但唱功很一般，只能說不拉胯而已，這種愛豆型選手適合唱快歌。
「他們倆這次一個負責舞蹈，一個負責唱，完全分開了。」
簡聞溪點了點頭，薄唇抿起來。
「這些備選曲目里，有可以和他們一戰的麼？」
梁音說︰「你要听實話麼？很難。顧雲湘這次的驚艷程度，只怕不遜于你們上一期的《血腥愛情故事》。如果紫蘇能登台，你們倆的歌劇或許還能一戰。」
簡聞溪點了點頭，伸手捋了一下火紅的頭發。
「你要听我的建議麼？」
簡聞溪點頭。
梁音說︰「紫蘇不能登台，光靠你一個人，很難打得過其他雙人組合。你不如享受這個舞台，不要將這次公演當做一場比賽，唱一首你想唱的歌，和別人都不一樣的歌。這次公演，唱流行情歌的不多。但情歌如果唱好了，可能會比拿第一更有意義，《星月之戰》到目前為止不缺曝光量不缺話題和收視率，但是還差一首出圈的歌曲，要想出圈，得唱流行歌。」
他想唱的歌。
他想唱的歌有好幾首，但不適合現在來唱，他想留在爭c的時候再唱。
從會議室出來，簡聞溪就回到了房間里繼續听歌，一邊听一邊想改編的可能性，正在想呢，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
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是他弟弟簡聞鳴發過來的。
「方便通電話麼？」
簡聞溪關上臥室的門，便回了個電話過去。
「我看到新聞了，」簡聞鳴說︰「周紫蘇生病了？那你今天的舞台怎麼辦？」
「還沒定，看他明天恢復的怎麼樣，我也在選歌，但是還沒找到合適的歌。」
他便將他和梁音的討論跟簡聞鳴講了一遍。
簡聞鳴說︰「唱流行歌麼？」
簡聞溪「嗯」了一聲，一邊劃著平板上的歌曲一邊說︰「但要選一首能抓人的歌。還不能是在選秀節目上被其他歌手翻唱過的歌曲。」
這幾年歌唱類的綜藝節目太多了，大部分好听的老歌都被翻唱過了。要找一首比較冷門，但是又能戳到人的歌，很難。
「我最近倒是听到一首歌，我覺得很適合你。」簡聞鳴說︰「我是刷視頻的時候刷到的，配上博主剪輯的影視片段，很日人。」
簡聞溪便問說︰「什麼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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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雲湘還在練歌。
《吸血鬼之歌》改編的非常燃，張力十足，最後的吟唱堪比簡聞鳴的《血腥愛情故事》，甚至更有張力，有部分還會運用花腔，難度極高，他請了著名的花腔女高音唐泛來指導自己，說是指導，其實更多是一種宣傳，唐泛也願意來這種大熱綜藝上露個臉，在指導完自己以後，他便請唐泛去看劉子義的編舞。
本就極詭異的一首歌，配上劉子義有些瘋狂的舞蹈，看得人毛骨悚然。
他對這次的公演很有信心。
被簡聞鳴壓了兩期，主題曲考核來了次小小的翻身，但他靠著唱跳贏了大vocal簡聞鳴，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並不算贏，他要在公演上堂堂正正地贏他一次。
公演當天傍晚，他坐車前往電視台大樓。
和上次一樣，廣場外又聚集了許多粉絲，和上一次不一樣的是，這一次的人群里頭，簡聞鳴的粉絲明顯比之前多了許多，他們手里拿著應援燈牌，在暮色里泛著盈盈綠光。
綠色，是簡聞鳴的幸運色。
今日也很冷，北風特別大，顧雲湘將羽絨服的帽子戴上，全副武裝地從粉絲的尖叫聲中走過去，就在他到達大廳的時候，他忽然听見了身後的尖叫聲。
他回頭看了一眼，是簡聞鳴。
是黑頭發的簡聞鳴。
他將頭發又染了回來。
不過短短兩期時間，簡聞鳴已經爆紅到剩下的十幾個練習生都成了他的陪襯，人群都在呼喊他的名字，簡聞鳴停下來和眾人招手，儼然已經是當紅小生的風範了。
有那麼一瞬間，顧雲湘忽然覺得很興奮。
他第一次覺得簡聞鳴火了，也未必是件壞事。
對手很強，未必是件壞事。
可能輸得更徹底，也可能贏的更痛快。
他希望簡聞鳴更強一些，和他撕咬的更激烈一些，最好雙雙都鮮血滿身，那才真是酣暢淋灕。
依舊是七點半開播，七點鐘，他們便進一號演播大廳了。這次他們的座位已經是兩兩分開坐了，他朝簡聞鳴看了一眼，卻發現簡聞鳴身邊的位置是空著的。
「都快開錄了，周紫蘇怎麼還沒來？」他問劉子義。
劉子義說︰「您還不知道麼。周紫蘇生病了，會缺席這次錄制。」
顧雲湘愣了一下︰「生病了？」
劉子義點了一下頭。
顧雲湘卻坐不住了，他站起來，直接朝簡聞鳴走了過去。
「周紫蘇不來了麼？」他問。
簡聞溪點點頭︰「他病還沒好，今天不會登台。」
顧雲湘很失望。
他所期待的，並不是這樣的結果。他希望今天是一場惡戰。
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是委屈的，怨恨的，他抿著薄唇看了簡聞溪一會，听見節目組的人喊︰「開播倒計時兩分鐘，各就各位。」
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來，胸膛都抑制不住起伏起來。
彈幕上也都在議論周紫蘇缺席的事。
「周紫蘇真的沒來誒。」
「簡聞鳴居然真的一對二。」
「看來今天的第一會是顧雲湘的囊中之物了。他要唱《吸血鬼之歌》。」
「說不定簡聞鳴今天會放大招。」
「我也覺得他在憋大招，說不定會比《血腥愛情故事》還要驚艷。他如果一對二還拿第一就好看了。」
「他今天把頭發染回來了誒，看起來格外清秀，還是黑頭發更好看。」
「上次染紅頭發，是為了配合血腥愛情的主題吧，這次把頭發染回來，說不定換風格了。」
今日的pk依舊采取的是抽簽式，簡聞鳴抽中的是禹明煥。
「今天簡聞鳴是一人出戰麼？」苗栗看了一眼選手席問。
「周紫蘇去了觀眾席。」張思恆說︰「他剛從醫院回來，身體條件不允許他登台。」
「那可有意思了。」她往節目組給的表格上看了一眼簡聞鳴的表演曲目，愣了一下。
有點意外。
周挺也覺得簡聞鳴今日選擇的曲目很令人意外。
《愛人錯過》。
這首歌他並沒有听過，但是光看歌名，看起來頗為像網紅口水歌。
簡聞鳴前兩期唱的歌都是大歌，且極具個人特色，他原本準備的第三首公演曲目也是一首德國歌劇片選，從中能看出他的整體審美取向，沒想到臨陣改的歌，居然是這種流行歌。
是要換風格麼？
今日是神仙打架，他唱這種歌，是打算放棄了麼？
他便朝簡聞鳴看了一眼。
簡聞鳴染回了黑頭發，今日的發型看起來格外優雅，干淨，接近中分的頭發，蓬松微卷，劉海呈現出心型弧度，是現下最流行的小鮮肉造型，靛藍色的束腰襯衫，黑褲白鞋，看起來時尚又年輕。
正如節目預告的那樣，本次公演一開場就是王炸，整體質量堪稱三期之最，顧雲湘和劉子義的《吸血鬼之歌》，更是將收視和話題都引向高潮。
簡聞溪在選手席上坐著，只感覺自己渾身發麻。
顧雲湘和劉子義今天晚上的表演實在太令人震撼了，鬼魅，癲狂，而且最令他意外的是，他以為這一場的顧雲湘，造型會比上一期的《blank space》還要血腥，夸張，但神奇的是，這一場的顧雲湘，造型堪稱仙人之姿，白襯衫，黑褲子，幾乎稱得上清純至極了，可就是這樣的一個他，立在一群黑衣吸血鬼裝扮的伴舞中間，顯得如仙鶴一般奪人魂魄的純美，劉子義的妝容則是夸張至極的，也就是這樣的對比之下，眾人幾乎眼看著一個仙子一樣的美男子，被吸血鬼捉住，看得人頭皮發麻。
顧雲湘奉獻了他迄今為止最為驚艷的唱功，他在群魔的撕扯下歌聲逐漸走向瘋狂，唱道︰
【放棄掙扎吧
我為你擦拭血淚
你在恐懼麼
你的血液芬芳
它引誘著我
來吧
來吧
我詛咒你
隨我一起永墮黑暗
萬年不死】
全場都屏住了呼吸，有些女觀眾甚至嚇得捂住了嘴巴。
搖臂攝像機繞著他旋轉，一首鬼魅的歌被改的恐怖得蕩氣回腸，響徹了整個舞台，劉子義的舞蹈大開大合，最後撩起手中的黑布，一把將顧雲湘裹住，然後猛地低下頭，咬住了顧雲湘的脖子。
顧雲湘用傀儡舞掙扎了數下，終于不再動彈。
四下里一片寂靜，隨即便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簡聞溪也情不自禁地隨眾人站了起來，一起為顧雲湘和劉子義鼓掌。
「太厲害了，太厲害了。」鄭弛由衷地贊嘆。
這是驚艷程度絕不亞于《血腥愛情故事》的表演，從印象深刻的角度來說，甚至有過之而不及。
極度恐怖，又極度美麗。
顧雲湘在掌聲中重新走上台來，他唱的酣暢淋灕，在觀眾雷鳴般的掌聲里，他先前的委屈，憤怒，全都不見了。
時隔多年，他終于再一次體會到舞台帶給他的快樂。
當你的表演足夠強悍，完美，輸贏真的已經不在重要，因為你知道，即便沒有任何意外，對手全副武裝出擊，也會是你的手下敗將，而一場被觀眾記住的表演，遠比名次更重要。
他摟著劉子義的腰，朝大家鞠躬。
今晚上更是雲粉的狂歡，這首歌剛唱完不到十分鐘，就躥到了熱搜前三。
「王者回歸！」
「顧雲湘果然是有兩把刷子的。」
「瘋王上身！」
「舞台表演堪稱星月第一！」
「怎麼辦，還有誰能擋住他，其他選手不用想了，只能期待一下簡聞鳴了。」
「顧雲湘的歌和劉子義的舞蹈配合的太完美了，這一次簡聞鳴一對二恐怕很難贏了。」
「簡聞鳴要唱什麼？」
「還不知道呢，節目組捂的很嚴。」
前往機場的簡聞鳴，在車上看了這一段直播，也被顧雲湘的表演震住了。
不得不承認，顧雲湘選了一首極度適合他的歌。
他甚至在這首歌中看到了顧雲湘本人的影子。
他這種清純又墮落的氣質，真的無比適合這種歌。
他掌心微微出汗，替他哥捏了一把汗。
因為他給他哥推薦的《愛人錯過》，完全是另一種風格。
又一組表演完畢之後，終于輪到了簡聞溪和禹明煥這一組。
禹明煥唱的是《等你愛我》，懷舊老歌，他唱的很動情。
簡聞溪站在舞台入口處，閉上了眼楮，在禹明煥的歌聲中沉靜了下來。
他想了一些過去的事。
他明明從來沒有愛過人，也對愛情沒有任何憧憬，但是讓自己進入這首歌里以後，心里卻莫名惆悵，傷感。他一直將這種情緒往他心里推，他大概也是憧憬愛情的吧，他也才二十二歲。
只是不知道能不能遇上那個人。
禹明煥唱的很好，最後一句「等你愛我，愛我，」他唱的極其傷感舒緩，假音運用的很巧妙，帶了點哭腔。
簡聞溪在這樣傷感的歌聲中睜開了眼楮。
「下面有請禹明煥老師到旁邊休息，接下來，有請帶著隊友周紫蘇的期盼出戰的簡聞鳴。他要演唱的曲目是《愛人錯過》。
這是一首很冷門的歌，彈幕幾乎都在刷︰「這是什麼歌？」
「听起來不太妙。」
「怎麼像是網紅類的歌。」
「簡聞鳴自暴自棄了麼？」
「這這這也太令人吃驚了。」
簡聞溪緩緩登上台來。
他選這首歌，是因為這首歌的歌詞他很喜歡。
他听到第一句歌詞，就打算唱這首歌。
這首歌他並未做很大的改編，只是將原本的節奏感降低了，改編的更抒情，更感人。
這也是他在這個舞台上唱的第一首真正的抒情歌。
他知道在名次上，他贏不了顧雲湘。
但他想要的，並不是名次，而是傳唱度。
任何一場選秀，名次都只是一時的，一首出圈的歌，可能比名次更重要。他如今的人氣，或許足以支撐他唱火一首情歌。
他要賭一把。
他覺得這首歌的歌詞，很適合在冬天的大街小巷響起，適合很多影視劇的剪輯，適合告白，適度的文藝，適度的庸俗，朗朗上口的旋律，容易學，容易唱，也不需要多高的唱功，或許會成為今冬流行一時的情話。
長長的前奏過後，他開口唱道︰
【我肯定
在幾百年前就說過愛你
只是
你忘了
我也沒
記起。】
這首歌，他唱的很滿意。
因為他覺得自己完全融入到這首歌里去了，唱到最後的時候，他眼眶濕潤。
最後一段，音樂停止，他停頓了片刻，一束光從他頭頂打下來，他低著頭，微微晃著，自言自語一般靜靜地清唱︰
【我肯定
在幾百年前就說過愛你。
只是你忘了。
我也沒……
記起。】
這首歌和他融為一體，立在舞台上，像是冬天開的一朵玫瑰花，又美，又淒冷。
機場內。
簡聞鳴戴著口罩仰頭朝大屏幕上看去。
候機廳聚集了許多人，大家都和他一樣，為大屏幕上的簡聞鳴著迷。
大熒幕上的他，朝觀眾席上鞠了一躬，鏡頭特寫下的眼楮，盈著濕潤的光。
那是他哥哥簡聞溪，他在熒幕特寫下，發出萬丈的光芒。
果然了，他哥哥是不需要擔心的。
他哥哥做的很好。
他拉著行李，毅然決然朝登機口走去，前往y國的飛機已經開始檢票。
「你很像一個大明星。」工作人員在他摘下面罩後說。
「簡聞鳴？」他笑著問。
工作人員點頭，然後把證件換給了他。
是一本國外護照，上頭一張青澀的臉，旁邊寫著名字，隱約可以看見joshua的字樣。
簡聞鳴再次回頭看了一眼。戴上口罩的他，唯露著一雙幾乎和他哥哥一樣堅毅冷冽的眉眼。
他大踏步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