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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聞溪如今已經能將整場舞都跳下來了, 他的進度並不算慢,在選手里能排中間,他如今差的是舞蹈動作, 《星月》這首歌的舞蹈動作難度實在太高了。

還得多練習。

他打算今天晚上不睡覺了,練個通宵。

但周紫蘇不能跟他繼續練了。

他因為高強度的練習,上火了, 喉嚨發炎,已經影響他唱歌, 他去看了醫生, 醫生囑咐他要靜養。

相比較明天的主題曲考核,後天的第三場公演對他來說更為重要,因此他打算放棄舞蹈考核環節。

考核不成功的選手便不能參與主題曲的錄制, 這個主題曲mv會在以後每一期開播之前循環播出, 對于選手來說是極其重要的一場錄制。

「你確定要放棄?」簡聞溪覺得很可惜︰「其實咱們下一期公演也未必要拿多好的成績。」

他還是希望周紫蘇能參加第一次集體錄制的, 主題曲的意義比公演的意義更大。

周紫蘇卻說︰「我想好了,我本來就不擅長舞蹈,我跳不好, 觀眾不會覺得有什麼, 可如果唱歌唱砸了, 我就辜負觀眾對我的期待了。」

簡聞溪看向他,周紫蘇道︰「我是為了我自己, 不想讓我的粉絲失望。」

簡聞溪拍了拍他的肩膀。

周紫蘇說︰「你時間也緊張, 趕緊去練吧, 別擔心我。」

簡聞溪點點頭, 站起來時說︰「那你早點休息, 明天我再來看你。你要吃什麼, 或者有什麼要求, 你室友幫不了的,你可以告訴我。」

周紫蘇點點頭︰「知道了。」

簡聞溪說︰「你睡吧,我走了。」

周紫蘇目送簡聞溪出去,這才在床上躺了下來。

他將被子掖好,閉上了眼楮。

不能參與主題曲的錄制,對他來說的確是個很大的遺憾。

但是如果萬一不能參加第三場公演,他會更遺憾。

他和簡聞溪的雙人搭檔時間,總共也就三期而已。

沒有其他人加入,獨屬于他們兩個人的表演。

每一期對他來說都很重要。

簡聞溪才從周紫蘇房間出來,就撞上了鄭弛。

「到處找你找不到,你去哪兒了?」

「我來看看紫蘇。」

鄭弛也知道周紫蘇生病的事,便問說︰「他怎麼樣了?」

「輸了液,睡下了,醫生讓他好好休息。」

鄭弛點點頭,說︰「最近降溫,選手里病了好幾個。」

他們倆接著往前走,見oga那邊的宿舍區外頭多了兩個保安,跟門神似的站在走廊口。

他看了鄭弛一眼,鄭弛說︰「他們當中有人進入發情期了,導致好幾個oga都假性發情了。節目組怕出意外,所以派了保安來守著。」

簡聞溪一听,心里就是一驚。

oga發情就是這樣,不光影響自己,有時候在集體生活的時候,還會影響到其他oga,造成他人的假性發情現象。

這種情況在oga密集生活區尤其容易發生。

簡聞溪小時候也遇到過一次,十六歲那年,他去參加一個什麼小提琴交流會,同宿舍住的一個oga發情,導致好幾個oga也出現了假性發情,因為事發突然,帶隊的老師失職,導致當夜他們宿舍發生了騷亂,幾個alpha受不了誘惑闖入他們宿舍,最後釀成大禍,有個oga被強行標記了。

最後他們的交流會也就地倉促解散,那也是他第一次意識到信息素的可怕,對他產生了極為深遠的影響。

不過節目組應該早就考慮到了這一點,這麼多工作人員在,那種意外應該不會再發生了。

鄭弛也道︰「其實他們想太多了,這里到處都是攝像頭,大家都是要在娛樂圈混的人,就算是聞到他們的信息素,也都會控制住自己。」

簡聞溪「嗯」了一聲,神情都嚴肅起來︰「你找我什麼事?」

鄭弛一拍腦袋︰「你看我這腦子。」

他突然就變得興奮起來,兩只眼楮直冒光︰「我也是剛听說的,你知道周挺剛才在考核學員的時候說什麼麼?」

簡聞溪問︰「你怎麼老提他。」

「他說他等會考核完了,要來輔導你。」

簡聞溪停下腳步,看向他。

鄭弛激動地說︰「真的,我還回看了直播。你不信自己上網去搜!」

節目組為了方便他們練舞,把手機都發還給他們了。

簡聞溪抿了抿嘴唇,沒說話。

這個周挺,到底什麼意思。

難道他還在懷疑自己?

簡聞溪有點頭疼。

鄭弛的話讓他更頭疼︰「我感覺他好像對你有意思,你怎麼一點都不開心的樣子?你不是很喜歡他?」

這話讓簡聞溪找到了自己的問題。

他既然扮演他弟弟,那他弟弟喜歡的人,他也應該喜歡。

可是他對周挺真的無感,甚至有點排斥。讓他不喜歡裝喜歡,他感覺自己做不來。

「絕無可能四個字你忘了麼?」他對鄭弛說。

鄭弛便笑了起來,笑著笑著,臉上笑容就凝固了,拍了一下簡聞溪的肩膀,然後叫道︰「周老師。」

簡聞溪回頭一看,便看見周挺和苗栗在拐角處站著。

苗栗神色頗有些尷尬的樣子,倒是周挺,那張臉看不出一點表情來。

「周挺說他要看看你的舞蹈呢。」苗栗笑著說。

簡聞溪說︰「我還沒練好。」

「我看看。」周挺說著便朝他走了過來︰「你在哪間舞蹈教室練?」

簡聞溪沉默了一會,便領著周挺往小教室去。

周挺在簡聞溪身後跟著,看著簡聞溪的背影。

簡聞溪穿的很單薄,身形看起來格外瘦削,高挑,他隱隱聞到香杉青藤的氣味,便說︰「楚然他們有幾個oga進入了發情期。」

簡聞溪回頭看了一眼,周挺便追上了他,和他並肩往前走︰「你可能得注意一點你的信息素。」

簡聞溪想起那天晚上周挺跟他將的信息素的事,便「嗯」了一聲,說︰「我盡量。」

「你控制不了你的信息素?」

「不是人人都有你這樣強大的自制力。」簡聞溪說。

周挺道︰「我也是一點點學會的。」

他說著回頭看了一眼,鄭弛停下自己的腳步,道︰「我去……隔壁。」

「你可以進來看。」周挺說。

「不用了不用了。」鄭弛說。

簡聞鳴和周挺獨處一室,這可是萬千網友期盼的一刻,他相信此刻的直播彈幕,已經一堆土撥鼠在叫了。

在這個時候,他如果跟進去當電燈泡,會有不少人罵他沒眼色吧。

他現在最應該做的,應該是拿著手機到洗手間去,躲起來偷偷看直播,嗑彈幕。

他去了隔壁的洗手間,一打開手機就看見十來個直播窗口,有個熱度簡直爆表。

直播觀看人數直逼五十萬。

這可是工作日,而且24小時直播,觀眾容易疲軟,不像公演的時候那麼多人追,五十萬已經是頂級熱度了。

點開一看,果然是小教室的直播窗口,這個房間原來沒什麼人,鏡頭都沒開,這是節目組才開的。

節目組會搞事啊,沒有誰比他們更懂觀眾想看什麼!

「啊啊啊啊啊,我期待的一幕終于要來了麼?」直播彈幕尖叫。

「嗚嗚嗚嗚,我擔心的一幕終于要發生了麼?」小蜻蜓群里哀嚎。

周挺的經紀人姜虹收到消息以後,也打開了手機直播。

周挺這是怎麼了?

難道他真的陷進去了?

苗栗忍著內心的激動回到休息室,他們導師的休息室並沒有攝像頭,她一進去就對鐘樂說︰「快點看直播,周挺去教簡聞鳴了!」

這算是年度八卦了吧?

畢竟「絕無可能」cp人盡皆知。

簡聞溪將手機掏出來,播放起主題曲來,然後蹲下來,重新系了一下鞋帶︰「我現在就開始?」

周挺「嗯」了一聲,靠著扶手站到了一邊。

他兩只手在褲兜里揣著,神色平淡到不能更平淡。

他在干什麼,他也不知道了。

他早不知道了。

他盯著簡聞溪看,試圖從他身上看出一些東西來。

一些更像joshua的東西,或者一些更不像joshua的東西。

簡聞溪不知道周挺是要干什麼。

他甚至不知道周挺到底認出來他沒有。

他的神情變得格外嚴肅起來,靠牆的扶手上搭著他的黑色領帶,這是他們在主題曲舞蹈中要用到的重要道具之一。

他將毛衣月兌了,他沒穿白襯衫,只穿了件白色t恤,t恤卷起來,露出他下凹的小月復,月復肌並不明顯,腰身很細。周挺的姿態更為放松,肩背靠在了牆上。

簡聞溪將領帶系在脖子上,閉上了眼楮,當音樂放到第二遍的時候,一只手拉起領帶,另一只手從下捋到上,隨著前奏的琴聲睜開了眼楮。

周挺很認真地看著簡聞溪的舞蹈,這首歌的編舞很熱血,蓬勃,比女團舞更颯爽,這種歡快的節奏,似乎並不適合簡聞溪,他跳的並不算出眾,但他跳的很認真,一曲跳完,他喘息著看向周挺。

周挺有些晃神,因為那條黑色的領帶,叫他想起簡聞溪之前和周紫蘇拍廣告的路透。

好像一下子就讓他和johua給拉近了。

「整體還行,細節還得摳。」周挺說著便朝他走了過來。

「第一小節再跳一次。」

簡聞溪便又跳了一次,才剛跳了兩下,周挺便托住了他的手腕。

簡聞溪緊抿著嘴唇看向周挺。

周挺卻沒有看他,另一只手攬住他的腰身,往上提。

簡聞溪身體一提,下月復便踫到了周挺身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彈幕一片亂叫。

「哥哥你在干什麼,快住手!」小蜻蜓尖叫。

「天吶天吶!」鄭弛在心里怒吼。

「哇!」苗栗在休息室激動的都快趴到手機屏幕上了。

周挺讓自己的注意力盡量都集中在動作指導上。

但他離簡聞溪太近了,他在簡聞溪的身上,疑似聞到了玫瑰花的香氣。

這似幻覺一樣的香氣,叫他心髒跳動的更快,但這並不是幸福,而是巨大的空虛和失落感,他的視線往下,看到簡聞溪泛紅的耳垂,還有白皙的脖頸。

那是後頸處,如果簡聞鳴是個oga,那里的皮肉之下便是他的腺體,咬一下,他便是他的。

他抓住簡聞溪的胳膊,帶動他身體傾斜,胳膊隨著傾斜的身體繞一圈,然後合抱到胸口。

「你跳的不好,是因為你太害怕失控了。」周挺說︰「你收的越緊,舞越跳不好,跳舞需要完全打開自己,將來你要演戲,也要克服這個問題。」

簡聞溪聞言,抬頭去看周挺,周挺注視著他,說︰「你需要放松一點。」

簡聞溪默默地想,現在叫他如何放松。

來自alpha無形的生理壓力,來自身份怕暴露的心理壓力,他在周挺面前,無法放松。

他收的緊,是因為他從性發育期開始,便壓抑著自己的本能,他不允許自己失控,是因為他一旦失控起來,只怕會成為比顧雲湘還要墮落的人。

他的腦海里忽然閃現出一個場景來。

那是十六歲的他,那一日,幾個oga相繼發情,最終引發成一場意想不到的騷亂,大家在深夜里從宿舍出來,有個一直愛慕他的alpha忽然追上了他,他倉皇逃跑,那人卻動用他強大的信息素,直接把他往樓上逼。

他的人生第一次如此狼狽,他被強烈的生理反應折磨著往樓上跑,冷不防撞到一個年輕男孩懷里。那男孩子猛地將他拽到身後,強大到駭人的信息素威壓逼過去,直逼得那個追他的alpha倒退了好幾步,從樓梯上滾落下去了。

那是極強大的信息素,像雨霧中的柏林,蒼涼而廣闊,鮮活,有郁郁蔥蔥的茂盛感,鋪天蓋地席卷而至,盛大的像是一場逼人發瘋的狂歡。他猛地抬起頭來,隔著生理性淚水,看到了一張年輕稚女敕的臉。

音樂還在繼續,簡聞溪在音樂中跳舞,周挺越來越嚴厲,說︰「再快一點,再快一點。」

他的節奏已經超出了音樂該有的節奏,他知道,周挺在逼迫他,逼迫在他倉促和慌亂中釋放自己。這是他想要跳好舞蹈,必經的一課。他氣喘吁吁,汗水從他後頸落下,打濕了他的t恤,他越跳越快,越跳越快,身體逐漸失控,卻有一種類似乎奔跑到極致帶來的快感襲來,這是失控的快樂,釋放的快樂。身體越來越失控,腳下一個踉蹌,人便倒了下去。

他卻沒有倒下,有條胳膊撈住了他。

他喘著氣看著對方,周挺看著他,一雙眼楮深邃的像是沒有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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