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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治神宮。

時間已經進入了11月,天氣逐漸帶上了涼意,一路上行人的衣物也肉眼可見逐漸地多了起來。

不過,年輕的少女們依舊喜歡光著大腿出門,琳瑯滿目,這也算是日本一道獨特的風景線了。

經過了一段路程,路明非和繪梨衣站在了明治神宮觀光參道的大鳥居之下。

日語中的神宮並非傳統意義上的宮殿,而是可以泛指與日本皇室有關的特殊神社。

神社中常見的鳥居一般會漆上鮮艷的紅漆,有消除災厄的寓意,明治神宮的鳥居卻相當地素淨,沒有涂上紅漆,表面呈現出原木氧化之後的蒼黃色,木材本身的紋理也清晰可見,那是時光流淌過的痕跡。

在日本,鳥居被視為神域的入口,跨過了鳥居就意味著進入了神域,之後的一切行為都需要特別注意,因為有神靈在注視著你。

路明非站在繪梨衣的旁邊,他最初還想給繪梨衣介紹一下神社的規矩,想了想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繪梨衣在最初和路明非見面時,就是穿著紅白巫女服的巫女打扮,想來,她應該比路明非更加了解神社的規矩。

蛇岐八家的巫女也算是巫女吧。

或許因為現在還是工作日,所以來明治神宮的人並不算多,遠遠到不了游人如織的地步,只有零零星星的幾個。

朝著參道望去,兩旁繁茂的樹木已經垂落了大片的陰影,幾乎遮蔽了路面。

明治神宮明明是身處東京市中心,此刻卻顯得有些幽靜。

「好大。」

繪梨衣抬頭望著眼前的大鳥居,在自己的小本子上寫字。

繪梨衣在路上的時候,一直都是期待滿滿的樣子,可真到了明治神宮,她反而慢慢收斂了自己的心情,就像是虔誠的信徒前去聖地參拜一般安靜,只和路明非寫字交談。

「一般的鳥居不會修得這麼高大,這已經是日本最大的明神鳥居嘛。」路明非解釋了一句。

路明非是上一世來過明治神宮的人,對明治神宮還算有些了解,再加上來之前還臨時做了一點功課,所以對這些簡單的信息還是手到擒來。

至少,路明非現在的水平給繪梨衣當一個導游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嗯,反正就算路明非說錯了繪梨衣應該也知道。

「現在,神靈會看著我們嗎?」

繪梨衣跟在路明非的身後,跨過了鳥居,繼續寫字。

「神靈這種東西大概率是不存在的,就算是有,估計也是一個不問世事的懶惰神靈,否則我們的世界里不會有這麼多悲傷的事情。」

「所以,就算我們過了鳥居,神靈應該還是不會看著我們。」

路明非還沒有回答,就有另外的聲音從背後響起,說話內容相當的煞風景。

風間琉璃也跟著路明非他們跨過了鳥居,正式進入了神域之中。

相比于繪梨衣的鄭重其事,風間琉璃的表現就要隨意許多,他走在參道上時,就像是走在普通街道上一般的閑庭信步。

風間琉璃的樣子這才是大多數現代人去神社的態度,神社其實也就是一個可以祈福的公園而已。

受各種影視作品影響,現在的年輕人對巫女的興趣可比對神社的興趣大多了。

除了一些年長的老人,也就繪梨衣這個沒見過外邊世界的土妞,才會這麼鄭重其事地對待去神社這種事情。

「你怎麼跟來了?」路明非扶額。

看見了風間琉璃也來了,路明非顯得有些頭疼。

風間琉璃在給繪梨衣化妝之前,他還是一副不想跟著你們出去,請讓我一個人待在公寓里的樣子。

可不知道為什麼,在風間琉璃給繪梨衣化完妝之後,他的態度就發生了一個大轉彎,熱情地想要跟著他們出門了。

路明非倒不介意身邊再跟一個人,只是和繪梨衣二人世界變成了三人出行,總感覺怪怪的。

「打擾了你們二人世界,我很抱歉。」風間琉璃對著路明非歉意一笑。

「不過專員先生要和上杉小姐一起來明治神宮玩,卻只把我留在家里,是不是太殘忍了一點?要是王將找到了我,以我現在的狀態可是沒有任何反制能力的。」

風間琉璃說這句話的時候沒有看向路明非,而是看向繪梨衣,並且眼簾低垂,眼神中流露落櫻般的寂寞,相當的多戲。

「我們帶上源稚女哥哥一起吧。」

看見風間琉璃落寞的神情,繪梨衣在自己的小本子上寫字,她難得會關心其他人。

繪梨衣你別被風間琉璃這副樣子騙了!路明非在心里大喊。

作為猛鬼眾的龍王,就算他真的擔回心被王將找到,也不會做出這麼一副楚楚可憐尋求保護的樣子。

戲子無情懂不懂?

風間琉璃自己就是一個歌舞伎演員,他現在的模樣多半都是裝出來的,就是為了博取我們的同情心啊喂。

「我會和你們間隔遠一點,盡量不打擾到你們。」風間琉璃繼續補充說,「不過,請你們不要把我一個人丟在家里。」

喂喂喂,風間琉璃你過分了!

你這一副我遇人不淑,慘被負心人拋棄了的樣子是在搞哪樣啊?!

繪梨衣扯了扯路明非的衣角,意思是風間琉璃都這麼可憐了,還是把他帶上吧。

繪梨衣現在還沒二人世界的概念,她雖然很想和路明非獨處,到也並不想忍心看著這個和源稚生長得很像的哥哥露出這樣的神情。

「繪梨衣這麼善良以後可是會被騙的啊。」看見繪梨衣的模樣,路明非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腦袋。

「這次來明治神宮都是你定的,我是听你的。」

「善良的女孩並不會被欺騙,只會擁有好運。」風間琉璃也很自然地跟了上來,「況且,要是說欺騙,上杉小姐恐怕早就被某個家伙騙到了吧。」

路明非干咳兩聲,牽著繪梨衣的手就向神社里面走。

風間琉璃也跟了上去。

「再走一段距離,我們就會到一個掛祈福牌的地方,要是上杉小姐有喜歡的人,可以在那里為他祈福哦。」

風間琉璃似乎意有所指.

路明非三人開始自己的明治神宮游玩之旅的時候,一架印著銀色世界樹的灣流飛機悄然降落在了東京的機場。

相比于有茂樹遮擋的明治神宮,整個機場可以說全無遮蔽。

楚子航走下舷梯的那一刻,下午的陽光刺破了雲層落在了他的臉上,實在晃眼,讓他忍不住微微眯了一下眼楮。

日本到了。

等到楚子航的眼楮適應了機艙外的強光,他看清了跑道邊夾道的奔馳,也看清楚了站在隊伍最前方的那個穿著黑風衣的男人。

楚子航回憶了一下諾瑪給他的任務資料,稍稍對比,就認出來那個男人的身份。

源稚生,蛇岐八家上三家中源家的家主,日本分部執行局局長。

前不久,路明非到達日本的時候,前來迎接他的人還只是犬山家的世津子小姐,犬山家主也只是在玉藻前酒店為他接風洗塵獨自。

此刻。楚子航到日本,蛇歧八家直接升級成了源稚生來機場迎接,這足以看出蛇歧八家對于楚子航的重視。

或者說,這足以看出蛇岐八家對于繪梨衣被拐走這一件事情的重視。

在諾瑪發給蛇岐八家的任務說明中,楚子航這次來日本的任務就是要協助蛇岐八家處理「上杉家主與路明非離家出走」的事情。

現在,蛇歧八家就指望著楚子航能聯絡上路明非,以方便他們找到繪梨衣。

在楚子航認出源稚生的時候,源稚生也回憶起了楚子航的身份。

相比于比較路人的路明非,楚子航看起來更加符合源稚生對于精英混血種的定義。

楚子航看起來就很鋒銳、干練,單單是站在那里就鋒芒畢露,就像是一個在屠龍戰場上作戰已久的戰士。

源稚生尤其欣賞楚子航那一張寫著「我只是來執行任務的」「不近美色」「我們快點展開工作」的面癱臉。

這樣的本部專員,應該不會再像路明非一樣搞出什麼ど蛾子了吧。

源稚生走上去,伸出了手︰「你好,我是源稚生,日本分部執行局局長。」

楚子航也和他握手。

「楚子航,這一次任務中本部的特派專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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