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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能去見源稚生。」

路明非幾乎沒有猶豫,直接制止了源稚女的想法。

熊熊燃燒的火光照亮了源稚女迷惑的面孔。

在這個時間點上,源稚生對于源稚女的危險恐怕比王將還要大。

源稚女是王將手中的刀子,而且是一把王將可以用梆子聲掌控的刀子,從上一世的表現來看,王將也並不介意這把刀子會偶爾割傷他。

上一世,源稚女聯合了卡塞爾三人組去殺死王將,王將都沒真正的拿他怎麼樣,該利用還是在利用。

只有到了事件最後,王將快要竊取到白王的力量,風間琉璃失去利用價值了,王將才會放棄這把不順手的刀子。

所以可以說,現在無論王將究竟死沒死,在拿到白王力量之前,他都不會真正的傷害源稚女,這個道理就像是奴隸主也不會輕易殺死他的奴隸一樣,因為那些都是他的財產。

可是源稚生可是真真正正的把自己的弟弟當做了已經墮落的惡鬼了,這個腦子里全都裝著「正義」和「責任」的男人,說不定會再來一次大義滅親。

而且源稚女對源稚生還有一份怨恨在的,鬼知道這兩個人湊一起會不會發生什麼事情。

更何況,現在王將死沒死都還是另一回事,說不定他一過去還是先見到了橘政宗。

「為什麼?」源稚女皺眉。

說到底,源稚女只是因為殺死了王將之後心情不錯,才會和路明非說這些,但是路明非居然過頭的阻止他的計劃,這多少有些多管閑事了。

「你覺得王將真的死了嗎?」路明非盯著源稚女的眼楮。

源稚女沉默了一下︰「我不太理解你的意思。」

「你想一想,一個猛鬼眾的領袖,會一點準備都沒有這麼輕易地被我們殺死嗎?你不覺得我們殺死他的過程有點太簡單了。」路明非努力地思索著。

「專員先生,你思考得有些多了吧。」風間琉璃忍不住笑了笑,「你是親眼看見我把斷刀插入了他的心髒,也是親眼看見他的軀體被機槍轟碎,就連那些肉沫,我們都澆上了火油燃燒了個干干淨淨,你現在卻認為他沒死?。」

「如果他真的沒死,那只能說明他已經成功制造出了完美進化藥變成了龍類,現在繭化了。」

路明非沉默了一會。

在正常的邏輯中,王將確實應該已經死了,死透了,路明非也找不出什麼證據證明他還可能活著。

「你有沒有考慮過,王將可能會分身、控制其他人當做替身、假死什麼的可能?」路明非有些無奈地說。

「分身、控制、假死……」風間琉璃看著路明非若有所思地,「專員先生,你是認為王將去木葉進修過?」

路明非愣了一秒,才反應過來風間琉璃說的這個冷笑話什麼意思,自己描述的真的很像是《火影忍者》中的影分身之流的忍術。

源家兩兄弟,哥哥看奧特曼弟弟看火影,娛樂什麼還挺豐富的嘛。

隨即,路明非的臉就忍不住抽了一下,很明顯,源稚女把路明非的話當做了開玩笑的說辭,所以他也開玩笑般地回應。

「你不相信我的話?」路明非想要吐血了,任誰換這樣的場面過來估計都得吐血。

難道真的要自己捧著風間琉璃的臉,告訴他自己是重生者,所以才知道這麼多。

對于路明非的問題,風間琉璃只是微微一笑︰「我只是認為專員先生多慮了。」

「王將死沒死我們還可以再討論。」路明非決定采取迂回作戰的話術,「你之前告訴我,你的哥哥殺過你一次,你怎麼知道,你現在去找他,他會不會殺了你第二次?」

「我和哥哥之所以會變成現在的關系,就是因為王將的存在。」風間琉璃回憶著說,「你記得我說過王將可以短暫的控制我讓我失去理智嗎?他就是用這樣的方式把我變成了一個儈子手,控制著我殺死了其他的人。」

「哥哥是追尋正義的人,所以他才不會允許一個儈子手活下去,哪怕這個儈子手是他的弟弟,所以我才會這麼想要殺死王將,殺死了他我就自由了,殺死了他也就沒有人能在我和哥哥之間制造隔閡。」

說到這里,源稚女流露出了一絲哀傷︰「現在,我不去找我哥哥還能去哪里呢?我當了這麼多年的鬼,早就無法正常的生活了。哥哥是我唯一的親人,就算他有可能傷害我,我也要拼命地抱住他不是嗎?為了今天,我等待近時間,我已經不想再等下去了。」

說這些話的時候,已經快要燃燒到屋頂的火焰照亮了天空,在這樣的火焰下,源稚女身影顯得如此單薄,似乎隨時都會被這樣的火浪給吞沒。

路明非忽然就明白了源稚女的想法,他就是一只飛向火焰的蛾子,追尋光就是它生命的意義,哪怕被火焰燃燒殆盡都無所謂……

只要他在死亡之前,能夠更加靠近那一束溫暖的光。

而源稚生,應該就是他生命中燃燒得最熱烈的光與火,源稚女就算是受傷也想要奔向他。

「如果專員先生沒有什麼別的要說的了,那就快離開吧。」源稚生向著下方的熊熊燃燒的烈火伸出了手,火舌幾乎都要舌忝舐到他的皮膚,「火已經快要燒到屋頂了,你再不走就很難走了。」

「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會認為王將沒有死,但是我從你的眼神中,看得出來你確實是在好意的提醒我,還是感謝專員先生的提醒。」

說完這些,源稚女就從南夢座的最高處一躍而下,身姿宛如輕盈飄落的柳絮。

源稚女當然不是想要跳樓自殺,南夢座的樓層並不多,高度也並不高,這樣的高度對于源稚女這樣的混血種來說完全構不成任何阻礙,可以隨便跳下去也不會受傷。

唉……

路明非嘆息了一聲,抓住了妒忌,也跟著源稚女一躍而下,攔在了源稚女的前方。

「專員先生,你這是?」

源稚女目光漸漸的失去了柔和的色彩,變得堅硬而鋒銳了起來,似乎能夠把人都割傷。

「說起來你可能不太信,我就是覺得王將他沒死,這是我的預感。」路明非攔在了源稚女的前方。

「你想見源稚生我沒有意見,但是我希望你先把這個事情推遲幾天,給我點時間讓我確認一下王將他究竟有沒有死。」

想要確認王將有沒有死有一個簡單的方法,那就是看橘政宗有沒有死。

如果風間琉璃殺死的真的是王將的本體,那橘政宗作為王將控制的分身,在王將死去之後他也應該死去或者失控。

路明非只需要調查一下橘政宗的狀態就行了。

源稚女沉默了一下,路明非的話並不是不可接受的,他雖然很想快點見到源稚生,但是也沒有急切到幾天都等不了的地步,畢竟他已經等了這麼多年了。

看著眼前的路明非一次次懷疑王將並沒有死,源稚女的心漸漸壓抑了下來。

最初的時候,源稚女認為這是路明非開玩笑般的隨口一說,他自己也是開玩笑般的回應。

但到了現在,看著路明非一次次的懷疑這件事情,源稚女就算再遲鈍,也能感覺到不對勁了。

如果沒有什麼隱藏的理由,路明非不會這麼一次次地強調這件事情。

王將可能沒有死嗎?

源稚生的心情一點點變得糟糕起來。

這種感覺就像是你費盡心思考上了東京大學,拿到了錄取通知書之後,一個人跑過來一遍遍說,你拿到的錄取通知書是假的!你的通知書是假的!

最見鬼的是,你覺得他可能說得還有道理。

「你為什麼要阻止我去見我哥哥?」源稚女慢慢地開口了。

這才是源稚女最疑惑的地方,他和路明非非親非故,甚至今天才第一次正是見面,可不知道為什麼,路明非好像卻處處都在為他思考。

而且源稚女看得出來,路明非完全都是真心的,雖然這份真心有些難以理解。

「以前的時候,我遇見了一個傻子,傻子遇見了一個很糟糕的死局,他以為自己活不了,于是他抓住了我的手說……我把我的命給你!我要賭你贏!」

路明非抬頭看著黑暗的天空。

「我這輩子很少這麼被人信任,但遺憾的是,那一次我卻輸得很徹底,所以賭我贏那個傻子死了,所以很多傻子都死了。」

「失敗的感受我體驗得夠多了。」路明非盯著風間琉璃的眼楮,「這一次,我不想再輸了。」

「听不懂。」源稚女實話實說。

「听不懂就听不懂吧。」路明非擺了擺手,「我只是突然覺得,你和你哥哥其實都是挺不錯的人,你們值得更好的結局,所以先別去找你哥哥,給我點時間確認一下王將的死活。」

猶豫了一下,源稚女點了點頭。

既然能別人壓上命去賭路明非贏,那路明非應該也是一個可靠的人吧,源稚女覺得自己可以相信他一次。

兩個怪物在東京的街頭達成了一個小小的約定。

這個時候,尖銳刺耳的喇叭突打破了平靜,一輛黑色的邁巴赫突然沖向了源稚女。

東京的街頭響起了梆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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