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這算是白嫖了一把神器?」
遠遠目送張揮離開後,張然依舊猶在夢中般,頗為迷糊。
「烏號弓……」
手執神器,張然不自覺地又手癢起來,再次嘗試拉開弓弦。
力道加重,那熟悉的神力又開始震動氣血,但張然多少有了些經驗,也不在意,只調動氣血強行拉弓。
弓中神力勃發,撼動周遭天地靈氣,引得彩雲長虹異象紛呈,場面之大,並不遜于方才。
但張然只是淺嘗輒止,並沒有繼續拉弓,隨著緩緩放弦,弓中神力漸漸隱去,靈氣異象也消失不見……
數一數今天的收獲,先是見到了異界老祖宗張揮,又與之進行了一場「祖慈孫孝」的比試,成功獲得了張揮的認可,對方還答應把他寫進族譜。
可以想見,這個山海世界未來的張家後人們在追溯祖先時,就會意外地發現,張家源頭竟有兩個,甚至這兩支張氏家族同出一源,是親兄弟……
除此青史留名的隱形收獲之外,最大的收獲還得數這把【烏號弓】!
相傳其為黃帝的佩弓,即是所謂「軒轅箭」的歷史原形,也就是鬧海哪吒一箭射死石磯童子的那把弓。
用歷史與神話兩方映證,便可見這烏號弓的厲害,論威能,在黃帝諸寶之中它僅次于軒轅劍,甚至在經過張揮的改進後,能與軒轅劍並駕齊驅!
唯一可惜的是,這弓沒有與之相匹配的箭矢,若張然想發揮神弓最大的威能,未來還得再找些厲害的箭來。
張然掂了掂這長弓,不禁感慨道︰
「本來只是想買幾件上古紀念品,卻不想竟然白嫖了一把神弓……」
嗯,感謝異界老祖宗的饋贈!
「也罷,看天色也不早了,不知藥兄田兄他們在附近逛得怎麼樣,我得找他們炫耀炫耀!」
……
「長生者張然︰諸位,你們在哪兒?我來尋你們了。」
「山海神巫巫彭︰我在靈山,你來吧【狗頭】」
「長生者張然︰?」
「長生者張然︰沒問你。」
「長生者張然︰@戒指老爺爺藥塵,藥兄!」
「戒指老爺爺藥塵︰張兄莫急,我們正在和本地人做買賣,他攤子上有好東西!」
「長生者張然︰什麼好東西?我這正好剛得了件神器,想讓你們幫我掌掌眼呢!【得意】」
「強斧裂顱華佗︰張兄也有收獲?那咱們倒是可以比劃比劃。」
「強斧裂顱華佗︰我們這寶貝絕對不差,連田兄都直呼厲害!唉,你直接來就好,出城左轉,那有棵歪脖子樹……」
……
當張然找到三人時,只見得藥塵與華佗立在一邊觀望,而田不易則正在與一尊身軀極其高大之人討價還價。
別看田不易身材矮胖,顯得憨厚笨拙,但內里心思可精明著呢,一雙眯眯眼中透著靈動之光,嘴上嚷嚷道︰
「太貴了太貴了,再便宜點兒,我吃點虧拿下來!」
對面那巨人足有數丈來高,他面前擺著一個地攤,攤位上物品繁多,好多奇形怪狀的東西連張然也看不明白。
巨人瞪著碩大的眼楮,連連擺動門板大的手掌,悶聲悶氣道︰
「還降價?我這已經是成本價了,再降,我連回【大人國】的路費都掙不著!」
見張然來了,藥塵與華佗便迎了上來。
「你們這是看上什麼寶貝了啊?」
張然有些好奇,連田不易這等臨近成仙境界的高手也要像個普通老大爺一樣砍價,這攤子上難道賣的是九轉金丹嗎?
「嘿!好東西!」
不打擾正在討價還價的兩人,華佗指著攤位上的一堆雜物,低聲道︰
「看那根枯木!」
嗯?
張然一愣,而後順著華佗手指的方向望去,這才注意到雜物堆中的那根枯木︰
枯木似是月兌離樹干太久了,水份什麼的早已蒸發,葉片也掉沒了,看著完全沒有寶貝的模樣。
但張然卻雙眼一滯,仿佛從枯木上感覺到了奇怪的東西︰
那根枯木表面上是根普通枯木,但實際上,它還是根普通枯木……
元神掃過那枯木,將之從內到外都探了一遍,不論怎麼探,它也始終是根普通枯木,完全沒有仙光靈氣之類的東西,毫不花哨,極度樸素。
但就是這份樸素,卻格外地真實。
沒錯,真實!
與它相比,周邊的一切景物都不可避免地被映襯得多了幾分「虛假」,仿佛只有這枯木是真實存在的,而其他事物都是虛假的幻影……
唯它永恆,不論干枯還是腐朽,它永遠真實無虛!
「真實?!」
張然怦然心動,思維一跳,立馬想到了道家的【真仙】。
真仙可以操縱萬物「真」與「假」的定義,所謂一證永證,相對于「虛假」的萬物,真仙本身就具有「真實」的定義。
這種迥異于世界的真實,總是會與世界格格不入,就像普通人在二次元紙片人世界中存在時的違合感,又仿若黑夜中的明燈那般顯眼!
「這是……」
張然的怦然心動,華佗自然看了出來,于是他笑道︰
「此物,據那大人國商人所言,應是那傳說中的【建木】!」
建木者,是溝通人神兩界的神樹,傳說上古天帝與仙人們都是爬著它往返人界與神界的。
若說【山海】世界中有什麼東西屬于最高等級的神物,那建木必須入選。
因為它就是真正的世界樹!
而這種神物,有些【真實】的概念力量,也並不是特別出人意料……
「多少錢?必須買!」
張然幾乎是立刻就下定了決心,不論付出任何代價,也要把這枯木拿到手!
華佗撇撇嘴,于是藥塵冷哼著接上了話頭︰
「錢?他可不收貝殼與金銀之類的俗物,這奸商要價一千斤神鹽!」
神鹽也是鹽,但其附帶了大量的神性力量,常吃可以幫助修煉,在山海世界上,神鹽就充當了修士與天神的貨幣。
據巫彭講,此物堪稱戰略物資,當年黃帝與蚩尤的戰爭,有相當一部分就是圍繞著產出神鹽的「解池」所展開的!
田不易和藥塵他們幾個異界人,身上當然沒有山海世界的神鹽,但田不易會生產靈精,小半年下來也算有些積蓄。
于是,田不易便和這來自【大人國】的行商開始砍價,經過好半天的討價還價,雙方依然沒有達成一個讓人都滿意的價錢……
「一百六十斤靈精,你可要考慮清楚了,我這靈精可比神鹽的靈氣充沛多了,而且普天下只有貧道一人有此物,過了這村……」
「不行!」
巨人看了看田不易給他的靈精樣品,眼力上佳的他自然能看出此物遠比神鹽珍惜,而對方要買的,僅僅是自己當年跑行商時順手在建木下撿的枯枝。
按理說,這筆買賣完全是白嫖一樣,他沒有理由不賣。
但是,正是因為看出了「靈精」的價值,巨人才不願意賣掉,如此寶貝,肯定得多掙點才行啊!
「一百六十斤?還不夠我回國的路費呢!」
外表憨厚的巨人,實則是個不折不扣的奸商,他直接獅子大開口︰
「三百斤!你若不願意,也可拿煉制此物的方法來換……」
田不易當即挑眉,這廝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啊!
而見田不易似有動手的架式,巨人也不慫︰
「雖然我打不過你,但此地可是有熊之國,天帝治下,你敢動手?」
田不易一听頓時啞了火,確實,他真不敢動手。
這時,張然進場了。
他一進來,就直接把一盒靈精拍在攤子上,嚇得巨人一哆嗦︰
「你……你要干嘛?」
張然淡定道︰
「這個能不能換建木?」
巨人一瞅,這盒充其量一斤多,他當時就樂了︰
「能,但得加錢!」
啪!
張然面色不變,又把烏號弓拍在攤子上︰
「那再加上這個,能不能跪著把建木賣給我?」
巨人並不在意對方的言辭傷人,只以為對方拿了什麼寶貝來抵押,心頭正歡喜,開始看攤上的弓。
但越看,他臉色就越蒼白,最後直接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顫顫巍巍地問道︰
「敢問您是何方神聖?」
「我叫張牧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