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無可玩,等待收假的日子總是枯燥而乏味的。
張然也一樣,每天能做的事不外乎取毒搓丸子,以及修煉元神與監督【神】之化身修煉元神。
他自己倒也罷了,即便因為听過聖賢講道,而獲得了煉神速度加成百分之五百的隱形buff。
但這突破之事終歸是水磨工夫,沒有個一年半載是到不了【少陰境】的。
而化身卻不一樣!
或許是因為這個化身在本質上就是一道元神加一口仙氣,又因為他是張然的化身從而分得了不弱的氣運,這導致化身的煉神天賦高得離譜。
其修煉速度甚至在張然本體之上,但缺陷也很明顯,比如……
「你為什麼不能元神出竅?!」
張然驚訝地問著剛剛結束修煉的小屁孩。
「我怎麼知道!」
小屁孩沒好氣道︰
「我的知識與記憶與你相通,連你都不知道的東西,我上哪知道去?」
「廢物!」
張然罵了他一句,不管化身的怒火沖天,而後仔細思索起來︰
「不能元神出竅,那神修的戰斗力就會被限制與削弱,所以,對這小子的期望定位便不能放在戰斗上……」
這種天生不能元神出竅的殘廢神修,十成戰力發揮不出一成,而且靈活性與生存力都極差。
完全沒有正常神修「朝游北海暮蒼梧」的移動速度,打起來就是個近戰法師,而他又不叫甘道夫,結果只能送人頭……
「不過,倒也不是一無是處。」
張然想著,所謂世上沒有垃圾,只有放錯了地方的垃圾,那麼,自己對他的發展方向就要做以改變。
「以他比我還快的修煉速度,而且萬事無憂,不工作也不上學還不吃喝拉撒,這種得天獨厚的條件,只用來打架就太浪費了。」
「我可以把他當作修煉的替身,本體煉神,他也煉神,加起來就是相當于雙倍以上的修煉速度,而且他的修煉沒有時間限制,可以二十四小時全天候修煉,真正做到資本家夢寐以求的007……」
他這一想著,化身那邊立馬炸了毛︰
「007?!你特麼的還是人嗎?真就向馬氏吸血鬼看齊?」
張然一愣︰
「怎麼著?你還想要人權?」
「難道我不配?」
化身憤怒道︰
「我也是有獨立思想的,不是工具人!」
「這……倒也是。」
張然最終還是良心發現,認真道︰
「其實我也覺得007實在太不人道了,簡直踐踏人權,世上怎麼會有這麼邪惡的東西!」
「嗯嗯嗯!你明白就好。」
化身連連點頭,深以為然。
「所以我就大發慈悲,只讓你996行了吧?」
張然仁慈地模了模化身的頭,仿佛西方油畫中的神聖臨凡,救眾人月兌離苦海……
「謝謝老板,真是福報啊!」
化身無比開心道。
……
十日瑣碎,轉眼即過。
榻上的張然結束了一夜的元神苦修,望著窗外的晨曦,他重重地呼出了一口長氣︰
「終于到時間了。」
看向身旁,小屁孩化身依然在耐心修持元神,周身繚繞著凡人不可見的玄妙道韻。
而負責看管化身的老虎,因為陰虎丹與化身的香氣雙重效果,此刻終于又借助【縮骨成嬰】變成了橘貓。
它臥在化身身側,眼楮眨都不眨一下,忠實地執行主人的命令……
「看好他,等我回來。」
張然模出一盒黃藥師賠給他的靈精,將之放在老虎面前︰
「這就是獎勵!」
嗷嗚!
老虎滿意地低吼一聲,表示靈精到位,化身看廢,本大王不嫌多!
張然走向鐵籠,輕輕一敲,青蛇便從吞吐靈氣的狀態中月兌離了出來。
「該上路了?」
青蛇晃了晃有些迷糊的腦袋,問道。
張然眉頭一皺,罵道︰
「你才該上路了!能不能說點吉利的!」
「切!」
青蛇不屑一顧,而後揮動四爪,先從籠子里爬了出來,再從桌上一躍而下。
不等落地,便煙霧自生,原地站起了一名俏美的青裙少女。
「走吧,張道士。」
阿青隨口說著,卻又想起了以前的教訓,便又謹慎地問道︰
「等等,這次你又要用哪個名字?張角?張三?還是……」
「不用叫名字。」
「啊?」
張然一步跨出,聲音悠悠傳來︰
「你不用知道我的名字,你只管叫我【少爺】就行,本少年的化名,你根本不用記,因為我可能想到哪個就用哪個……」
青蛇︰……
這換名字換得太勤,終于連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該叫什麼了嗎?
……
反正縣令也知道阿青的存在,而且只要阿青不現原形,倒也不會被普通人看出來,張然索性光明正大地領著她走大路進了縣衙。
路上的熟人見張神醫領著個相貌不俗的女子,驚訝地以為她是張神醫的相好,踫見了,還挺熱情地向兩人打招呼︰
「張神醫,這是哪家的姑娘啊?」
「張神醫,啥時候擺席,我要坐小孩那桌!」
「張神醫,早生貴子啊!」
「……」
這招呼越打越離譜,開始還在問阿青的出身,後來直接問結婚的日期,再往後甚至祝賀起早生貴子來……
張然也不解釋,只是笑著應答,畢竟工具蛇搖錢樹而已,想那麼多干嘛?
倒是阿青有些手足無措,不過她不是因為人們的言語而慌亂,一條沒有感情的蛇妖,你跟她談羞澀?
她只是單純地因為街上人多而不習慣,在她眼里,這群凡人簡直不知死活,要是自己現了原形,怕是得直接嚇死幾個……
在街上和無數熱情的行人打過招呼後,張然和阿青終于來到了縣衙。
「哼!你倒是好生快活,居然領著妖寵上街。」
縣令很早就在小廳里等著他了,見張然還領著那條蛇妖,不禁冷哼。
張然嚴肅道︰
「縣尊有所不知,這蛇妖是我祖父所贈的隨身妖寵,雖然修為不濟,但多少也是個助力,此番出征妖域,還是帶上比較好。」
「算了,帶就帶上吧。」
縣令倒不在意張然帶不帶妖寵,只問阿青︰
「什麼修為?」
阿青有些害怕,畢竟面前這位可是充縣的直接掌控者,自己這等小妖見了他,跑都來不及,更別說與之搭話了,簡直比見了牛頭馬面還嚇人!
更關鍵的一點在于,自己的表姐就是死在這位縣令手里的……
阿青不敢隱瞞,只顫巍巍道︰
「距……距離【化形期】還差一步……」
「嗯?」
縣令詫異地看了一眼阿青︰
「你還沒化形?那你這人形……」
「是靈氣幻形。」
阿青老老實實答道。
縣令覺得莫名其妙︰
「你不缺靈氣嗎?本官記得這法子消耗挺大的啊。」
阿青畢恭畢敬︰
「都是主人的任務罷了。」
此言一出,縣令立馬怪異地看了看張然,只覺得自己似乎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行了,什麼亂七八糟的!」
縣令嘆息一聲,覺得這小子的作風是真的有問題,但這是個人的私生活,他就算是縣令也不太方便管。
「張果小子,換上這套道袍,準備與我和姜縣尉出發了。」
縣令取過事先準備的一套藍料道袍,說著便遞給了一旁的張然。
道袍?
張然一愣,而後才發現,縣令今天沒穿官服,而是穿著一套修閑時才穿的道袍。
「縣尊,為啥要穿道袍啊?」
張然接過這套道袍,有些不解地問道。
「因為此次行動不是朝廷的宣戰書,從名義上算,這只是我們地方【散修】自發組織的一場驅妖行動,比起具有挑釁意味的官服,還是道袍更自由些。」
縣令意味深長地教導他︰
「況且,我等倒也真的算是道家弟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