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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五章︰決戰

劉鴻訓一路被押著至新縣大獄。

這一路,自是不斷地大喊著冤枉。

很快,鄧健便帶著人,直接襲擊了劉家。

劉家在京城的人,人口並不多,只是二十多人。

這劉鴻訓的宅邸也不大,因而很快便搜檢完畢。

此後,那禮部姓陳的主事,也被迅速地請到了新縣大獄來。

整個新縣大獄,此時已籠罩著肅殺的氣氛。

京城之中,已有消息靈敏的人提前得知了消息。

因而,這消息已傳得沸沸揚揚。

禮部尚書劉鴻訓竟也被抓了。

這是讓人千想萬想都絕沒有想到的事。

劉鴻訓的官聲極好,被人稱之為君子,這麼一個人居然成了亂黨,這讓不少讀書人開始陰陽怪氣,都說是廠衛構陷忠良。

不過這些話,自是隨他們說去。

圍繞著劉鴻訓這一條大魚,新縣這邊已開始緊鑼密鼓地布置起來了。

張靜一出宮後,也火速地抵達了新縣大獄。

陳主事已在此惴惴不安地等待,他一見張靜一進來了,便連忙站了起來,一臉諂媚道︰「見過侯爺。」

張靜一朝他點頭道︰「怎麼樣,這些日子,可有什麼線索?」

陳主事連忙抽出了一份公文來,便道︰「這些日子,下官不敢怠慢,每日埋首于公文之中,終于功夫不負有心人,尋到了這個。」

張靜一取來一看,卻是一份關于準許大若寺圓惠和尚接任為主持的文牒。

按照規矩,不只是僧人需要有僧牒,就算是寺廟的主持,在僧人內部推舉出來了一個德高望重的高僧之後,也需禮部這邊派人核實這個人的身份,並且根據情況,準許或者是拒絕此人升為主持。

而這圓惠和尚,已經可以確定,此人和田家息息相關,是田家安置在大若寺的人。

至于這文牒的後頭,則署了劉鴻訓的名字。

張靜一想了想便道︰「當時的劉鴻訓,擔任什麼職務?」

「禮部右侍郎。」陳主事道︰「其實按理來說,他堂堂右侍郎,是不該管寺廟的事務的,這是僧錄司的事,不過他畢竟是上官,若是他勾決了人選,下頭的官吏,自然也不敢反對。」

張靜一接口道︰「意思是說,劉鴻訓和這個圓惠和尚有勾結?」

陳主事笑了笑道︰「這可說不準,不過……這確實有些出乎尋常。」

張靜一道︰「我知道了,你辛苦啦。」

陳主事立即道︰「哪里,哪里。能為侯爺效勞,實在是下官的福氣,不知侯爺還有什麼吩咐?下官一定竭盡全力,願效犬馬之勞。」

張靜一笑吟吟地看著他道︰「沒有事了,你安分守己地回禮部辦差吧。」

陳主事頓時流露出了失望之色,想來是他原本以為可以借此機會,能夠攀上張靜一的關系,哪里想到,張靜一這家伙將他當做了草紙,說用就用,用完了就丟茅坑了。

只是他盡力不敢表現出來,只尷尬地笑了笑道︰「下官告辭。」

張靜一沒有心思管這麼多,又低頭看了一眼這文牘,隨即便讓人召來了鄧健,詢問道︰「怎麼樣,劉家抄了沒有?」

鄧健道︰「已經抄了,抓了二十四人,其中有六個是門房和粗實丫頭,顯然不可能接觸什麼機密,所以……雖是暫時囚禁,若是沒有什麼問題,便準備放走。」

「至于其他人,除了劉鴻訓的一個侍妾,還有一個兒子,一個佷子之外,便是府里的管事和賬房了,這些人都在嚴加監管。至于他的妻子,還有次子人等,都在老家,只怕要過一些日子,才能拿下。」

基本上,官員到京城做官,妻子都是擱在老家的,留在這里的多是侍妾。

這里頭似乎沒有什麼問題,于是張靜一道︰「突襲他的老家,動作要快,不然消息走漏,人便走了。對了,他家里抄出了多少銀子?」

提到這個,鄧健便苦笑道︰「倒是沒有多少,只有三百多兩,不過想來……許多金銀,都在他老家那邊。」

張靜一點了點頭,而後神色漸漸凝重了一些,道︰「劉鴻訓眼下是這伙人里最重要的人物,位列二品,關系重大,這樣一個人……他所能知道的訊息,一定非同小可!所以必須對他的親眷進行突擊審訊。待會兒,我去會一會這劉鴻訓,只要這劉鴻訓開了口,許多事就可迎刃而解了。」

「到時…」說到這里,張靜一深深地看了鄧健一眼,接著道︰「到時這便是一樁天大的功勞,陛下現在不但要將亂黨連根拔起,最重要的是,弄到那一筆銀子,只有拿到了那一大筆的銀子,這大明的天下才有救!」

「因而此事的關系,非同小可,這些日子,只怕要辛苦一些,審訊室準備好了嗎?」

鄧健也精神一震,他當然清楚怎麼回事,臉上肅然地點點頭道︰「已準備妥當了。」

「走。」張靜一立即道︰「那就去好好地會一會這個劉鴻訓。」

說著,張靜一和鄧健便趕至審訊室。

在這里,劉鴻訓坐在一張特制的椅上,他口里正不斷地道︰「我乃二品大員,是禮部尚書,你們膽敢……」

一見到張靜一進來,劉鴻訓便瞪著眼楮,冷哼一聲道︰「張靜一,你要屈打成招嗎?」

張靜一直接將那一份文牘丟在劉鴻訓的身上,而後道︰「這是怎麼回事?大若寺是賊窩,你在天啟二年還是禮部右侍郎的時候,為何特地過問大若思主持人選的事?這區區小事,也需驚動你這禮部右侍郎?」

此言一出,劉鴻訓臉色驟變。

張靜一自是看到劉鴻訓變幻的臉色,勾唇一笑,帶著明顯的譏諷道︰「事到如今,還在這里擺你的官威?似乎劉公並沒有想過事情有多嚴重,現在劉公所牽涉的,乃是抄家滅族的大罪,難道劉公以為,到現在還可以僥幸嗎?」

劉鴻訓便緩緩閉上眼楮,只淡淡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老夫隨你們栽贓構陷好了。」

張靜一冷笑道︰「看來你是不打算說了。」

「無話可說。」劉鴻訓依舊大義凜然地道︰「國家到了這樣的地步,正是因為出了昏君和你這樣的奸臣,以至天下失望!」

「張靜一,你自覺地今日能一朝得到富貴,又可曾想過他日社稷滅亡的時候,你會是什麼下場嗎?」

「我知道。」張靜一點點頭︰「所以我在你們眼里,才會變成一個酷吏,對付你們這些亂黨,絕不留情。」

劉鴻訓哈哈大笑道︰「小兒狂語,不值一提。」

張靜一只冷冷地看著他。

劉鴻訓便擺出一副不馴的樣子道︰「你們要定什麼罪,就定什麼罪好了,就如此吧。」

張靜一隨即也冷靜了下來,笑了笑道︰「看來劉公已打定了主意抵死不認了,劉公既然不在乎自己,看來也不在乎自己的家人了。」

此言一出,劉鴻訓的臉上露出了痛苦之色,卻依舊還是悶不吭聲。

張靜一索性便走出了審訊室,吩咐鄧健道︰「這個人,不會這樣輕易開口的,先將這劉鴻訓關至特別的囚室里去。」

鄧健點頭。

所謂特別的囚室,是張靜一在大獄里專門建立的,這囚室只能容納一個人站著,幾乎沒辦法蜷縮身體,三面都是高牆,只有一面通門,而鐵門一關,里頭便是漆黑一片。

人在里頭,坐又坐不下,躺又躺不了,四面漆黑,只有極重要的人犯,或者是那些不老實的人犯,才會被關進去特別訓誡幾日。

一般情況,尋常人是沒辦法在里頭待太久的,很多人關押沒多久,幾乎身體已到了崩潰的邊緣,得靠著人才能抬出來。

當然,這對于這個時代而言,這種小黑屋已經比絕大多數讓人皮開肉綻的刑罰要‘文明’得多了。

張靜一吩咐之後,似乎也心知暫時問不出什麼來,便也神色淡定,繼續忙其他的事去。

…………

一封快報,已送至茫茫關外。

在一個牛皮帳里。

當有人火速將書信送至時。

跪坐在這書案之後接過這封書信的,居然是個漢人。

他打開了信箋,而後輕描淡寫地看了一眼書信,隨即搖了搖頭,口里輕輕地嘆了口氣。

「範兄。」跪坐在另一側的人,抬頭看了一眼此人,而後略帶幾分關切地道︰「怎麼,關內可又出了什麼事?」

「功敗垂成。」這被人稱為範兄之人,膚色白皙,蓄著漂亮的長須,此時他隱隱皺眉︰「自從有了那新縣侯…老夫便覺得屢屢踫壁,無論任何事,都不似從前那般的暢快。」

隨即,他抬頭看著眼前的漢子,道︰「這大明的文武,要嘛是無能透頂,要嘛就是貪婪無度,無能者,可以不必去理會和計較他們。而貪婪者,我們有的是錢財去收買他們,令他們為我們提供便利。唯獨這個叫張靜一的人,突然竄出來,風頭正勁,卻偏偏處處與我們為難。哎……莫非這是老夫命中該有此劫嗎?」

他說著,露出了嘆息之色。

…………

第三章送到,求點月票,最後的對決,要準備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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