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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章︰陛下駕到

天啟皇帝隨即嘆息道︰「這樣說來,張卿好似還沒有成婚,他這個年紀,血氣方剛,又沒成婚,難怪饑渴如此……」

居然,開始對張靜一同情起來。

魏忠賢︰「……」

顯然魏忠賢想說的不是這個。

倒是田爾耕這時道︰「陛下,前些日子,新縣侯向陛下拍著胸脯保證,一定能從皇太極身上審出結果,陛下也一再說,皇太極此人關系重大,事涉我大明在遼東的方略,若是能令皇太極屈服,將來經略遼東,才可事半功倍。」

「這樣重要的事,臣可一直都惦記著呢,可新縣侯自提走了皇太極,卻一直沒有音訊,听說這新縣侯也不派人審問,成日游手好閑,打著青樓的主意,這青樓的妓家們,被他害苦了啊。」

天啟皇帝听到這里,才正襟危坐起來︰「原來是為了此事,張靜一對皇太極不聞不問?」

「是的。」田爾耕正色道︰「不只是不聞不問,還好生伺候著,那皇太極在大獄里頭,日子過的逍遙得很。」

天啟皇帝不由皺眉︰「那麼你們看,此事怎麼處置?」

「臣以為,新縣侯既然已經信誓旦旦,說是一定能讓皇太極就範,陛下還是過問一下才好,廠衛的職責,就在于此,新縣侯畢竟是錦衣衛,擔負著此等的干系,怎麼能下了軍令狀,又不聞不問呢?」

田爾耕咬死了張靜一的保證是軍令狀。

要知道保證是一回事,軍令狀又是另一回事,有道是軍令如山,是不能打折扣的,如若不然,便要軍法處置。

錦衣衛從編制而言,確實屬于親軍的一種。

天啟皇帝皺眉,對田爾耕露出不喜之色,而後又看向魏忠賢︰「魏伴伴怎麼說。」

魏忠賢面帶著微笑,弓著身道︰「其實也沒這麼嚴重,張老弟年輕嘛,正是如狼似虎,如饑似渴的年紀,有些時候……犯一些小錯,也是正常的,奴婢在張老弟這個年紀,就遠遠不如他,田指揮使這番話,過于言重了。」

見天啟皇帝的臉色稍好了幾分,魏忠賢又道︰「只不過,這事確實是非同小可,好不容易拿下了皇太極,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時機,現在建奴人猖獗,若是不能令皇太極屈服,拖延下去,等那建奴人有了新的首領,慢慢站穩了腳跟,這皇太極便沒有絲毫的用處了。」

「當然,這也不是張老弟的錯,他年輕,而且陛下對他信重,給他加了許多的職責,什麼新縣縣令,又是什麼船隊的總督,如今又封了藩,他的本職,又是錦衣衛千戶官,這麼多的職責,他分身乏術啊。」

頓了一下,他看著天啟皇帝神色,繼續道︰「陛下,您若是為了張老弟好,就不該給他這麼重的擔子,得給他緩緩氣才好。要不,這錦衣衛千戶……」

天啟皇帝沉吟了一下,隨即搖頭︰「不成,朕信任他,錦衣衛之中,朕得有個尤其信得過的人。」

田爾耕本來見魏忠賢開了口,心里暗喜,干爹出手,果然非同凡響啊!

這張靜一若是被革去了錦衣衛千戶之職,那便再好不過了,就算張靜一將來怎麼飛黃騰達,都和他田爾耕沒有關系,只要不是錦衣衛就成。

可天啟皇帝的話,卻一下子讓田爾耕跌入了谷底,心都涼了。

我這指揮使還不夠信任嗎?他一個千戶……

魏忠賢干笑一聲道︰「是是是,陛下思慮甚密,奴婢倒是忘了這一茬,只是奴婢想到那皇太極,已成了階下囚,卻還一直對我大明心懷怨恨,他這是不將陛下您放在眼里啊,所以才如此的硬氣。這樣的人真是死不悔改,可偏偏,咱們大明卻還需浪費民脂民膏,好吃好喝的將這皇太極供著,奴婢每念于此,都是寢食難安。若是陛下不聞不問,奴婢擔心……因為張老弟的疏失,反而讓皇太極陰謀得逞,他就是想拖延時日,奴婢這一點心知肚明。」

天啟皇帝听罷,若有所思,關于這一點,他倒是需認真考慮。

抓住皇太極,也算是天啟皇帝的一份功績,這是他人生之中的神來之筆。

正因如此,所以天啟皇帝自然十分看重,而且還涉及到了平遼大略,確實不能小看。

天啟皇帝想了想,便道︰「召張靜一來問問?」

魏忠賢一听召張靜一來問,反而覺得不妥了。

對于張靜一的能耐,魏忠賢是領教過的!

只怕這一招來,肯定知道是他在說壞話了,何況張靜一伶牙俐齒,這一過來,立即就哄得陛下龍顏大悅,反而讓他魏忠賢里外不是人。

魏忠賢便像是不經意地看了一眼田爾耕。

田爾耕似乎意會了什麼,立即道︰「陛下,這事沒這麼簡單,若只是例行詢問,臣以為大大不妥,何不……何不親自去看看。且看看那皇太極……近況如何?」

魏忠賢也在旁慫恿道︰「主要還是為了眼見為實,奴婢其實也怕捕風捉影的事不實,冤枉了張老弟。」

天啟皇帝倒是覺得有道理,況且他也想去看看,于是起身道︰「也罷,看看便看看。」

于是天啟皇帝微服,偷偷地溜出了宮。因為沒有大張旗鼓,所以只坐了轎子,從午門出去。

只是這午門外頭,早已站著幾個人,在此束手而立了。

天啟皇帝通過掀開的轎窗看到了他們,對一旁步行護衛的魏忠賢,詢問道︰「那些是何人?」

「也是錦衣衛的。」魏忠賢一旁的田爾耕道︰「一個是指揮使僉事周正剛,此人最擅長的就是刑獄,乃是衛中的好手,此次臣入宮奏報,連帶著他也帶來了,是怕陛下關心起刑獄的事,讓他在此候著備詢。」

「他很厲害嗎?」天啟皇帝狐疑。

田爾耕立即道︰「此人很是精干,許多大案,還有欽犯,到了他手里,他都輕易能解,欽犯們見了他,都只有哭爹叫娘,乖乖伏法的份。」

魏忠賢也在一旁道︰「陛下,此人奴婢也略知一二,確實是干將。」

「那便將他一並帶上吧。」

說著,天啟皇帝便放下了簾子。

一路到了新區。

而後來不及領略這新區的市井喧鬧,直赴新獄。

到了大獄外頭,卻被人攔住了,幾個錦衣衛校尉厲聲道︰「什麼人?」

田爾耕有皇帝在身邊,底氣十足,于是大聲道︰「我乃錦衣衛都指揮使田爾耕,現在要進去提審欽犯,你們……帶路。」

他說著,取出了腰間的腰牌,志得意滿。

門前的兩個校尉站得筆直,一臉肅容,卻是立即回應道︰「我等奉命在此守衛,任何人不得隨意出入,除非拿到新縣千戶所開具的憑引。」

田爾耕頓時勃然大怒,這只是區區一個千戶所而已,而且還只是兩個小小的校尉,居然不將他這指揮使放在眼里?

于是他怒氣沖沖地道︰「你可知道……」

還不等他把話說完,其中一個校尉就道︰「我們什麼都不知道,只認憑引。」

「大膽,你們放肆,你們可知道,在我身後的還有……」

田爾耕怒不可遏地咆哮,這錦衣衛上下的人,按理來說,都是他的部下,莫說是錦衣衛指揮使同知、僉事這樣的高官,便是新縣千戶所千戶見了他,也該行禮,眼前這兩個小小的校尉……誰給了他們這麼大的膽子?

可就在他咆哮的時候。

似乎校尉察覺到了危險一般,立即按住了腰間的刀柄,唰的一下,將刀抽出了半拉子,雪亮的刀身格外的耀眼。

田爾耕的咆哮立即戛然而止,他啥也沒說了,立即小跑著回轎子邊,低聲道︰「陛下,臣執掌錦衣衛多年,就不曾見過有人囂張跋扈至此的……」

天啟皇帝卻是略帶不滿地道︰「跋扈?你是錦衣衛指揮使,踫到這樣的事,要嘛就立即拔出刀來,殺進去,誰敢不從你,格殺勿論。要嘛你就守規矩,人家不讓進,你就別進,跑到朕這兒來狀告做什麼?」

田爾耕慚愧無比,他倒是真想直接殺進去,奈何那兩個校尉……實在太精壯了,一看就是練家子。

天啟皇帝看著倒是神情自若,對人道︰「來人,去將張卿請來,讓他將逛青樓的事擱一擱,告訴他,朕在此,趕緊的來。」

于是,轎子落在了新獄的外頭,天啟皇帝也不出轎子,就在轎子里等著。

說實話,其實挺讓人難堪的,好在天啟皇帝躲在轎子里,只要我不出去,難堪的就不是朕。

足足等了半個時辰,張靜一才領著一群人,氣喘吁吁地趕來了。

魏忠賢低聲道︰「陛下,新縣侯來了,還帶來了不少人,看來都是陪著他逛窯子的……這大白天的……」

他正開心呢,一面說,一面抬眼看狼狽跑來的張靜一,然後……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這一下子的……魏忠賢直接愣了,而後擦了擦眼楮,以為自己看錯了。

等他看清了……腦子已一片空白。

魏良卿……你在這兒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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