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約翰，是哈莉在找你，她在二樓，你听到沒？」馬幫主黑臉發白，強笑著道。
「她太凶，我不太敢見她。」它畏懼地抬頭看了眼，身子開始虛化。
——⺪，連惡鬼都欺軟怕硬嗎？
馬幫主忍著不適，連忙柔聲勸慰道︰「別怕，奎茵議員很和善，不會傷害你的。」
「她是議員？」肯尼迪身子凝實，臉上畏懼消失大半。
「國會議員？」它問。
「下屆應該能選上，現在還只是紐約州的議員。」
它臉上的畏懼徹底消失，站在那不走了，慘白的鬼臉露出一絲笑容，「原來只是州議員，我是米國總統，她該怕我才對。」
——這個肯尼迪腦子有點毛病！
馬幫主張張嘴，想吐槽的話又憋了回去。
「親愛的，你先回房里去……」
他轉過頭，對摟著自己胳膊瑟瑟發抖的老婆說道。
「肯尼迪？」
而在這時，接到特工通知的哈莉也從二樓走了下來。
「肯尼迪總統。」它嚴肅道。
「你好，肯尼迪總統。」
哈莉眼神古怪，這個肯尼迪似乎缺腦子。
「我想去你的米國看看，能帶路嗎？」她直接問道。
肯尼迪看看她，看看她身邊的狗聖子，再回頭看看馬幫主和周圍如臨大敵的特工，道︰「我只邀請總統，也只有總統能去米國，去我的白宮。」
「我未來若參加總統選舉，八成能選上。」哈莉笑道。
「憑什麼？」它問。
「我十項全能，業務能力出眾。」哈莉自信道。
它搖頭道︰「有能力可不一定能當上總統，事實上很多總統都有點笨。」
這似乎是一句大實話？
「我品德高尚, 受人敬仰。」哈莉道。
「呵呵，不是惡棍還想做米國總統？做夢去吧。」它冷笑連連。
馬幫主漲紅了臉。
哈莉怔了怔, 似乎又是一句大實話？
「我曾為米國人民立下大功, 他們會選我的。」她說。
它繼續搖頭, 「你這樣想，八成選不上總統。」
哈莉皺眉道︰「歷史上好幾個功勛卓著的將軍成為總統。」
它鬼臉上多了些不耐煩, 「你完全沒搞明白競選的訣竅。」
馬幫主立即道︰「哈莉有錢，百億身家，投入十億競選資金不在話下。」
它面露遲疑之色。
馬幫主又道︰「她門路廣, 在政商界有很多朋友。十年前加入民主黨，有非常雄厚的政治資本。」
「那你也來吧，你們一起。」它向哈莉邀請道。
哈莉木然。
「我不去，只哈莉一個人去。」馬幫主連連擺手道。
「我們要去的是米國白宮，總統為鑰匙。我能來見你, 你也能去拜訪我。」它說。
耶比若有所思︰「那個‘地獄神國’很可能與米國本身有關。」
哈莉對馬幫主道︰「有我和耶比, 你不會遇到危險的。」
「好好吧。」馬幫主很勉強地答應下來。
可兩人一狗準備跟著死鬼去另一個白宮時, 它卻把狗子攔了下來, 「只有總統與預備總統能去，狗不能。」
哈莉眼珠子一轉，道︰「我家的狗能說人話, 未必不能參加競選。」
「能不能說人話, 從來不是重點。它有錢不？」它問。
「我的錢就是它的錢。」
「它在政壇有人脈嗎, 能以簡單明了的、充滿誘惑力的政治口號打動選民嗎？」它又問。
「肯定可以, 它理論上比我還受歡迎，它做出的承諾絕對吸引人, 尤其吸引權貴。」哈莉肯定地說。
「它是純米國人, 還是一代移-民?」它最後問道。
「它爸爸不是米國人, 但在米國家喻戶曉、十分受待見, 而且媽媽是絕對純正的米國惡霸犬。」
馬幫主的爸爸也不是米國人, 但他媽媽是, 所以和耶比有幾分相似。
「那行, 一起來吧。」
它轉頭往黑暗處走去。
當它轉過身，他們發現它的確沒了腦子, 後腦勺破了橘子大的窟窿, 即便它一直用手捂著, 白花花的腦子也快流干了。
「路到盡頭，前面是牆。」馬幫主提醒道。
哈莉眸光一閃，傳音道︰「沒關系，我們只需要它提供坐標。」
快撞牆時，馬幫主忍不住閉上眼楮，一步，兩步，三步
沒有踫到任何東西。
他好奇睜開眼，就見自己已經來到一條汽車公路上，天空暗紅如血，周圍一片荒涼的戈壁，前方是一座籠罩在陰影中的巨大城市。
「那里是哥譚？」
哈莉左右看看，發現肯尼迪正捂著破了個洞的後腦勺，孤獨地往前走。
「你知道的，我在巡視米國。」它說。
——我知道個唔，對的，這貨死時，的確在米國巡回演講，謀求連任。
「這里的確是米國，也是地獄。」哈莉轉頭問耶比，「你能感知到它的具體情況不？」
耶比搖頭，「我們進城看看吧。」
「嘶，哈莉，好冷啊，這里怎麼這麼冷。」馬幫主摟著膀子哆嗦道。
「地獄嘛，當然氣候嚴酷。你看天空，與地獄幾乎一模一樣，像一塊暗紅的、髒污的血。地獄要麼熾熱難熬，要麼寒冰刺骨。耶比，你幫一下總統先生。」
耶比為馬幫主披上一層聖光的衣裳。
「呼」馬幫主長舒一口氣，終于有心思考慮其它問題，「為什麼地獄會變成米國？」
「嗯，不是地獄變米國，而是」哈莉皺眉感知片刻，古怪道︰「這就是米國，一個由真實世界‘米國之信仰集-合’構成的神國?」
「什麼意思？」馬幫主疑惑不解。
哈莉一邊跟在肯尼迪後面往哥譚城里走，一邊神色復雜左右打量，嘴里說道︰「你見過山姆大叔很多次，對他的存在狀態難道不了解？
既然有‘愛米國之心’具現出‘愛國之神國’，誕生出代表米國的山姆大叔。
那麼除了愛國之外，還有很多陰暗情緒情緒與認知是淺層次的信仰，也具有力量。
在思維的第五維度，哪怕潛意識的‘知道’也擁有真實不虛的力量。」
「難道這是‘米國之恨’具現的信仰神國？」馬幫主面色微變，緊張道︰「我們會不會遇到傻大木與笨拉單？」
「不，這里沒有米國的敵人，只有」哈莉不確定道︰「我猜測，這里只有‘米國’本身算了，已經進入‘地獄神國’，用不著再緊跟肯尼迪，我們加快速度。」
她開始奔跑，耶比跟在她後面，還用聖光提著馬幫主。
幾個呼吸便越過肯尼迪，它還伸手叫喊著什麼，他們沒听、也沒停，直到在城市入口，哈莉才放慢腳步。
一個肥胖的白人中年男子，脖子掛一根繩子，吊在路燈下，它上半身衣服被撕爛，露出赤果的胸口，其上用刀子刻著血淋淋的「歡迎來到哥譚」幾個單詞。
進入城市之後，原本路牌的地方，皆由吊死鬼取代，在胸口和後背刻字。
偌大的城市和現實世界幾乎一模一樣，但里面空蕩蕩，看不到人，街道荒蕪、髒亂、空洞、單調
還充滿一種莫名的燥意，讓人靜不下心來。
「啊，下雪了。」馬幫主伸手接住雪花，定楮一看，不由瞳孔收縮，「shit，這不是冰雪，而是嗨粉！」
哈莉立在街道片刻，身上很快落了一層白色粉末狀的杜萍。
「這座城市像一個墮落癮君子的思想，乏味空洞的街道即是他的思路，殘破老舊的建築是暗淡了色彩、不堪回首的記憶，杜萍是他的渴望，等會兒八成會看到更加糟糕的東西。」她語氣復雜道。
「噠噠噠噠」感慨聲還未落下，遠處傳來激烈且密集的槍響。
幾人走過去後，見到一棟流血的大廈。
二十四層的大樓，每一扇窗戶、每一扇門，都在往外流淌汩汩鮮血，就像現實中，米國肥男身上的彈孔。
里面還在槍戰，能听到慘嚎與呵罵。
哈莉還好奇把腦袋伸進門里看了看，迎面就是一梭子子彈，打得她眼花繚亂。
她對此地已經有了大概猜測︰這是米國，是米國本身，米國的特性即是此地的表象與特征。
她之前以為會看到一群幫派分子，畢竟這里是哥譚。
可她錯了，里面亂戰的人，什麼身份都有，消防員、GCPD、學生、孩子、護士、醫生、西裝精英、大月復便便的大亨
它們都赤紅著眼楮，滿臉狠毒與獰笑，肆意宣泄彈藥和殘忍。
「唔，我格局還是小了點，沒錯，這就是米國。」哈莉很快淡定下來。
她淡定地抓住一個金絲眼鏡，「這里是什麼情況？」
「什麼叫什麼情況？」它茫然道。
「你們為何槍戰？為了爭奪什麼？」馬幫主問。
「商店賣槍，不就是為了讓我們相互扣動扳機？」
「總要有個特定的目的吧？「馬幫主不悅道。
「在米國，槍擊和吃飯一樣平常，哪有什麼特殊目的。」
哈莉將它扔在那，繼續往前走，它回過頭繼續加入永恆的槍擊中。
一路上他們又遇到好幾棟流血的大樓或街道。
漸漸的，他們習慣了，視若無睹，繼續前行。
直到中央公園外，哈莉感知到神靈的氣息。
「耶比，附近出現信仰神，你有沒有發現？」
耶比盯著中央公園茂密的樹林，道︰「沒錯，有信仰神力的微弱波動。」
「神靈？祂是此地的主人？或許祂能告訴我們這個詭異的、不真實的米國的真相。」馬幫主有些激動，之前看到的一切讓他心情極為壓抑。
紐約曼哈頓的中央公園，在西南端有一塊巨大的草坪，佔地面積高達六萬平米。
它經常被用作大型游行示-威或舉辦政治運動的聚集地。
米國人稱其為「綿羊綠地」，很美的名字，風景也很美，是曼哈頓最富傳奇性的標志性位置之一。
在無數好萊塢電影、美劇中，只要涉及中央公園的鏡頭，導演都不吝惜給它一個長鏡頭。
哈莉兩人一狗趕到時，卻在那看到一場狂歡派對。
數以百計的男人，光著身子圍殲一名女神！
那女神舉著個大火把，頭戴尖芒冠
「shit，自由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