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到她自己時,哈莉的確不太樂意了。
納布雖然王八蛋,但祂拒絕借出本源的理由太有道理了︰首先,作為無限地球危機預定的MVP,她不能失去太多力量,哪怕血脈之力只影響她的身體屬性;其次,戴安娜明顯和希臘神系牽連太多,她的力量若進入她的體內,希臘主神很可能研究她的秘密。
「我體內的血脈之力能作為神力本源使用?」
納布淡笑道︰「還有什麼比血脈本源更本源?」
「可我不一定是武神,身體都沒啥感覺,也沒獲得奇跡之力。」哈莉道。
納布再笑,「你一個進入超凡圈子十多年的‘老法師’,難道還和凡夫俗子一樣,把神靈和無所不能的上帝等同?
神靈嘛,本質上就是個‘專家’,壓根做不到無所不能。
你的專業與武道硬功有關,成為神靈後自然獲得防御方面的加持。
現在你沒感覺,沒發現奇跡之力,是因為最近你沒測試過自己的防御。
讓亞馬遜人那長矛戳你幾下,大概就有感覺了。」
哈莉還真有種躍躍欲試的沖動,天堂島這麼多亞馬遜人,該多少經驗啊!
「即便我是武神,也只是新手武神,神力不如你這老神王醇厚。」
「這倒是事實,你即便成神,神性、神力也屬于最低的那一檔,是進了奧林匹斯山,都沒資格靠近山腳的那種低級神僕。」
哈莉又想抽刀砍人。
納布接著道︰「不過,你的血脈之力非常高端,連撒旦也被你用遁空紋抽過本源。
直接復活神奇女俠不可能,幫她的泥土之身免疫重啟,再沒比你更合適的了,因為你本身就有保護自身時間線的曼哈頓之力。」
——還想要我的聯結之力防御專長?
哈莉更加不樂意了。
「納布王,其實你說的也有道理,重啟並不可怕,只不過是千面人生中的另一面而已,是完整自己的一部分。」她緩緩道。
納布王金色神力凝聚的頭像差點崩掉。
「魔女哈莉,你果然夠狡猾夠無恥。」
冷笑一陣,納布心中微動︰她如此小心謹慎,難道神力中還有超出祂分析的力量屬性?
如果只是單純的「厚皮武神」,祂已經看透她的老底,她沒必要再遮遮掩掩,反正只是個連奧林匹斯山腳都沒資格靠近的神僕。
誰在意低級神僕的秘密?
現在她當面把剛說過的話又吞了回去,只說明她的秘密遠不止硬功武神。
納布王對「武神哈莉」的神力產生極大興趣。
「哈莉奎茵,其實把神力借給神奇女俠,也不是沒好處。」祂用充滿誘惑的語氣,緩緩說道︰「如果真沒好處,希臘主神腦子有毛病,在舊神虛弱的時代,還拿出海量本源給一個泥巴捏成的神王私生女?
想想無限多元宇宙多少個神奇女俠,她們都得到了希臘眾神的賜福,該消耗多少本源?」
「有什麼好處?」哈莉好奇道。
「和普通商人把錢借貸出去的好處一樣,有高額利潤作為回報。你想想神奇女俠在地球上多有名,名聲即是力量。」
「信仰力?」哈莉失望搖頭,「我看不上那點信仰神力。」
納布想了想,說道︰「你若不需要信仰神力,還可以有別的好處。
神靈即是精通某種技巧或智慧的專家。
神靈若想提升等級,除了積累神力,更需要努力鍛煉自己的‘專長’。
這和普通人提升自己職業技能一樣,作為醫生,你醫術高明了,就有資格提升醫師等級。
把你的武神之力借給神奇女俠後,她會在使用你的神力時,將自己從戰斗中得到的武道感悟融入神力。
嗯,只有她在使用你神力時獲得的感悟能融入神力。
如果她不用你的神力,你便得不到她的感悟。
她的感悟當然屬于她自己,不會因為融入神力而失去自己的感悟,但你也能從中分到一杯羹。」
「如果借神力這麼多好處,為何神靈都極為吝嗇自己的力量?比如你。」哈莉道。
納布並不尷尬,坦然道︰「這道理就和某些有錢人不把自己資金借給貸款者類似,首先,借出去的錢不一定能全部收回來。
其次,放貸的回報率可能不如自己搞投資。
你的武道神力適合神奇女俠,因為她是一名戰士,我的秩序神力借給她,猶如一名工程師請醫生輔導自己工程學。
醫生能接觸的工程學知識點,早被工程師掌握。
只有工程師能幫工程師。
這是神靈很少把力量借給他人的主要原因,要找到合適的神力宿主太難了。
最後,你把錢借給另一位商人,他可能用你的錢搶你的生意。
我把自己的秩序神力借給一名擁有超凡‘秩序天賦’的凡人,他固然能幫到我,可他使用我的神力時,也能解析我的秩序神性,從而成為另一邊秩序之神。
可立規矩的人只能存在一個,秩序之神需要乾綱獨斷,擁有很強的排他性。
所以,我絕不希望看到另一個與我觀念不合的秩序之神誕生。」
這次,哈莉在納布話里听到不少真誠。
她有種眼界大開的感覺。
「這次神奇女俠丟了性命,希臘主神會不會虧死?」谷
納布道︰「神奇女俠死亡後,體內神力逸散在多元宇宙,並沒消失。
如果神力來自普通神靈,普通神靈沒能力收回自己的神力,必然大虧特虧。
比如,一位地獄公爵把力量借給神奇女俠,女俠戰死,體內地獄公爵之力逸散,結果被地獄魔君或魔王吸收,公爵肯定要不回來自己的力量。
但希臘主神不會虧,除了宙斯,沒誰能搶祂們的力量卻沒任何後遺癥,
最終,那些有主神烙印的神力,總會回到希臘主神體內。」
說到這兒,納布看哈莉的目光有些不確定,「除非你的遁空紋將印記磨滅,再轉化成自己血脈之力。」
「我做不到。」哈莉搖頭道。
「可你吸收過好幾位魔君的本源,沒半點後遺癥。」
「你也說了,那是魔君,魔君不就是上帝小弟?上帝可管不到希臘神系。」哈莉嘆道。
她現在十級上帝之力防御專長,不怕地獄與天堂之力侵蝕自己身體,但上帝力場無法百分百免疫其它神力。
只要不是百分百免疫,總會有污染。
所以她現在空有一身渾厚血脈之力,卻恁是不敢覺醒魔力。
魔力有主人,還不止一個。
除了傳說中的魔法女神赫卡忒,鬼曉得下面還有多少第二、第三第N債主。
納布點點頭,心中並不羨慕,上帝的眷顧必然有代價,她身上肯定早打下上帝的烙印,和其他法師沒本質區別。
「你考慮的如何?」
「你說了這麼多借神力的壞處,還想讓我考慮?而且,神奇女俠也不想長時間借其它神靈的力量。
無限地球危機結束,諸神回歸,留在泥巴人體內的力量就會抽出來。好處沒有,壞處卻不少。」哈莉道。
納布道︰「你可以與希波呂忒簽訂契約,由你決定什麼時候收回借出去的神力。
這是借神力的代價。
如果她真想避免女兒被重啟,很大幾率會答應你的要求。
而你是魔女哈莉,所有人都想了解你的秘密,能長時間研究你的力量,希臘主神求之不得。
至于說你能得到的好處
你和我不同,我的秩序權柄不可共享,神奇女俠卻是一名戰神。
神僕級的防御屬性武神,能共享戰神的戰斗經驗,絕對能大賺特賺。
她不會從你的神力中得到多少防御類的奧秘,你卻能在戰神身上驗證自己的武道。
所以,你完全不用擔心自己力量的秘密暴露。
除非你的秘密不僅限于‘厚皮武神’。」
最後一句話他說得意味深長,眼中也透出灼灼神光,不放過哈莉臉上每一個細微表情。
祂和她說了這麼多,幾乎沒一句虛言欺騙。
她願意把神力借給神奇女俠最好,希臘主神或許能研究出一部分她的秘密。
她不同意,祂也能她的反應中推測她的力量之秘。
哈莉此時卻有些被納布「真誠的」話打動了。
她不介意暫時失去部分血脈之力,就像納布說的,現在的血脈之力只能提供些許身體屬性,無法從根本上影響她的實力。
黃燈能量能彌補速度與力量的不足。
而且,她的血脈之力來的比較容易,即便神奇女俠未來再次變成泥巴,她也損失得起。
與這些「微不足道」的缺陷比,她能得到兩大好處︰了解自己,了解諸神。
納布說她成了武神,但她明白自己皮厚靠的不是武道,主要是防御加點。
偏偏宇宙似乎認可防御加點為修煉,還賜予她「神位」。
可她又對自己的「武神之位」沒半點了解,她需要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用神奇女俠做實驗,是個好選擇。
哈莉冥冥中有種預感——今天發生的事,將極大影響到自己未來的修行。
唯一問題,當她的力量在神奇女俠體內流淌,希臘諸神能察覺她防御的秘密嗎?
唔,似乎連多元宇宙都被蒙騙了,把她的防御加點當成一種體魄修煉,給了她神位,生存在多元宇宙內的希臘主神比宇宙本身還強?
換一種說法,希臘主神能發現的秘密,當哈莉在宇宙內揮灑力量時,早被宇宙本源發現。
哈莉在小花園耽擱很久,希波呂忒已經來到門口,悄悄往這邊觀望。
「耶比,你怎麼看?」哈莉心里有了決定,卻還是想矯情一番。
「把神力借給‘神眷者’是神靈最重要的修行方式之一,你若真成了神靈,早晚會踏出這一步。是不是現在,得靠你自己斟酌,我沒法給出建議」
最後它還低下狗頭,小聲嘀咕道︰「萬一出了事故,原本就喜歡甩鍋的你,可能會揭了我的皮。」
納布看著哈莉,若有所思道︰「你有些心動,難道你真是純粹的防御武神?」
哈莉瞥了祂一眼,譏諷道︰「不,我還有大秘密,有超越多元宇宙,足以與上帝比肩的超級至寶,靠著它,我能見神殺神,所向無敵。」
納布嗤笑一聲,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