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莉道︰「無論能不能上天堂，都比你這樣搞要強。」
一邊說，她還一邊插上電源，準備重新啟動主機。
康斯坦丁拉住她的手臂，神色凝重道︰「我寧願我朋友塵歸塵土歸土，也不希望某一天，他成為惡靈，侵佔別人的身體。」
「我有分寸。」哈莉道。
「你有啥分寸？我還不了解你？你做事壓根沒下限。
為了朋友，也為了技術主管為公司帶來的利潤，為了不听他老婆孩子嚎
為了各種理由，一旦里奇哀求，你一定會為他找一具‘新鮮的尸體’。」康斯坦丁不客氣道。
哈莉很想伸手糊他一巴掌。
可捫心自問，如果里奇哀求，她還真不介意在去醫院找個被家人放棄、即將拔掉輸液管的植物人。
「你確定他能在其他人身上重生？」
康斯坦丁直視她的雙眼，認真道︰「我有八成把握，但這不是好事。
哈莉，請相信我，你若真那麼做了，今天他可能還是咱們的朋友里奇。
半年、一年後，你會見識到玩弄生命魔法的代價多慘烈。
那時，你寧願時光倒流，回到此時此刻，和我做出一樣的選擇。」
「我可不記得你什麼時候學會了預言術。」哈莉譏諷道︰「或者，你做了虧心事，為了降低責任和內疚感，自己給自己編理由？」
「哈莉，我晉級魔法宗師了。」康斯坦丁嘆道。
「你掌握了規則之力？」哈莉先一楞，仔細感知他的魔力，又啼笑皆非，「你的魔力，和咱們初遇時差不多。」
「魔力很重要嗎？你連魔力都沒有，現在」他的雙眼閃爍奇異的光輝。
「你掌握了本命魔咒，甚至將之提升到獨屬于自己的專屬魔咒，但你故意壓制晉升大法師的沖動。
我猜，你對現有的本命魔咒還不太滿意，想借第二次臨終蛻變的機會，讓它繼續進化。」
哈莉瞳孔收縮，渣康竟把她的狀態看透大半
五年前，熟練掌握守護之盾後，哈莉晉升正式法師。
兩年前，成功讓守護之盾和反傷魔法——頭腦咒融合，已經能晉升大法師，但她故意沒讓咒語徹底穩固。
她的第二次臨終蛻變——力量貪念，在六年後的今日，依舊沒結束。
臨終蛻變是危險，也是機遇。
第一次臨終蛻變——魔力之變，讓她掌握萬念歸一的技巧，得到一次讓魔力屬性定向變化的機會。
力量貪念，至少也有兩大好處︰提升代價魔法的熟練度；感悟代價魔法的真諦，讓其進化。
熟練度容易理解。
什麼技能都是越熟練，使用起來越輕松容易。
哈莉不是自帶屬性面板的游戲人物，只要按下技能鍵，魔法立即釋放，沒要失敗。
現實中，施法如同打籃球投籃，也有失手的時候。
比如反傷魔法——頭腦咒。
如果不熟練，即便傷害積累足夠，也可能施法失敗，無法把魔法激發出來。
力量貪念之所以危險，正因為能清晰感受到代價魔法激發的全過程。
這個過程既讓人沉醉，也能讓人更直接深入地感悟魔法的真諦。
說白了，力量貪念這個源自代價魔法的臨終蛻變，對修煉代價魔法有巨大好處。
以代價魔法為魔法職業的哈莉，自然想借這難得的機會，盡量把本命魔咒提升到極限。
她從阿薩爾女神那學到的本命魔咒為「守護之盾」。
攻擊突破肉身防御極限後，會激發魔法防護盾，抵抗攻擊對身體的真實傷害。
這魔法很有用。
例如，敵人100點攻擊，而她的肉身極限是70點傷害，未激活守護之盾，肉身肯定扛不住，會受傷。
激活守護之盾攔下40點，剩下60點攻擊，便無法對身體造成斃命傷。
但哈莉需要反傷魔法作為回擊。
她嘗試將反傷與守護之盾融合，創造屬于自己的魔法。
現在已經融合成功，可以將守護之盾受到的攻擊也反傷給敵人。
例如，敵人100點攻擊，守護之盾扛下40點，肉身受到60點攻擊，反傷效率如今提升到7%，敵人受到60*7%=4.2的反傷攻擊。
現在反傷與守護之盾融合，敵人將遭受（40+60）*7%=7的反傷傷害。
反傷效率大幅度提升。
此時哈莉才正式法師，如果她晉級宗師，守護之盾化為規則。
如果她獲得宇宙外的新力量，浩瀚血脈之力轉化為魔力她站在那，雙手抱胸，讓敵人隨意攻擊，自己沒半點傷害，對方卻抱頭慘嚎。
但宗師和新力量，距離此時的哈莉都太遙遠，超級英雄時代又近在咫尺。
各種超能力的英雄即將登場，或已然登場。
比如，超人的熱射線，沒半點元素之力，壓根不是魔法，她免疫不了，防御40+的肉身扛不住。
可她不想被秒殺，怎麼辦？
六年研究，哈莉驗證了一個想法︰她識海內的‘專長升級罐子’，什麼能量都能裝。那麼，能不能把敵人攻擊中的能量，裝起來——防御，再倒回去——以彼之道？
嗯，之前罐子只能進不能出，而且對能量純淨度要求極高，攻擊中的能量，必然混亂又爆烈。
其實，罐子就是她本身。
只不過肉身儲存能量的手段，來自進化至寶，她自己不會用。
現在她正在嘗試把「罐子」和守護之盾融合。
這也算她首次嘗試主動使用進化至寶。
目前她四個專長，五個罐子。
經驗罐子肯定不能動，其它三個罐子都必須填裝對應專長所需能量。
只上帝防御專長，已經十級，幾乎達到dc宇宙的極限，對應的罐子便空了出來。
不奢望像慕容復那樣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至少能增加些對各類奇葩異能攻擊的抗性
「當年我和你討論過自己的情況，能猜到我的修行計劃也不算什麼。「哈莉道。
康斯坦丁卻沒分辨，只表情復雜地吐出一個煙圈，道︰「我的宗師規則與攻擊防御無關，是‘真知’類的靈覺天賦。
面對任何魔法事物，我都能從宇宙規則的層面，快速產生接近其本質的‘真知灼見’。」
「比如。」
「比如，當年你在印第安山詐騙撒旦本源，必須先完善你倆的契約。
我猜測，你本人沒能力找出契約的全部漏洞，肯定向上帝求助了。
但換成我，我自己就能把漏洞全部挑出來。」康斯坦丁傲然道。
哈莉皺眉道︰「你的‘真知灼見’，預見到里奇會變成惡靈？」
「哈莉，相信我，在靈覺的指引下，我做了最好的選擇。」康斯坦丁苦澀道。
「你為何選擇這麼奇葩的規則之力？我以為你會成為一名陣法兼召喚大師。」哈莉疑惑道。
康斯坦丁道︰「因為阿斯特拉！澤西市驅魔事件後，我開啟了心靈與認知的臨終蛻變。
那次蛻變，直接決定了我未來的道路。
陣法和召喚，是技，而非道。
沒有真知之見，如何保證召喚不出問題？又如何修改法陣，讓它達到我需要的效果？」
「那以你的見識，主機中的里奇死透了沒？」哈莉指著操作台問。
康斯坦丁表情痛苦，搖頭道︰「我不確定，但從今往後，最好別再讓這台機器通電，更別聯網。」
哈莉卻堅持要開機，但她提前把網線拔了。
「你想過沒，如果里奇意識還存在，滿心期盼卻等不到朋友的救援，陷入無盡的冰冷與黑暗之中，他該多絕望、多怨恨？
絕望與怨恨，才是讓惡靈誕生的最大養料。」
「可你幫不了他！」康斯坦丁表情微微扭曲，「他會更絕望，更怨恨。」
「我能幫他，我在天堂有關系。」
「希望你說到做到。」
康斯坦丁深深看了她一眼，不再阻攔。
「嗡~~~」
視頻牆黑暗，操作台冒出塑料燒焦的青煙。
「shit，你之前直接拔電源，把主板給燒糊了？不應該呀，有防護措施」
「之前就糊了。」康斯坦丁道。
哈莉木著臉，從技術部叫來一支小隊，用了一晚上才將超級電腦修好。
也不知是換了太多零件，還是在渣康拉閘後，里奇靈魂就跟著「停電」，又或者其它原因，總之，開機後，里奇始終沒出現。
瞥見康斯坦丁悄悄松了一口氣的表情，哈莉冷笑道︰「他有老婆、女兒和老媽，你想好怎麼跟他們解釋吧。」
康斯坦丁臉一白，訥訥道︰「這種意外事故，我也不想的。」
「這話也去和他們說。」
「扎老大，麻煩你個事兒。」
回到奎茵莊園，哈莉立即通過大十字架，一縷意識升上天堂。
「我有個好友，里奇•辛普森——」
誰知她還沒說完，扎烏列黑臉一肅，揮手打斷她道︰「我知道他，就在昨天，他入侵了白銀城。」
「what，入侵白銀城？」哈莉有些懵逼，「我那朋友就是個普通法師，連魔力都沒覺醒，入侵白銀城這等大罪，他何德何能唷！」
「他差點潛入黃金大殿，小半個白銀城都被驚動，我還能說謊？」扎烏列嚴肅道。
哈莉疑惑道︰「他只是調查聖臨十字軍難道，十字軍與白銀城‘聯網’？
天堂的科技這麼先進，隔著靈薄獄，能與地球無線通網？」
「哈莉，別以為天使穿鎧甲，打扮得像個騎士，天堂的科技就停留在騎士時代。
拋開信仰方面的因素，天堂乃至另外七大神域，對你們地球文明而言，都是超高等文明。
在超高等文明中，跨越維度信息傳輸，是最基礎的能力。
仔細想想就明白了。
沒有這種技術，神靈如何聆听、回應信徒？」扎烏列淡淡道。
哈莉若有所思，「我和天之聲溝通的過程，也是跨緯度魔法通訊技術？」
「科技、魔法、神術，都是生物對宇宙規則的認知，是一門學問。」扎烏列道。
「既然天堂信息技術這麼發達，為何會被里奇入侵？
他大概都不曉得自己去了哪，就莫名其妙被天堂之力燒成灰。」哈莉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