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官合泰靜候義軍多時,請義軍首領上前接印。」賓來城主面容蒼老但雙眼有神,獨自面對護國紅軍卻不露懼色。
率軍來受降的是莫俊,見合泰如此便翻身下馬,單身走上前去。
這不是國外的地方,不是國外的官員,只要口風一改他們可以成為監國任命的官員,莫俊不能把他們當作一般的俘虜看待。
他十分客氣地雙手去接紅木盒,待合泰松手的時候雙手故意下沉,然而卻不見木盒下跌。
原來合泰眼明手快,及時地抓牢木盒。
「呵呵,合大人好反應。」莫俊雙手上托,接過裝了城主印信的木盒。
「犯官雖是文官但也自幼習武,讓首領大人見笑了。」合泰刻意不以軍職稱呼莫俊,隱有不認護國紅軍為正規部隊的意思。
莫俊也不跟一個文官斗嘴,伸手抓住合泰手臂,道︰「原來合大人文武雙全,本將不得不小心點,請隨我一同進城吧。」
他不等合泰反應,回頭喊道︰「一營率先進城。」
「你!你這是背信棄義!」合泰想甩開莫俊的手,但莫俊的手像鐵箍一樣圈著他手臂。
「是嗎?待我光復賓來城後,再來跟你賠這背信之罪。」
莫俊抓著合泰,另有士兵過來看押門外的官員,等一營的過半人馬進城,他才拉著合泰一起走進城門。
「沒想到飛將軍訓練出一群鼠膽之輩,手下皆是背信棄義的人,公主殿下何言監國?」
可能是太氣憤,合泰的聲音有點大。
莫俊卻未動怒,繼續拉著合泰前行,「走吧,我陪著你呢,怎麼就成了鼠膽之輩?背信棄義基于另外一方堅守誠信,不過依我看來你就沒有誠信一說。」
「你你你,血口噴人。」合泰手臂上的勁越來越大。
「呵呵,我可是斬將武士,你就別白費力氣了,沒听說合大人可敵五級戰力者,你打娘胎起練武也不可能。」莫俊也在增加力度,防止合泰從他手中掙月兌出去。
一營士兵進城後沒有急著前行,先派人收攏街道兩旁的城防軍,逼他們到街道中心列隊。
城防軍赤手空拳沒有反抗之力,只得乖乖地听命。
「報告團長,大街上只有一千名降軍。」一營士兵來報。
莫俊已來到南門內大街上,一手拉著合泰,另外一只手上的木盒換成了短刀。
「傳令二營佔住南門,請友軍的騎兵隊進城。」
「你們是來受降的還是來攻城的?如此做派會寒了天下人的心。」合泰有點著急。
莫俊冷笑道︰「你們真的要投降?三千城防軍只到了一千,其他兵馬呢?在何處埋伏?恐怕那一千也是假的吧。」
「小人!可敢污蔑朝廷命官!」合泰氣得哆嗦。
「哼,驅趕降軍前往城防軍營。」莫俊繼續拉著合泰往前走。
「你們不是要到城主府辦理政務交接嗎?去軍營干嘛?」合泰猛然發力,一拳砸向莫俊腰間。
唰,寒光一閃,一柄短刀架在他脖子上,莫俊已轉身來到他的正面。
「傳令魔法師小隊,請他們飛去軍營上空偵察。」莫俊看出合泰想垂死掙扎,心里早有準備。
合泰收回拳頭,臉色變了幾變,道︰「我們的誠意一點都不能打動你們嗎?還是說你們一直像防賊一樣放著我們?
我就不明白了,堂堂護國紅軍,又有196師團協助,你到底怕什麼?區區小城的地方軍就能嚇到你?」
「哈哈哈,一位城主不會這樣說話吧?幸虧你不是軍人,不通軍事,以為這樣的計謀可以牽著我們的鼻子走。
之前沒有去打听一下嗎?護國紅軍從來不走尋常路,你有你的計謀,我們有我們的對策,豈會事事如你意?
事到如今請閣下亮明真實身份,我們無意傷人,說不定你還有機會拜見丁大人呢。」
莫俊早已看出跟前這位不是賓來城主-合泰。
「哼,良善之人自然沒有爾等如此多心!敗固不足惜,但沒有殺得叛賊首領,吾不甘吶!」合泰沒有回答莫俊的問題。
「綁好了!」莫俊下令士兵捆住「合泰」。
此時數匹快馬奔來,「出動魔法師團隊,可是敵人陰謀敗露了?」逢敘跑在最前頭。
莫俊當下把剛才的情形說了一遍。
「定是他們在前往城主府的道路上設下埋伏,極有可能藏于民居內。」逢敘盯著「合泰」說。
「合泰」的眼光閃了閃,十分不甘地說︰「叛賊竟有如此人才,天亡我少典國。」
「呵呵,先生,容在下猜一猜,你在民居中藏的是不是大型弩具?」逢敘走到「合泰」身邊。
「合泰」臉色大變,道︰「你!你們在城中有奸細!」
「哈哈哈,詐你罷了,雕蟲小技爾。再容我猜一下,先生可是姓墨?」逢敘想幫「合泰」松綁。
「逢參謀且住,他的實力不輸給我多少,不能放開他。」莫俊急忙提醒。
「哦,對了!」逢敘趕緊停下,「差點忘了神匠也是一身好力氣,起碼不輸斬將武士。」
工匠之神怎會缺少力氣,無論干什麼活都要有一膀子力氣,青陽梓就可以捧起千斤重的鐵塊。
「合泰」一臉頹然,道︰「我輸得不冤,閣下高姓大名?我就是墨具。」
神匠墨具,出自工匠世家墨家,年輕時已名滿少典國,接近四十歲時成為神匠,傳聞不亞于鼎盛時期的青陽牧。
「高姓不敢,在下逢敘,來自東星郡逢家。」逢敘自行晚輩禮。
「逢家?這王國的氣運要歸于長公主了嗎?一個不知名的小家族也能出這樣的人物。」墨具沒听說過逢家。
這不能怪他孤陋寡聞,逢家在東星郡有地位,可來到州一級就微不足道了,上升到王國層面就更不值一提。
「先生說得對,也不對,監國乃先生嫡親長女,繼承王國氣運理所當然,這不但是上天庇佑也是王室先祖的庇佑;然而小家族就不能有出色的人才嗎?難道墨家先祖天生就是神匠?說不定以後逢家就是王國數一數二的世家。」
逢敘很有禮貌地回擊了墨具。
墨具默然。
進城的兵馬越來越多,由于不知敵情,都停在南門附近整隊,莫俊急問︰「逢參謀,你確定有大型弩具埋伏嗎?」
「沒錯,下官建議莫團長,派遣兵馬沿大街搜查民居,一路朝城主府查過去。只要有準備,大型弩具不會對我軍造成太多傷亡。」逢敘想起自己的職責,先撇下墨具不管。
知道敵人有什麼埋伏就好辦了,大型弩具在小規模戰斗中無用,步兵營分小隊搜查民居能夠發揮戰斗力高一截的優勢,逐個擊破隱身于民居中的城防軍。
果然,在臨近城主府的大街兩旁民居中,發現上百架仿制床弩,床弩上的箭頭就對準大街,一旦進城的兵馬經過,措不及防之下會被射成篩子。
魔法師團隊也在軍營里發現枕戈待旦的守軍,及時報告莫俊,196師團接應的部隊趕到,以數倍的兵力圍住軍營。
「我去勸他們投降吧,此事因我而起,不能平白害了他們的性命。」墨具知道大勢已去,繼續抵抗也枉然,那些城防軍豈是正規軍的對手。
最後在墨具的勸說下,真正的合泰從軍營里走出來,手上打著白旗。
細看合泰,與墨具有幾分相似,墨具臉上動點手腳,不熟的人很難分辨得出來。
「合大人,是在下失算,害得您身陷囹圄,在下願以賤命換取您的自由。」墨具十分慚愧。
「哎,墨老弟,若不是你此城早就落入賊手,你不比再為我操心了,失土之責我自擔起。賊酋,切勿傷我賓來城的子民。」後面這句合泰是對莫俊說的。
「你若不負隅頑抗,我就不會傷害任何人,監國殿下早有諭令,歸附朝廷者免罪,官復原職,一切待遇照舊。」莫俊這次沒有上前去抓合泰。
剛才抓墨具的舉動是因為交接印信時試出墨具有戰力,所以才不放心,牢牢抓住墨具。
湯福下令部隊攻入軍營,迫使營中守軍繳械投降。
至此,賓來城一戰宣告結束。
「湯將軍,想那丁大人如此喜愛工匠之事,必定願意見我一面,我願前去拜見換取您釋放合泰大人。」墨具找湯福求情。
「呵呵,此地做主的是莫團長,收起你的小伎倆吧。」湯福哪會上當。
「不管你願不願意,都會把你們押送去南丘郡,丁大人不止要見你,也要見合泰大人。」
莫俊在收服花山郡過程中見過各種類型的俘虜,像合泰、墨具這樣的有不少,早就習慣了。
墨具厲聲道︰「你若不答應,我便自絕于此!你知道我有這樣的能力。」
他身後忽然傳出一個聲音︰「是嗎?」緊接著背心一痛,頓時全身失去知覺,沒等他摔倒在地,一只手抓住他的衣領。
少典業的臉湊到他跟前︰「我們的俘虜沒有死的權利,只有乖乖听話的權利。」
當晚,丁馗收到消息︰「又一位神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