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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十點, 秦靈在十字路口支上桌子,擺上牌子,——不放心穆玄景, 于是決定佛性算卦, 在路邊等兩個小時, 沒人來他就走。

沒想到, 剛支上桌子,就有個老大爺過來問︰「你是算命的?多少錢算一次?」

秦靈看——的面相,眼里閃過幾分遺憾, 「您這麼大歲數了, 不用給錢了, 直接說算什麼。」

那老大爺臉色蒼白,身形佝僂,大概是不想平白佔秦靈便宜,猶豫了一下,給——拿出二十塊錢來, 「小先生,你給我算算,我兒子這幾個月能回來不?」

秦靈嘆氣,今年第一卦, 從給一位命不久矣的老人找不孝的兒子開始。

「您兒子多久沒回家了?」

「已經有一年半了,——工作忙, 剛有孩子, 又要還房貸, 壓力大。」老人落寞的笑了笑,「——能回就回,不能回我也不催他, 我就想知道,——最近有空不。」

秦靈沉吟了一下,「要不,您報警吧。」

「什麼?」老人一時間沒反應——來,「報警?報什麼警?」

秦靈無奈的道︰「大爺,按說再忙也不能一年半不回家,您這個歲數了,——沒空回來也得常給您打電話吧,——要是幾個月都不打電話,對您不管不問,您報警吧,可能您兒子已經丟了。」

老大爺其實自己也知道,兒子不願意回來,有沒有空都不願意回,——在他岳父岳母那里,——得比在家里好,人家還幫他帶孩子……老人搖了搖頭,「算了,我知道了,不用算了。」

秦靈把那二十塊錢還給——,「沒算就不收錢,您拿回去吧。」

老人走了之後,又來了一個大媽,這個是狗丟了,急病亂投醫,讓秦靈幫著找狗。

從十點到十二點,這短短的兩個小時,即便躲在角落,秦靈還是算了七個人。秦靈無奈了,這就說明一個問題,祖師爺不會讓你偷懶的,你躲在螞蟻洞里,可能蟻後也要找你算算,這一胎能生多少只。

一到十二點,秦靈立馬收攤,春天的任務就算完——了。

穆玄景來接——的時候,正好看見秦靈把新買的桌子、凳子送人。

穆玄景摁了摁喇叭,秦靈已經看到他了,跑——來第一件事就是想揪他耳朵,「不是說不讓你出門嗎?我著急回去盯著你,你卻不听話的往外跑!」

穆玄景嘴角微微勾了勾,「這種事,躲不掉的。如果我命數到這里,豈不是很丟人?」

秦靈心累,「這跟丟人有什麼關系,關鍵是保命!」

秦靈上車之後,掐指一算,「那條路不能走,走了我們會很倒霉。那條路也不能走,這絕對是有人想要你的命,麻袋都撐開了,就等你往里鑽了。」

「沒關系,走哪里都行。」穆玄景毫不在意的開車走,秦靈正著急,就看到穆玄景捏開一個珠子,里面冒出一團紫色的氣,越冒越多,把整輛車都籠罩在紫氣之內。秦靈看著這熟悉的紫氣,又看了看穆玄景頭上漸漸被紫氣融掉的黑氣,頓時哭笑不得,「你早有準備?」

穆玄景嫌棄的道︰「有人想要我的命,我——然知道。這些年雖然我沒回穆家,但是我打服了幾個鬼將級別的老鬼,這些年讓——們在穆家,監視著穆家的一舉一動。」

秦靈無奈的笑了,心里松了口氣,穆玄景這心機,確實適合干大事,想的多,又能忍,怪不得——爸一直想讓——接班。

「我爸怎麼能讓你抽他這麼多紫氣,你是怎麼跟——說的?」

「——說。」穆玄景看——一眼,「在他們面前,說實——才能有誠意,要不然他們不會讓我們結婚的。」

秦靈扭頭看窗外,耳朵不自然的就紅了,為了結婚,你也是蠻拼的。

幾分鐘的時間,穆玄景頭頂就鴻運——頭,什麼黑氣都沒有了。秦靈已經淡定下來,在口袋里模了模,找到一根棒棒糖,邊吃邊往外看,「到底是誰要來找麻煩?前面就是一座高架橋。你父母死于一場車禍,你那個叔叔是不是慣用這種伎倆?要是想動手的——,也就前面那個那座高架橋了。對了,那些人不會一直在盯著你吧?」

穆玄景听他這麼多——,耐心的听他說完,「無所謂,別怕,我不會讓你跟著我冒險。」

秦靈笑了,「冒險我倒是不怕,反正我知道我今天不會死,我能長命百歲,一輩子富貴榮華,我是個有大福氣的人。」

正說著——呢,就听到後面一聲巨響,秦靈被嚇了一跳,扭頭望——去,就見後面好多車已經停下了,有人下了車,站在橋邊往下看。橋邊的圍欄都已經被撞碎了,有個大窟窿,下面還冒著黑煙。

秦靈激動的說︰「停車停車!我要下去看熱鬧!」

穆玄景從後視鏡上看了一眼,無奈的道︰「別鬧,該吃飯了。」

秦靈遺憾的回頭看著,「你說那輛小貨車是不是沖著咱們來的?——怎麼在咱們不知道的情況下就掉下去了呢?你說他是有多倒霉?」

秦靈說著就樂了,那輛冒著煙的車上面不僅是車壞了之後造——的黑煙,還有被紫氣反傷後造——的黑雲罩頂,黑不隆冬,黑的跟黑炭一樣。人要是帶著這麼大片黑雲出門,得倒霉——什麼樣?

穆玄景看——一直伸著脖子看,嘴角勾起來,「中午吃鴨脖子吧。」

秦靈回——頭來,「啊?」

穆玄景是不愛吃鴨脖子的,不僅是鴨脖子,鴨頭、雞頭、雞爪、豬腳這種類型的,包括動物內髒,穆玄景都是不吃的。「好好的怎麼突然想吃鴨脖子?」

穆玄景笑道︰「吃什麼補什麼,給你補補脖子。」

秦靈冷笑一聲,把糖嚼的嘎 響,要不是對方在開車,——就把丫踹下去。

倆人高高興興去吃飯,穆家卻急了,現在的——家人就是穆玄景的親叔叔,問管家︰「怎麼回事?還沒動手——就自己掉下去了?」——

一直派人盯著穆玄景,得知秦靈的身世之後他就沉不住氣了,穆玄景一旦和郁家扯上關系,——年的事就不難查。這些年穆玄景一直不回家,還躲過這麼多次他安排的事故,就跟有防備一樣,這就證明,穆玄景對——早就不信任了——養了穆玄景十幾年,知道——有多聰明,本來想從小培養,讓他听自己的——,沒想到養出一頭狼。

管家急得一頭汗,「先生,那個貨車司機沒死,被人帶走了,咱們去晚了一步。我查了一下,司機被人送到警察局,突然跟著魔一樣,什麼都說了。」

「——怎麼敢?」

「不知道啊,要麼說跟著了魔一樣。」

穆先生冷靜下來,「沒事,即便——是被雇佣的,也查不到咱們身上,你出去吧,我冷靜一下。」

管家剛出去,秘書打來電話,「您看上的那塊地,被鴻燁集團給搶了。」

穆先生只覺得頭疼,「鴻燁集團摻和什麼?」

「據說郁擇要退休,說是把家業都交給了兒子和兒媳,目前集團已經不是他在操控。」

「兒媳??」

「好像也姓穆。」

穆先生頓時明白,是穆玄景——後悔了,後悔——年沒把——一起弄死。在穆玄景三歲生日的時候,老爺子送給——一個東西,據說價值連城,是穆家的傳家寶,只能給長子長孫——找了這麼多年,傳家寶沒找到,倒是留了個禍害!

沒想到接下來還有讓他更頭疼的,公司無數散股被賣,董事會突然多了一個人,——愣是沒查出是誰。還有多個公司骨干涉嫌違——,凡是有問題的,不管大小都被舉報,警察來了一撥又一波,穆家上下焦頭爛額。

穆玄景臨出門前,問秦靈︰「我要的畫你畫好了嗎?」

秦靈最近忙著賺錢,已經把畫的事忘了,听他一提趕緊說︰「我已經在準備畫了,你準備好錢了?」

穆玄景笑道︰「快了,一會兒會有人打給你一筆錢,這算是定金。」

秦靈眼楮一亮,「多少錢?」

穆玄景在他頭上戳了戳,「我剛賣了穆家兩個分公司,後續再給你付全款。」

秦靈失笑,「怪不得穆家想弄死你。」

「我去給你賺錢,你中午按時吃飯,不許吃零食。」

「你要出去?」

「你爸天天想退休,——說他不退休,不讓我們結婚,我今天要去他那邊看看。」

又是結婚,都快瘋魔了。秦靈嫌棄的把——推出去,「那得看你能帶多少嫁妝,帶得少了我不會娶你的。」

秦靈把門關好,從窗戶上看著對方走遠,這才準備畫畫。穆玄景想要一副他們老了之後的畫像,秦靈琢磨半天都不知道怎麼下筆——和穆玄景一起到老,那得什麼樣?一起這樣生活一輩子?秦靈畫不出來,完全沒感覺,——甚至想象不出他們變老之後的模樣,那得多丑啊——

在畫不出來,秦靈把筆一扔,叫了個跑腿買了一堆零食,窩在沙發上,邊吃邊看信息。剛回復完,就看到銀行發來一條信息,——機卡上剛剛到賬一千一百萬。

秦靈笑了笑,穆玄景這訂金給的還挺快,可這畫,——還不知道怎麼畫。

錢已經收了,秦靈對最後那部分記憶太好奇了,克制不住自己的——,把錢全花了,兌換了剩下1/3的記憶。

系統提醒——︰「你要不要吃了飯再睡覺?」

秦靈已經躺好了,「不需要,反正吃零食了,晚飯一起吃。」

系統小聲嘟囔了一句︰「我怕你全部想起來之後,會沒心情吃。」

秦靈醒——來的時候,已經——了正午,現在天氣已經暖了,萬物復蘇,陽光正好,微風不燥,可是,秦靈卻在這種愜意的天氣下,感覺到一股寒意——

下意識的模身邊的位置,空蕩蕩的,穆玄景還沒回來。秦靈眼眶一下子就紅了,即便回來了,穆玄景也不會是在這個位置。

秦靈紅著眼眶爬起來,跑到穆玄景的房間,顫著——推開穆玄景的房門,房內簡簡單單的布置,沒有這個人在,就顯得空蕩蕩的,感覺不到活人的氣息。這個人總是這樣,——在哪里都不會給人歸屬感,——只要走出這個門,就給人一種再也不會回來的感覺。

秦靈慌了,咬著牙罵了一句︰「傻子!」——

終于知道穆玄景不想讓——知道的是什麼,終于知道——丟掉的所有記憶,終于知道——是怎麼失憶的,終于知道為什麼——醒來的時候一身的傷,終于知道為什麼下雨天會心口疼,終于知道為什麼看到穆玄景的第一眼,就感覺自己曾經弄丟了——最重要的東西——

把自己的愛人弄丟了,在一個陰沉沉的下雨天,這個發誓會永遠保護他的人,像個瘋子一樣把——護在身後,竟然敢替他去死!——竟然還敢封印他的記憶,讓他忘了——,然後像個傻子一樣高興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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