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六六章沒面子
「師叔，我想試試，讓小紅再去給葫蘆裝點水。」
鳳如山知道慕容雪菲在想什麼。
慕容雪菲對自己煉制的小玩藝，歷來不怎麼在乎，敝帚自珍什麼的，和慕容雪菲無緣，更何況是一個破葫蘆。
「哦，給你，接住，讓它快點。不對！鳳如山，小紅那小東西根本抱不動這麼大的葫蘆，它怎麼裝水？你怎麼通知它？再說，我們有六個葫蘆，也不一定用得完吧？」
雖然有點不情願，慕容雪菲還是習慣性的將空葫蘆收了回來，不過她立刻反應過來，鳳如山的想法，未免太不靠譜，過于天真了點。
且不論小紅能不能裝水，現在三個人顯然都沒時間、也沒有機會去仙府里通知小紅這件事。
如此明顯的敷衍了事，罪無可恕。
「師叔，小紅現在本事大著呢，它說不準會有什麼辦法，我試試！」
話音未落，鳳如山左手接過慢悠悠飛過來的「大葫蘆」，右手多了一把雕刻刀，唰唰唰，運刀如風，頃刻而就，下一刻，大葫蘆消失不見。
鳳如山確實沒有辦法用修仙者的手段通知仙府內的小紅，不過他有別的手段。
他會雕刻，而且小紅識文斷字。
「我看你是白費勁！用它的小酒杯，100年也裝不滿一葫蘆，小紅肯定不會理你，它才不會干這樣的傻事！那小東西，最懶了！」
既然不是敷衍自己，慕容雪菲也懶得理會鳳如山具體在葫蘆上寫了什麼，她忙得很，顧不上。
關鍵是，她對小紅從來不敢抱有任何希望，除了胡鬧，小紅什麼時間干過正事。
當然，胡鬧的小紅偶爾也會有些意外的驚喜出來，不過既然是意外的驚喜，那就是希望之外的，是可遇不可求的，而且根據慕容雪菲的經驗，即使有意外的驚喜，也往往是，驚,來自小紅，喜,則主要是鳳如山和自己後面再努力的結果，和小紅的本心無關。
「慕容，那可不一定，小紅鬼點子不少。就是不知道它現在喝醉了沒有？」
既然鳳如山和慕容雪菲都要自己等一下，林飛鳳也就點對點的冰凍玉羅峰，再由月朗星稀擊而傷之，慕容雪菲的法術隨後滅殺，雖然是戰局真正的主導者，她卻沒什麼壓力，見兩人說得熱鬧，也忍不住開口。
她對小紅的怨念，不像慕容雪菲那麼深。
不過要是小紅喝醉了，那當然一切都談不上。
小紅沒有喝醉。
……
「砰」的一聲巨響。
「鳳如山又搞什麼鬼！吵死了。安安生生的睡一小會也不行，這還讓不讓人干活了。」
小紅忙乎了大半天，喝了半杯小酒，正躺在晃晃蕩蕩的小搖椅上打盹，半夢半醒之間突然被大葫蘆落地的聲音吵醒，迷迷糊糊睜開烏溜溜的小眼楮，還沒有起身，就含糊不清的抱怨道。
小紅不喜歡睡覺時被打擾，沒有人喜歡，嗯，是沒有鼠喜歡睡覺時被人打擾。
「嗯，不對！鳳如山這家伙是故意的，一定是該死的慕容在搗亂，哼，哼，二黑子，走，我們過去看看。」
爬起來的小紅顯然清醒了不少，忽然想起鳳如山和慕容雪菲每次進出仙府，雖然不是無聲無息，但也從來沒有鬧出過這麼大的動靜。
這中間難道有什麼說法？
小紅不禁好奇心大起，蹭的竄上小黑的後背，伸出小爪子，拍了拍小黑長長的脖子。
「呸！懶鬼！就知道睡，睡死你，早知道就該把你炒熟了下酒，哼哼，要不是當年我一念之仁，游天雕的蛋，炒熟了下酒，味道一定不錯，……。」
不料「二黑子」卻一點面子不給，伸出長嘴梳了梳羽毛，懶懶的瞄了小紅一眼，低下頭準備繼續睡覺。對背上拳頭大小的小紅視而不見。
小黑也被巨大的響動驚醒，不過它好奇心不重，比小紅沉穩多了，而且仙府里一直平安無事，它也不把一個稍微大點的響動當回事。
慕容雪菲煉器，經常搞出奇奇怪怪的聲音，小黑在旁邊看著，早就習慣了，至于上竄下跳的小紅，它更是習慣的不能再習慣了，再說，它雖然靈性十足，對小紅略帶鳳家堡口人的話語，自然也听不大懂，它不知道小紅在說什麼。
「呸！貪吃鬼，給你！吃死你！和你娘一樣沒出息！」
小紅氣憤的攥了攥小拳頭，對小黑呲牙咧嘴了半天，最後還是從背後一個小包包里模出一顆白色的丹藥丟給小黑。
小黑長嘴一探，閃電般將白色的丹藥叼在嘴里，一伸脖子，將丹藥吞入月復中，才晃悠悠的站起來，發出一聲滿意的鳴叫，展翅向東南方向飛去。
小黑現在的修為，據小紅說是煉氣九層，也就相當于剛剛進入煉氣後期，離煉氣大圓滿還有一定的距離，但個頭卻已經很是威風，站在地上，有一丈多高，雙翅展開，超過了五丈，看上去和成年的游天雕差不多。小紅卻還是拳頭大小，兩人明顯不在一個重量級上，對小紅的威脅，小黑自然是不屑一顧。也許她根本不認為小紅是在威脅她。
小紅的拳頭，嗯，小紅有拳頭嗎？
小紅平時搗鼓各種各樣的試驗，需要用到不少零零碎碎的小玩藝，慕容雪菲架不住它的嘮叨，給小紅煉制了一個背包型的迷你儲物袋，雖然是最低級的儲物袋，勝在小巧精致，小紅背在身上，平日里大見方便。
鳳如山煉制的小元神丹，含有孔鵠鷲的「腦膏」，是小黑最喜歡吃的零食，卻不怎麼合小紅的口味，但小紅的小背包里卻放了不少，至于小紅怎麼拿到的小元神丹，又為什麼要拿小元神丹，嗯，這個，今晚的月亮很圓啊。
君子斗智不斗力，其實小紅心里對這件事很得意，但卻不願意讓別人知道，特別是不願意讓慕容雪菲知道。
太沒面子了。有失仙府老大的威風。
按小紅的估計，它身懷小元神丹之事，鳳如山和林飛鳳都是心知肚明，至于他們倆有沒有告訴慕容雪菲，那小紅就不清楚了。
「有好事？有屁的好事！鳳如山能有什麼好事！幾個爛字，寫的給蟲爬的一樣，丟人！多寫幾個字會死嗎！」
有小黑的速度，找到鳳如山扔進來的大葫蘆，對小紅輕而易舉，但結果卻讓小紅很生氣，或者說，很困惑。
鳳如山在大葫蘆之上，只簡簡單單的寫了十個字︰快裝滿，有好事，並非演習。字跡潦草，幾不可辯，一筆標準的鳳體，小紅很是熟悉，別人倒是假冒不來。
「管它呢！就信他一次，替他裝滿水。鳳如山要是敢騙我，看我怎麼好好的收拾他一頓，……。」
小紅小眼珠滴溜溜的來回轉了幾下，猶豫了很久，還是從小背包里模出一根黑色的繩子，拴在葫蘆的「腰上」，又將繩子的另一頭緊緊的系在小黑的腿上，有點心疼的拿出兩顆小元神丹扔給小黑，伸出小爪子拍了拍小黑細長的脖子。
收拾鳳如山，小紅有的是手段，倒也不怎麼擔心，就算是鳳如山騙它，它也有信心撈回來。但是雖然在慕容雪菲的嚴加督促之下，小元神丹鳳如山煉了不少，不過都是由慕容雪菲在保管，平日里看管甚嚴，它只有在兩人修煉金風玉露之時，才偶有機會到手，小紅有點舍不得。
而除了用小元神丹「交換」，小黑根本不听它招呼，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小紅早就不敢對小黑施展了。
小黑長脖子微微一扭，用奇怪的眼神看了小紅一眼，抖了抖略感不適的左腿，還是展翅向冰玉湖的方向飛去。
平日里無比摳門的小紅為什麼會變得這麼大方，小黑很是想不明白。不過只是多了一個小葫蘆而已，對它根本談不上什麼負擔，再飛一趟，也不算什麼。
「看什麼看！下次看我怎麼收拾你！該死的鳳如山，該死的慕容雪菲，該死的二黑子。」
可惜，收拾小黑，小紅並沒有什麼好的手段，只能嘴上說說而已。
慕容雪菲太蠻橫，在小黑的事情上，根本不講理，小紅再好的借口，也擋不住飛來的大腳。
亂拳打死老師傅，更何況小紅還不是老師傅。
小黑看傻瓜似的眼神，讓小紅很受傷，很沒有面子，它也覺得自己像個傻瓜，竟然相信鳳如山會有好事。
鳳如山人笨錢少，嗯，靈石少，他有過好事嗎？
也許有過吧。
小紅不記得了。
……
「該死！***木炎到底有多少破葫蘆！他是葫蘆度過天劫，修成了人類的樣子嗎？他四舅是賣葫蘆的！方仙子，你和老王想辦法把他的破葫蘆打掉。」
等鳳如山扔出第八個葫蘆，而且看樣子里面水不少的樣子，木啟明終于忍不住了。
不僅葫蘆沒玩沒了的讓人心煩，而且很明顯，慕容雪菲倒水的時候也更加奔放，大手大腳的，不再有一點節約用水的樣子，雖然水大了點，對玉羅峰的效果並沒有明顯的提升，卻讓木啟明很心煩。
沒听說過要節約用水，浪費可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