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四章小問題
「御靈城？你在御靈城也找了幾個紅粉知己？就像明霄派的田思怡。鳳如山，古牧派的事不急，各人自有各人福，旭也怨不得我們。嗯，你自己回去不閉關！鳳如山，我看你氣息涌動，各方面都超出了金丹的極限，完全可以沖擊結嬰，你別分不出輕重緩急，機會難得，錯過了也許就，下一次就不知道要多久了，……。」
古牧派的問題固然重要，但相比起來，慕容雪菲還是對鳳如山結嬰更關心。至于紅粉知己什麼的，只是習慣。
畢竟，幾十年沒見面了。
鳳如山的情況，這幾天她當然仔細的模索了個七七八八，說實話，盡管她不願意承認，不服氣，主要還是不習慣。但慕容雪菲也認為，以鳳如山元神成長的高度，他現在沖擊結嬰，把握比自己還要大上幾分。
「御靈城就兩個普通朋友，師叔，我就是給他們牽個線，具體的事，肯定要旭去操心，不會多麻煩的，再說，行不行的還不一定呢，我就是隨便說說，蘇方人很不錯，就是不知道他有了五階金岳真蟾的遺骸，能不能恢復碧眼石猴的損失，可惜，楚家在岐峰境沒有生意。老旭確實不容易，連兒也顧不上生一個。」
「不知道牛王將這傻小怎麼樣了，要是他不偷懶，算算也該築基期了吧。」
對慕容雪菲的心思，鳳如山了解得很清楚，可惜，對旭，或者說古牧派目前的處境，他也沒什麼好辦法。
古牧派不是榮豐門。
榮豐門是靈植宗門，無論在哪里，靈植師都是最直接的財富創造者和生產者，能創造財富的人，總是受歡迎些，或許他們要真正融入一個陌生的地方也並不容易，但那牽涉到自我身份認同等等復雜的問題，僅僅是活下去，難度並不高。而且靈植的市場足夠大，小小一個榮豐門的幾名金丹，對整個靈植市場的供求，即使僅僅是新城的靈植市場，幾乎沒有任何感覺得到的影響，不會受到現有群體有組織的、強力的打壓。
關鍵是，楚塵的運氣好，踫上了鳳甘果樹這樣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榮豐門弟，有了自己的舞台，而且到目前為止，楚塵和彭婉瓊夫婦的演出很精彩，不僅僅是本色工作很精彩，關鍵是，榮豐門弟，漸漸的真正融入了鳳家堡，他們慢慢把鳳家堡當成了自己的家，原鳳家堡弟也沒有人覺得有什麼不好，甚至大為歡迎。
而古牧派的情形就不一樣。
首先，古牧派來鳳鳴山的人數，比榮豐門多得多，而且，御獸和靈植，也不是一碼事。
御獸，在華夏大陸人類的大多數境，都是不起眼的流派，唯一為人所共知的產品，或者說可以賺錢的買賣，就是植入了靈獸牌的飛行靈獸以及一些相關的產品，但飛行靈獸是奢侈品，主要是供應金丹真人層次的需求，需求小，往往意味著壟斷性強，遇到新生的力量，聯合起來一致排外更容易協調，因而打壓新來者的情形，也就多的多，古牧派要擠進這個小圈，難度要大得多。而且馴養飛行靈獸，周期太長，初期的投入過大，這些都無法和榮豐門相比。
其實，古牧派和其他的御獸宗門一樣，他們的特色，不是馴養靈獸謀利，那只是順手為之的副業，靈獸，主要還是他們的戰斗伙伴。
也許呼延平當年決定來鳳鳴山，就沒想再以御獸立宗，他有自己的想法和打算，但隨著他的殞落，他的計劃也隨風而去。現在的情況是，鳳甘油提煉上規模尚早，貼補家用有余，支撐一個門派的發展，遠遠不夠。
沒有穩定的靈石來源，古牧派，前途漫漫。
而且呼延芝要留住古牧派弟最頂尖的人才，特別是提煉鳳甘油的頂尖人才，也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辦到的。
也許一家宗門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想要生根發芽，甚至發展壯大，總要經受重重劫難，不可能一帆風順，在哪兒都一樣，不來鳳家堡，古牧派也許更難過，旭、呼延芝心里，未必有什麼不滿，但有楚塵的榮豐門珠玉在前，鳳如山，好吧，其實是慕容雪菲，總覺得不好意思面對旭。
御靈城分別之時，鳳如山托蘇方「順便」照顧一下牛王將一家，也給他們兄妹留下了一筆不小的靈石，但蘇方自己伴生靈獸碧眼石猴身殞，前途未知，能對牛王將「照顧」多少，實在不好說。
「呼延芝生兒不要你管！鳳如山，我雖然四十年沒有煉器，古牧派的事不會影響到我結嬰的，我有把握，我能感覺得到。你自己怎麼回事，沖擊結嬰有什麼麻煩嗎？你不是說你金丹上的神秘符完全不見了嗎？」
鳳如山顯然不是隨便說說，久別重逢，兩人的金風玉露又有精進，這樣的小把戲瞞不住慕容雪菲，慕容雪菲心又是感動，又是生氣，同時還有幾分驕傲。
「師叔，我沒事，我回去也會盡快閉關，不過我和師叔不一樣，……。」
在華夏大陸，修士，特別是高階修士，只要沒有完全放棄提升，閉關修煉是很正常的事，但閉關和閉關也不完全一樣，一般說來，最常見的閉關就是心有所悟，或者修煉某種秘術、或煉丹、或煉器，修仙者放下一切日常事務，靜下心來修煉或短或長的一段日，這種閉關最常見，也最輕松，閉關的修士一般還是和外界保持聯系，需要的時候可以隨時出關，其實稱之為靜修更為恰當。
而最凶險的閉關，是所謂的死關，閉死關的修士，絕大多是為了達到一個特殊的目的，閉關期間，他們完全摒棄了外界的一切，全身心的修煉，直到出關，或者，沒有或者了，一切都沒有了，也許還有一條記錄︰某年某月某一天，某某閉死關，未成。
閉死關對修士的幫助極大，但同時也是一種極其凶險的閉關，不僅目標未就之時，修仙者不得主動破關而出。閉關這段時間，紛擾心障比平時，憑增數十倍，稍有不慎，便陷入魔障之，神魂俱滅，運氣好的話，也許還能留下「未成」兩個字。
而介于兩者之間的閉關，就是修士面臨結丹或者結嬰這等大瓶頸時的閉關了。大部分修士更習慣稱之為沖關而不是閉關，沖關的修士，未必需要斬斷外界的一切，但沒有極其特殊的原因，沖關的修士，在沖關成功之前，也不會隨便斷閉關。斷，就意味著失敗，而沖關失敗，雖然不一定身死，但對修士的影響是全方位的。不僅是對修士信心的打擊，外界的觀感和壓力也非常巨大，特別是對于宗門弟而言，沖關失敗，就意味著你在宗門的「定位」就此凝固，各種待遇從此大大的不同。而且這樣的結論往往是蓋棺定論性質的，無論如何都不會再變，除非你完全靠自己再次真的沖關成功。
而二次沖關成功的例可謂萬無一，林飛鳳被列為碧水門最有前途的苗，其固然有她陣法天賦出色的原因，但最主要的，還是因為她是二次結丹，成功的二次結丹。
按鳳如山的說法，他的融火入血之法才剛剛開始，遠遠沒到瓶頸，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還不到沖關的時候。慕容雪菲回去後是去閉關沖擊結嬰，而他回去閉關，只是一般的閉關修煉，當然他保證會盡量不理外事，和沖關也差不多，至于慕容雪菲信不信，嘿嘿，據說講歪理是他的強項。
「隨便你吧！其實，其實，鳳如山，找我爹想想辦法，大不了再找林師吾幫幫忙，以我們這些年的積攢，也許，應該可以換到兩顆玄嬰丹的。」
慕容雪菲心柔情涌動，卻又悲苦萬分，輕輕的抓起了鳳如山的雙手。
「師叔，沒事，散修結嬰的又不是沒有，玄嬰丹，和真正的修為比起來，總是小問題，它也不是唯一的結嬰丹，家里對我挺不錯的，我自己想辦法。」
鳳如山心暗暗嘆了口氣。
玄嬰丹是小問題嗎？
也許是吧，也許，不是。
「鳳如山，我回去再找娘問問，玄嬰丹，總會有辦法的。嗯，老朱早就替鶯鶯報了仇，就是可惜木缺的死活不敢確定，木家這次元氣大傷，就算曉日宗最終戰勝流星城，木家也未必賺得到，……。」
鳳如山再次拒絕了「我爹幫幫忙」，慕容雪菲已經習以為常，毫不感覺意外，卻也無可奈何。
玄嬰丹，並不是一種丹藥，而是一系列丹藥的統稱。
對玄嬰丹牽涉到的復雜的利害關系，她和楊紫燁不知談起過多少次，比鳳如山要清楚的多。
其實玄嬰丹固然昂貴，但以鳳如山和慕容雪菲這麼多年的身家，僅以單純的靈石而論，價值早就遠遠的超過了兩顆，甚至三顆玄嬰丹而有余，但很可惜，有很多東西，不僅僅是有靈石就能買得到的，即使再多的靈石也未必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