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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伍章 與二五仔談合作

幕僚被舉薦為官,在前明的時候雖常有出現,還未成慣例,但到了金朝,加入某位大人幕下以謀求官位的行為便已經成為了一種常態。

畢竟你不能要求剛從深山老林打獵的生活出來沒幾十年的金人權貴,當了官之後就能馬上明白官場的各種規矩和潛規則,朝廷又不能將所有位置都交給夏人,所以幕僚制度便開始在金朝大行其道。

往往一個金人東主下面會雇佣幾個甚至多的有十幾個師爺,來輔助他們做官。

很多得到東主欣賞的幕僚後來都被推舉到地方為官,這是合則兩利的事情,幕僚們當了官會感激東主,東主也可以借幕僚來擴張自身在朝中的影響力,何樂不為呢?

發展到十九世紀中期的今天,已經形成了一條完善的產業鏈,個中尤以江南紹興的師爺最為出名。

而舉薦更成為了僅次于進士選官的科舉鄙視鏈第二等的存在,還要高于第三等的國子監吏部議敘以及第四等的蒙蔭當官,最下等的當然就是花錢買官了。

之所以舉薦這種從明太祖開始就被廢止的復古選官法,能夠在金朝官場之中成為受人追捧的第二等,便是因為你有能力才會得到上官的舉薦,而沒能力靠關系上位的那種依舊是被人瞧不起的。

但凡能作一個成功的幕僚,就沒有能力不行的,甚至往往都比真正當官的有能力。

只不過這些人在科舉之路上有所坎坷罷了,所以官場上對于這種幕僚舉薦受官的人的能力還是十分認可的。

甚至不乏從師爺開始後來坐上了知府知州這樣的高官,乃至一方督撫的例子。

比如江寧的那位兩江總督、五口通商大臣李大人,便算是出自號稱「天國克星」的剿匪名臣曾夫子幕下。

這樣的例子引得讀書人紛紛效仿,但是真正有能力的則都會擇明主而棲。

寧近生這樣的人才在一眾師爺之中也算是出類拔萃的,有著舉人功名,難得本身還是僅次于先天高手的強者,能文能武,關鍵時刻還能保護東主的安全,選擇投身魔都知府這樣的昏官幕下,實際上有不少官場中人都為之遺憾過。

但是未曾想這位走的非科舉路線上位的受人鄙視的吳大人,竟然一路從小小的七品縣官急速高升,短短不過五年,就做到了現在的魔都知府兼正四品道台的位置,如果是金人權貴那自不必去說,從低品一下子提升到二三品的總督、將軍等高位的例子都不鮮見,但這對夏人官員來說卻是極其少見的一幕。

因為這個位置再上一步,跨過那道門檻,那可就是地方巡撫那一級的封疆大吏,所以這個事實當初不知道驚掉了多少人的下巴。

實際上寧近生對于自家東主還算是滿意,因為這位吳大人雖然貪財,但是性格謹慎又善于鑽營,還不缺乏孤注一擲的果斷,不然當初也不會花錢買通吏部,不顧危機的接下了魔都知縣這個燙手山芋,然後一路有驚無險的連升五級成為知府,後來又因應對洋人有功加封四品道台餃。

要知道那時候魔都這地方就在天國長毛軍的兵鋒之下,是所有人都避之不及的凶險位置。

在寧近生他們看來,這樣的貪官留在金朝官場上對他們這些反金實力來說確實是一件好事,不但一步步蠶食挖空了金國的根基,很多事情他們不方便做的,但金國自己的官兒卻做起來毫無顧忌。

比如走私一些違禁品什麼的,只要錢到位了,這些官兒什麼都好說話。

這些年他們組織之所以能在東南沿海一帶遍地開花,成倍的發展壯大,說起來還是得益于這些貪官的幫助呢!

寧近生也對吳大人的識趣感到滿意,這樣的人值得他們拉攏培養,也不枉他和組織費心將對方推到現在的位置。

正在寧師爺想著這些天的事情的時候,忽然一道輕微的破空聲出現在院子牆上。

看起來文弱實際上實力高強的寧近生當即抬頭看去,就見一個金燦燦的紙人輕飄飄的飛落牆頭。

「寧師爺,兩日不見,甚是想念,你我在此地踫面……」

紙人嘴唇不動的吐出這麼一句,便曲臂一彈,一個小紙團就落到寧近生的身前,然後就閃身消失不見。

簡直是如入無人之境。

伸手接過紙團的同時,回想起之前魯連斌的講述,寧近生頓時想明白這紙人是哪方人馬派來傳信的,心里微微松了口氣。

打開一看,上面只有縴細的幾個小字。看起來不像是毛筆或者炭筆寫成,更像是西洋那邊的水筆,但是字跡比那種水筆更加細膩清晰。

至于上面的簡體字形寧近生並沒有在意,一般除了著書立說或者來往公文等正式場合,他們這些讀書人私底下的信件自然是怎麼簡便怎麼來,所以簡體字對他來說一點也不意外,頂多是個別字形有所區別罷了,但是同一個字的簡體字有很多,出現幾個不常用的也不影響閱讀理解。

腦子里思考了片刻,寧師爺便手拎著一只紫砂小壺,一邊走一邊綴飲一口,路上遇到的衙役和同僚都跟平常一樣打著招呼,絲毫沒有引起任何懷疑的從偏門走出府衙。

按照紙條上的地址,寧近生不緊不慢的走到距離府衙僅僅百步遠的一間茶樓前。

這茶樓因為靠近府衙屬于非富即貴的地段,倒是不如市井之間的同行那麼熱鬧,來往的多數不是官員、讀書人,便是生意人。

相約到樓上雅間里相會,不但方便談論各種私密事情,距離府衙等地也近,方便就近傳遞消息。

寧師爺自己倒不常來,但是作為知府的幕僚,也會常在這邊代表吳大人跟其他勢力的人談事情,一般的內幕交易其實並不需要官員自身去面談,兩邊的幕僚喝著茶吃著飯就把事情談妥了。

這已經是這個年代心照不宣的事情。

「呦,寧師爺!小的給您請安了,您老可是幾日沒見啦!」

茶樓的伙計熱情的操著一口略帶江南口音的官話,點頭哈腰的把寧近生請進茶樓。

雖然師爺不是官,但一來人家代表官員,二來能當上師爺至少也要有秀才的功名,而更多的都是舉人,寧近生也有舉人的功名,甭管排不排得上號,也有資格等待吏部銓選為官上任,雖然通常舉人為官只是主簿、縣丞這樣的佐官,可放在哪里都可以稱得上一句老爺了,所以這些小民百姓根本不敢怠慢。

寧近生微微頷首,給了伙計一小疙瘩銀珠子作為賞錢,說道︰

「這里不用你侍候了!」

伙計當即明白這是有事要談,然後不發一語只是深深彎腰退出門後,連謝賞的話也沒喊出來。

這是他們茶樓的規矩,在樓下可以唱喏迎客,但在這樓上雅間談事的,雖然不一定都是見不得光的陰私,但客人們也不會想要暴露身份,所以尋常酒樓茶肆的看賞後唱喏的謝賞行為在這里是行不通的,如果不想被客人記恨和被東家亂棍打出去的話,乖乖退出去就是最好的選擇。

樓上侍候的人也都是小心翼翼的,不該看的不看,低頭送了茶點進去就再低頭出來。除了約好的雙方,誰也不知道誰進了哪個雅間,跟誰去談事。

要是換做說書的茶樓或者青樓勾欄那種,很多客人都高調的很,誰打賞多少都會有一種互相攀比的心理,店家也會故意高聲唱出來讓所有人知道,這也是一種變相的促進消費的伎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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