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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借你人頭一用

卡車搖搖晃晃的在一片建築工地前停下了。

四人下了車,轉身就走。

「等一下!」

司機下了車,朝他們喊道。

「還有事?」柳平問。

「不管你們想做什麼,沒有身份是個大問題,這里有個地址,你們花點錢買個身份,才是上上策。」司機將一張紙條遞過來。

柳平接了紙條,看看對方。

「我們一開始都是這麼進來的,當然,你們是有錢人,跟我們這種討生活的又不太一樣。」司機聳肩道。

「謝了。」柳平拍拍他肩膀,拿著紙條走回去。

他們離開了這處工地。

星辰悄悄說道︰「剛才那個司機身上散發出蒙蒙的白光。」

「看來他覺得自己在做好事。」猛虎道。

「那這個字條?」柳平問。

團長道︰「你先收著,萬一真的有需要,就去弄個身份,不過我猜我們不會在這里逗留太久……」

這時候夜已經更深。

街道上處處燈火闌珊,人潮涌動,仿佛這才是人們生活的開始。

穿過一條巷子。

四人目睹了兩幫團伙的血腥搏殺。

又穿過一條巷子。

酒吧里響起悠揚的音樂,人們愜意的喝著酒,載歌載舞。

越過一條馬路。

槍聲響起。

一名大月復便便的男人剛下車便被亂槍打死。

殺手加快腳步迅速離去。

旁觀的人一擁而上,把那個男人的錢包、衣服和鞋子全部搶光。

柳平隨便扯了個路旁的醉鬼,悄聲問道︰「這里就沒人管?」

那人爛醉如泥,大笑道︰「這里可是廢墟之城,一三五殺人不償命,二四六搶劫不犯法,周日一切行為無罪——你們是外地鄉下來的吧,菜鳥們。」

他哆哆嗦嗦的將手伸向懷里,模出一把手槍。

柳平沒動,還在思索剛才那番話。

猛虎上前一步,輕輕把那人按到了牆壁里。

周圍眾人冷眼旁邊,原本有些蠢蠢欲動,卻在猛虎露了這一手後理智的收回了目光。

團長笑起來,輕聲道︰

「難怪有那麼多人在我耳邊祈求……」

「話說回來,我們要怎麼尋找線索?」猛虎問。

「我最在意的是兔子手上那個煉獄祭法召喚體,它已經有些囚徒的味道了——我們從那些極其邪惡的祭品開始查找線索,看看能不能弄清楚這件事。」團長道。

幾人加快腳步,穿過重重街道,來到了一片比較偏僻的地帶。

四周安靜下來。

荒廢的大樓處處可見。

極少看見有人在街道上行走,偶爾能看見的也是那些搖搖晃晃、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癮君子。

——這里是一片被繁華拋棄的老城區。

四人又走了一段。

「有人跟蹤嗎?」團長問。

「五個,殺了三個,還有兩個未成年,放他們走了。」星辰吃吃笑道。

她指著不遠處的一棟大樓道︰

「那個地方的怨氣很重,已經很久沒有人敢靠近了。」

「不錯。」團長道。

他們改變方向,很快來到那棟大樓前,輕輕的翻進圍牆,在樓道間慢慢的走著。

一路上了五樓。

團長站定,滿意道︰「這里不錯,我們以後就在這里踫頭。」

星辰上前幾步,順手從虛空中抽出幾張卡牌,低聲念道︰

「哀亡星,現。」

一道道流光從四周飛來,在她手中的卡牌上構築成漆黑之色,將卡牌徹底封印。

星辰將兩張卡牌遞給團長和猛虎,說道︰「我會在這里構建一個通往永夜的星洞,一旦你們遇到危險,立刻激活卡牌回到這里,我們馬上回永夜。」

「好,那我們去了。」團長道。

猛虎點點頭。

兩人瞬間消失不見。

這一處廢棄的樓房中,剩下了柳平和星辰兩人。

星辰打開卡書,將一張張卡牌抽出來,慢慢的拼了起來。

「兔子,你有什麼打算嗎?如果沒事就等我一會兒,我把星洞布置完畢了,可以跟你打打牌。」

星辰說道。

那些卡牌漸漸散發出星光,看上去頗為壯觀。

柳平遲疑道︰「我想去城里走一走。」

一張卡牌從星辰手中飄飛而至,落在柳平手中。

「拿著這張卡牌,萬一遇到什麼情況應付不了,捏碎它,就可以立刻抵達我這里。」星辰道。

「多謝了,還有其他什麼需要注意的嗎?」柳平問。

「你一個人都能從黑暗戲劇里殺出來,我覺得不用多叮囑什麼了。」星辰笑道。

柳平嘆了口氣。

是的,這里雖然很亂,但完全沒有永夜的那種黑暗與絕望。

哪怕看到有人死在自己面前,自己也覺得這是人間的煙火氣,充滿了有跡可循和邏輯昭然的安全感。

——在永夜,不知道會遇見什麼,更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死。

如果不是戰勝了囚徒,將之變成一個至暗死偶掛在腰間……

真不敢想象。

柳平望向手中卡牌。

只見它通體漆黑,牌面根本無法被看清,拿在手中根本沒有任何力量的波動。

一行燃燒的小字浮現︰

「卡牌︰黑洞。」

「逃亡卡,一次性卡牌。」

「捏碎它,你四周將產生一個強力的星力洞,將你立刻傳送至早已設定好的地點。」

星辰道︰「去玩吧,你這個年齡,正是見識世面的時候,有危險就立刻用這張卡回來。」

「謝謝你,星辰。」柳平道。

「不必客氣,等你到50級,就沒時間玩啦。」星辰道。

「50級怎麼了?」柳平問道。

「50級開始朝上突破,你就不能太過于依賴卡牌戰斗了,必須自己體會多重法則構築的奇詭——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星辰掩嘴笑道。

「去玩吧,玩的開心點。」

她最後說道。

柳平點點頭,身形一閃,從這個集合點消失。

廢棄的大樓內,再次恢復了寂靜。

星辰伸了個懶腰,嘟噥道︰「又是我一個人守著傳送點……」

她朝黑暗的深處招了招手,說道︰「怨靈是吧,都過來,陪我打牌。」

……

柳平穿過一條條街道,來到紙條上所寫的地址。

這是一個偏僻的胡同,兩邊也不知道是做什麼生意的,有著蒙蒙的燈光,卻看不到人進出。

「6號門……」

柳平走到門前,敲了幾下。

門打開。

一名干瘦的老頭打量著他,低聲問道︰「什麼事?」

「有人介紹我來。」

柳平將手中的紙條遞過去。

老頭看了一眼,說道︰「快進來。」

柳平被他迎了進去。

只見這里不像是辦證的地方,倒像是一個停尸房。

房間的大廳內,用白布蓋著幾十具尸體,每一具的腳邊都寫著一長條信息。

「那麼,你想辦哪種身份卡?」老頭問道。

「正式的,經得起查驗的。」柳平道。

「那可不便宜,而且不收紙幣,只收金幣。」老頭道。

「錢不是問題。」柳平道。

「很好,十分鐘前西城剛死了幾個打架的少年,其中年紀最小的一個十六歲,身份和手續都是齊全的,他們的幫派把尸體運了過來——」

老頭走到里面,將一具尸體的白布打開。

只見白布下正是一名傷痕累累的少年尸體,面容看上去還有幾分稚女敕。

「就是他了。」柳平道。

老頭取出一個盒子,將里面的身份卡遞過來。

「只有身份卡?」柳平問。

「沒錯,一無所有,只有身份卡——這可是最干淨的一種身份,需要50枚金幣,保證不會有任何麻煩。」老頭道。

柳平蹲下去細細看了那少年幾眼,問道︰

「他怎麼混這麼慘?」

老頭平靜的道︰「想學別人練拳,到黑幫里當打手,結果第一晚都沒活下來。」

「替黑幫打拳有什麼好,完全是找死。」柳平道。

「沒辦法,黑幫有拳法教。」

「然後呢?」

「學了拳就能去參加選拔——魔鬼又開始選拔奴隸了,連入圍的都有獎勵,那可是一飛沖天的機會,誰不眼紅?」老頭道。

柳平點點頭,數出五十枚金幣遞過去。

「錢貨兩訖。」

「承蒙惠顧。」

柳平又拋出一枚金幣,道︰「把他葬了。」

「老板仁義。」老頭接過金幣道。

柳平拍拍地上的少年尸體,說道︰「借你身份,替你安葬,勿多怪罪。」

說完,拿著身份卡朝門外走去。

 !

門關上。

老頭松了口氣,回頭道;「關燈,今晚不做生意了。」

兩具尸體忽然活了,從地上爬起來,其中一人不解道︰「老大,剛才那少年隨隨便便都拿出來大把金幣,明顯是頭肥羊,你怎麼不打暗號?」

另一人嚷道︰「對啊,我們出手肯定要他的命!」

說話間,幾名彪悍男子從里面房間走出來,臉上帶著同樣的疑惑。

「一群蠢貨。」

老頭突然罵起來︰「你們什麼時候見過一個十四歲的少年面對滿屋子尸體,還能跟我這麼輕松的聊天?」

他吐沫橫飛,指著一幫人罵道︰「但凡他有一絲慌亂,我都要他的命,但他比你們老大我還鎮定,我都不知道他是干什麼的,你們誰猜得出來?講給我听?」

一群人面面相覷。

老頭氣不過,指著那少年的尸體道︰「仔細看。」

眾人扭頭望去。

只見地上的尸體已經變得完好無損。

少年閉著眼楮,神情栩栩如生,身上沒有一絲傷口,嘴角甚至還帶著些許笑意。

——他就像听到了老頭的話,又像是隨時都會活過來一樣。

眾人心中莫名的泛起一陣涼意。

「離了我這個老大,你們這群瞎眼的黑心豬想在這座城里活?哼!一定會被別人吃得骨頭都不剩!」

老頭嘆了口氣,心累的道︰「走了,都跟我去把這個少年葬了。」

一名大漢目露凶光道︰「真的要葬?他身上的器官……我跟黑醫趙說好了,馬上來取,事後有1000塊拿。」」讓黑醫趙不要來了,」老頭道。「我收了那個少年的金幣,不葬這個替死鬼,我們都要下葬,你信不信?」

大漢咬牙道︰「不信!」

話音剛落,地上的少年忽然睜開眼,站起來道︰「誰說不信?」

眾人哄然散去。

說話那人腿一軟,連跑都沒跑了,直接癱在了地上。

老頭不愧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連忙賠笑道︰「他說了不算,我才是老大,我們馬上安葬您!」

少年淡淡的看他一眼,這才道︰「記住,拿了錢就要葬我,不然我殺你們整個幫派。」

說完又躺回去,閉上了眼楮。

整個房間鴉雀無聲。

老頭拿出手帕,擦著額頭上豆大的冷汗珠子。

「走,葬人去。」

他沙啞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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