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顏路清一開始對這個人工智障沒有任何的感情, 但除了顧詞之外，也只有這個人工智障是在這個世界知道她所有秘密的存在。
一開始顏路清壓根沒把它當成「人」，更別提朋友, 甚至把它歸類為是系統代言人。可也隨著慢慢的熟悉，她發現完全不是，這人工智障確實沒什麼壞心眼，大多數時候還挺可愛的, 也讓她有過不少歡樂。
瑪卡巴卡消失這段時間, 顏路清偶爾習慣性想在腦海里找人吐槽的行為也沒法實現了，它突然這麼一出現, 她發現自己竟然十分驚喜。
機器人和她最初穿越來看到的那個一模一樣，仍然是丑得極具特色，顏路清頓時下床坐到了這個丑機器人面前︰「誒，不是我說，你這擅離職守的時間也太久了吧！這都快半個月了！」
瑪卡巴卡的「腦袋」轉了轉, 聲音听起來還是很委屈︰「瑪利亞，我也不想的！我是被困在那了——我去總部投訴，然後那個——」它卡了一下, 像是想了一下怎麼形容才接著道, 「就是你理解的系統, 它不知道為什麼, 對我掃了一通之後把我扔到關禁閉的地方給關起來了！操！我又沒犯錯！」
顏路清被她突然爆的粗給嚇了一跳︰「說髒話吐槽那玩意不會扣錢嗎？你小心點。」
「哦哦對對對, 不能罵它, 我撤回。」機器人抬手, 「啪唧」捂住自己的嘴，又開始最初那種嚶嚶腔，「嗚嗚嗚總之就是好憋屈, 我全部按照流程上訴的，不給我個解釋還關我！最後是我現在混的很好的一個學長給我放出來的。」
顏路清越听它講越覺得自己的想法是對的︰「所以你們那就真的是……像是個公司？你在那里是人？只不過那是另一個世界？」
「差不多……就是我在的那個世界會稍微先進一點。」
瑪卡巴卡應該說得太委婉了，如果它那個世界對其他世界有這麼強的干預能力，那怎麼也不可能是只先進了一點點。
顏路清換了個姿勢盤腿坐著，又問︰「你為什麼突然用這個丑機器人，之前那樣不是很方便嗎？」
「我現在回不去呀！」瑪卡巴卡說，「那個我正常上班時候跟你聯絡的通道被關閉了，它不讓我回到以前的那里，所以我才又拎出這個機器人，我目前只能以這種形式出現在你旁邊。」
「關閉了？」顏路清愣了一下，「那你現在總結一下，你回去這一趟都干了點啥。」
「我、我剛回去就被莫名其妙關起來，但因為我有個關系好的學長，在關禁閉的時候也過得不錯……然後，我記得我在被關之前闖進了主控制室，看到了一個很重要的事情，可它把我趕出去的時候，還掃描了一遍我的記憶，大概是為了防止我告訴你什麼不該告訴你的秘密。」
顏路清︰「看到了什麼重要的事情？」
機器人伸出兩根看著像鐵棍的「手指」，對了對手指，小聲道︰「我忘了。」
顏路清憋了半天，終于還是沒忍住帶了詞言詞語吐槽道︰「……它還真是多慮了！！」
瑪卡巴卡︰「……qaq」
它為自己正名︰「我真的是第一名畢業的！絕對是掃描的時候對我的記憶做了手腳！瑪利亞你相信我啊嗚嗚嗚嗚……」
「行，那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顏路清又說了自己剛剛睡醒前做的那個夢。
「我為什麼會夢到原來的世界？我不是死了嗎？這是臆想還是真事？原作者真開了一本書的話，跟我有什麼關系？難不成主角是我？」
瑪卡巴卡那個小丑機器人轉了轉腦子，都快轉到一百八十度了，這個第一名畢業的優秀畢業生才愣愣地吐出一句︰「這、這我沒學過啊……」
冷場。
「就這，就這！第一名！」顏路清一拍地板，冷笑著站起來，抱臂看著機器人，「實話告訴我，你們那是沒有敵人才安逸存活到現在吧，嗯？有沒有敵國？敵國趕緊去攻打吧，我受不了了。」
瑪卡巴卡又開始痛哭。
她一邊哭一邊還詢問︰「瑪利亞，你最近都干什麼了？沒有什麼突然的懲罰之類的吧？」
「那倒沒有。」
「我……」顏路清提到某人就控制不住嘴角，笑了笑說，「最近也沒干什麼啦，就跟公主詞熱戀了一下。」
顏路清下樓的時候，機器人也跟在她身後一塊移動，她隨口說︰「你干嘛跟出來？」
瑪卡巴卡︰「沒事的，反正其他人看不見。」
哦，對，之前她讓大小黑修理一下自己房間的機器人，把兩兄弟嚇了個夠嗆。
「但你跟下來，我不就像是個對空氣說話的精神病……」
機器人在它腳邊亦步亦趨地跟著，下樓也下得很是智能，沒發出什麼噪音，顏路清走到了沙發邊上，正想坐下的時候，狼突然一邊叫著一邊跑了過來。
在大小黑看來，狼就跟平時圍著顏小姐的腿轉圈沒什麼區別。
但顏小姐自己知道——
狼並不是對著她叫，而是對著她腿邊的機器人。
顏路清又懵了，壓低聲音道，「不是都看不到嗎？狼怎麼能看到？不會是人看不到，動物能看到吧？」
「怎麼可能！動物當然也看不到啊！除非——」瑪卡巴卡聲音一頓，略顯遲疑道︰「瑪利亞，我好像……對狼做了什麼。」
「？？？」
顏路清第一時間想歪了，還看著它的體型，心想這他媽也不匹配啊，再說機器人沒有分公母吧，跨越物種這要怎麼做？下一秒她才反應過來，這個「做」不是那個「做」。
……都怪小麻花和公主詞把她給帶壞了！
她清清嗓子，才問道，「你對狼做了什麼？」
「不記得了……但它既然能看到我，肯定是我之前搞的。」
「……」
本來人工智障只是叫著玩的，現在倒真成了實錘失憶版人工智障。顏路清對著天花板豎了個中指，狗系統，真有你的。
她隨手打開電視，「我不能說太多話，我兒子受不了這刺激。」
瑪卡巴卡自然知道她的兒子指的是誰，說︰「好呀，那我說，瑪利亞想听什麼？」
「嗯……」顏路清想了幾秒，也不知道為什麼，腦子里突然蹦出一個詞，「你之前不是講過，你听說的八卦里重生的人物都很牛掰麼？再講講那些人吧，就講……他們和平常的人有什麼不一樣。」
「好！」瑪卡巴卡聲音興奮，「這可是我的強項！」
「重生了之後就跟這個世界其他人完全不同了，剛重生的時候還不明顯，但會隨著重生時間的變長越來越強，比如不被規矩限制，沒有劇情線，而且我听到的八卦里面有一位大佬還去過我們總部！」
「……其他世界的人還能去你們那？怎麼去啊？」
「不知道，這都是傳說八卦，我哪見過真的呢！」瑪卡巴卡道，「要是見過真的，我早就不是這個剛入職的我了，師姐說帶過重生大佬的全都升職加薪走上人生巔峰了。」
顏路清想了想︰「什麼才算重生？我這種死了之後穿書的不算嗎？」
「重生分兩種，最普遍的是在其他的世界重生，就好比你說的死了之後穿書。但我說的那種是在原來的世界重生——一個人在一個世界死了，又在同一個世界重生，這樣是非常非常難的。」
是難，又不是不可能。
顏路清又問︰「所以這種是有什麼條件？」
「是呀，」現在的瑪卡巴卡倒是對得起它第一名的稱呼了，有問必答，「首先，他一定有什麼執念，非常想要完成卻沒完成的事情，以及特別強大的心智。這是最主要的，還有一些零碎的附加條件，比如他不能和這個世界的主角團體，也就是掌握氣運的那群人有任何過節啦之類的……不過，這種人往往在重生前也是大佬。」
「那既然重生前也是大佬，還能有什麼執念？」
「比如死得莫名其妙啊，比如和愛人求而不得啊……很多原因呀。」
顏路清漫不經心地看著電視里的畫面。
「重生大佬會像是顧詞這樣被你吐槽的人形bug嗎？」
機器人安靜了幾秒。
「我不知道。」它語速變慢，「瑪利亞難道覺得，顧詞是——」
「嗯，主要是你吐槽太多次顧詞bug得很不合理，所以我之前才有那麼想過。」
可听完瑪卡巴卡詳細說完這些，她又否定了自己的這個想法。
「我早就懷疑過了，作為一個優等生，我這點兒敏銳嗅覺還是有的！」瑪卡巴卡揚了揚「頭」，又說，「可他完全不符合最關鍵的那點。」
沒錯。
要重生，首先最重要的一點是執念。
顧詞有什麼執念呢？書里給他寫的結局，他是在做完所有想做和該做的事之後，在其他人眼里走上人生巔峰的時候，自己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他沒有被殺害，沒有感情線，沒有喜歡的人，沒有做不到的事情。
哪里有什麼執念。
「哎……」顏路清長嘆一口氣，故意道，「真沒想到我老婆這麼厲害，搞得第一名畢業生都束手無策呢。」
機器人不服氣地轉過頭，但還沒等說什麼，門口處傳來門響聲，在場不管是人還是非人全都往聲源處轉過頭，大小黑也齊刷刷走到顏路清身後，低頭做迎接狀。
剛才兄弟倆離得遠，再加上放著電視，並沒發現他們的顏小姐有任何異樣。
顏路清看著自己剛夸完的老婆一邊進門一邊月兌了大衣，動作明明很自然流暢
他先是朝著自己看過來，隨後視線掃到她腿邊狼的位置，微微停頓了一下。
顧詞走到沙發旁，垂著眼聲音淡淡地問︰
「機器人哪來的。」
宛如平地驚雷。
顏路清倏地怔住，而後她和瑪卡巴卡還沒反應過來，站在最邊上的大小黑突然同時原地起跳——
跳離了她和顧詞身邊至少兩三米的位置。
「………」
顧詞眯了眯眼，像是在思考她的蠢兒子這麼大反應的原因。
顏路清想起自己剛穿過來的那幾天，顧詞完全沒進過她的房間，機器人更沒出過她的房間——所以他說不定是從頭到尾都看得到這個瑪卡巴卡搞出來的機器人，只是沒見過面。
考慮到某兩人的精神狀態，顏路清二話沒說，當即起身拉著顧詞上樓。
殊不知這舉動在外人看來像是更加印證了某些事情。
大黑話少，但也忍不住重復了一次剛才顧詞提到的關鍵詞︰「你也听到了？機器人？」
小黑驚恐點頭︰「是幾個月前咱們去顏小姐房間搜了半天但沒搜到的那個機器人嗎？」
不等大黑回答，他立刻跑到大黑身邊死死勾著他的肩膀，「哥我好怕哥，怎麼辦，這代表什麼意思呢，顏小姐身邊其實一直都有這麼個機器人，只是咱們看不見……？」
「胡說什麼呢！」大黑呵道，「顏小姐那是……那是……狀況不太穩定。」
「那顧詞怎麼解釋？」小黑胡亂猜測，「難道精神病會傳染？越親密就傳染得越厲害，所以他們談戀愛之後，顧詞也染上了？」
哪怕是這麼驚恐的情況下，大黑還是不自覺地開始詞言詞語︰「……你讀過書嗎？」
「我當然讀過！但是哥你怎麼解釋這什麼機器人啊！不是只有他倆瘋了這一個原因嗎？」
客廳內沉默良久，陽光滿屋，卻彌漫著驚悚的氣氛。
「小黑。」大黑突然出聲。
「怎、怎麼了哥？」
「你听沒听過一種說法。」他聲音低沉，「當你覺得你周圍的人都有病的時候，其實可能不是他們病了，而是……」
小黑仿佛被大錘砸中，一下子坐在了地上，驚恐地抱住自己的頭。
顏路清帶著顧詞進了自己房間，機器人跟屁蟲一樣也一同進去。
顏路清指著跟屁蟲對顧詞介紹︰「這就是那個！那個，我告訴過你的那個——」
顧詞精準接收她的訊息︰「那個……廢物幫手？」
「對！」
瑪卡巴卡︰「？？？」它疑惑地舉手︰「瑪利亞，誰是廢物幫手？」
「你啊，畢業第一名的廢物幫手。」
顏路清剛答完，顧詞在一旁笑了聲，而後一字一頓地重復道，「瑪利亞？」
「……」
⺪！忘了把這個羞恥的代號關閉一下了！她坦白的時候可沒坦白這個啊！
顧詞外套里面穿著黑色的毛衣，與露出的皮膚形成鮮明對比，他剛從外面回來，身上還帶著涼氣，讓那點白皙的皮膚看起來有種冰雪的質感。
他走到顏路清身邊，又問了一次︰「瑪利亞是你？」
顏路清閉了閉眼，內心把瑪卡巴卡鯊了八百次，硬著頭皮承認道︰「是……我的代號。」
「誰給你取的？」
豁出去了！大不了就全說了嘛。
顏路清抬眼，坦坦蕩蕩地承認︰「我自己取的。」
「哦，」顧詞眼楮彎得更明顯，「為什麼是瑪利亞？」
「我那時候剛穿過來嘛……穿到一個這樣的角色，我就想用這個代號時刻暗示一下我自己，要對別人寬容，要贖罪，要做一個聖母……」
顧詞像是被嗆到了，突然偏過頭咳了兩聲，才繼續笑著問︰「然後呢？你做到了嗎？」
「好像沒有。」顏路清回憶道，「取代號應該是我們去金家的前一天，之後……」
「之後？」
她艱難開口︰「之後第二天，我帶人打斷了金家少爺的腿，還薅禿了遠房表妹的頭頂。」
顧詞剛才一直站在距離她很近的地方，但此時突然低頭，把額頭都抵在她肩膀上。這個姿勢讓人心猿意馬，可顏路清作為直接跟他接觸的人，明顯感到他笑得微微發顫。
「誒，」顏路清尷尬地嘖了一聲，「不至于吧。」
顧詞笑了會兒才從她肩膀上抬頭，額前的頭發微亂，顯得眉眼的笑更加顯眼，「嗯，不至于，是我沒控制住。」
顏路清被他笑得臉上發熱，頓時轉移話題︰「拉你進來是想跟你說正事呢！」她繼續指著機器人對顧詞道，「按說除了我你們都不該看到它才對，你就不說了，狼竟然也看得到這個機器人。瑪卡巴卡說它肯定是對狼做了什麼，但它想不起來了。」
「狼？」
顧詞笑容微微收斂，回憶起顏路清前不久隨口講的話，腦海里也閃過昨晚它叼了個數字給自己的場景。
「它最近的變化，就是玩具從字母變成數字，這是你做的？」
瑪卡巴卡聲音不自覺變小︰「如果是唯一的變化，那就可能是我干的。」
機器人看著他，顏路清也看他。
這場面，頗有一種兩個無頭蒼蠅般的小孩同時見到爸爸終于有了依靠的感覺。
「……」
顧詞拉著顏路清的手往門邊走，顏路清剛想問，就看到他邊拉開門邊說︰「你在我們走那晚對我說它拼了‘25’，客廳監控能看它最近拼的是什麼數字，連起來看規律。」
顏路清花式震驚︰「我客廳有監控？還有，我說個咱家狗拼的數字你都記到現在？」
「……」
顧詞沒回答她這句話，帶著她找她兒子要了鑰匙，直接去了三樓監控室。
五分鐘後，顧詞調出距離狼平時玩玩具的地方最近的監控攝像頭，發現它是從半個月前開始拼的，第一個數字是30，當時是他們剛戀愛後的第三天。往後是29，28，依次遞減，每一天都要少一個數。
它往往是拼了一個數字放在那之後就不管了，去玩別的數字，只有那個數字是一動不動的，如果有人不小心踫到，它回跑過去再拼一個，顯得十分突兀。
這個行為在他們離開後也在持續。
今天它拼的是16。
也就是說，昨晚它叼來的數字7有兩種可能，一個是狼在單純的玩，記錄他們走了7天，一個是因為數字17沒辦法同時叼給他。
「它在倒數。」顧詞確定下來，轉過頭看機器人，「你讓它倒數什麼？」
跟對顏路清說話時的態度完全不同，雖然沒有多麼差的態度，就是讓人覺得冷冰冰的。
小瑪莫名被威懾到，還沒組織好語言呢，顏路清替它解答道，「這個廢物幫手目前比任何時候都要廢物，它現在是個失憶的廢物，已經完全想不起來原因了。」
「……」
廢物幫手感激地蹭了蹭顏路清，顏路清模了模它鋼鐵般的腦袋，她沒注意到，听到「失憶」一詞時，顧詞眼楮明顯一暗。
他又道︰「跟這件事有關的事情，都記得什麼，全部說一遍。」
瑪卡巴卡對著顧詞有種莫名其妙的緊張，前言不搭後語，勉強復述了一遍之前對著顏路清講過的內容。
「也就是說，」顧詞一邊關了電腦，一邊隨口道，「你回去的第一時間就發現了一件事，但你回不來，聯系不上她，只好讓狼發信號。目前，這件事距離發生還有十六天。」
「……」
神一般的總結，機器人嘎吱嘎吱狂點頭︰「沒錯沒錯！」
而後它一個一百八十度轉頭，沖著顏路清道，「瑪利亞你眼光真好！你和公主詞絕配！」
顏路清听到這話開心，順口接了句自己經常在心里口嗨的話︰「是吧是吧，公主詞簡直智慧與美貌的化身。」
「……」顧詞此時剛起身，听到兩人的對話，以及里面一個相當突兀的稱呼，緩緩轉過頭。
他對著機器人道︰「你說她和誰絕配？」
「——！」臥槽！
顏路清瞬間意識到不對，連忙去捂住機器人的嘴巴，可機器人不是用「嘴」說話的，瑪卡巴卡的回答已經傳到了兩人耳邊︰「公主詞呀，是瑪利亞為您設置的代號呢。見到本人的話，我們會條件反射稱呼之前設置好的代號。」
「………」
狹小的房間因為這句話迅速陷入沉寂之中。
顧詞腦海里突然閃過幾個片段，之前在酒店，顏路清打開手機微信的時候，他偶然掃了一眼，沒注意看她給自己的備注是什麼，但那一整個頁面上，確實有「公主」兩個字。
這里是看監控的地方，只有一張椅子，之前顧詞坐著，顏路清就在他身邊崴著斜著靠在他身上。這會兒他一站起來，椅子就空了。
顧詞突然伸手攬了一下她的肩膀，力道很輕，但那個勁讓人難以抵抗，顏路清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被他摁著坐在了唯一一張椅子上。
然後他動作自然地把手撐在椅子上，恰好是俯身在她上方的位置，顏路清仰頭，正好和他對視。
顧詞對著她彎唇笑了一下，聲音輕柔地向她確認︰「顏路清，你給我取了什麼代號？」
「……」
完了。
完了完了完了被他听到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旁的機器人已經識相地用爪子捂住了自己鋼鐵做的眼珠子。
顏路清垂死掙扎，試圖討好︰「我剛剛明明在夸你……是智慧與美貌的化身，你關注點錯了吧，你怎麼不听後半句呢？」
「……」顧詞輕嗤了聲，突然變了表情，像是想讓她長記性，就用這個一點也不公主的姿勢，一點也不公主、相當有侵略性地問︰
「再說一遍，誰是公主詞？」
顏路清快要被這樣的氣氛尷尬到窒息而亡，可兩秒後，她的大腦在夾縫中靈光一閃，找到了一個極能表達自己求生欲的回答。
顧詞看著某人的狗狗眼突然一下子睜得圓圓的，亮亮的，臉頰粉女敕，突然放大聲音說︰
「我老公是。」
「……」
作者有話要說︰ 公主詞︰。
公主，你認還是不認！
評論都發紅包，對不起對不起昨天的沒更。我也不懂了我連門都沒出，來姨媽之後躺在床上癱瘓一樣，到底是怎麼感冒的qaq⺪快點結束吧我想日萬還債嗚嗚嗚嗚……
謝謝老婆們投喂=3=（今天有點長是兩天合在一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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