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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顏路清長這麼大, 這是第一次接觸到真正的上流社會晚宴。

比電視里演的還要夸張,到處裝潢華麗,真正用眼楮看到和在屏幕內看幾個畫面是完全不同的感受——光是宴會廳中央的柱子和水晶燈兩樣就快把她的眼給閃瞎了, 更別提還有各位貴婦人貴千金身上戴著的珠寶鑽石,總之就是一個字︰閃。

顏路清依舊感謝于自己有病人設,基本上跟著顏父顏母去到處點點頭叫個稱呼就行了, 連話都不用說幾句。

也因為這個場合不同于上次金狗逼生日,她沒再拿什麼「病情穩定」一類的說辭來嚇唬人。

因為在旁邊當裝飾物實在是太無聊, 顏路清跟腦內搭上線的瑪卡巴卡隨便聊天︰「我一直都想問,上次你說我必須在那個時間段去蝶葉山,帶著顧詞一起,不照著來的話會出現危險,所以你才被激活……」

「那麼現在呢?現在我沒有任何危險了?」

瑪卡巴卡︰「有的話我會收到提示。」

「也就是說, 你也只是每次都根據所謂的提示來提醒我?沒有提示, 就沒有危險嗎?」

「不是的。」瑪卡巴卡沉默了會兒,才說, 「劇情上是這樣沒錯,但是已經改變的、要給瑪利亞懲罰的, 我不會收到提示。」

「我還好奇一點……」顏路清想了想, 「你之前說過,不能改變人物之間的關系啊走向一類,那麼我也算改變了顧詞和我這個角色本身吧?這兩人的改變都夠大了,你怎麼沒收到提示呢?」

「因為你和顧詞不是主角呀!一般不是主角的話, 只有大致的定居地點需要固定,其余只要別突然死亡,做什麼基本都沒關系。」

「去學校讀書也沒事?」

「沒事。」

「……」

大概在這種設定里,支線配角就好像群演似的, 只要安穩地在哪兒活著就好,並不會被中心管控每一次的行為。

但主角團就不行。

顏路清突然慶幸自己沒穿成主角團,不然就照那個「懲罰」力度,想要活著得多難啊。

不過,瑪卡巴卡說到不可以突然死亡……

顏路清一邊隨著顏父顏母走動,一邊想,她和顧詞在原書里都是死亡下場,那如果她改變了結局,本該死的人繼續活著,會被允許嗎?

但她沒有問出去。

反正距離真正的結局還遠著,顏路清不是杞人憂天的人設,她喜歡活一秒快樂一秒。現在她和自己最喜歡的紙片人關系越來越熟,只要確保目前兩人沒生命危險,就沒必要想那些更復雜的。

再說……顧詞又是能屏蔽金手指,又是能屏蔽瑪卡巴卡,簡直是堪稱bug的存在。

顏路清在腦海里說︰「行了,沒事兒了你退下吧。」

「好 !」

顏路清一直覺得瑪卡巴卡還不錯,隨叫隨到,雖然干不過系統,但必要的時候還算有用。

繼續跟著這對夫妻走動,顏父稍微空閑下來的時候,顏路清趁機問了他上次提到的顧詞大學的事情。

顏父卻沒明確說,只道︰「你爺爺可以幫忙,但你爺爺要見你,明後天記得去他那兒一趟。」

顏路清沒多想,說好。

接下來是重頭戲,壽星章老爺子出場,顏路清再次跟著前去打了招呼,順帶听了一通圈內人士的寒暄。

不過大致一圈走下來,除了被各路寶石鑽戒閃到眼楮,她最強烈的是愈發饞眾人手里那搖晃的紅酒杯——那色澤,那液體在酒杯里晃時漾出的深紅,看起來真的好好喝啊!

可惜顏父顏母明令禁止,不準她喝酒。

別人喜歡酒可能就是喜歡半醉不醉的感覺,顏路清不是,她是單純覺得酒好喝,酒就是她的肥宅快樂水。

原主的身體確實屬于對酒精耐受度不高,但是醉酒這種事也是可以改變的。顏路清穿來之後喝了兩次,覺得自己已經掌握了基本法,她不應該因為怕醉就不喝,而應該通過經常喝酒來把這身體變成跟自己原來那樣。

顏父顏母不松口,還是得去找顧詞。

「顧詞自己一個人,我怕他無聊,先去找他了。」

小聲對著顏母說完,顏路清頭也不回地提著裙子開溜。

……

簡單掃了一眼廳內,沒見到人,她又直奔休息區。結果猝不及防,顏路清在拐角的地方跟一個才見面沒幾天的身影擦肩而過。

兩人腳步都同時一頓——

章年看著今天稱得上盛裝打扮的顏路清,一下子愣住了。女孩穿著白裙子,皮膚白得仍然像是會反光一般,妝容干淨簡單,卻格外適合她,顯得五官尤為精致,一雙眼楮看人時格外靈動。

只一眼,就覺得這女孩跟剛才那個給他添堵的人莫名同屬一個畫風。

……更酸了。

章年咬了咬後槽牙。

從前顏路清跟自己約吃飯、約電影那會兒,遠沒有現在好看,雙目無神,瘦得不像一個花季少女,偶爾盯著他發呆的時候,總讓章年聯想到她的那些精神病傳聞,毛骨悚然的同時他還得裝作一副正常的樣子。

沒想到現在,她竟然變得這麼漂亮。

顏路清一臉懵逼地看著面前的章姓替身,眼瞅著他的目光從震驚、幽怨、最終轉變成憤恨,而後頂著發紅的眼,什麼也沒說,掉頭一走了之。

她憑著說不出的直覺向右轉頭——

果然看到了倚著柱子穿著一身白的顧詞。

顏路清朝著他走去,顧詞也恰好抬眼看她。

「……顧詞,你是不是見到那個章某了?」顏路清還有點懵,「他怎麼氣成那樣啊?」

「不知道,」顧詞笑了笑,說︰「他來找我,所以就隨便聊了幾句。」

顏路清︰「……」

她懂了,這是被公主竹筍攻擊了。怪不得,怪不得。

但顏路清還挺好奇的,「所以……你們聊什麼了?」

顧詞漆黑清潤的眼眸劃過明顯的笑意︰「我們在聊……現在軟飯行業真是內卷嚴重啊。」

顏路清︰「???」

他是不是中間漏掉了好幾集?內卷她知道什麼意思,但軟飯行業是怎麼回事?

正打算繼續問下去,顏路清听到身後突然傳來一道男聲——

「顧詞!」

這聲音很年輕,底氣很足。顏路清回過頭,見到了一個跟聲音非常相符的人,穿著黑色禮服,挺拔高大,相貌俊朗。

他直奔著顧詞而來,嘴里說著︰「我听人說你在——」

卻在目光掃到顏路清的瞬間卡了殼。

他表情從驚喜轉變成震驚,而後看著顏路清說了個髒字︰「草,顏路清。」

穿越以來,顏路清這是第二次听有人把自己的名字叫得這麼咬牙切齒,上一個是虞惜。

恨她,應該都是因為顧詞,那麼這個人應該就是顧詞的……

「衛遲。」顧詞淡淡開口,眼楮卻看著顏路清,「你先離開一下,我去找你。」

顏路清也不想接受這位的攻擊,上次虞惜的偷襲還歷歷在目,她對顧詞比了個ok的手勢,轉身就走。

「不是,你們這是……」衛遲原本想問他這幾個月為什麼失聯,此時卻來不及問,驚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這是顏路清啊,那個精神病啊,我一直懷疑她暗戀你的那個變態精神病啊——」

顧詞打斷他︰「我知道。」

「知道你還跟她走這麼近?!」衛遲抓了兩下頭發,「不行,今晚結束了我們得好好說說,你先說你現在住哪兒?」

听到這個問題,顧詞笑了一下︰「住她家。」

衛遲倒吸一口涼氣,而後壓不住聲音地問︰「你住她家做什麼???」

想到之前某人的說法怎麼想怎麼有趣,而且竟然還在某種程度上非常符合他和顏路清的處境。

于是顧詞笑了笑,回答︰「吃軟飯。」

衛遲︰「???」

顏路清從休息區出來,算是自由身了。她左躲右躲,總算找了個顏父顏母看不見的地方,在桌邊坐下,正想要酒,身側突然一道陰影覆蓋過來。

顏路清此時坐著,她轉臉抬頭,從下往上觀察——淺藍色的長裙,勾勒出年輕曼妙的身姿,鎖骨精致。這身材看著像個美女,再往上——

哦,是那個砸她頭又被她薅禿了的表妹,虞惜。

瞬間萎了。

顏路清對美女來者不拒,但對于給自己造成過傷害的那還是滾一邊去。

雖然不知道虞惜要來干什麼,先下手為強,顏路清開口第一句話便友好問候︰「喲,好像兩周沒見了,虞惜,你頭發長出來了嗎?」

「」

虞惜臉上明顯一僵。

她頭頂的頭發有些沒被連根拔起的可以接發,但連根都沒有的便只能用發片遮蓋。每天出門耗費的時間、以及每次洗完頭照鏡子所生出的煩躁感,已經快要把她折磨瘋了。

但她很快又穩住情緒,在顏路清身邊坐下,招呼服務生從托盤里拿了杯酒,而後對著顏路清一笑︰「表姐,不想嘗嘗嗎?」

「」還有這等好事。

顏路清正愁沒酒喝呢,當即就從托盤拿了另一杯,喝了一口之後,滿足地閉眼回味。

這倒把虞惜看傻了。

家里人誰不知道,別人喝酒只是喝醉,顏路清這個瘋子喝酒是會真的發瘋。發瘋的過程她自己也痛苦,最終都是折騰進醫院,所以她向來滴酒不沾,也沒人敢讓她沾。

然而虞惜還沒想明白,閉眼品酒的顏路清已經再度開口︰「對了,我上次出于好奇,問了一下家里人」

顏路清手指摩挲高腳杯,裝模作樣嘆了口氣,「原來所謂的遠房表妹虞惜,竟然跟我沒有任何血緣關系,是硬沾親帶故湊的。」

看著虞惜臉上的表情,大概是想不到有人會把這種東西以這麼直白的方式講出來,顏路清不等她說什麼,又繼續道︰「我看咱們這表姐妹名不副實,不然你以後還是叫我大名吧?畢竟你這‘遠房’實在太遠了啊,我真不想被你佔便宜。」

顏路清原本以為,虞惜會跟她就此開始撕逼,但出乎預料,虞惜看起來竟然還挺淡定。

她看著顏路清,眼神意味不明︰「你以為你是顏家的人,是顏叔叔的親生女兒,你就能無法無天一輩子嗎?」

「顏路清,你早晚會死得很慘。」

 ,到了放狠話環節。

顏路清一杯酒見底,抬手又要了一杯︰「怎麼死的,說來我听听。」

虞惜笑了笑︰「你不了解他嗎?如果有那一天,當然不會是我。」

「你敢這麼對他,總有一天,你會被顧詞親手解決。」

她這是貸款呢?顏路清喝酒喝的很開心,听她說話就更想笑了——親手解決?要不是顧詞,她已經在蝶葉山嗝屁了也說不定。

公主詞明明善良又溫柔,胡說什麼呢。

她正打算開口反駁虞惜,卻又一道陰影從頭頂覆蓋過來,還沒等抬頭,顏路清手里的酒杯也被抽走。

她唰地轉過頭,卻看到了那雙熟悉的漆黑眼眸。

隨後,仿佛玉石擊打般清冷冷的聲音也傳入耳內。

「顏路清,你答應過什麼?」

「」是的,她答應了不喝酒。顏路清已經感到自己又開始有那種飄飄欲仙的感受,頓時換了一副面孔,手指著虞惜,「這真的不是我要喝,是她非要拉著我喝。」

虞惜全身都是僵硬的。

她想過再見到顧詞會是什麼樣子——他可能被顏路清折磨得相當不堪,可能變得陰沉寡言,再也不是曾經那個記憶里的少年。卻怎麼也沒想到,他會穿著一身這樣好看的白色,甚至稱得上語氣溫柔地對顏路清說話。

而顧詞只是順著顏路清手指的方向看了虞惜一眼,一瞬而過,又重新垂下眼睫看著顏路清。

「起來回家,不要在這出丑。」

顏路清如果穿著平底鞋,那肯定能走得毫不猶豫,但她今天穿的是漂亮的細高跟

「顧詞」顏路清眼巴巴地看著他,「我長這麼大就沒求過什麼人。」

顧詞笑︰「顏小姐,你兩天前剛求過我。」

「」顏路清忍氣吞聲,「那就,再求求你。」

幸虧此處是顏路清為了躲顏父顏母找的角落,光線相對昏暗,也距離側出口非常近,壓根沒被別人看到。

——除了虞惜。

她眼睜睜看著顧詞在她面前,明明觸手可及的距離卻沒有和她說過一句話,反而把顏路清打橫抱起來轉身離開。

他的背影即將消失的時候,虞惜喊︰「顧詞,你等等!」

顧詞頓住腳步。

虞惜指甲掐著手心,仍然找了一個理由︰「顏路清逼你,但你有必要做到這個地步嗎?」

顧詞這才回過頭。

他動作優雅,哪怕懷里抱著一個人。兩人的衣服顏色一模一樣,看起來相當和諧。

虞惜死死盯著他,顧詞卻模樣很是漫不經心地反問︰「我看起來,像是被逼的嗎?」

從側門出去的時候,大小黑也立刻迎上來。

但兩兄弟怎麼也沒想到,出來的兩個人有一個並不是站著出來的。

大黑看向顧詞︰「顏小姐又喝酒了?」

顧詞沒答,但答案很是明顯。

「太奇怪了,以前就算發病,顏小姐也是滴酒不沾的,」大黑早已把顧詞當成了自己人,撓了撓頭發,低聲說,「您看您能不能勸勸她去看心理醫生……畢竟,畢竟顏小姐比較听您的話。」

顧詞沒答應,也沒拒絕,只說︰「看情況。」

大黑走在前面,帶著二人繞到停車處。

晚上九點,外面的晚風吹在臉上溫度剛剛好,對顏路清這樣喝高了的人有明顯降溫作用。

她先前沒听到顧詞和大黑的對話,被風一吹才清醒了點,此時靠在顧詞懷里,渾身無力,突然惡狠狠罵了一聲︰「……草!」

「……」顧詞瞥她一眼。

顏路清右手掛在顧詞肩上,左手抬起,像個弱智一樣自己敲了一下自己腦殼︰「草,顧詞,我好煩,我以前喝酒從來都不會喝醉。」

壓根不知道,十分鐘前,她的保鏢才說過她「以前滴酒不沾」。

听到她嘴里吐出的「以前」兩字,顧詞腳步驀地頓住。

原地站了幾秒,才繼續向前走。

「嗯,繼續。」

「哈?」顏路清懵懂抬頭,看著顧詞,「你要我繼續什麼?」

顧詞並沒看她。

他半垂著眼看著前路,從外表,誰也看不出他的情緒如何。

半晌,那沒被陰影遮到的唇角露出一點弧度,顧詞笑了笑︰「繼續說……你的‘以前’。」

作者有話要說︰  公主詞要听老婆真正的過去。w

我可太喜歡評論區了,今天翻大家評論沒給我笑死哈哈哈哈,還有貸款大熊貓以後只能吃窩窩頭的,別吧那實在太慘了(?)

評論發500紅包!感謝支持!我明天一定十二點前發,而且雙更!(立下fla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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