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明嫣大著膽子主動親了楚玄清。
可她畢竟也從來沒有過任何戀愛經驗, 走出這一步，已經需要莫大的勇氣；更別提，親完以後她發現, 狗男人竟然沒有反應。
他怎麼就能沒反應呢！
登時，不知是害羞還是惱怒, 沖動的情緒瞬間涌上心頭。
小明嫣眼眶一紅，轉身便走︰「算了算了, 不要你負責。」
胳膊卻被死死拉住。
小明嫣嘗試地掙扎了一下︰「放開。」
楚玄清不放。
「再不放我就要動手了！」小明嫣惡狠狠地威脅。
然而, 她語氣里帶著莫名的委屈，威脅根本算不得有力, 反而讓人听起來有股子撒嬌的意味。
事實上，她也的確是很委屈。
意識到這個‘哥哥’對她不一般的感情, 曾經小明嫣也茫然糾結過。
但很快她發現, 自己好似也有點喜歡他？
她沒有刻意抗拒。
反而是放任了這段感情。
放著放著她就發現……好家伙，為什麼楚玄清不動了？
楚玄清好像是真的打算就這麼一輩子暗戀下去；
非但如此, 他甚至還想找個人把她嫁了？！
開什麼玩笑。
小明嫣絕不允許自己身上發生這種笑話，她決定刺激楚玄清，甚至, 她可以放棄女生的小矜持，主動戳破這層窗戶紙。
然而……如果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有一百步那麼遠，她可以走前頭的九十九步都沒關系，最後一步, 她希望是楚玄清走。
倘若楚玄清連走這最後一步的勇氣都沒有。
那他也不值得自己喜歡。
小明嫣深呼戲一口氣, 平息自己的心情。
她沒有再掙扎，而是安靜地等待著。她在等楚玄清自己放手的那一瞬間。
她也決定了，只要他一放手，她就立刻頭也不回地走。
也不要繼續在這個侯府待下去了。
好丟臉。
天底下這麼大, 總有一處她能去的地方。
她哪怕去賣紅薯呢！
小明嫣腦海內瘋狂胡思亂想，思緒已經飄到了如果她要賣紅薯，小攤子的名字到底是要叫薯好吃，還是要叫薯你行。
這時，怔在原地的楚玄清終于回過了神來。
楚玄清方才以為自己在做夢。
不對，哪怕是在夢里，他也從未想象過小明嫣主動親吻他的畫面。他靠著自己身體的潛意識拽住了小明嫣，直到意識回籠，他看到小明嫣已經氣到發白的臉。
她為何會生氣？
哦對，因為她親了他。
可是他卻沒有回應。
不是那種兄妹之間開玩笑的親吻，而是唇對著唇。
轟的一下。
仿佛有火焰自身體內部燃燒起來。
燃燒掉了他所有的理智。
楚玄清渾身發燙，根本顧不得什麼命運什麼害她，只是稍稍一用力，就把人從背對他的方向拉到了自己的懷里。
然後，另一只胳膊緊緊鎖住她的腰，不管不顧地吻了下去。
他沒有什麼親吻的經驗。
只是胡亂地親著她的唇，她的臉。
小明嫣猝不及防，根本沒做好反應。
男人的重量壓著她，讓她不自覺後退好幾步，直到後腦勺撞在了方才她支著胳膊的柱子上。
「哎呀……」
她吃痛出聲。
陷入瘋狂狀態的男人總算恢復些許理智，眼神盯著她紅潤的嘴唇︰「疼嗎？」
小明嫣眼淚汪汪︰「疼——」
楚玄清伸出手指，在她的唇上輕輕摩挲。
就在小明嫣以為他就會就此放棄的時候，他一低頭，又親了下來。
不過這一次親吻的力度顯然就要溫柔不少。
一吻結束，兩個人的呼吸全亂了。
心跳也快得厲害。
小明嫣紅著臉，不肯看他，也不肯說話。
楚玄清低頭看了她的腦袋一會兒，忽然，打橫將她抱了起來。
小明嫣一下子慌了，在他懷里兩條腿亂蹬——
「等等等等，我們進展還沒有這麼快吧！」
「……」
楚玄清將人放在了床上，蓋上被子，然後只听咯吱一聲，門又被關上了。小明嫣還來不及反應，熾熱又綿密的親吻又再度襲來。
他啞著嗓子，親了她可愛的耳垂一下，低聲說︰「外面會有人看到。」
他知道小姑娘害羞。
如果被人撞見，肯定會羞地跑掉。
小明嫣明明也是第一次和人接吻，卻不知為何膽子大得要命，臉已經紅得快要滴血了，還是揚起驕傲的小臉，坐直了身體，推開他說︰「不行，不許你親了。」
楚玄清顯然沒放在心上，他又親了她嘴巴一下︰「嗯。」
「不許假裝沒听見！」
小明嫣霸道地厲害，她凶巴巴︰「你先告訴我，你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意思？」
「跟我裝傻是不是？」小明嫣氣得磨牙，怎麼會有這麼不解風情的男人。
她把臉偏到一邊去，不理他了。
楚玄清不明白。
好好地，小姑娘怎麼又鬧起了脾氣。
可此刻他心軟的厲害，怎麼看她都覺得可愛，一點脾氣都沒有。
她不過來。
他便主動過去。
臉貼在她的臉上，輕輕蹭了蹭。
小明嫣被他的頭發弄得好癢，沒忍住笑出了聲來。
楚玄清抱住她︰「不要生氣。」
「我也不想生氣。」小明嫣轉過頭來看著他，杏眼里透著認真，「可你親我親了這麼久，想好怎麼說了嗎？」
楚玄清黑眸茫然，說，說什麼？
「唉，你這個人怎麼這麼笨啊！」小明嫣終于忍耐不住，她訥訥地，聲音很小，小到幾乎听不見一般︰「那……你喜不喜歡我？」
這一個問題。
也不知道她糾結了多久，鼓了多大的勇氣才能說出來。
小明嫣想，這種事情，難道不是應該男孩子主動麼！
可是……楚玄清這個人，太木了。
如果她不主動提，恐怕他永遠都不會說。
楚玄清果然沉默了。
半晌，不知過了多久，久到快海枯石爛。
他輕聲道︰「嗯。」
小明嫣︰「嗯？！」
嗯是個什麼意思！
「不行，不算數。」小明嫣堅決反對，「必須說，喜歡，或者不喜歡。」
她認真的模樣像是在說今天晚上吃什麼，醉雞或者燒鴨，必須選擇一個。楚玄清忍俊不禁，笑了笑。
「還笑？」
小明嫣又要生氣了。
可下一瞬。
楚玄清說︰「喜歡。」
很喜歡，非常喜歡，最喜歡。
小明嫣先是愣了下，而後，她臉騰地一下，全紅了。
過了會兒，她鼓足了勇氣，像是完成某種特定儀式一般，說︰「我也喜歡你。」
說罷，她主動親了楚玄清的臉頰一下。
親完她快害羞到死了。
一瞬間她想跑，跑的遠遠的好好冷靜冷靜。
可現實沒有給她跑路的機會，就在她說完喜歡你這三個字以後。男人像是發了瘋，猛地抱緊了她，再度不容反抗地吻在了她的唇上，並且無師自通，與她唇舌交纏。
這一吻持續許久。
吻畢。
她把自己的腦袋貼在楚玄清的胸前。
喘息著，然後，听著他極度迅速的心跳。
砰通，砰通——
她說︰「你心跳跳的好快。」
楚玄清沒說話，但他想，她不知道每一次他靠近她的時候，心跳都是如此地快，快到像是要爆炸。
過了會兒，她又說︰「以後我不能叫你哥了。」
楚玄清說︰「好。」
他反正也老早不想當這個哥哥。
「嗯……」
小明嫣忽然欲言又止。
楚玄清說︰「還想說什麼？」
她仰起腦袋，紅著臉看他，語氣軟軟地說︰「剛剛的話，再說一遍好不好？」
……
劍境以外，這一幕卻剛好相反。
楚玄清捧著明嫣的臉，說︰「再說一遍。」
他想听。
明嫣臉皮燙的厲害，她萬萬沒想到，當初的自己竟然如此主動。
啊啊啊啊！
好害羞。
「一遍。」
她紅著臉，理直氣壯說。
楚玄清眉頭微微上挑︰「一遍？」
「是你要我說一遍的呀。」明嫣裝作不懂的模樣。
楚玄清親了她右臉頰一下。
「就算你親我，也是沒有用的。」
明嫣傲嬌道。
楚玄清又親了她左臉頰一下。
他不說話，也沒有逼她。
可越是這樣，就讓明嫣越是受不了。
最後，他親她耳垂的時候，她終于投降。
「喜歡你！喜歡你！」
一邊說，一邊覺得胸腔內，難以抑制的感情強烈地噴薄而出。那些劍境中曾經的回憶，那些她所遺忘掉的一切，仿佛都在此刻，變得不重要了。
最重要的是，她愛的人在她的身邊。
剩下的她別無所求。
正在這時，忽然，她感覺到身體一輕。
她被楚玄清抱了起來。
「這是做什麼？」她訝異地問。
「走吧。」楚玄清淡淡地道，「接下來的東西，沒什麼好看的。」
明嫣內心驟然一沉。
每一個劍境，都意味著楚玄清殺了一個他最重要的人。
這一個，會是誰呢？
她想到那道士所說的話，試探性道︰「這次，你殺了我？」
楚玄清黑眸驟然掀起瘋狂。
不是。
他怎麼會殺了她。
無論如何，哪怕是他殺了自己，他都不會對她動手。
然而，上天總是對他如此不公，總是在他以為自己已經得到了全世界的美好時，將這份美好撕碎。
他閉著眼，試圖讓自己冷靜︰
「後來，景懷給我們賜婚。」
「賜婚？」明嫣好奇，「那不是很好嗎？」
「曾經……我也這麼以為。」
所以，他欣喜若狂，他整夜整夜的睡不好。他此生從未有一段時光，像那幾日那般開心。
他覺得自己好像終于從上天的棄子，變成了天底下最幸運的一個人。
直到他揭開蓋頭。
里面是另一個女人的臉。
她笑著說︰「楚玄清，你和我拜堂了，我們以後就是道侶，你不可以違背誓言。」
她開口說話的時候，楚玄清才發覺。
之所以自己沒有發現不對勁，是因為她身上，帶著明嫣的血。
很多很多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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